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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一察,身体已痊愈,可惜,仅恢复原状而已,并无异样。
他细思其中玄妙所在。
道家有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合虚之说,道尽生命之奥妙,神化气,气化精,精血乃血肉之躯。
精、气、神,一层高于一层。
自己刚才这番修炼,其奥妙是炼神,以神补身。
莲花上的身体并非真的身体,是神念所铸,乃真身之映相,自己谓之相身罢。
但神念之运动,却能作用到真正的身体上,修补身体。
月华注于虚身,虚身导引神念,神念修复真正身体,三者相连,终于治好自己的伤,圆珠的变化也为佐证。
至于神念如何修复身体,具体情形如何却是谜,他心神念头凝于圆珠,不可能知道。
不管如何,自己算是有了保命之法。
……
他解座下榻,推门出去,院里已经点了灯笼。
八盏灯笼高悬,小院亮如白昼。
花圃旁边,李慕风与李柱子正在聚精会神的下棋,两人把玩着棋子,盯着棋盘,都深锁眉头,冥思苦想。
秦氏与赵依依坐在一边绣花,神情悠闲安逸。
墙角的蛐蛐轻鸣,小院安静得很,四人都不说话。
听到门响,四人一齐转头望来,秦氏笑道:“三儿,做完功课啦?”
李慕禅笑着点头:“吃饭吧!”
“好,吃饭!”李柱子大声道,顺手一拨拉棋盘,站了起来。
“爹,你……你……”李慕风指着棋盘叫道,摇头不已,痛心疾首道:“你又玩这一招,明明要输了的!”
“胡说,我看你才要输!”李柱子粗声粗气哼道,背着手进了正屋。
秦氏一拍他肩膀:“行啦老大,跟你爹较什么劲儿!”
李慕风不服气的道:“我好不容易要赢一次,爹他每次总耍赖!”
李慕禅呵呵笑道:“大哥,你棋力大有长进呀!”
李慕风得意一笑,道:“我研究了一本棋谱,确实很管用!”
“什么棋谱?”李柱子忽然探头出来。
李慕风低头收拾棋子,装作没听到。
李柱子噔噔噔出来,到了他跟前,哼道:“老大,把棋谱拿来我看看!”
“……好吧,等下次我捎回来。”李慕风无奈点头。
李柱子哼道:“等你回来,不知猴年马月!……让三儿捎回来!”
“好吧好吧。”李慕风不耐烦的道。
李柱子却不在乎,嘿嘿一笑,得意的背着手又回屋了。
秦氏摇摇头,转身笑道:“三儿,别忘了捎回来,老头子现在是挖空心思,就想赢你的棋!……晚上去李健家看看。”
“好,我正想看新媳妇呢。”李慕禅笑道。
说着话功夫,赵依依手脚麻利,已经摆好了饭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
吃过了晚饭,他出家门到了前面一条大街。
李健家是东头第一家,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照亮了门上两个大大的“喜喜”字,还没进门,便能感觉到浓郁的喜气。
夜空一轮上弦月,银辉柔和,朦胧万物。
李慕禅叩两下门环,里面传来狗叫,“汪汪汪汪……”,大叫不已。
很快院里传来李健的声音:“谁啊?”
“李健,是我!”李慕禅道。
“慕禅?”门被拉开,李健站在门后,满脸笑容。
李慕禅上前,捣一下他肩窝,笑道:“呵呵,当了新郎倌,果然不一样了,容光焕发呀!”
“呜呜……”一条大黑狗从李健腿边拱出来,围着李慕禅转圈,摇头晃脑,嘤嘤叫个不停。
李慕禅蹲下来,拍拍它的头,让它舔一舔自己的手,它这才算罢休,不嘤嘤叫唤了。
李慕禅站起来笑道:“我前回正在闭关,耽搁了你成亲,前来赔罪了!”
李健侧身,笑道:“进屋坐吧,我知道七院小比的事,……慕禅你肯定是受伤了,是不是?”
李慕禅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一点儿小伤,现在好了,……别跟我娘他们说。”
“我就知道!”李健摇头。
两人并肩进了院子,李慕禅脚步一顿,笑道:“你肩膀也受了伤,怎么回事?”
他刚才一进门捣了一下李健肩窝,李健咧了一下嘴,看出他受了伤。
“没事儿。”李健忙笑笑。
李慕禅一怔,皱了皱眉:“究竟怎么回事?”
“不小心撞了一下。”李健笑道,若无其事神情。
李慕禅摇摇头:“你能瞒得了我?……明天我去超然楼问问!”
李健无奈苦笑,一摊手:“好吧好吧,……是一点儿小事,一个梅府的家伙喝了酒找碴,我挨了一拳。”
“是谁?”李慕禅脸色一沉。
第34章得功
李健苦笑道:“开阳院的方少华!”
李慕禅皱眉片刻,慢慢点头:“是他呀……,嗯,我知道了。”
他禅功精深,记性本就过人,修炼了观天人神照经后,越发厉害,如今已过目不忘。
方少华,开阳院首座,修少阳真经,少阳剑法,剑法使得光明正大,威力不俗,在上次小比上出了不少风头。
李健忙道:“慕禅,小事而已,千万别闹大了!……客人喝多了,耍酒疯很寻常,不能当真的。”
“他功夫不俗,这一拳够你受的。”李慕禅笑了笑。
李健笑道:“他是手下留情,我差不多好了。”
小院挂着两盏红灯笼,映得周围红通通的,喜气洋洋。
“小健,谁呀?”屋里传来李母的声音,慈祥温和。
李健扬声道:“娘,是慕禅来啦!”
门帘一掀,一个圆墩墩的妇人出来,五十余岁,胖乎乎的圆脸带着笑,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干净利落,正是李健的母亲。
“婶子,恭喜恭喜!”李慕禅笑眯眯合十一礼。
李母眉开眼笑,眼睛眯在一起,招招手:“慕禅来啦,在院里做甚,还不快进来!”
“婶子,我是来陪罪啦!”李慕禅笑道,上前扶她胳膊,边进屋边道:“李健成亲,婶子这回舒坦了吧?”
“总算松一口气!”李母欢喜的点头,道:“死小子有你一分本事,我也不用这么操心!”
李慕禅笑道:“李健历练出来啦,稳重干练,婶子可别小瞧!”
“他——?”李母一撇嘴,不屑的哼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李健跟在两人后面,摇头不已。
李慕禅与李健从小玩到大,李健家就是他的第二个家,小时候常来蹭饭吃,李母不拿他当外人。
进了屋,灯火通明,一个干瘦老者正一手拿册子,一手打算盘。
他五十多岁,满脸皱纹,转头过来,笑眯眯的望着李慕禅,正是李父。
“叔,恭喜啦!”李慕禅笑着合十一礼。
“慕禅,李老头没为难你吧?”李父摆摆手,放下册子,推开算盘,端量他一眼,笑道:“成亲那天你没来,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我脸色看,真是蛮不讲理!”
李慕禅哈哈一笑:“我刚挨了两笤帚,这次真气着他啦!”
李父摇头叹道:“那老东西命太好了,儿子孝顺,也省心!”
“爹,我也不差嘛!”李健忙道。
“你——?”李父顿时一哼,不屑的道:“从小到大,你闯了多少祸?惹了多少麻烦?……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
李健看一眼李慕禅,摇头苦笑。
他所闯的祸,十有八九是受李慕禅撺掇,可每次东窗事发,都是他背黑锅。
李母笑眯眯道:“好了,老头子,让他们自个儿说话罢!”
李父点点头:“嗯,好吧,……对了慕禅,李老头说你酿的酒没啦,是真的,还是他小心眼儿?”
李慕禅笑道:“上个月家里来了几个朋友,都是好酒量,一口气喝光了,……过两天我再酿。”
“这回多酿点儿!”李父郑重叮嘱:“喝惯了你酿的酒,再喝别的,馊水似的!”
“好嘞。”李慕禅点头笑道。
“爹,娘,我们过去啊!”李健忙打断道。
“去吧去吧!”李父挥挥手。
……
两人出了正屋,来到东边厢房,屋里打扮得喜气洋洋,灯光明亮,映亮崭新的家具,一派新人气象。
“怎么不见新媳妇?”李慕禅笑问。
两人坐下,李健扬声叫道:“小文!”
随即摇头笑道:“她在厨房里收拾呢,……慕禅,这次小比名次如何?”
李慕禅笑了笑:“练了两个月,能练出什么名堂?”
“嘿嘿,禅功,你又谦虚!”李健指着他,摇头笑道:“梅府弟子常来超然楼吃饭,他们常谈到你!”
李慕禅呵呵笑了起来,摇头不已。
脚步声中,一个苗条女子袅袅进来,步态轻盈,身穿一件大红的单袄,下身淡蓝素裙。
她鹅蛋脸,肌肤白皙,不算十分漂亮,却文静秀气。
李健招招手,笑道:“小文,来,这是慕禅!……李慕禅,法号湛然,澄静寺的住持!”
“湛然大师。”她合十一礼,甚是恭敬。
李慕禅合十还礼,笑眯眯的道:“多礼了,……我是李健的发小,亲如兄弟,弟妹不必见外,叫我李慕禅就是。”
李慕禅知道,她名叫张静文,是大石村张家的女儿,曾远远看过她一眼,觉得是一位好女子。
他虽不精于观相之术,但感觉敏锐,其人心理阴暗还是光明,善良还是狠毒,他隐有所感。
此时近处一瞧,她眼波流转,灵动而明亮,很是耐看。
李慕禅暗自一笑,这张静文看着外表文静,骨子里透着几分野性,李健想降伏她,难喽!
李健自豪的道:“小文,慕禅可了不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精于算术,没人比得上!”
“是么?”张静文眼波流转,盈盈望来。
李慕禅笑道:“就甭往我脸上贴金了,微末小技而已!……弟妹,我来得仓促,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见面礼下次补上罢!”
张静文抿嘴笑笑,摇摇头。
“慕禅,你可要记得,别耍赖!”李健哼道。
李慕禅笑道:“知道知道!”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李慕禅知趣的告辞,春宵一刻值千金,两人如今在蜜月,自己何苦打扰。
……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到了天枢院,赵雨真四人正在院里练功。
他站在台阶上轻咳一声,面带微笑。
赵雨真四个停住,扭头望来,尉迟明在槐树下,拧着身子大声道:“干什么呢,五师弟,有话就说!”
程晓风还剑归鞘,一袭宝蓝劲装,神采飞扬:“五师弟没静养两天?”
四人迎上来,笑呵呵看着他。
“在家也是闲着!”李慕禅笑道:“这次侥幸捡一条命,去超然楼庆祝一下如何?”
“好啊!”众人点头,贺南山摇头笑道:“是该庆祝,五师弟你这次真是悬!”
“什么时候去?!”尉迟明忙问。
李慕禅笑了笑:“过两天罢,待我痊愈了。”
“真是吊人胃口!”尉迟明不满的哼一声,蹬蹬过来,拍一下他肩膀:“五师弟,你说说!……宫轻云一剑刺来,你想躲躲不过,经脉受了伤,是不是?”
“四师弟,你这话问得蹊跷!”程晓风皱眉道。
尉迟明不理他,直勾勾盯着李慕禅:“五师弟,是不是?”
李慕禅笑了笑,点头:“四师兄明察秋毫!”
“哈哈,我就说嘛!”尉迟明得意的哈哈大笑,手一伸,指头勾了勾:“三师兄,甭废话,交钱罢!”
程晓风哼道:“少不了你的!”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儿银子,信手抛给尉迟明。
李慕禅摇头苦笑,道:“是我失算了,不想宫师姐刚烈如此,要同归于尽,与其两人死,不如死一个,……可我出剑太猛,想收回来只能拼命……”
“你呀,还是经验浅!”尉迟明摆摆手,喜滋滋把银子收进怀里,大咧咧的道:“出剑不留余力哪成!”
众人点头,暗自感叹。
五师弟天纵奇才,两个月就能与宫轻云一较长短,可毕竟基础薄,难免犯一些低级失误。
出手留三分力,这是常识,也是无数鲜血换来的教训。
不过,正因为他犯错,才像个真人,他们心理平衡许多,不觉隔阂。
几人正在说话,小圆忽然无声无息进来,桃红色罗衫裹着饱满身子,甜美笑道:“湛然,小姐请你过去!”
“小圆姑娘,大小姐唤五师弟去做甚?”尉迟明忙凑过来,满脸谄笑。
“要你管!”小圆娇嗔,明眸圆睁,不屑的一撇小嘴:“尉迟明,别耽搁我功夫,小姐等着呐!”
“不是坏事吧?”尉迟明笑容不减。
“我一个丫环哪知道那么多,让开啦!”小圆白他一眼,摆摆小手,扭头望向李慕禅,顿时换了表情,梨窝浅浅,笑得甜美:“湛然,快走呀!”
李慕禅对赵雨真四人合十一礼,摇头笑笑,跟在小圆身后离开天枢院。
……
两人沿着湖边往东,柳树依依,一阵风吹来,枝条婆娑,如雾如烟。
“湛然,你不要紧了吧?”小圆上下打量他。
李慕禅笑道:“还好。”
“真是吓死人啦!”小圆拍一下饱满的胸脯,摇头道:“你呀,该撒手扔了剑躲开的!”
李慕禅笑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