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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怀智无奈的道:“我说破了嘴皮子,明月姑娘仍不依不饶,我现在是惹不起躲得起,一见她就退避三舍!”
众人大笑,方怀义笑道:“活该,我看这就是报答,也该你受受女人的苦了,明月姑娘此举大快人心!”
方怀智挠挠光头,哀求道:“先生,你管管你的好徒弟吧,我也太没面子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大男人,先生咱们男人太丢脸罢!”
李慕禅笑道:“三爷好好练武,把她制服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求别人,是不是?”
“好啊,原来你们师徒是穿一条裤子的!”方怀智大声叫道,恨恨道:“你就任由她欺负我呀!”
李慕禅笑道:“好好,我给明月一封信,三爷转交给她,不让她再找你麻烦了,如何?”
“这还差不多!”方怀智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
李慕禅问起大公子的伤势,四人都摇摇头,三人脸色沉重起来,唯有方怀智一脸的轻松。
“大哥这样也好,没了烦恼!”方怀智笑道。
“老三!”方怀义皱眉,不满的瞪他一眼。
方怀智道:“我说得可是实话,老大整天玩阴谋诡计,这一回总算消停了,也不必费脑子,不必整天担心别人抢了他的家主位子!”
方怀义摇摇头,项雷与黄宗饶也摇摇头,方怀智说话虽粗,却并非没理,方怀仁确实太过用心机,而且气量狭窄,不得人心。
“家主呢?”李慕禅问。
方怀义道:“听说去见娘娘了,这次亏得娘娘张罗,才有如今这般盛况。”
李慕禅眉头一挑,笑道:“我来这么些日子却没能见着娘娘,这次该一块儿去的。”
方怀智哼道:“我也跟爹说,让先生跟着一块儿,让宫里的人长长见识,可爹偏不答应,匆匆去了。”
方怀义皱眉道:“老三,莫这么说爹!”
方怀智撇撇嘴哼道:“好吧好吧,反正我看着爹是有古怪。”
李慕禅苦笑,不是家主有古怪,是自己有古怪,家主看来一直防着自己与娘娘接触呢。
五人又说了一番话,方怀智提议,一块儿去京师逛一逛,见识一下京师的繁华与热闹,李慕禅在这里住一阵子了,应该熟悉了,由他带路。
因为他惹是生非的性子,他一直没被允许来京师,都被拘在白灵城里,如今骤然来此,他兴高采烈之极。
方怀义见他如此兴致,也没反对,这样也好,大伙一块儿跟着,还能管一管他,免得他自己一个人出去又惹是生非。
众人出了方府,方怀智嚷嚷着要去青楼,京师的百花楼举国闻名,据说里面有天下第一名妓解珍儿。
无论如何,来京师一趟,若没有见识过解珍儿,就是白来了京师一回,听李慕禅说他没见过,好生耻笑了一番。
李慕禅无奈,点点头,也生出了几分兴趣,想见识一下这天下第一名妓,到底何等美貌,会有这般名号。
其余三人虽不好色,但毕竟是男人,听到这个名头,也生出兴趣来,跟着起哄,决定去百花楼。
不过时辰还早,这时候的百花楼还没开呢,到了晚上才开馆,他们先要去京师别的地方消遣一番,于是先跑马观花一般看遍京师。
……
“好一个百花楼!好气派!”站在一座高耸入云,如天宫仙阙的高楼前,方怀智仰头看了一番,摇头感叹。
李慕禅笑道:“三爷,看这百花楼的气派,就怕是店大欺主。”
“嗨,他要是欺主,我就砸他奶奶的!”方怀智撇撇嘴,撸了撸袖子。
方怀义一听马上拉起他:“老三,你又要犯浑,这里可不是白灵城,惹了乱子有人给你擦屁股,京师里的人个个都不能小觑,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砸了哪个亲王,哪个权贵!”
“权贵他们算啥,还能大过大姐去?”方怀智撇嘴不屑的道。
“老三,大姐现在正是着急的时候,容不得一点儿差错,你若捣乱,给她惹了麻烦,坏了她的事,看你怎么办!”方怀义正色道。
方怀智道:“那咱们也太憋屈了,身为皇亲国戚,一点儿没威风,还当这皇亲国戚干什么!”
“你以为皇亲国戚是那么好当的?!”方怀义哼道:“便是皇上也不能随心所欲,你就给我放老实一占炮艇罢!”
方怀智没好气的摆摆手:“好吧好吧,二哥你甭再啰唆啦,咱们是来找乐子的,不是听你训人的!”
“你……”方怀义气道。
李慕禅忙摆圆场:“二爷放心,三爷说说罢了,他粗中有细,自有分寸的,不会惹什么大乱子。”
方怀义摇头道:“我是一看着他就发毛,心惊胆颤,他这个惹祸精,还心中有数,先生你也太抬举他啦!”
李慕禅笑道:“二爷你过虑啦,咱们有娘娘撑腰,该气势时得气势,莫被人小瞧了,反而丢娘娘的脸,世人不都是忍让谦恭的!”
“对嘛,先生这话我爱听!”方怀智忙点头。
“唉……,算啦,先生你可得帮我看着他点儿,真惹了事,惹得大姐发火,我到时可不管你们!”方怀义哼道。
李慕禅笑道:“是是,咱们进去吧!”
他们随着人流往里走,一进门便有一个一团笑容的青年迎上来,穿着黑色绸缎紧身衣,戴着绒球帽子,看着有些可喜。
他笑眯眯的道:“五位大人请啦,可有相好的姑娘?”
他口齿清晰,伶牙俐齿,听着声音也透着一番喜气与恭维,极为舒服,方怀智咳嗽一声,懒洋洋的道:“咱们是头一次来京师,听说过天下第一名妓的名头,想过来见一见。”
青年一怔,随即笑眯眯的道:“几位是想见解姑娘吧?”
“对对,就是解珍儿。”方怀智忙点头。
……
“那可对不住,解姑娘今儿不在。”青年笑着摇头,满脸的歉意。
李慕禅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抛给了他,青年利落的接过了,笑容更多更真诚几分:“几位爷,说句实话,要见解姑娘的人太多,解姑娘的身份也不同,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见,您说是不是?”
“那如何才能见着她?”李慕禅问。
方怀智撇撇嘴,嘟囔一句:“不过一姐儿,摆什么架子!”
青年脸色顿时一变,皱眉看了看方怀智。
李慕禅摆摆手笑道:“甭听他说话,小兄弟指点一下迷津,怎么才能见着解姑娘,……咱们可是慕名而来,听说京师的百花楼乃天下第一名楼,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青年胸脯挺了挺,傲然笑道:“那是自然,咱们百花楼可是天下第一名楼,别的什么赛春楼,飞摇楼,都不值一提!”
李慕禅笑道:“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百花楼这般名气,得益于天下第一名妓,是不是?”
“那是,解姑娘可是咱们的镇楼之宝!”青年拍拍胸脯。
李慕禅道:“但若解姑娘一直吝于相见,躲在深闺不出,那咱们何必千里迢迢来百花楼,难道是为了吃闭门羹,白跑一趟的?”
“这个嘛……,倒也有理。”青年点点头。
方怀智嘟囔道:“先生何必跟他废话,打将是去便是!”
方怀义一扯他袖子:“你给我少说几句!”
方怀智不甘心的闭上嘴,哼了一声,恶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
不过青年阅历极丰,见得人多了,虽被这么瞪着,仍面不改色,似是没看到他的目光,只与李慕禅说话。
李慕禅道:“想必解姑娘有什么要求吧?”
“还是先生明白!”青年笑眯眯的点头,道:“咱们解姑娘不是什么人都见,也不是什么人都不见,想见解姑娘,只需过一关即可。”
“哦——?”李慕禅笑起来:“不妨说来听听。”
周围人来人往,却没有莺莺燕燕之声,或是女人出来招摇,都是一些黑绸缎青年迎上来,在前头带路,故人来人往,反而很安静。
青年笑道:“若是文人,可以赋诗一首,解姑娘看了觉得好,可以请内一见,若是武人,则要胜过郭老,则可请内一见。”
“娘的,好大的架子!”方怀智又发起了牢骚。
方怀义瞪了他一眼,哼道:“你若再乱说话,下次甭想再扯咱们来!”
方怀智无奈的深深吸一口气,又吐出一口粗气,紧闭上嘴,暗忖若没有二哥他们陪着,他可没机会来这种地方,来到京师,处处都有爹管着,还没有在白灵城自由自在,真是憋屈之极!
……
“那咱们要会一会这位郭老,不知在何处?”李慕禅笑道。
他一直笑眯眯的,当成一件好玩的事,不像方怀智那般急躁,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位天下第一名妓。
“几位真要与郭老比试?”青年打量了几人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李慕禅笑道:“这位郭老的武功想必极深罢?”
青年凑到李慕禅耳边,压低声音:“说句老实话,我觉得诸位还是写首诗为妙,跟郭老动手,可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回事?”李慕禅问。
青年道:“郭老虽然不会杀人,但闹个灰头土脸是难免的,输了是要被提着扔出去的,太丢人了。”
李慕禅笑道:“至今还没有打得过郭老的?”
“正是。”青年点点头,傲然道:“郭老的武功虽不说京师第一,却也差不太多。”
李慕禅来了兴趣,与方怀义对视一眼,笑道:“那更要领教高明了,烦劳小兄弟带路吧。”
“……好吧。”青年看看他,想要再劝却被方怀智瞪了回去,心下暗骂一声不识好人心,笑了笑转身带路。
他们径直往北,没有上楼梯,而是挑过一个门帘,到了一间小院内,青年转头笑道:“解姑娘不住楼上。”
青年带着众人进了一个回廊,九曲八绕,终于来到一座小院,他们往后一瞧,百花楼好像一下隔得很远,喧闹一下远离。
他们来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小院,青年转身道:“几位稍等,我去唤一声郭老。”
几人点点头,站在台阶上打量四周,这是一间雅致的小院,东边花圃西边竹林,花圃中央有假山奇石,竹林旁边有小亭。
一阵夜风徐徐而来,吹得竹林簌簌,别有一番幽院,心跟着一下宁静下来,再没有了尘嚣的喧闹与欲望。
李慕禅点点头,布置得虽然简单,却别有匠心,显然是高人手笔,牛刀小试已经显出不凡气象来。
脚步声响起,刚才进去的青年跟在一个老者从旁边的月亮门出来,李慕禅打量着这老者。
中等身材,一身葛衣,雪白的头发与眉毛,颌下光洁没有一根须髯,双眼清亮,眼神温润柔和。
他脸若婴儿,散发着红光,没有一丝皱纹,显然是养生有术,隐隐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派。
众人暗自喝彩,好一位神仙人物!
……
“郭老,这几位先生就是想见解姑娘的,就交给郭老了。”青年恭谨的道,低着头说话,发出内心的恭敬。
老者摆摆手,温声道:“小蔡,你去吧,他们就交给我了。”
李慕禅眉头一挑,听出了这人的声音奇异,竟是一个太监!
太监的声音并非都尖细,反而有很多都柔和悦耳,远胜一般人的声音,有一股奇特的韵味,绝非世人以为的刺耳难听。
李慕禅估计,他们是经过皇宫里的专门训练,就像后世的美声唱法一般,发音发式,说话语调都极为考究,柔和悦耳。
这位郭老的声音就极好听,李慕禅一听就听出来,他是太监,与白公公说话有几分相似,绝错不了。
青楼里竟有一位太监,而且这位太监的修为深厚,竟有如渊如海之感,显然不是一般的人。
这位解姑娘有什么来头,竟劳烦这般高手保护,难道她身世奇特,是什么名门之后,金枝玉叶流落风尘?
“是,那小子告辞了。”青年恭声应道,转身对李慕禅道:“这位先生,若想见解姑娘,就得打败这位郭老,先生不必勉强。”
李慕禅点点头:“好,多谢你了。”
“不敢。”青年抱抱拳,往后退出了小院,消失不见。
方怀智瞪着他离开了,转头瞪向老者,哼道:“郭老,咱们要见解姑娘,非要跟你打吗?”
“不错。”郭老缓缓点头,清亮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终落到了李慕禅身上,颔首道:“小伙子好厉害的修为,难得!难得!”
他双眼有神,目光虽柔和,却似能看透人心。
李慕禅笑了笑:“郭老修为深厚,在下佩服得很,解姑娘也好奇得很,那咱们切磋一下吧。”
“行啊,过来罢。”郭老点头,来到花圃当中的假山前,微笑道:“咱们就比划一下拳脚功夫罢。”
他看李慕禅腰间没有剑,自然是精于拳脚,他也有几分见猎心喜,所遇这么多来见解姑娘的人中,数眼前这青年修为最深。
来见解珍儿的人群往往是青年,那些老年人没有了这般兴致,而年轻人往往修为不够深,即使少年英才,论真正的修为还是差了老一辈一大截儿。
郭老本就远超同侪,与青年对敌,自然没遇上对手,都有些腻歪了这件事,李慕禅是头一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