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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拉开,小圆穿着一身月白中衣,披头散发,揉着眼睛,懒洋洋的道:“这么晚了,用什么箭呀。”
宫轻云不多说,直接进屋,转眼出来,提了五六个箭壶,来到李慕禅身前,交给他。
小圆瞥见李慕禅,用力睁了睁眼睛,却睁不开,她眯着眼睛,慵懒哼道:“湛然,小姐说,练箭不能急功近利,要循序渐进的。”
“嗯,好的,你快回去接着睡。”李慕禅见她憨厚可掬,笑着点头。
小圆摆摆手,打了个呵欠,慢悠悠进去,关上房门,接着睡了。
……
李慕禅辞别宫轻云,提着几个箭壶,如轻烟般飘出,回到树林。
月光笼罩树林,万物休息,寂寂无声,周围一切静谧而神秘。
他一口气练了两个时辰,身体疲惫,于是修炼九曜心法。
以观天人神照经的手印,运转九曜心法,引一道月华上身,身浸其中,如泡在奶油中。
月华滋润着身体,清凉舒爽,一会儿功夫,他身体疲惫尽消,宛如睡了一大觉,身体弥漫着勃勃生机,蠢蠢欲动,急欲宣泄。
他又练了半个时辰,觉得大有长进,飞云箭法果然玄妙,一晚上之功,竟抵得上这几天苦练。
他心痒难耐,开始炼驭箭诀第二层,以神驭箭。
驭箭诀第二层言:平心静气,心与天地合一,天人合一境中,神与箭合一,你即是箭,箭即是你,无分彼此,打成一片,如此一来,则箭发由心,无不中的,所向无敌矣。
对常人而言,这第二层极难,天人合一,乃无数人梦寐以求境界,却达不到,对禅功精深的李慕禅而言,却并不难。
他手搭上箭,放在弦上,微阖眸子,心神凝于箭上。
片刻后,他心神凝定,仿佛化身为箭,胸中慢慢升起凛凛锐气,觉得自己能贯穿一切,无物可挡。
手一松,“嗤”一声轻啸,雁翎箭出,射中二十丈外一支雁翎箭。
这支雁翎箭被射中后,从松树穿出,射进另一松树。
李慕禅又射几箭,几箭下去,原本的几支雁翎箭都到了后面的松树上。
他睁开眼,面露笑容,以神驭箭,果然精准异常,丝毫不差。
不过,这以神驭箭极耗心神,一箭出去,猛的抽空了周身精气神,若非他心珠凝成,射一箭已经筋疲力尽,无力再射第二箭。
这般十来箭,他竟感到了疲惫,自从心珠凝成两颗,他从没这般感觉,两天两夜不睡觉,他仍精神奕奕,精气神完足。
他摇摇头,收拾好雁翎箭,一一放入箭壶中,然后背起几个箭壶,一溜烟儿回了小院。
此时,晨曦微露,东方泛白。
他乍一翻过院墙,飘落下去,一道寒光蓦地袭来,如电光火石。
他在空中一扭身,横移一尺,避开来剑,笑道:“小圆,你的剑太慢啦!”
小圆一袭粉红劲装,收剑撇撇嘴,颇是不服。
梅若兰与宫轻云也一袭劲装,手提宝剑,梅若兰道:“湛然,你练了一夜?”
李慕禅笑着点头,道:“我想调息一会儿,早膳不必叫我。”
说着,推门进了自己屋,放下弓与箭壶,解开剑,横放到榻上,然后跏趺坐上床榻,合眸结印,开始入定。
梅若兰蹙眉,看着他消失,叹了口气,摆摆手。
两女知机的收起剑,开始练拳脚,尽量不发声音,梅若兰也慢慢将剑归鞘。
……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再没有干扰,他们走得极快,过了一座大城——平阴城。
平阴城往西,出了东海省,到了河西省。
河西省与东海省截然不同,东海省繁华,民风温和知礼,河西省贫困,民风彪悍,盗匪林立,即便走官道,也常有打劫之事。
一出平阴城,众护卫心弦马上紧绷,十辆大车,就是一块儿大肥肉,足以引得众匪疯狂。
河西悍匪个个武功不俗,不是别的地方的小毛贼,没有高强的武功,在河西为匪根本活不下去。
队伍走在官道上,马蹄声哗哗,车轮声滚滚,众护卫们个个不说话,只是警惕的顾盼,手按剑上,随时要动手模样。
李慕禅跟在马车旁,手上不停,冰玉弓一会儿拉满,一会儿松开,却没拿箭,让人莫名其妙。
他在脑海中模拟,与有真箭练习无异。
走到一处树林,众人一下紧张下来,紧盯着树林,好像一下能蹦出盗匪一般。
李慕禅一皱眉,伸手从箭壶抽出一支雁翎箭,搭上弦。
“呔!”蓦地一声大喝,如炸雷响起,三个大汉从林中钻出,落到官道当中,叉腰而立。
“希聿聿……”群马轻嘶,受了惊。
车夫们急忙安抚,很快安静下来,众护卫疾走,瞬间四人一组,变成背抵着背,静立不动。
第75章显威
队伍停住,李慕禅脚尖一点,跃上车辕,站在高处望去。
这三个大汉铁塔一般,赤着上身,皮肤黝黑,光泽闪闪,宛如铁铸,三人头顶光光,乍看像和尚,仔细一看不是,头上没戒疤。
小圆也挑帘跳出来,跃上车厢,站到李慕禅身边,幽幽体香直钻入他鼻中。
嫩白小手搭到弯眉上,瞧了瞧,小圆撇撇嘴,娇嗔:“这些家伙是什么人呀,也不穿衣裳,好不野蛮!”
三个大汉满脸横肉,眼神凶狠,抱臂站在路中央,斜睨着众护卫。
中央的大汉脸庞方正,冷笑:“让你们带头的说话!”
张长老上前一步,抱抱拳,笑呵呵的道:“三位英雄,不知何方英雄,有何见教啊?”
方脸大汉鼻子一哼,粗声粗气地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张长老笑呵呵道:“去长青城,还望三位好汉行个方便,……小马!”
一个铜甲护卫上前,双手呈上一个黑布囊,张长老接过了,掂了掂,里面哗哗响,是银锭相撞声。
他随手抛给三个大汉,笑道:“小小意思,请三位好汉喝酒。”
旁边一个圆脸大汉接过了,拉开囊口扫一眼,又收紧,系到腰上,嘿嘿笑着打量张长老:“你这老儿倒也大方!”
“呵呵,呵呵,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就算交个朋友啦。”张长老笑容可掬,和蔼可亲。
小圆撇撇嘴,不耐烦的娇哼道:“张长老真是的,这些小虾米,直接打倒便是,还用陪什么笑脸!”
梅若兰淡淡的声音传来:“河西形势错综复杂,能站住脚的,都不容轻视,张长老老成持重。”
小圆无奈叹气,懒洋洋道:“湛然,换了是你,怎么办呀?”
李慕禅笑了笑:“我也会像张长老一样。”
“哼,你真是没意思!”小圆白他一眼。
李慕禅摇头轻笑,没多说,练武之人,杀人最易,但杀人痛快,却往往惹来无穷麻烦,杀一人惹来的麻烦,要杀数人,或是数十人才能解决。
如杀了冯尚坤,可谓麻烦无穷。
碧血堂的报复迟迟不来,他心头如压巨石,随着时间流逝,这块巨石越来越沉,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他纵使禅功精深,看透世情,也无法卸去这压力。
碧血堂远非梅府可比,他们不动则已,动必摧枯拉朽,如暴雨雷霆,梅府实力大不济,如鸡蛋碰石头。
这便是杀人惹来的麻烦。
不过,有时候,又不得不杀人,你不杀人人杀你,岂能坐以待毙?
……
中央的方脸大汉一指马车:“装的什么?”
张长老笑道:“呵呵,一些布料,不值什么钱,三位好汉高抬贵手,多谢多谢!”
“打开看看!”方脸大汉冷冷道。
张长老面露难色,迟疑一下。
圆脸大汉拔出刀来,刀尖指着张长老,大声喝道:“快点儿!大哥让你们打开,还不赶紧打开!”
众护卫脸色一沉,双眼精芒迸射,恼怒异常。
张长老平常笑呵呵的,没什么架子,众人却都敬重,这三个家伙如此无礼,委实可恼!
三人对众人的怒瞪毫不在意,反面斜睨众人,面带挑衅。
看他们有恃无恐,张长老转头看一眼欧阳长老。
他刚才争取时间,让欧阳长老仔细探测,欧阳长老有一奇术,运起后耳力大增,传说中的顺风耳一般。
欧阳长老踏前一步,冷冷道:“住嘴!……报上名号!”
“嘿嘿,老家伙,真是孤陋寡闻呐,瞧瞧这个!”圆脸大汉拍拍自己光头。
欧阳长老皱眉,冷冷道:“光头大寇?”
“嘿嘿,还算你识相!”大汉得意的嘿嘿笑。
欧阳长老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好大狗胆!”大汉怒喝,便要拔刀。
中央的方脸大汉伸手一拦,皱眉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想知道老夫名号,你还不配!”欧阳长老冷笑,顾盼四周,冷冷道:“让他们都出来罢!”
方脸大汉冷笑连连:“好!好!口气不小!”
他撮唇发出一声长啸,顿时脚步簌簌,树林钻出一百余人,上来围住车队,个个拿刀持剑,虎视眈眈。
这些人衣裳各异,兵器不同,杂七杂八,一看就是乌合之从。
但他们个个眼神犀利,修为不俗,眼角难掩煞气,显然手上都有不少人命,是亡命之徒。
他们衣衫不同,兵器各异,但有一处相同——都是光头,一百多个光头在阳光下闪闪放光,周围一下变亮许多。
欧阳长老斜睨一眼,抚髯冷笑:“这么点儿人?……我听说光头大寇人数上千,领头的也是人物,你们三个嘛,小喽啰而已!”
方脸大汉哈哈大笑,摆摆手:“杀鸡不用宰牛刀,对付你们,还用得着首领出马?”
“就是!”圆脸大汉用力点头,深以为然。
欧阳长老转头,遥遥抱拳:“小姐,如何处置他们?”
梅若兰坐在车厢里,没露面,清冷的声音从车厢缓缓传出,平平淡淡:“杀了罢,别放走一个。”
“是!”欧阳长老沉声道。
张长老指着三人,摇头叹道:“你们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唉……,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圆脸大汉眼一瞪:“老头闭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了,这里谁的人多,谁能作主!”
张长老摇头,身形一闪,随即归位。
“啪!”一声脆响,清亮非常,大汉捂着左脸,吃惊瞪着张长老。
张长老笑眯眯的道:“呵呵,小家伙,别瞪眼,我是替你爹教教你,要尊老爱幼的!”
“老贼找死!”大汉涨红脸,三步跨到张长老跟前,拔刀就砍,长刀划出一道银色匹练。
“嗤——!”一道乌光蓦地出现,直奔大汉胸口。
他一惊,忙不迭收刀,横刀一挡,护住心口。
“叮……”清脆交鸣声中,他长刀荡起,身形随之一滞。
“嗤!”又一声轻啸,乌光一道直贯他胸口。
他身边方脸大汉忙上前,挥刀斩下,想斩断乌光,却差了一点儿,只斩到空处。
乌光一闪而逝,雁翎箭从圆脸大汉后面飞出,带出一大蓬血。
他魁梧身体猛的一拱,状似一只龙虾,呼一下往后飞起来,像被一股奇大力量吸摄而去。
他远远飞出三丈远,“砰”的一声落地,寂然不动,已然毙命。
……
方脸大汉脸色铁青,低头看看刀,深吸一口气。
他刀一指远处的李慕禅,破口大骂:“好你个贼个和尚,偷袭暗算,真是卑鄙小人!”
李慕禅站在车厢上,微风拂动僧衣,衣襟飘荡,潇洒写意。
他手持冰玉弓,微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诸位,你们现在离开,尚且不晚,就当一场误会!”
大汉冷笑,刀尖一指:“狗屁误会,贼和尚,今天老子誓取你狗头!”
李慕禅摇头微笑,抽出一支箭,拉弓射出。
“呜……”乌光一闪,雁翎箭呼啸而至。
大汉冷笑,挥刀斩下。
“叮……”乌光被斩落,雁翎箭落地,大汉哈哈一笑,刚要说话,笑容忽然僵住,觉得不对劲儿。
“嗤……”又一道乌光射来,他忙挥刀,却斩了个空,手臂僵硬,竟跟不上心神,晚了一点儿。
平常时候,差一点儿不紧,但此时,差这一点儿决定生死,雁翎箭钻透他喉咙,带着一蓬血坠到他身后官路上。
“你……”他长刀指着二十丈外的李慕禅,满是不甘。
李慕禅摇摇头,转向众人,淡淡道:“小姐,都杀了?”
梅若兰淡淡道:“嗯,光头大寇残暴肆虐,从不留活口,杀了他们,算是替天行道了。”
“好!”李慕禅点头。
两人说话功夫,大汉长刀脱手,“当啷”落地,身体缓缓仰倒,“砰”的落地,不再动弹。
李慕禅知道他死不瞑目,觉得中了暗算。
李慕禅内力算不得很深厚,但精纯远胜常人,以驭箭诀附于箭上,凝如实质,刀与箭相交,内力沿刀钻进大汉经脉。
大汉挥刀斩第二箭,这股内力作怪,迟滞了一下,这一下,决定生死。
……
“呛……”寒光一闪,欧阳长老拔剑出鞘,朝众大汉一指,长喝一声:“杀——,一个不留!”
“杀!”众护卫齐声大喝,四人一组开始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