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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山笑道:“酒醉误事,还是少喝为妙。”
李慕禅笑着摇头:“武林中人哪能这么容易醉,来来,还没请教两位小兄弟的尊姓大名。”
两人看了一眼范文山,范文山微微点头。
青年抱拳道:“在下丁斌,这是我师弟何若松。”
清秀如处子般的何若松抱抱拳,朗声道:“在下何若松有礼了!”
李慕禅抱拳回礼,扭头冲范文山笑道:“两位小兄弟资质皆不俗,范前辈还真是好福气!”
范文山摇摇头:“都不成器,见笑了。”
李慕禅笑道:“范前辈太客气了,这位丁兄弟的武功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这位何兄弟呢,也高明得很,范前辈调教之功让人佩服!”
好话谁都喜欢听,范文山露出笑容:“见笑见笑。”
两青年也露出笑容,看着他便少了几分戒备。
几人喝了一坛酒之后,说话渐渐放开了,武林之中四海皆兄弟,这般见着顺眼便交朋友的不在少数,并不算太突兀。
李慕禅重重放下大碗,摇头叹息道:“当今武林,六大门派独大,而尤其是太一宗,更是称霸天下,还真是不让咱们这些散兵游勇活了!”
他说话时,目光斜睨,嘴里吐着酒气,看着像是微醺了,说话的嗓门也高了几分。
范文山吓了一跳,忙一扯他袖子:“李兄弟,慎言!”
李慕禅一下推开他的手,大声哼道:“我话也不能说啦!?……怎么,我就是要说,太一宗混蛋,太一宗无耻!”
范文山忙道:“李兄弟,小点儿声说话,莫要扰了大伙吃饭!”
他脸色变得僵硬,被李慕禅吓住了,这么大声的说太一宗的坏话,武林之中还真是少有。
如今的天下武林,确实是太一宗独霸,六大门派的实力,太一宗一家独大,其余五宗皆不是太一宗的对手。
不过,若是五宗合一,太一宗又不是对手了,所以太一宗还算克制,没能太过份,免得惹恼了五大派合一。
同时,太一宗又不遗余力的拉拢分化,务求不让五派合一。
……
这些事,身为万剑门的长老,范文山自然清楚,对李慕禅这个突兀而现的高手,他看着接受了,其实仍怀着戒心。
听到李慕禅这般说话,对太一宗的忌惮让他色变,心跟着一跳。
“太一宗的家伙,个个蛮横霸道,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就要骂,有胆子的出来!”李慕禅猛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他声如洪钟,顿时压过众人的喧闹,他们听到李慕禅的话,顿时面面相觑,朝这边望过来。
范文山忙抱拳环拱:“诸位对不住了,我这朋友喝醉了,耍酒疯呢,诸位莫怪,莫怪!”
人们恍然,原来是一个醉汉,没什么值得瞧的,于是纷纷转头,各自说各自的话,吃各人的饭。
“住嘴!”忽然一声断喝,宛如春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人们望去,只见一个白衣青年缓缓起身,双眼凌厉如剑光,直射向李慕禅,气势如出鞘之剑,锐气逼人。
这白衣青年身形高挑削瘦,面如冠玉,双眼如寒星,一袭白衫穿着,显得一尘不染,真如玉树临风,众人暗赞一声好人才。
李慕禅转身望过来,微眯眼睛,冷笑道:“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住嘴!”白衣青年冷冷道。
李慕禅呵呵笑了起来:“难道你是太一宗的弟子?”
“不错,在下太一宗汪鹤亭!”白衣青年淡淡道。
李慕禅眉头一挑:“汪鹤亭?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号呢……”
范文山忙道:“李兄弟,汪鹤亭大名鼎鼎,是太一宗的后起之秀,千万不要得罪了,陪个不是便是了!”
李慕禅摇头哈哈笑起来:“陪不是?嘿嘿,让我陪不是的人还没出生呢!汪鹤亭又如何!太一宗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汪鹤亭冷笑道:“狂妄无知的家伙!”
李慕禅眉头一挑,冷笑道:“莫大那里说大话,什么太一宗的后起之秀,不过是众人拍马屁罢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大伙看的是太一宗的面子才不惹你,你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我呸!”
这话阴损狠毒,直接剥人脸面,汪鹤亭果然脸色一沉,双眼闪烁着森森杀气,冷冷道:“找死!”
李慕禅冷笑道:“惹了你们太一宗的人就是找死,是不是?”
“你要找死,我便成全你!”汪鹤亭冷冷道。
李慕禅斜睨他一眼,不屑的道:“莫说大话,有胆子的过来动手便是,我倒要看看太一宗弟子究竟有什么高明之处!”
“好,那倒要领教!”汪鹤亭冷冷道,拿起桌上长剑,缓步走到李慕禅跟前,沉声道:“你是何人?”
李慕禅傲然抱肩,斜睨着他:“怪手书生李湛然!”
……
范文山忙抱拳道:“汪少侠,他喝醉了,汪少侠何必与他一个醉汉一般见识,权当他发酒疯,说的是疯言疯语,汪少侠大人大量,莫要见怪才是!”
“你是何人?”汪鹤亭冷冷道。
范文山抱拳道:“老夫范文山。”
“范文山……”汪鹤亭皱眉沉吟,淡淡道:“万剑门的长老范文山?”
“呵呵,正是小老儿。”范文山抱拳笑道。
汪鹤亭淡淡道:“你与他是朋友?”
范文山道:“是,咱们一见如故,见交的朋友!”
他心下暗自叫苦,万剑门可得罪不起太一宗,万剑门的名字倒威风,但不过是一个二流的门派罢了,与太一宗根本不能比,人家想灭万剑门,不过是弹指一挥之间。
但又不能畏缩不出,任由李慕禅与汪鹤亭动手而不劝阻,那样一来,自己的名头算是完了,两个徒弟如何看待自己?
“你退到一旁,这件事与你无关!”汪鹤亭冷冷道。
范文山心下暗骂,太一宗的人果然霸道,用这般颐指气使的语气说话,自己若听了,岂不是成了他的手下?!
他微微一笑道:“汪少侠,你是太一宗的高徒,气量宽宏,何必与他一个醉汉一般见识,没的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李慕禅见状,暗赞范文山难得,呵呵笑起来:“范老兄,你且坐壁上观,看看我如何收拾太一宗的高徒的,嘿嘿,他们这些家伙,还真以为天下武林人好欺负,成了他们的奴才了!”
“李兄弟,你就小说一句罢!”范文山苦笑道。
李慕禅摇头道:“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子,让他明白,咱们不是真的怕他们,不过是嫌麻烦,所以才避让罢了,免得他们太一宗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他这话听得周围武林中人暗自叫好,却慑于太一宗的威严,不敢叫出声来,却都兴奋的瞪过来,目光炯炯。
范文山叹了口气,心下幸庆,还好有台阶下了,让他跟太一宗的人做对,他实在没有这个气魄,自己的生死事小,关乎万剑门还有两个弟子,那最好还是委曲求全!
李慕禅哼道:“姓汪的,划出道来罢,要比拳脚还是剑法?”
“剑法!”汪鹤亭沉声道。
李慕禅嘿嘿冷笑:“你是想找死,那我成全你!”
……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却是一柄黑乎乎的长剑,不过不是他的墨锋,而是另一柄剑。
这是玉冰阁的水云烟所赠,与他这个身份相匹配,免得被人看出马脚来。
汪鹤亭缓缓拔剑,剑身明亮,淡淡的寒气弥漫开来,一看就知是宝剑,太一宗的弟子果然阔气,人们暗自叹息。
一拔出剑来,汪鹤亭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先前的种种浮躁与冷傲完全消失不见,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如一汪春水,温润从容。
他举剑之际,如渊渟岳峙,淡淡站在那里自有一派宗师气度,看得范文山暗自吸一口凉气,果然太一宗的弟子!
再看李慕禅,拔剑出来之后,并没有什么气质变化,仍如先前一般,平平常常,潇潇洒洒的斜睨着汪鹤亭。
李慕禅平平一举剑,哼了一声:“姓汪的,虽说我名叫怪手书生,不过我的剑法不比我的拳法差,……来罢,我要让你明白,太一宗弟子不是天之骄子!”
汪鹤亭只觉他的话刺耳之极,不耐烦再听,沉喝一声:“看剑!”
剑光一闪,化为一点寒芒刺至李慕禅胸口,李慕禅却拔剑化为一道匹练,直直劈过去。
他不闪不避,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吓了汪鹤亭一跳,大出他意料之外,不得已避开,招式使到半途只能变招。
李慕禅顺势踏前一步,挥剑接着劈下,如一道长虹直贯下来。
汪鹤亭第二招没来得及施展,见到剑光罩底,只能无奈的踩出一步,再次避开,心下恼怒之极。
他与人动手素来都是占据主动,如今一动手便被人压着打,实在憋闷之极,出剑再快了几分,杀意涌起来。
李慕禅呵呵笑道:“太一宗的弟子,不过如此嘛!”
他说着话的功夫,脚下变幻,再次欺近,又是直直劈下来,长剑完全变成了长刀一般,剑剑如白虹。
汪鹤亭冷笑一声,忽然剑光大亮,化为一团银光挡在自己头顶。
“叮叮叮叮……”一连串的清鸣声中,两人长剑相交,片刻之间似是交击了十几剑。
李慕禅举步上前,毫无退缩之意,不停的攻击,汪鹤亭却不停的后退,脸色铁青,双眼喷火。
他没想到,硬拼之下自己竟然落在了下风,此人看着说话狂傲,却有狂傲的本钱,内力修为深厚无比,更胜自己一筹。
想要取胜看来只能以长攻短,发挥出自己的优势来,不能随随便便出手了,他深吸一口气,铁青的脸色变得沉凝认真,死死瞪着李慕禅。
……
李慕禅一边狂攻不止一边大笑:“太一宗的弟子,太一宗的弟子就是这样,哈哈……”
他压着汪鹤亭狂攻,明显处于上风,从先前的两败俱伤打法,一直到如今的狂攻,步步占先,纯粹是兵法取胜,而不是武功压倒取胜。
不过这样一来,众人反而越发的佩服,顿时哄然叫好起来,喝彩不已,兴奋劲儿上来了,也顾不得太一宗的弟子,反正法不责众,这里叫好的人多了,太一宗的人难道都能记住?
李慕禅大笑道:“姓汪的,听听,听听大伙的喝彩,知道你们太一宗是多不得人心了吧!”
汪鹤亭运剑抵挡绵绵密密的剑光,无瑕分心说话,只能发出几声冷笑,脸色阴沉得像能滴出水来。
李慕禅剑上的内力极为奇异,汪鹤亭内力心法奇妙,却无法反败为胜,逆软这颓势。
太一宗的心法精妙绝伦,绵绵无尽,韧尽十足,几乎难以摧垮,只要坚持下来,总能反败为胜。
但这次碰上了李慕禅却像碰上了克星,李慕禅剑上的内力极为古怪,似是电流一般,内力钻进他手上,半边身子便麻一下,忙运功驱除,来不及变招,只能被动的应付。
他暗自咬着牙支撑,想要撑到李慕禅内力贫乏,一盛二衰三竭,姓李的一举作气不能拿下自己,那便是自己胜利的机会!
李慕禅达到了金刚化虹经的第九层化筋,肉体的力量不停增长,是真正的力大无穷,他肉体的力量与内力相结合,形成一股独特的内劲,他正在摸索着,想要穷尽其奥妙。
不过想要洞彻其妙还为时过早,一直与赵明月参研,两人互相激发,进境极大,虽不能尽窥其妙,却能初步运用了。
这股独特的内劲颇为奇妙,想化去这股劲儿,若是光凭内力,需得独特的法门,外人不知。
赵明月与他一块参研,知道化解的法门,否则与他动手很难坚持下来。
汪鹤亭本身的修为便远逊于他,他在故意收敛了几层内力的情形下,利用这独特的内劲,仍打得汪鹤亭没有还手之力。
他是拿汪鹤亭做实验,太一宗的武学精妙,他心里也没底,想弄清楚太一宗的武学能否破了自己的内劲。
这些招下来,汪鹤亭苦苦支撑,却一直化解不掉自己的内劲,李慕禅心下颇为失望,动作越发的迅猛起来,由绵绵春雨化为狂风暴雨。
……
“叮……”一柄长剑飞起,插到当中的灰色柱子上,雪白剑穗颤动不止。
李慕禅端剑而立,剑尖指在汪鹤亭喉咙前一寸,淡淡看着他,嘴角微哂:“太一宗的高徒,你败了!”
汪鹤亭脸色阴沉,双眼喷火,死死瞪着李慕禅。
李慕禅眉头一挑,冷笑道:“哟,还不服气呢,这便是你们太一宗的作风?败了还不承认?”
“你耍诈!”汪鹤亭冷冷道。
李慕禅仰天哈哈大笑,笑了几声之后摇头不已:“兵不厌诈,若我想杀你,你已经死,你这句话只能跟阎罗王说去喽——!”
周围诸人哄然大笑,摇头不已,武林中人动手切磋,固然要遵从规矩,不过动手过招用诈,却是属于光明正大的。
汪鹤亭这般模样,确实是输不起,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心怀坦荡,输了便是输了,技不如人好好回去练便是了,这般找借口,输不起,实在让人看不起。
汪鹤亭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败了吗?”
他忽然一掌拍向李慕禅剑尖,“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