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种心和神的连锁动作。
展若尘的右臂已被扭绞至颈后,老人正狠命折紧往下猛带,少女的纤纤玉手扯着他的后
领,把他骑在马上的身体拉扯成倒仰的角度,而那两枚套在食中二指上的淬毒钢锥,业已眼
看着插向胸来,对方这一举动,十足表露着是要置他于死地!
双目暴睁,展若尘在千钧一发中叱喝如霹雳,他右臂倏抖,袍袖中寒芒炫闪,老人首先
怪叫着抛洒两溜赤漓漓的鲜血倒翻出去,他的双脚脱橙扬并,在少女的淬毒钢锥将要沾衣之
前,“啪”声夹住了对方的手腕上、但是,那少女拖扯住他后领的左手倏松,五指斜插,居
然生生透及展若尘的肩胛五分!
如果少女不是由于姿势受到限制的话,她这挥指插戳的动作,只怕就要将半只手掌全送
进展若尘的背脊之内了!
挫牙切齿的展若尘并挟住少女手腕的双脚狠力搓扭,于是,那少女尖叫之声,颤长的尾
韵渗杂在骨骼碎裂的刺耳音响中,少女白里透着灰的一张面孔,这一下真正涌出了灰黄!
猛向斜翻,展若尘头下脚上的打横滚动,少女被扯带空中七尺,她挣扎着的身体尚未朝
下坠落,展若尘双脚闪弹,“吭”“吭”两响,又将少女踢得凌空兜转,窒闷的呻吟着手舞
足蹈摔跌出老远。
挺立地下的展若尘面容酷厉,深陷的双目中煞气毕露,他注视着刚从地下爬起的老人
老人双臂之上,自腕至时,全被豁开了近尺长的血口子,皮肉卷裂,深可见骨!
歪歪斜斜的拿稳了身形,老人夜果般碟碟怪笑,满脸狰狞恶毒之色,先前那种忠厚老实
而可怜可悯的模样,那受命运拨弄的枪然,那迷茫于一片灰黯前程中的乡气,全已荡然不
存,如若彻头彻尾改换了一个人!
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一个人,居然在须臾之间便产生了这般极端相反的变化,该是多
么可怕,又多么可惊那颗心蕴藏的内涵,竟是恁般左右着人的形象,善与恶的形象!
展若尘觉得有些悲哀,也有些自嘲的悔恨,这算什么呢?一番好意,竟换来了一场灾
难,又是几乎要了他生命的灾难。
好人真的是不能做吗?老天。
这就是人心,这就是人性,苍穹包括着的大地与万物啊,还有比这更不易捉摸的东西
么?老人笑得呼了口气,他咳着一指展若尘,模样古怪的道:“姓展的……好小子,算你命
大!”
展若尘冷冷的道:“我的命大,老朋友,只怕你的命就不长了?”
老人蓦而表情阴鸷下来,他峭锐的道:“今天既然接上了你,姓展的,我们早就有了最
坏的打算,你不必得意,我们便拼了,你的命也长不久了,至多是快一点慢一步的区别而
已,你这条命业已有人要买定了!”
展若尘低沉的道:“谁对我这么有兴趣?”
老人凛然的道:“这个你不用间,问了我们也不会说!”
点点头,展若尘道:“那么,告诉我为了什么?”
老人狂笑一声,道:“糊涂哪真糊涂,展若尘,你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弄出如此令人痛
恨的纰漏,而你自己居然尚不明白?”
展若尘平静的道:“我是不明白。”
老人暴厉的道:“你便做个冤死鬼也罢!”
不似笑的一笑,展若尘道:“未必见得!”
老人老脸上的皱纹更深刻了,榴线与榴线的间隙里,积叠着阴影,凝固着狠毒,一双泛
赤的眸瞳透露着那等近似疯狂的执着他像是献身前的信徒,带着奉献肉体与灵魂的痴迷和
冲动:“过来杀我,展若尘,除了杀我之外,你不可能获得你想知道的任何什么!”
展若尘注视着老人,缓缓的道:“老朋友,或许你可以不死。…古怪的笑了,老人道:
“想以我的生命来做某一桩交易,你是这样打算的么?”
展若尘阴沉的道:“不错!”
老人大惊道:“你犯一个大毛病,展若尘,就是你以为每一个都惧怖于死亡,是的,很
多人都不愿意死,却也有极少数的例外,比如我!”
嗅,笑着,他又接下去道:“我已活过这一大把年纪,死不为惜,大半截入土的人,对
于未来还能有多少指望?生命的诱惑,对我不及你想像中那般重要,展若尘,你无须胁迫我
来交换什么,因为我不在乎生命!”
眉睫之间飘现着隐隐的讥讽,展若尘淡淡的道:“不过,老朋友、有些死亡的方式相当
痛苦,不及寿终正寝来得安详而较自然!”
老人的喉结颤移了几下,他狠狠的道:“姓展的,你吓不着我!”
往前走近了两步,展若尘道:“你不再考虑考虑?”
老人也迎上两步:“毫无必要!”
展若尘道:“雁去留声,人死留名,至少,老朋友,你的尊万露一露?也好叫我瞻仰一
番,知道这一慷慨赴难的人是谁?”
老人道:“不用,迟早你总会知道。”
展若尘微喟着道:“老朋友,你不只是‘慷慨赴难’,‘视死如归’,更有着对某一个
人,或某一个集团的赤诚忠心,如果这都不是,便乃你的报酬收够数了!”
碟碟怪笑,老人道:“别想套我的口风,你将听不到你想知道的一个字,一句话!”
展若尘目光冷漠语声也是冷漠的:“从开始,我源自一片善心,但我这片善心却落入你
们早已布下的生命陷饼中,你们利用我的慈悲来图谋我,暗算我,你们否决了人性的美好,
污蔑了互助的本意,你们竟然拿着我的慈悲行为来做你们反制于人的手段,你们真卑鄙,真
无耻,真邪恶!”
老人大叫起来:“展若尘,对你这种人,可以运用任何手段来加以毁灭而不必稍有顾
虑,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恶魔,一个刽子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者;只要能除去你,我
们将不在乎施用每一桩可行的方法,而不论这种方法的道德原则,你听明白,我们只问目
的,不择手段!”
展若尘道:“我会把今天的事情弄清楚的,死了的人不说,活着的人会说!”
顿了顿,他又深沉的瞥了老人一眼:“老朋友,你也明白,并非每个人都似你这般‘视
死如归’……”
老人的嘴已歪扯着吼:“你是在做梦,展若尘,你永远不会明白什么,你到死也不会明
白……”
展若尘侧首望向那个少女她已经撑持着坐了起来,满头的乌丝蓬乱披拂,脸上一样沾
着沙土,而她的脸却更是青白的,真正的青白;她坐在那里,模样透着异常的痛苦及惊窒,
她的右腕骨业已碎裂,腰肋间挨了两脚,此外,显然她也知道在这次的谋杀任务失败之后,
将会遭至何等的命运,何等不敢想像的残酷命运……是的,他们谋杀的对象正也是惯于谋杀
的行家比他们更加道行高深,而且,一旦横下心,便是世上最狠毒的一颗心了!
老人还在吼喝:“不用再扯些闲话,展若尘,我在等着和你搏命,等着和你决一死
战!”
忽然,展若尘一笑,指着那个少女,他意态悠闲的道:“老朋友,你别着急,你要上
道,我总会完成你的心愿,那位姑娘,我想问,她实际上可真是你唯一的孙女?”
老人略一犹豫,咬牙道:“你自己去猜吧,姓展的!”
搓搓手,展若尘笑道:“我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老朋友,我说出来,或者你颇生同
感!”
老人疑惑不安的叱喝:“姓展的,你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展若尘道:“待我送了你的终也就是给予你应得的惩罚之后,我会有根充裕的时间,
用很柔和的方法来和这位正值青春年华的大姑娘谈谈,我相信,她还不想死,因为她还年
轻,而年轻的女孩子大多有憧憬,有希望,对人生尚有着较深的诗意;老朋友,一个少女所
编织的彩色缤纷的梦,据我所知,往往会超乎现实代价的比重,活着,强甚于死,而不论那
种死法有多么荣耀。”
呼吸急促了,老人迫急的道:“展若尘,你小看她了,她和我一起,此来之前,早就做
了最后的准备,最坏的打算我们都不会向你屈服,都不会!”
笑了笑,展若尘道:“是么,我们要印证印证?”
老人愤怒的道:“你任什么也得不到除了我和她的两具尸体!”
展若尘道:“老朋友,你如此深具信心?”
老人咆哮着叫:“你得搞清楚!我们不是江湖上的三混子之流,我们都是响当当的人
物,展若尘,你把我们看成了什么贪生怕死,怯懦卑贱的窝囊废了?”
表情中透露着一抹不可捉摸的诡异,展若尘似是计划已成,他安详的道:“可惜你看不
到了,老朋友,否则我倒真想叫你体会一下,你们二位到底是哪一类的人物!”
切齿如挫,老人神色狰厉的瞪视向少女那边。
是的,这是一种恐惧,一种威胁,或者,在老人来说,也是一种期盼,期盼那少女和他
一样认定死亡,抛舍人生。
但展若尘了解这中间有些难言的矛盾,矛盾出自各人的观念、立场、环境,以及对生命
的看法,并不是每个人都腻味了活下去,尤其是这么一位豆寇青春的姑娘她模样长得不
错,至少,对将来总还会有着理想,有着希冀吧?这,就足够了。
足够她对生命保持着热爱。
老人恶狠狠的叫道:“告诉他,告诉姓展的,说你决不向他屈服,说你必然拼斗到底,
不论生死存亡,你都会同他拼斗到底,他休想以胁迫手段来达到他的卑鄙目的你告诉他
呀!”
少女灰土上的面容上透露着青白,展现着怆楚,带着那种不可言状的绝望神情,她深深
吸了口气,声音沙哑而颤抖:“我会尽到我的本份,你无须对我一再强调……”
老人生硬的、邪恶的笑道:“展若尘,你听到了?”
展若尘颔首道:“我听到了,就因为我听到,老朋友,我便益发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
的!”
枯瘦的老脸上挣出一抹暴戾的褚赤,老人盯着展若尘,一个字一个字迸自齿缝:“你会
发觉你犯了极大的错误,展若尘,你错得大可笑,也太可悲……”
展若尘极其友善的先向那少女点头微笑,然后,他心平气和的道:“老朋友,犯错误的
人不是我,是你;可悲与可笑么?不错,你立即就会知道我们彼此之间,哪一个可悲又可笑
了……”
说着,他轻飘飘的拂动着袍袖,行向少女正坐着的方向。
老人倏然往横阻截,他果似豁出去了,竟是一付“泰山石敢当”的拼命架势:“姓展
的,你要到哪里去?站住脚步。”
展若尘平静的一笑道:“老朋友,如果你想多活片到,还是让到一边的好,你这样做,
并不能达到什么目的除了你自己加速死亡之外。”
老人满脸的纹路顿时全挤叠成一堆,他“咯”“咯”有声的咬着牙,弓背挫腰,蓄势贯
劲,大有一越雷池,即行“格杀”的意味!
…
风云阁 扫校
柳残阳《霜月刀》
第十六章 魔手难逃
摇摇头,展若尘道:“老朋友,看来你是执迷不悟到难以救药了,这一大把年纪,莫非
你还不想求个善终?”老人激动的吼着:“姓展的,你想走过去以花言巧语诱迫她么?你死
了这条心吧,我但得一口气在,你便永远别已盼靠近她一步!”展若尘形色之间突然变得冷
酷无比,他眼角挂着一丝丝透骨沁心的寒意,沉缓的道:“对你而言,我的忍耐已经够了,
老朋友,以你加诸于我身上的种种,原本不值得我待你如此仁厚,但看在你来日无多的份
上,我愿意让你有个较为和祥的死亡,可是你不知自省,一再相逼,得寸进尺,你以为你那
几下子,真能替你挣到点什么吗?”
老人蛮横更凶悍的道:“连死我都不怕,展若尘,你还能拿什么来吓唬?充其量,也就
是把这条风烛残年的老命卖给你便了!”
展若尘一言不发,对着老人笔直走来,他甚至连正眼也不向对方望一下大吼一声,老
人双脚暴飞,猛贼展若尘胸口!
只是轻轻晃闪,展若尘人已来到对方背后,老人的反应亦极为狠辣利落,他突然半旋,
半旋之间,血淋淋,肉糊糊的一只右手上已握着一柄钢钩,又快又重的扣向展若尘颈下“琵
琶骨”!
不错,老人终于亮出了兵刃。
展若尘没有再犹豫,身形猝挫,寒芒上扬,“当”声撞响,钢钩已荡起老高,在同一时
间,上扬的寒芒尚在凝形,便有如焰火分叉,冷电斜溜一抹,老人闷曝出声,连连打着踉跄
歪退。
鲜血是红得炫目的,像泉水,涌自老人的左胸。
没有功夫再容老人说出一句话,吐露一个字,他双眼上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