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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响起,我顿时趴伏在地上。幸好反应快,险之又险的躲开了。一阵强大的风压扫过自己的脑袋,甚至耳畔发出了音爆的声响。我一边趴倒一边快速的用眼睛捕捉,可惜只看到了灯光下,一道灰褐色的庞大影子飞掠而过。
你妈的,那玩意是什么东西?难道就是被百字明镇压在石棺中、被轮回村祭祀了七百多年的东西?那明明就是一种生物嘛!
不过似乎那生物的视力不好,看不到和地面太过接近的东西,又或者,它根本就没有视力,只能靠着某种感知作为观察世界的感官。它迅速在空中翻滚扭曲着,我看不出它到底是什么,几秒后,它飞射回了石棺中。
「那是什么东西?」白晴的脸色有些古怪。
「不知道,不过周毓应该就是被它咬死的。」我试着朝穆茹的方向爬了爬,石棺没有响动。
怪物的感觉系统不发达,只对一定高度一定范围的行为产生反应。所以我们进入墓穴那么久,它都没有发起攻击,等我们一靠近石棺材十多公尺后,才窜了出来。
三人又凑到了一起,拼命的压低脑袋,把身子趴伏在地上。
我们大眼瞪小眼,穆茹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她的嘴哆嗦着,十分害怕,「我会死吧,一定会被迟到,就像周毓一样!」
「会死的又不是你一个,你担心什么。」白晴撇撇嘴。
「我怕。」一直都像是破布娃娃的穆茹展现了强烈的求生情绪。
我整理着思绪,没有说话。两个女孩像是两只鸭子似的,嘎嘎了半天,大多时间是白晴讽刺,穆茹委顿的胡言乱语。
过了不知多久,白晴突然意识到我的沉默,好奇问:「夜帅哥,你在干嘛?想逃生的方法?」
「逃生的方法?」我皱眉,缓缓冷笑,「真的有逃生的方法吗?」
「你什么意思?」白晴看着我,「似乎话里有话哟。」
「我的话里,确实有话。」我顿了顿,翻了个身,仰面朝向墓穴洞顶,「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怎么了?全都扭曲了!自从我们进入那个诡异的厕所隧道后,我老是有一股不对劲的感觉。」
「听不懂。」白晴在装傻。
「记得女洗手间中那面被我打碎的镜子吗?又或者,你知道什么叫做镜面效应吗?」我没理会她,默默问道。
「不清楚。」白晴转过了头。
「那我解释给你听。站在一面镜子前,你会注意到你T恤上的蚊子翻转过来了,头发的某一部分在镜像中也切换到了另一边,本是长在左耳上的痣,在镜中却长在右耳上,在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完全颠倒的身体结构。左变成右,右变成左,而上还是上,下也还是下,仿佛镜子知道颠倒左右,却不知道颠倒上下。
「其实真实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当然,镜子毫不知晓你的姿态,它只是简单地反射打在它上面的光线,像任何静物都知道的那样客官地反射。然而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反射光会形成左右翻转的镜像,落在你的眼睛里呢?
「回答很简单,反射光没有形成左右翻转的镜像。事实上,什么使水平轴在镜面反射的情况下如此特殊的这个问题,是镜子自身的缺陷造成的。因为镜子并不会反转左右或上下,而是反转前后。换句话说,你的镜像是沿着三维空间来反转的,就像一只手套的里面翻外面一样。」
我看着她的眼睛,「有一个思维实验可以解释前后反转这个概念。假设你能够挤压你的身体至完全扁平,想像你的身体可以穿透自己,同时不破坏身体的各种组织,当你站在镜子面前,而且鼻尖紧压着镜面,很容易设想镜中的那个你,就是实体的你水平旋转一百八十度后站在镜子后面。
「实际上,从镜子的方向看,你的背面是压平的,由于身体在形式上平展如煎饼,你的正面,也就是身体的每个部位都位于鼻尖后面,同时位于实体背面的前面,你的后面和平面、透过你的正面,直到在镜子那一边得到新的形体,这样就产生了新的你,并与实体的你相对称,但是实体的你和镜像的你不能互相重叠。」
「你的意思是,我透过这种方法,产生了梁歪的你、穆茹还有那个死掉的周毓,以及我自己?」白晴耸了耸肩膀,「你科幻小说看多了,我只是有些多重人格分裂。可没有超能力。」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这句话是你自己说的。我一直都在想,七楼,究竟在行政大楼的哪个地方?明明轮回精神病院的行政大楼就只有六层。最后我想通了。」
我仍旧在冷笑,「有些时候,钻了牛角尖找不到出路了,就应该用另外一种方法来思考,也就是物理学家们经常使用的方法。
「站在镜子面前,标记你所面向的方向。在这个思维实验中,暂且假定你面向北方,右手指向正东,那么镜像中你的右手也指向东;左手指向正西,镜像中你的左手也指向西,这是因为这些方向都处于与镜子平行的平面上。同样的,指向上或下,你的镜像也会跟着做同样的手势。
「但是哪怕脱离那个平面一丁点,思维就开始摇晃了。毕竟,标示我自己的镜像是因为垂直于镜面的坐标系而反转的。试着垂直指向镜面,也就是你的指尖指向正北,那么镜像中指尖就直接指向你,不是指北,而是指南。」
我很出售,随便指着一个方向,又道:「想到这里,我才清楚,行政大楼确确实实从来就没有过七楼,自始自终,我们都在一面镜子里。我们四人,也从来没有逃出去过,什么黄土高原、什么山坡、什么墓穴,还有该死的镇邪魔仪式,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们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都被扭曲了,又或者,其实是轮回精神病院这个地方的历史。」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做梦?」白晴受不了我的气势,突然性格变成了白珊。
「不错,我们四人都在做梦,不过这个梦有些特别,我想,医学上,应该叫做白日梦才对。」我缓缓道。
「听一听,我已经完全糊涂了。」惊恐不已的穆茹用怯懦的语气问:「夜不语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根本就没有逃出去……而精神病院的七楼,是个特殊的存在,甚至不存于这个世界?那,我们现在究竟在哪?」
「都说了,我们在做白日梦。」我一字一句的道:「虽然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真相很复杂。换句话说,你可以想成,我们做了一场集体梦,而意识,在一块镜子中。世间的一切法则都被扭曲了,所以我才会有的时候感觉真实,有的时候感觉到虚幻。」
穆茹没有听懂,「那周毓,他明明死了,也是在做梦?」
「这个梦不是假的,他死了,就是死了,活不过来。」我仍旧在和白珊对视着,目光一寸不移。
白珊的眼神冰冷,不悲不喜,她静静的看着我,露出意思讽刺,「镜子?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聪明人,你是什么时候猜出来的?」
「其实早就有所怀疑了,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思考,为什么易古有两个?一个努力的冒险帮我,一个却陷害我;一个自认为自己才二十多岁,另一个却是年迈四十,身为轮回精神病院的副院长。最后我想通了,其实两个易古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镜子的两面罢了。
「两个易古在镜子的世界里按照某种规律转换,年长的易古早就知道了年轻易古的存在,不,应该说年轻易古的存在,根本就是身为副院长的易古有意或者无意间弄出来的。」
我沉声道:「所以真正的易古,是副院长才对。读了我的小说,请我过来的易古,认为自己才是真是的,搞不清状况,还以为是发生了灵异事件。可惜,他只是真实易古的投影,脆弱得像个镜子,一摔就会碎掉。」
「而你。」我指着白珊,「有三个人格。我在七楼的活动室中,一直都能遇到你。仿佛已经安排好了似的,你给我心理压力,让我下定决心逃走。你待的地方很巧妙的没有监控设施,没有窃听器,你给了我逃命的选择,不,我根本就没有选择。」
「你的猜测很有意思。」白珊眼眸流转,「既然你觉得自己没有逃出七楼,那么,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说过了,这里是一九八七年的轮回村,也就是现在轮回精神病院的地址。」我的视线一一扫过石棺、木棺材,以及墓穴中的一切。
「轮回精神病院的资料,全都是假的。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院长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知道这个地方有某种东西存在,于是动用手段强行征地。守护墓地的轮回村村民们自然不甘,于是院长让镇压在墓地里的东西醒了过来,才有了我们看到的一幕。
「轮回村村民杀了百岁老者安抚那东西,可是最后,这块祭祀场所、这块墓地,还是被夷为平地。院长盖起了这座轮回精神病院,在地上引入古老的克巴拉迪疗法。这种疗法很特别,需要坟场,接地气。」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白珊的表情。
女孩仍旧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既然院长已经得手了,干嘛还要弄一座精神病院?」
「因为她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我回答:「墓地里被镇压的玩意儿,只是个附属产物,而且不知是不是报应,它居然鬼使神差的和院长的身体合二为一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只见白珊雪白的手心里,有一个黑点。不,确切的书是一张嘴,一张黑漆漆的、布满钉子般牙齿的嘴。嘴巴大大的咧开,显得异常恐怖。
「你说是吧,院长大人。」我的笑阴冷无比。
白珊哑然,迅速的抽回手,死死捂在胸口,严重流露出无比的伤痛和落寞。
穆茹惊呆了,「她……白小姐居然就是院长?」
「恐怕,事实就是如此!精神异常的人据说有一种和常人不同的磁场,院长用克巴拉迪疗法将其扩大,就是为了找出那样东西。灵魂引导者的面对面治疗方式,也同样如此。患者以为自己痊愈了,其实精气已经被抽得一干二净,出院过不了几天,就会因为生命力枯竭而死亡,所以真正的易古治疗过的病人,全都死了。」
说完,我看向周毓的尸体,「至于周毓这只老狐狸,恐怕也根本不是什么病人。他是轮回精神病院中地位第三、你嘴中的死变态,是吧?我一直都在一场试验中,自始自终,都只有我们四个人。怎么,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到手了没有?该放我们出去了吧?」
穆茹也颤抖着哀求道:「白小姐,如果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放我们离开吧。求你了!我想回家!」
「这些都全是你凭空猜测出来的,还是别有原因?」白珊沉默了许久后,才问。
「你想得到的那东西,在我的老家夜家,有过记载。我来这里也不是完全因为易古这位该死的书述委托,而是跟你的目的一样,想要找到那样东西。」我想了一会儿,也干脆的坦白了。
「所以,东西你找到了吗?」白珊将同样的问题丢了回来。
穆茹被我俩打哑谜的对话完全弄糊涂了。
「找到了,也没有找到。」我苦笑连连,「现在想来,东西恐怕已经被我打碎了。」
「东西就是那面镜子?七楼女洗手间的镜子?」白珊瞪大眼睛。
「不错。」我点头。
「原来你早就猜到了。」女孩低着头,神色冰冷依旧。
「该放我们出去了。」我坚持道,「否则,我会用最后一招逼你就范的。」
女孩叹了口气,抬头学着我的样子望向天顶:「从前我跟你说过,林徽因曾为徐志摩写诗,说他是人间四月天。这个民国才女,早在英国时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事实上,在当世男人的心中,她才是他们的四月天。她的美貌、她的才情以及她惹人怜惜的小性情,这一切都让人心动不已。林徽因是一个有着卓越才华,却也有普通性情的女子。
「因为她,我就一直在想,什么样的男人,才是人间四月天?现在我才算知道,原来人间四月天是什么样子。春暖花开、鸟语花香,预示着重生。可,谁是我的人间四月天呢?」
「不会是我吧?」我指着自己的鼻子。
按照抒情小说的套路,主角应该虎躯一震,反派角色顿时拜倒在正派角色的脚下。可惜,这不是小说,自己也似乎不算正派角色。
果然,白珊笑了,这是她的人格第一次笑,很美,美得四周都明亮起来。她弯着月牙状的双眼,笑呵呵的看着我,「可惜,不是你。」
「那也不太令人失望,你跟林徽因有交情,至少也是个数百岁的老妖婆了。」我嘀咕着。
「可惜,我没办法放你出去。」白珊一边笑,一边摇头,「除非,你杀了我。」
「你真以为我不敢?」我瞪着她。
「如果你敢、真的想离开,就果断的杀掉我。」女孩扬起了脖子。
我冷笑着,将一直藏匿的锋利手术刀拿了出来。冰冷的金属反射着冰冷的光泽,看着她一脸想死的表情,我没有过多的犹豫,手术刀划过一个弧线,鲜血绽放。
一旁看戏的穆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