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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克巴拉迪疗法。”我蹲下身摸了摸地面,“冰冷的春末,可地上却犹有一股暖流穿过,非常的难以用语言形容。”
“对,就是这个名词。”易古惊讶道,“夜大果然博学,这东西都知道。”
“这种疗法很偏门,我也是偶然从书上看到过。”我淡淡道,“克巴拉迪是希腊人,西元八百九十七年曾经提及过一种适用于精神病患者的疗法,就是患者透过赤裸双脚,在一条经过特殊设计的路上行走,地下的磁场透过脚掌传递入神经,能有效的制止大脑的神经错乱。用中国话说,便是接地气。”
“哇,学校从来没有教过。”易古挠挠头,有些惭愧。自己是精神病方面的半个专家,却被一个外行给上了一课。
“你们学校没教很正常。”我撇撇嘴,“其实克巴拉迪疗法在国外,曾经一度和中国的针灸一样,被视为伪科学。现在国际组织仍旧觉得针灸是伪科学,但克巴拉迪疗法经过论证,确实有效,你们老板才真的博学,这种疗法已经失传了接近一千一百年,却被他给硬生生的复制了出来。”
“虽然没见过,但听同僚说,老板确实是个有大魄力、富有人格魅力的人。”
易古自车厢提出我的行李,让我跟他去宿舍。
员工宿舍位于行政楼的东边,不算太远。一路上很安静,高大的树木间,那条狭窄幽曲的小路上,就只有我俩。周围种植的树木都不是本地的,应该花了大价钱从外省移植过来。
这间疗养院的老板,绝对不是普通的有钱人,靠着病人的入院收入,他究竟需要多少年才能收回成本?这,是个不需要我担心,但却令我有些在意的问题。
一路上易古都在热情的向我介绍医院里的风景,却绝口不谈请我来的目的。终于,我揭开了他的伤疤。
“那件事,还在发生吗?”
易古顿时沉默下来,“仍然在发生,夜大,我觉得,这里在,在……闹鬼!”
他艰难的将“闹鬼”这两个字吐了出来。
我嘴角一抽,缓缓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许多觉得看到鬼的人,百分之九十九不是睡糊涂了,就是产生了错觉。”
“那剩下的百分之一的人呢?”易古反问。
我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笑了笑,“那百分之一的人,是别有原因,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不错,我做事从来不会没有原因。这次来轮回精神病院,也绝非心血来潮看望易古这位据说崇拜我的粉丝。
一切,都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那天,我收到了他的第一封电邮。他客气的问候了我、恭维了我,然后文字一转,开始讲述起自己所在疯人院的一件怪事。
易古是三年前进入轮回精神病院的,刚开始的两年并没有异状,虽然地理位置有些偏僻,但员工都很好相处,所以上班也非常愉快。直到几个月前,他第一次遇到了可怕的事情。
当日易古下了夜班,在员工宿舍中睡觉,睡着睡着,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他没有太在意,还以为是同宿舍的同事回来了,于是用被子捂住头继续睡。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进来的人走到了他的床边,俯视着他,视线如同针刺般捅穿了他的梦境。
易古有些后背发冷,于是揉了揉眼睛,准备看那家伙究竟想干嘛。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突然回忆起了一件事。
同宿舍的员工不是请假回家了吗?怎么说也要三五天后才会回来……究竟站在自己床边、死死盯着自己看的人,是谁?
喜欢看恐怖小说的易古心里发虚,他透过手指缝隙望去,只见白色的日光透过窗户玻璃,将整个宿舍照耀的整洁明亮。应该是下午一点过后了,偏西的太阳光下,露出了一截黑色的身影。是个人,男人,穿着老旧的黑西装。易古甚至觉得那身黑西装很眼熟。
身体更冷了,恐惧感不断地潮水般冲刷过来,他打了个冷颤。
再看那人的脸,易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什么也没看到!那个黑西装老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没有胡子眉毛,甚至没有皱纹。这是怎么回事?他还在做梦?
易古不敢再看下去,那个老人僵尸似的抬起双手,想要掐他的脖子,他连忙屁滚尿流的从床上翻下身,仓皇失措的冲了出去。
屋外的阳光冰冷刺骨,但总算带给了他一丝安全感。他回头,并没有看到那无脸老人追出来。透过大开的宿舍门,屋里的东西一目了然,还哪里有老人的影子?
至今,易古都搞不清楚那是不是错觉,可心里一直都很奇怪,那个黑西装的人既然看不到五官和任何能够辨识的特征,那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认为他是个老人呢?
更令人恐慌的是,房间里有一条深深的血迹,从他的床边一直延伸到外界,他跟着那条血迹走了很远,居然来到了病院的墓园中。
看完他的信,我微微摇了摇头。这种医院经常能听到的,俗烂的恐怖故事,实在有够无聊,于是也懒得回复,很快就将信件的内容抛于脑后。
不过,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又或许,我没注意到他以后的信的话,这个故事也不会发生。可该死的,我怎么就偏偏注意到,而且逐渐滋生了兴趣。
一切的一切,不止是我,也是许多人噩梦的开端。
CHAPTER。2 影子鬼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精神病患者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人类生活的环境在日渐恶劣,生存压力也在看似丰饶、物资充沛的城市中,越来越大,整个世界,都充斥着焦躁不安。食物安全也是人类大脑生病的原因之一,有朋友曾经调侃,这年头不把元素周期表吃个遍,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人类。
轮回精神病院位于轮回村外,在特有地貌中修筑出雄伟人为建筑群落,彷佛世外桃源似的,肮脏的黄土被高高的院墙遮挡在外,园中鸟语花香,广袤的草坪高低有致,美仑美奂。病院中各处都打着深深的水井,电动抽水泵隐藏在竹林中,看起来又是一道风景。
这里,完全颠覆了我对黄土高原的印象。
谁能知道如此交通不便,甚至就连电都没有通的偏远山区中,会有这样一处疗养胜地?
在去员工宿舍的路上,易古在我身旁喋喋不休。我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回忆着前段时间的事情。
其实真正让我注意到易古的,是接下来他发给我的第二封信。
这封信中的内容,让我联想到了一个很出名的民间故事。
据说在明朝某年,有个人名叫周三,是个木匠,经常到处帮别人做木匠活。有一次,他又出门了,四天后回到家,看到妻子在门口洗衣服,就跟妻子打招呼。
周三的妻子看到他,非常惊恐,说:“你!你!我没见你出门,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妻子的话还没说完呢,就从屋内走出一个人,大声呵斥周三说:“你是何人?居然敢冒充我?”
周三一看,这个人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于是又是惊奇又是生气,就跟这个假冒他的人吵了起来,邻居纷纷赶来围观,还议论纷纷。
两个周三都说自己是真的,妻子也不能分辨,邻居又问从前的事,两个周三都是对答如流。大家都没有办法,只好来到县衙,让县官大老爷去分辨。
县官大老爷也是束手无策,不过师爷很有点子,说:“据我推测,这是影子鬼在作怪,先滴血认亲试试。”
县官找来周三的母亲,滴血认亲,两个周三的血都能和周三母亲的血融合,所有围观的人都感到惊奇。
师爷说:“这个影子鬼的道行很深啊,看来要去请大法师来捉鬼才行。”
县官点头说行。
这时,周三的母亲哭着跪在地上说:“大老爷,我能分辨谁是我儿子周三。”
县官说:“老人家,你怎么分辨呢?”
周三母亲说:“周三是我的儿子,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我生他的时候,我的指甲不小心钯他的右胳肢窝划伤了,留下一道伤疤。这个伤疤又小又隐蔽,周三自己都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只要检查两个人的腋下,就能分辨了。”
县官连忙叫两人脱下上衣看个究竟,果然,一个有伤疤,一个没有。县官一排惊堂木,大喝一声:“把这恶鬼擒下!”
四周的衙役就要将这个人拿下,谁知,周三的母亲扑在这人身上,大哭着说:“这才是我的儿子啊!”
众人又是万分惊讶,那个胳肢窝里有伤疤的周三也说:“母亲,你是怎么啦,为什么要袒护他?”
老太婆哭泣着对这个周三说:“你这个妖孽,我知道你会变化,所以我说了一个谎,我儿子腋下根本就没有伤疤!”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起扑向这个影子鬼,将准备逃跑的影子鬼捉住,然后在县衙前用火烧死了。
巧合的是,轮回村,也正是属于这个故事的传播范围,更令我惊奇的是,易古第二封信所提及的,就是他身旁,似乎真的有一个影子鬼。
两个月前的一天,他早早起床,从宿舍走到食堂。一个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惊奇的问:“你不睡觉啊,这么早就跑来上班了?”
易古挠挠头,疑惑道:“今天不是我的早班吗?”
“你昨晚就上了一整晚的夜班了,忘了?”见他迷糊的模样,朋友摸着额头,“看来你是真的忘了!昨晚十一点过后,你说明天有事,硬是要和小张换班。我走的时候,你还在值班室读数据呢。”
“有吗?”易古心里有些不舒服,“绝对不可能,我昨晚明明在宿舍睡觉。” “唉,在精神病院待久了,是有压力。”朋友怜悯道,“我看你是该请个假,出去休息几天了。”
这话说得易古更加在意了,他匆匆吃完饭,在去办公室的途中,又遇到了一个同事。那位男性同事一见到他,就抱歉的笑道:“小古,你前天借我的钱,我过几天还你。”
“我有借你钱?”易古瞪大了眼。前几天是月底,自己都把钱寄回老妈那里,让她帮忙存起来了,哪来的闲钱借人?
“你忘了?”来人一脸懊悔,匆匆离开,临走还小声嘀咕:“早知道那家伙忘了,就别多口提醒他了,真是嘴贱!”
这一路上,易古惊奇的发现,熟悉或者不熟悉他的同事朋友都跟他打了招呼,说了些他自己都不清楚,或是根本没有记忆的事。
甚至,一个长相十分抱歉的女同事居然还红着脸,煞有其事的拉着他的衣角,用柔软到恶心的声音说:“小古,前天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我仔细考虑了两天。你等我,总之我跟家里那位的感情也不好,最多再等我半年,半年后我一定能离婚。到时候……”
易古没敢听下去,拔腿就逃。那位长相抱歉的女同事在这所精神病院里可是极为有名的,她的情绪起伏和性格,已经与住院部七楼的重病患者差不了多少了,谁沾上谁完蛋!
终于到了办公室,结果小李正坐在自己的位置替自己工作着,看到他就惊讶了,“古哥,你精神真不是一般好,整晚没睡还跑过来指导工作。昨晚你处理的一个患者,精神状况有了极大的改善,老大当着我们的面,认真的口头表扬了你。”
“我昨晚真上了夜班?”易古仍旧难以置信。
“你怎么了?睡胡涂了?不对啊,半个小时前你才离开,我接的班。”小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古哥,你还是去睡一觉比较好。熬夜可是患病的重要因素,你看,都有黑眼圈了。”
借着对面的镜子,易古果然发现自己右眼眶泛出一圈浅浅的黑眼圈,他惊疑不定,自己昨晚的睡眠挺好的,没理由会有黑眼圈才对。奇怪了,替自己上夜班、替自己借钱给别人、甚至向恐龙女同事告白的,究竟是谁?
那家伙,甚至在昨晚,治疗了一个棘手的病人。
易古越想越有些恐惧,他让小李将昨晚的值班纪录拿给他,仔细的翻看。昨晚二十三点零一刻,自己确实有签到,而且,绝对是他的笔迹。
这怎么可能!由于考虑到第二天的早班,他十点半就睡着了。难道自己在梦游?易古立刻摇了摇头,谁的梦游能思路那么清晰?不但能上班、能治病,而且还治疗了一个放在平时自己都没办法处理的患者。
易古看了被治疗者的名字,是周太太。她七十八岁,无儿无女,已经有三十多年的精神病历史。
她的病况用“棘手”这个词完全不足以形容,一发作就摔东西咬人,暴力倾向严重。而且最可怕的是,病一犯,她就会鬼附身似的,力气大得出奇,三个壮硕的男人都按不住她。每次替她打镇定剂,都是一场灾难。
昨晚的数据纪录上显示,自己一个人值班,一人治疗发病的周太太,而且没有用到镇定剂,这太不可思议了!
易古扪心自问,自已绝对没能力做到。
他没法不在意,可又能做什么呢?所有人都认为昨晚是他,可他,却实在弄不清楚端倪,甚至搞不明白,那到底算怎么回事!
又过了两天,易古治疗过的周太太病情突然不药而愈,奇迹般的出了院,还口 口声声说是他的功劳,不意外,院长将他的级别跳了一级,升职为主治医师。易古觉得莫名其妙,不过别高了,薪水多了,终归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