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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猫骑士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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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挡住去路。有惠屏息。

  「谁……是谁?」声音颤抖。

  黑色人影浮现在轻微黑暗中。

  有惠的肩膀被扳向后方。一只手臂从背后缠住她。

  「啊──」她连发出声音的时间也没有。强壮的手臂抱住她的脖子,她的呼吸停

  住了。另一只手的短剑贴住她的肚腹。

  有惠被紧按向墙壁。短剑往墙壁一按,深深吃进有惠里面──有惠睁大眼。

  短剑撕裂有惠的腹部,以及她的梦。

  「必须做点甚么才行!」

  对于晴美的话,片山徒有叹息的份儿。

  「我非常明白。可是,你叫我怎么做?」

  「那么,就这样置之不理了?」

  「我没这样说。可是──」

  走廊上,已经没有了有惠的尸体。□本把她搬到空房去了。

  可是,墙壁和地毡上留下红黑色的血迹,栩栩如生。

  「片山兄。」石津走过来。

  「大家怎样了?」

  「嗯,总算平静下来的样子。」

  「是吗?」片山稍微松一口气。事到如今,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也没用。

  「算不幸中的大幸吧。」石津说。

  「甚么事?」

  「片山兄见到尸体也没晕倒的事。」

  「多管闲事!」

  ──已经十点多了。

  今天也有雾。简直就像被关在雾的墙壁里一样。

  「喂,福尔摩斯。你有甚么想法?」片山用没把握的语调说。福尔摩斯佯装不知

  地摇摇头摆尾。

  「车,无情的家伙。」

  「在这里,哥哥是负责人,有必要进行侦查哦。」晴美盘起手臂。「因为没有其

  他人了。没法子啦。」

  「我才不喜欢当负责人。」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吧!」

  「知道啦。别凶巴巴的!」

  「我又没咬你。」

  「──可是,出血那么多。我猜凶手也被喷了满身血的。去搜查所有人的房间

  吧。」

  「没啥好玩的。」晴美耸耸肩。「不过,总比甚么也不做的好。」

  片山等人走进客厅。永江起身,向片山走过来。

  「永江先生,尊夫人的事──」

  「那件事不重要。」永江打断他。「虽然内子死了,但我不是演员,不会大哭大

  叫的。问题是,我们怎样活下去。」

  「我同意。」

  于是片山大致上说明了要搜查各人的房间的用意。

  没有反对,也无抗议的声音出现。那样反而使片山有不祥之感。

  绅也喝了酒,已经半醉的样子。由谷圭子脸色苍白,紧闭双唇。

  神津麻香尽量摆出处理公事的态度,就像在办公室似的表情严肃,挺直背脊而

  坐。

  「看来没有别的意见。那么,请大家留在这里。」

  「石津,你留在这儿好了。」晴美说。「我和哥哥去查一下。」

  「好的。」石津没趣地点点头。

  ──片山和晴美,带着福尔摩斯,从永江的房间开始搜查。

  把有惠的行李翻出来看过,好像没甚么贵重东西。

  「没甚么好东西嘛。」晴美说。

  「喂,不是大减价哦。」

  「我知道。不过,她是永江先生的夫人哦。似乎应该拥有一些高级品才对──福

  尔摩斯,怎么啦?」

  福尔摩斯「嗖」地跳到床头上,「喵」了一声。

  「抽屉哦。开来看看。」晴美说。

  片山打开小小的抽屉,拿出一个四方形镶天鹅绒的小箱子。

  「珠宝箱咧。」晴美双眼发亮地走过来。

  打开盖子一看,项练啦手练啦耳环的在闪闪发光。

  是我的月薪的几倍呢?片山想说,又止住了。因为那是有点小气的想法。

  「好棒啊!留下这些东西死去。」

  晴美用指尖挂着一条镶紫色大宝石的银吊坠来观赏。福尔摩斯伸出前肢,飒地挥

  落了它。

  「啊!」

  吊坠从晴美的手飞走。「卡嚓」一声,镜台的边缘凹了下去。

  「福尔摩斯,你干甚么呀!」晴美急忙冲上去。「不行啊!镜子破了──」

  「福尔摩斯也是女人嘛。总不能让你独占,对不?」片山笑了。「──怎么

  啦?」

  「看,哥哥。」晴美弯身下去。「吊坠的宝石碎掉了。」

  「宝石碎了?怎会那么容易碎掉?」

  「当然不是。」晴美站起来。「这是玻璃。即是──仿造品啊。」

  「是赝品?其他的也是?」

  「对吧,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喵」一声回答晴美的问题。

  ──永江被叫进来,片山向他说明宝石的事时,他脸色不变,点点头说:

  「是吗?」

  「你晓得吗?」

  「我猜得到。有惠是个在金钱方面很马虎的女人。」

  「她把钱特别花在甚么地方?」

  「许多方面。最近好像沉迷在赌博上。」

  「赌博……你太太可以自由使用的钱,大约多少?」

  「服装费、珠宝费方面有相熟的店铺,要多少都买得到。珠宝方面,大概被她转

  卖去别的店了吧。」

  「你都不说话吗?」晴美问。

  「结婚时,我已知道她是那种女人。等于是必要的公帐吧。」

  「啊……」片山望望晴美。她在皱眉头。

  片山知道她在想甚么。不管有惠是品性多坏的妻子都好,她被杀了。不是应该多

  少有点悲伤的心情才是吗?

  「永江先生。」晴美说。「为何你要和有惠女士结婚?」

  开门见山的不客气说法,乃是晴美的作风。不过有时反而奏效。永江有点吃惊地

  望着晴美,终于轻叹一声。

  「别人这样说也不是没道理──不妨告诉你们好了。这里是与外界隔绝的另一个

  世界。」

  永江走到床边坐下。

  「──我和有惠之间,并没有结婚。」

  「怎么说?」

  「恐吓。倘若不在形式上结婚的话,我将失去社会地位……」

  片山和晴美对望一眼。

  「换句话说──」片山说。「难道她掌握了你的秘密不成?」

  「就是那么一回事。」

  「那是怎样的……」

  「杀人。」永江说。

  片山悚然一惊。永江挥一挥手,说:「不,并非我去杀人。」

  「那么,是谁?」

  「我妻子。」

  片山有点困惑不解。晴美先发现了。

  「明白了。是你以前的妻子──绅也的母亲吧。」

  「是的。她叫路代。也许绅也想像不到,她是个温柔、内向的女子。」

  的确无法想像,片山想。

  「路代是家庭型女人。当我还不是站在经营者的立场时,情形还好。可是,当我

  忙着应酬时,她最怕的社交生活也跟着开始了。我完全没察觉她的痛苦……表面
上,

  她装着很享受那种生活,不说一句怨言。可是……」永江摇一摇头。「如果一天到


  发发牢骚、歇斯底里一下还比较安全。定时诉诉苦的话,内心的不满就不至于爆发

  了。可是,长时间一直忍呀忍的,总有一天以无法想像的形式爆发出来。」

  「你太太的情形──」

  「那是一个招待好些重要客户首脑的派对。途中,路代突然不见了。我很在意,

  可是正在招呼着重要客人,总不能中途退席。然后,在一个月前来我家帮忙的女子


  青青地跑来叫我。我问怎么啦,她只是颤抖着说『太太她──』而已。」

  片山慢慢在椅子坐下来,倾耳去听永江说话。隔了一会,永江继续下去。

  「我也担心起来,于是跟住她上楼──内子在卧室……精神恍惚的。而我的年轻

  秘书,血淋淋地倒在地上。」

  「是你太太做的?」晴美问。

  「是的。她满身浴血,切肉的刀也血淋淋地掉在地上。」

  「她有告诉你为何杀人吗?」片山问。

  「当时她已不能正常说话了。只是指着倒地的秘书,语无伦次地说『派对……派

  对……』罢了。」

  「派对……」

  「看来是这样的。那位秘书是负责派对的接待和菜肴等进行工作的。那晚也为琐

  琐碎碎的事跑来跑去。可是,路代突然表示头痛得很厉害,上楼去了。秘书却认为


  果路代不在的话,派对无法顺利进行。于是上楼找她,见她独自在哭泣。秘书觉得


  受,但仍游说她忍耐一下,设法出席派对。然后,内子冷不防用刀刺他。」

  「即是说她带着刀在身上?」片山说。

  「我想,路代可能准备寻死的。可是下不定决心去实行,正在痛苦的当儿,秘书

  来了。她把自己的痛苦,以及对派对的全部憎恨,全都集中到那位秘书身上。应该


  这样吧。对秘书来说是件不幸的事。」

  永江轻轻闭起眼睛。

  「可是,永江先生,那件事怎么看都是凶杀案吧。没有报警吗?」

  「没有。」

  「怎么说?」

  「无论如何,内子都会送去精神病院吧。可是,虽说她有病,但妻子杀了人,我

  会失去我的地位和一切。我怕那个,因此把这件事暗中隐瞒过去。」

  「到底怎样做?」片山瞪大眼问。

  「首先,知道那件事的只有我和女佣两个。女的十分惊怯,只要吓唬她,叫她别

  说出去就行了。当然事后我会给她相应的酬礼。」

  「受害人方面呢?」

  「我也很苦恼──他是很好的青年。可是我硬起心肠,见到他双亲,说是他想侵

  犯我妻子,所以她刺死他。我这方面也不想因着妻子有精神官能症而引来世人好奇


  眼光。于是提出说,为了双方的名誉着想,大家噤口不说──他们似乎大受冲击,


  果依从了我的话。秘书的死,当作是意外,我付出一千万给他的双亲当抚恤金。于


  一切解决了──表面上。」

  永江沉默了片刻。

  晴美慢慢地说:「那名目击事件的女性……就是有惠女士吧。」

  「是的。」永江深深吐一口气。「我以为一切都解决了。但是,我错在过于轻率

  地给她一点点钱。平息之后,那女人生来的诡诈便出来了,她开始勒索我。不,不


  钱的勒索。因为做那种事的话,她自己也有把柄在我手上的缘故。她打扮成上流夫


  模样,突然跑到我的公司来。她自我吹嘘是我的『朋友』。事出突然,我也无法赶


  出去。」

  「然后做了你的妻子──」

  「我和路代离了婚,把她送去瑞士的医院留医。来欧洲公干时,我都时常转去探

  望她。可是,在不为人知的情形下探望也非易事。而且,路代也完全没有康复的希


  之故,我就逐渐不想去了……」

  「有惠女士知道那件事吗?」

  「她叫人去查了吧。不过,因她得了妻子的宝座,而我又对她死了心的关系,她

  也乐得逍遥。」

  片山突然察觉而问:「发生那件事时,令公子怎样了?」

  「绅也吗?他在美国留学的关系,甚么也不知道──我告诉他,母亲病重,没有

  治愈的希望。他不像母亲,对任何事都冷冷淡淡的,好像不在乎的样子。」

  究竟是否这样?片山想。表面上冷淡的类型,思念母亲的倾向更强烈──但片山

  不是心理学家,他没甚么自信……

  「那么,那位路代女士一直还在医院……」

  「应该是的。」永江点头。

  「不过,很为难哪。」片山叹息。「你将要问罪哦。」

  「甚么,是编造的故事咧。」永江说。

  「嗄?」片山瞠目。

  「即是说,万一被追问的话,你就准备说是编造的故事吧。」晴美说。

  「你说对了。已经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了。前妻因精神病而住院,一名秘书因意外

  身亡。仅此而已。」

  片山沉住脸看晴美。晴美耸耸肩表示没法子。

  你当然可以不了了之。可是……喂,福尔摩斯,你怎么想?

  往福尔摩斯一看,它耸耸肩──不,向他歪一歪头。

  畜牲!一个两个都逃避责任!片山不由得迁怒于人。

  「那么说,你很恨有惠女士罗。」片山反唇相讥。

  「我不曾爱过她。」永江歪歪嘴角笑了。「不过,杀了那种女人,对我今天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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