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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神医解释道:“此香若是再多加一钱丹桂,则变成极为神效之醒脑剂,凡是因练功不慎走火人魔,神智混乱者,以此剂熏之,大都立可清醒。此剂对于打坐时深定不出者,亦是神效无比。”
刘吉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我刚刚喝的那碗大补汤里,正好加入钱丹桂喽!”
“你说呢?”孟神医笑而不答。
刘吉跃出仙池,笑道:“这种事,佛曰,‘不可说,不用说’。”
他看看沉睡中的太阳使者等人,接又道:“原来,我还在想,该如何解决这几个监视之人,方属上策。早知你还暗杠了这一招,我就不用多伤脑筋了。”
孟神医轻笑:“既然此番你乃为救老夫而忙碌,老夫岂可不尽微薄之力?”
“说得好。”刘吉笑道:“只要看到你如此识相,便能了解为何与我爹相交深矣!”
他说着话,人已朝洞走去,将洞外一名守卫拖入洞内。
孟神医笑骂一句没大没小,亦动手帮忙。
刘吉问道:“他们这一睡,大概得多久才会醒过来?”
孟神医估计道:“若无人解救,大约要睡四个时辰,方始自动醒转。”
“此香如何解法?需不需要用别的药物?”
“不必。”孟神医道:“只要以指压剌激中香者的人中穴即可。”
刘吉点点头,表示明白,复又走向洞内机关钮所在,依法按钮,将秘门放下,封闭洞口。
孟神医收妥桌上的紫金香炉,背起珍逾性命的药箱,问道:“我们如何出去?”
“这边走。”
刘吉推开屏风,在昔日他发现放置火龙内丹玉瓶那面石壁下方,贴掌一吸,登时拉出一块约有半人高的岩石,岩石之后。露出一条黑黝黝的地道。
刘吉自地道口附近,摸出一个包袱,打开后,里面竟是他惯穿的青布衣衫,和两套阴阳门门徒所穿的黑衣制服。
他将其中一套黑衣交绐孟神医,要神医套在衣衫外,他自己亦脱下湿答的长裤,换上干爽的青布衣服,才又套上黑衣。
二人装扮妥当,刘吉接过孟神医的药箱,示意孟神医先进地道。
他则将屏风拉回原处,看看四周,突然想起置于壁上照明的夜明珠,可都是自己“贡献”出来的财产。
当下老实不客气地一一收回,藏妥于怀中,只留下一颗准备待会儿在地道内使用,这才满意地拍拍手,蹲身钻入地道。
刘吉将手中夜明珠交予孟神医拿着,自己回身吸掌,将遮挡地道的那块巨石,再度拉回,仔细封位地道。
那岩石原本就是自从石壁上所切。与石壁浑然一体,若不细心,很难查出隙缝所在,无怪乎刘吉胆敢在鬼王亦常使用的这个秘洞中偷挖道,而不担心被鬼王察觉。
此时,若从秘洞内观看,洞中除了少掉照明的珠子和沉沉昏睡的二个人之外,其他一切与平常完全无异。
除非知情。否则,实在很难想象刘吉和孟神医竟是如何无端地凭空消失。
地道内,孟神医把玩手中夜明珠,因为识货直赞好珠好珠!
刘吉大方道:“送你。”
孟神医直笑:“你倒懂得借花献佛。不过,鬼王若失去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宝,怕是不会善罢干休。”
刘吉告知这些珍宝原是他的,是他首度落难于此时被搜走的,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孟神医闻之则笑曰,如此不收白不收。
刘吉亦道然也,方始催促孟神医走吧!
由于地道挖的并不高,二人只得跪着爬行,刘吉有武功,行动迅速利落,并不觉费劲,反倒是孟神医爬的甚是辛苦,不多久,即已微喘。
刘吉甚感抱歉,因为当初他挖此地道,一来是只靠自己单凭匕首工作,能挖通一条逃命之路就算不错了。
当然无法考虑使用此地道时的舒适性。
再者,他也没想到,对不识武者而言,长久屈身爬行会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孟神医额际业已见汗,却也直道无妨,刘吉见他又得一手持珠照路,更是影响行动,索性二人在地道中辛苦地挤了半天,终于换过位置,改由刘吉背着药箱,手持夜明珠,爬于前面。
如此一来,孟神医无须顾虑自己爬行的姿式,是否不雅,也不用担心难看的爬姿落于刘吉眼中,有失长辈风范,果然行进速度加快不少。
二人在昏功的地道中,爬爬复爬爬,也不知终究爬了多久。孟神医只觉得似乎已不止数百丈之遥,人实在是累了,终于叫住刘吉,要求休息一阵。
“可以,可以!”刘吉拍着自己后脑,笑道:“我差点忘了你的体力较弱,应该休息。”
原来,他自挖通此地道后,几次进出,为了赶时间,总是爬行若奔,一口气不歇地走完全程。
几次下来早成习惯,因此一路下来,忘了孟神医可不是他,尚得休息喘气。
孟神医翻身坐于地面,嘘口大气:“老喽!体力一年不如一年,可不能和你们年轻小伙子比。”
他向刘吉要过药箱,打开后自其中取出某种药丸服下,大概是为了生津止渴,补充体力矣!
刘吉闲着无聊,遂问:“大神医,你今天给我喝的那碗大补汤,到底是什么玩意?”
“不是告诉你了嘛!”孟神医笑道:“就是和合归元汤。”
“真的叫和合归元汤?”
刘吉好奇:“喝了有什么功效?”
孟神医淡笑:“寻常的和合归元饧,普通人服之,不外乎补血、养气,疏筋活骨。练武者服之,则易于聚气通脉,明目轻身。”
刘吉黠问:“这么说,我喝的这碗大补汤,可是别有学问?”
“孺子可教也!”孟神医笑道:“你所喝的这碗和合归元汤,乃是特调圣品。普通人喝了,必然七孔喷血,暴毙当场。”
“真的?”刘吉诧异:“为什么会这样?”
孟神医道:“因为那碗汤里,老夫额外附加了一味七彩蝮蛇胆。蝮蛇本已是蛇中毒者之最,乃合太阳火气,禀天地阴阳毒烈而生之恶物。而七彩蝮蛇,更是百年难见,其有一特性,便是专寻灵药而啖之,是以身披七彩纹路。此蛇至毒已极,光是所吐挺沫染于草木,此草木磨成粉末,便是毒药,中者立即身肿如疮,死时全身糜烂,极其凄惨。更不用说该蛇之毒液,只需溅上一滴,立刻身如火灰,时不过午,除非中毒之人能得该蛇之血服下,否则中者无救。”
“乖乖!”刘吉咋舌道:“这么厉害?那么,这七彩蝮蛇胆又是如何毒法?为什么我喝了有它加料的大补汤,却仍没事?”
孟神医笑道:“七彩蝮蛇胆,毒性与该蛇所射之毒液不相上下,是一种至阳至烈的热毒,较之常见之鹤顶红,犹有过之。”
刘吉喃喃道:“难怪那碗汤一下肚,我就立刻腹如燃火,浑身冒汗。”
孟神医道:“你之所以能服此汤,是因为你曾服过火龙内丹,可克蛇胆三烈毒。只要能消化蛇胆之毒性,这蛇胆反而变作一种灵药,可于十二个时辰之内立时提高练武者的功力,至于提升功力之多寡,则视个人资质,与所练武学之良莠而定。”
刘吉呵呵直笑:“我的资质不用说,当然不差。我所练的武学更不用说,是少林武学的最上乘心法,所以说。这一回我可是大大的赚到了。”
“然也!”孟神医亦笑:“那七彩蝮蛇胆可是我珍藏将近二十年的珍品,老夫虽也懂得玩毒,却不舍得将它拿来用做毒药。我本也想过要送给你爹服用,但却一直找不出好的方法来克消蛇胆之毒而作罢。这一回你倒是因缘凑巧,非但有火龙内丹消化蛇胆毒性,更得万年玄冰之助,于最短之时间内,完全消化吸收蛇胆灵效,不必等上十二个时辰,如今你之功力较先前就算没有多上一甲子,至少也提升了三、四十年,可望与鬼王一较长短了。”
提到鬼王刘吉不禁皱眉:“那家伙现在的功力,简直不像人所能拥有。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厉害到这种地步?真是没天理了!倒不知我现下的功力,较之她如何?就算蠃不了,也不能差太远呀!否则。刘家可得等着倒楣了。”
孟神医笑着安慰他说,吉人自有天相,刘千知与他俱非福薄之人,就算鬼王再厉害,刘家一定也有办法对付的。
刘吉只道:“希望如此。”
孟神医觉得已休息够了,况且如今依然置身敌阵,总觉不安。遂自动提议该上路。
刘吉自是乐意,二人再次在漫长的地道中展开爬行,为省气力。二人都不开口多言。
一时间,地道里为之沉寂,只除了因二人行动所发出的些许响声,四下一片宁静。
两人再行盏茶时间,地道另一头,己有微光传来。
孟神医欣喜问道:“到了吗?”
“就快到了。”
刘吉想到地道出口处的光景,忍不住就想笑。
当然,他挖地道时,可也没想到,会是从那种地方出去。
看见了令人振奋的光线,二人动作不自觉地加快许多,再行不足百丈,即到了地道出口。
刘吉抵达出口,却反而停身不动,等侯孟神医亲自参观洞外的风光。
孟神医挤上前,探头而望。
忍不住惊心失道:“怎么……出口竟是在半空之中?”
刘吉咯咯失笑:“没办法,我闷着头猛挖,感觉已是拼命往下斜挖,但最后见到天日时,才知道自己依然在那云深不知处的万刃绝崖半壁之间。”
孟神医无奈苦笑:“吾等如何下去?”
刘吉笑道:“崖壁四处都有垂藤,杂木可攀,此外,我又特别结了一条粗藤,以利上下,因此我要走出此地,倒不是问题,不过,我想,若是大神医在这万丈绝壁攀上爬下,那的确很困难。”
孟神医忽而一笑:“老夫想,凭你的聪明才智。大概早已想妥带着老夫离开此地的方法。”
“其实也不用想。”刘吉道:“只不过得考验一下,你刚刚说我功力大增,是否属实罢了!”
孟神医会意道:“你要背老夫下去?”
他又望了望深不见底的绝崖下方,心中不免忐忑。
刘吉见其脸色,亦知他心意。
遂道:“我身上得背这药箱,依我看干脆点了你的穴道,让你睡上一觉,我则挟着你下去,如此你也不用一路担心受怕。”
孟神医脸色顿展,直点头道:“如此甚好。”
于是,刘吉将夜明珠交他收妥,二人收拾一番。
刘吉将药箱斜背背上,伸指点中孟神医黑酣穴,并趁孟神医一软之际,顺手挟于左手腋下,调整一下姿势,望向崖底,嗯然笑道当吾去也!
语声未落,刘吉已纵身一跃,宛若弹丸舍命一般的,跳下绝崖。
刘吉身若落石,急坠而下,他却故意享受着如此失速的剌激感,任风声于耳际呼呼狂吼。
待到谷间一阵狂飙卷来,几欲将他吹撞向危岩,刘吉方始长吸口气,单臂微振,人若飞鸟冲霄丈余,略微盘旋,便如风中云彩,飘飘然地缓降而下。
别看他手上仍挟着个人。
他却身着鸿毛般,轻轻的……慢慢的……随风驭荡着,朝山谷冉冉而降。
刘吉惊喜的发现,昔日一些尚未体会之甚深轻功身法,如今竟能轻松施展,就连前些日他为了上下地道方便之放,而结的粗藤,此刻亦已无用武之地,足见自己的功力,果然已更上层楼。
如非此时正处于带人逃亡之际,刘吉实在很想效那崖间飞瀑,上下翻腾梭穿层层云渺之间。
暗道声罢了。
刘吉由降的身形己渐接近参天耸起巨木林梢,看准落足点之后,他展并身形踏着树梢如风掠过,最后在一处两峰对峙,翠壁层垒的空崖边,当地飘落。
正巧他落身之处有一湾浅溪沥沥而下。
刘吉略略打量地形,暗想如此莽棘丛生,淙溪横断之处,便是弄醒了孟神医,不过突增麻烦,拖延行进而已。
于是索性将药箱放背胸前,再将孟神医像前麻袋似的扛背于后,这才辨清方向,纵身飞跃于乱石林立的浅溪岸沿,直向早有约定的目标而去。
刘吉一路沿溪而下,终于渐离深山,来到地势较为平广的山麓地区。
此处之河川,亦因山势渐缓,河面增宽,河流流速变缓。
河之两岸,向阳处的缓坡上,偶见人家。
此时已近黄昏,遥远坡上的人家,已可见淡淡炊烟袅袅飘逸。
刘吉挑了一处两溪汇流的河口,将孟神医放下,就在岸边堆起柴火点燃,他自杯中摸出一纸包,打开后,抖手将纸包内的粉末撤在火堆上,火堆滋地一声,登时冒出一股红色浓烟,腾升上空。
刘吉满意一笑,返身掠回山区找来一截粗大枯木,且于河畔之后,再度扛起孟神医,将枯木踢入河中。
他轻巧跃上枯木,枯木略一微沉即走。
刘吉脚下暗劲一送,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