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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扇门可以通往主堡最上层的顶楼瞭望台,但如今已经不用了。”
“要怎样才能爬上城墙的垛口?”费拉古德教授提出疑问。
“本来从这里也可以过去,但还是请从一楼登上城墙塔吧!从那边可以到城垛通道,沿着通道过去,就能到城门塔与城门所在的正面城墙上方。”
“可以随意外出吗?”费拉古德教授期待地问。
“如果是白天就没关系,但晚上还是别这么做比较好,因为外面既冷又暗。”
一行人再度朝位于最上方的展望台前进。推开楼梯尽头的低矮铁门后,众人留意着头不要撞上墙,依序进入其中。
铁门里是个四公尺见方的方形小房间,入口与楼梯显得比较狭窄,里面塞进十一个人,果然显得很局促。房间里一片空荡,除了位在入口正面的四角窗外。,什么也没有,窗上双扇式的百叶窗虽然紧闭,外面的寒风仍从缝隙间钻了进来。众人为了抵御寒意,纷纷竖起衣服领口,缩起脖子。
“位于城塔最高处的这扇窗,刚好面对那边的青狼城,窗户下面是溪谷;城堡这一侧的墙壁与高达百米的断崖就这样一面相连。”
福登站在窗边说明。在烛火的恶作剧下,他面向众人的脸庞处处可见跳跃浮动的火光,委实令人不舒服。
“打开百叶窗吧!”费拉古德教授迫不及待地说。
福登倾斜身体,将右手伸到窗框边,松开百叶窗钩环,并左右拉动,依序将窗户一扇扇打开。强风一鼓作气地吹入,瞬间将他手上的烛火吹熄,但因百叶窗打开,室内显得明亮了几分。
“来,请各位依序瞧瞧外面的景色吧!”福登语调悠哉地邀着大家。
从费拉古德教授开始,最前面的三人率先将脸凑近窗户。他们往外探看时,还不时发出声声赞叹。教授紧抓厚实的窗缘,探出身子,窥看城塔下方连接的那片断崖。
过了一会儿,血气上涌、脸颊红润的阿格涅丝让出了位子,换上雷瑟。
“雷瑟,你也来看看!很惊人的美景喔!要是天气放晴,应该还会更棒!”
“谢谢。”
已等得心焦的雷瑟立刻靠近窗边,往窗外眺望。在那里等着他的是一片慑人的景色——城外有道深不见底的峡谷,令雷瑟陷入漂浮在空中的错觉。山谷对面的断崖也与这边一样,裸露出岩盘与岩穴,崖顶则屹立着传说中的另一座城。极目远望,那座城堡的周围除了幽深的森林,还是森林。
从那阵越过溪谷、令树林沙沙作响的风声中,雷瑟感受到了静谧、沉默,与死亡的阴影。
周遭变得很昏暗,覆满整个天空的乌云彼方,不时能见到闪电疾驰;几乎快沉至地面的晦暗,令山脊的棱线与天空的交界难以分辨。
唯有对面的城堡,因背后衬着朦胧的蓝天,鲜明地从一片灰暗中跳脱出来,呈现出一座四四方方、两侧建有方形城塔的古城轮廓。那与一小时之前、自己这群人从远方眺望如今所在的这座城堡时所见到的,完全出自同一个模子。
——双子城。
就如传说中所言,“银狼城”与“青狼城’的形貌几无二致,一起将奇迹呈现在众人眼前。
【人狼城位置图】
“那就是青狼城吧?”雷瑟询问还没让出位子、正努力细看周遭的费拉古德教授。
“嗯”教授的反应迟缓得令人心焦。他将头伸出窗外,非常专注地观看外面景象,“现在这么暗,没办法看清它与这座城在色泽上的不同,真是遗憾!”
雷瑟也学教授看向下方。底下是一片令人晕眩的光景。城堡厚实的石墙垂直向下延伸,与从谷底向上窜出的绝壁形成一条相连的直线;从险峻的断崖上还能见到谷底的湍急水流。
“福登先生,这里正下方的溪流是萨尔河的支流吗?”站在后面的珍妮问。
“是啊!听说这地方的人都叫它‘高登河。’”
这条河大约有多宽呢?五十公尺?还是更宽?总之,这道深谷完全隔绝了对岸的断崖与被森林覆盖的山脉,就算望向深谷的两侧,溪流的上下游也都隐没在森林中,无法看清。
“喂!还没看完吗?”谢拉出声催促。
“——啊,抱歉!”
雷瑟将位子让给下一个人,费拉古德教授也终于退到后面。
此时,窗边的莫妮卡以夸张的娇声道:“喏!看看这个,布洛克!对面城堡的窗户有光耶!你看!就在建筑物的正中央。”
“真的!就跟你说的一样。”布洛克几乎是搂着莫妮卡的肩膀,将脸凑近窗边。
雷瑟再次看向溪谷对面的城堡,在漆黑轮廓的中央附近,确实有忽明忽灭的微小亮光。
“那是当然的!”福登噙着笑意说,“对岸的城堡里应该也有人在,说不定这时,对面的城塔也有人正望向我们这边呢!”
“哇!那真是太棒了!”莫妮卡的目光闪耀,回头望向室内。“那我们也能用灯光传递SOS的求救讯号了。”布洛克开了个玩笑,离开窗边。
雷瑟忽然想到,银狼城与青狼城的外观可说是完全相同,差别只在于它们呈现的色泽。若是如此,从对面的城堡应该也能看到如今这群人所见到的相同景象吧?
最后,珍妮、杰因哈姆,与艾斯纳靠近了窗边。
费拉古德教授在他们身后沿墙边来来回回,察看房间的构造,“——但是,为什么这个房间北侧没有窗户?万一有敌人爬到瞭望台的屋顶上要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句的福登回说:“说到这个,我之前也问过伯爵大人同样的问题,结果,他发表了一个非常精彩的推论。”
“哦?什么推论?”费拉古德教授吃惊地回过头。
福登微笑,放松了脸部肌肉,但脸庞上仍是被烛光映照出的复杂且歪斜的阴影。
“他说,只要这边有窗子就行了。至于理由嘛因为这扇窗是自杀用的,为了让被攻进城内的敌人逼至这座城塔的家族,得以投身于下方溪谷而打造的。这扇窗,只为此而存在。”
那阵越过溪谷、呼啸作响的寒风,再度吹扬。
3
离开城塔后,福登再度将一行人带回宴会厅。管家班克斯已召集城里所有工作人员等在那里。
班克斯率先恭谨、严肃地行了一个礼。
“各位贵宾,我们都是这个城堡的员工,承蒙各位给我们机会服务。不论有任何事,都请各位不要客气、尽管吩咐。”
接着,他向大家介绍包含自己在内的所有佣人。
汤玛士·福登,55岁,活动联络人;
赛门·班克斯,60岁,管家;
艾莉·拉维斯,59岁,厨师;
汉妮·修蓓尔,33岁,女佣;
玛古妲·霍夫曼,50岁,女佣;
佩达·安培库,32岁,司机兼杂工。
另外还有一个叫爱丽丝·拉思嘉的二十二岁女佣,她是专属于修达威尔伯爵夫人的女佣,现在正在照顾女主人,因此无法到这里来。
名叫艾莉、有点年纪的厨师,有一张相当红润的脸,身材就像俄罗斯女人那样圆胖。她的体型仿佛紧紧套上围裙的啤酒桶,好像如果自己做的菜不好吃,她就会在尝味道时将它吃个精光。她的鼻子与嘴巴异常地大,声音也很低沉,全身散发爽朗的性格。
“我做的东西一吃就会爱上喔!各位贵宾们可要注意些,别吃太多了!”
听她口音像是波兰裔出身,还微微带着普鲁士腔。
与艾莉对照下,名叫玛古妲·霍夫曼的女佣则显得较为痩削,身材也较高。一头白发梳拢在脑后,看起来像个严谨的女老师,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女人味。她似乎是一位个性强悍的女性,视线总是朝向正前方,连打招呼也像在对敌人挑衅,只简洁俐落地讲了几句话。
“各位,请多指教。我是为各位整理房间的玛古妲。”
汉妮·修蓓尔满是雀斑的脸庞浮起一个天真烂漫的微笑:“我是各位已经认识的汉妮。”
汉妮微妙地以熟稔的态度向大家打招呼,微微屈膝提裙,行了一个瑞士少女风格的礼。福登等人见了都露出受不了的表情,她却全然不以为意,言行举止都比三十三岁的年龄来得年轻许多。
这三人都作同样的打扮,身穿附有白色围裙的黑色连身洋装,头上戴着白帽。
佩达的工作内容并不清楚,不过大概是担任柯纳根夫妇等人的司机。他的身材高大,低垂帽檐下的脸孔,在乡下人来说,算是很端正的长相,但是仔细一看,他那仿佛被尘土弄脏似的褐色肌肤与含着糖似的丰颊,予人一种驽钝的印象。他的金色长发在脖颈处绑成一束,浏海遮住了戴着浅蓝色太阳眼镜的眼睛,令他的表情显得黯淡。
“呃我叫佩达,是男佣。请多指教。”
不知是个性忸怩或朴实木讷,他总是微低着头,口中习惯性地咕哝着。
雷瑟心想,虽然只有他们这些客人,但佣人的数目难道不会不够吗?
坐在他旁边的莫妮卡似乎也有同样疑虑,暗暗掩口向另一侧的谢拉耳边刻薄地说:“只有这么一点人,真能好好照料我们吗?”
所有佣人自我介绍并打过招呼后,宴会厅里只留下服侍一行人用餐的汉妮,其他佣人则全部下楼去了。
接着,福登习惯性地搓着手,很高兴似地对大家说:“明天预定在山下一座名叫‘翡翠湖’的神秘湖泊边野餐,那里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喔!”
“走路去吗?近的话还不打紧,要是远的话我可不要。我已经走到双脚都硬梆梆的了。”莫妮卡微微皱起鼻头说。
“啊,不!当然是坐车了。但是明天车子只有一辆,佩达必须来回跑三趟,不过时间上还算相当充裕。”
“那今天我们搭的车子怎么了?”费拉古德教授吃惊地问。
“那些已经还回公司了,三天后还会再来接我们。在那之前,我们应该都用不太到。”
“福登先生,也差不多该让我们换衣服了吧?”莫妮卡来回看着珍妮与阿格涅丝说。她想说的是,她想回到自己房间,在晚餐之前稍事休息,重新化个妆。
“说的也是,真不好意思。那我们就前往三楼各位的房间吧!就像之前通知过的一样,各位房里都有衣橱,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服装,请从其中挑一件出席今晚的餐会,麻烦各位了。”
这件事在旅程出发之前,就在说明书里告知众人了——住在人狼城期间的晚餐时间,大家都要穿上以前的传统服饰,玩个简单的化妆晚会。对女性团员来说,这是个很受欢迎的节目,因为这样就不用带太多替换衣物了——话说回来,莫妮卡另当别论。
一行人终于被带往自己分配到的房间,行李也早已搬进了房里。
钻过窄小的门进入房间后,只见一个被整理得美轮美奂、对一个人来说有点大得过分的空间。
门边与左侧壁炉上方的墙壁都悬挂着煤油灯,细小的火焰透过有点脏污的玻璃灯罩,散发出锐利光芒。整个房内虽然有点昏暗,但若只是要换衣服,光线还算充足。
墙壁上半部是加了金线的深绿色壁纸,下半部是橡木材质的饰板,天花板则是贴有方形涡旋花样的壁纸。地面铺上木板,走起来会有喀哒喀哒的声音。房内备有壁炉、五斗柜、衣橱,以及摆在窗边的床等家具。除了床是为客人准备的全新高级品,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外,其他家具都相当古老,从色泽上来看,就知道是年份久远的古董,而且状态相当良好,几乎没有什么伤痕。
壁炉对面的墙壁,也就是床的上方,挂了一张大型壁毯。细看之下,壁毯上描绘了关于基督由来的三贤者与玛利亚的故事,上面的人物在煤油灯形成的阴影下,各个栩栩如生地变换着表情。
房里的窗户——不知能否称之为窗户——只是一个在最内侧墙壁上的十字形箭眼,并位于相当高的地方,完全无法看到外面。即使踏上桌椅,想透过箭眼向外窥看,也会因为它的开口太过狭小而徒劳无功,因此,将它想作是单纯的通风口会比较恰当,而且它还附了一个木头盖子,可以将箭眼盖起来。
后来经过确认,北侧房间全是这样的构造。根据费拉古德教授的解释,这是为了让侵入中庭的敌人无法攻击室内。另外,面向南侧的房间则是都有个三十公分见方的小窗,然而,那扇凿开厚墙而成的窗子,上面还嵌有十字形的铁格子,不论怎么看,都不像具有开放性的设计。
雷瑟将自己的行李放进衣柜后,打开衣橱,里面吊了六套男性服饰。雷瑟不太在意衣着的事,所以连比量身材也省略,直接取出挂在最旁边的衣服,在床上摊开一看,是一件十八世纪的合身外套。布料是豪华的灰绿色绢丝,上面还有刺绣,领口还有总领作为领带。雷瑟看到半长的裤子与长统袜时,觉得实在很丢脸,但也没办法,只得勉强穿上。
准备妥当后,雷瑟前往二楼的等候室。就如他所料,女宾们的着装打扮看来相当费时,大部分的男宾都已经换好衣服,悠闲地坐在长椅上,正自吞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