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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莱德解开‘小姐们的房间’之谜时,心情大概就是这么兴奋吧!”兰子也窥视着地窖内说。
“什么?”修培亚老先生一脸狐疑地问。
我笑着回答,“就是卢布朗的《奇岩城》。少年波特莱德终于找到通往‘空心针岩’的秘道那一幕。”
兰子边撩拨刘海边回头,“修培亚先生,这梯子很难爬喔!我想您还是留在这里等比较好。”
只见修培亚老先生不太高兴地回应,“我也要去,都什么时候了,别小看我这把老骨头。”
“了解,那我们就下去吧!”兰子笑着说。
“兰子,你押后。”
我率先走进去。因为得提着油灯,所以攀爬这陡峭的楼梯很费力。手脚得慢慢移动以防踩空。
地窖里的空气很闷,还混着霉味与灰尘臭味。由于空间太过狭隘,连我们的呼吸声都清楚地在墙壁上回响着。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花了不少的时间才爬完铁梯,来到一个像是棚架的地方。这里大概很接近地底深处了。楼梯像是斜穿过岩石,陡峭地向前延伸,往地下钻去;宽度与肩同宽,高度则摩擦到高个头的修培亚老先生的头顶。煤油灯发出的光在冰冷、湿黏的黑暗中,似乎没什么效用。
“这里和前面不太一样。应该就是通往秘密研究室的通道。”
“往前走时小心点。”修培亚老先生叮嘱。
我点点头,弓着身体,继续往前走。
楼梯刚开始是往东边的方向,但随即就立刻往右拐,再右转,然后又右拐。也就是说,这是十分迂回的方形楼梯,而且深度也愈来愈深。到底是通往哪里?究竟有多深?一切完全无法得知。途中有几个地方装了煤油灯,我们点着火后才继续前进。明明没什么风,火焰却摇晃着,可能是空气流通的缘故吧!看来至少不会因此窒息。
四周墙壁不是采用石头交叉堆叠的方式,反而是削平岩石面而建,这可确定此处是坚固的地底。
我们继续往前走,有时会停下来仔细聆听四周。
没有任何声响。
压在我们头上的是大量岩石及非比寻常的重量,以及静寂无声的神秘。
死寂般的沉静与窒闷空气充斥着地下室,黑暗与阴影变得更加浓厚。一迈开步伐,便能听到楼梯岩壁传来脚步声的回音。战战兢兢地向未知之处前进,对危险深感恐惧;不,应该是未知的东西加深了恐惧,因为随着步伐的加大,这般心情也跟着扩大。
“不知道是谁盖了地下楼梯与设备,肯定花了不少时间与心力吧!”修培亚老先生感佩地说。
“对啊!”兰子用手抚着粗糙的岩石表面,“竟然周密到这种地步,看来绝对是一定得守住的秘密!”
费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走完楼梯,楼梯旁往前延伸出一条走廊。岩壁削成拱形的天花板,脚边则是倾斜的坡道。用灯一照,前方昏暗处的岩壁走廊呈直角转弯,墙壁和地板露出暗铅色岩壁,浮雕出复杂的阴影。
“前方到底是什么?是地狱吗?”修培亚老先生像基督教徒似地喃喃自语。可以理解他内心的畏惧。
“要依照原路走回去才真的是地狱!实在太累人了。”兰子一语道出事实。
再拐了一个弯时,身后的兰子唤起我的注意,“黎人!你们看,前方有扇门!”
的确,前方约莫十公尺处有扇木门,阻挡我们前进。终于到达目的地了吗?还是只走到一半呢?我们压抑着亢奋的心情,尽量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往前进。
惊讶的是,从门的四周缝隙漏出些微光线。橙色亮光有着强弱变化,看来门的另一边似乎点着煤油灯或烛台。
这么说,前方有人的可能性极高罗?
我们三人看着彼此,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凶手也许就在那里。有些踌躇、犹豫——不,走吧!彼此默默地点头示意。
我将耳朵紧贴门上,试着探听里面有无声响,然而什么也听不到。兰子以眼神示意,我拉开门把,轻轻地将门推开,门铰链响起刺耳的金属声。我咽了一口口水,额头直冒冷汗。随着门扉缝隙变宽,从门内射出的光亮愈来愈宽。
我环视前方另一条走廊,然后说:“放心,好像没人在。”兰子和修培亚老先生也走了进来。
这洞窟是我们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个,而且足足大上一倍。
“再走进去一定是监禁雷瑟的地下秘密研究所。”兰子兴奋地说,她的双眼在灯下闪闪发亮。
墙上的煤油灯照亮走廊,红色火焰不停踏着无言的舞步。走廊笔直往前延伸,途中还相交叉着几条走廊,而且到处都看得到门,也就是说,这里有好几间房间。
屏息倾听——一片骇人的寂静。我们慢慢走着,检查每扇门,但都上了锁。
“兰子,怎么办?要踹开门看看吗?”我悄声地问。
她微偏着头思索,“应该可以吧!事后再请求原谅罗”
我稍微往后退,在助跑之下用力将门踹开,瞬间听到金属弯曲与木板破裂声,看来锁并不坚固,门像弹簧似的往内敞开。
“什么都没有!”修培亚老先生环视房内,失望地说。
这间房间狭窄,也很空荡,说是单人牢房也不为过,因为连基本家具、照明设备和窗户都没有,只有尘埃和土块变成的砂我环视前方另一条走廊说土。
我们也检查了前面两间房间,情况也是一样。
“怎么办?每间都调查吗?”
兰子被我这么一问,露出不太高兴的眼神,摇摇头,“不用了,这样就够了。还是赶快往前走吧!若还是没发现其他东西,再看看别的房间也不迟。”
“我赞成。”修培亚老先生也附和,“还是先摸清楚这犹如地下迷宫般的路线再说。”
“了解。”
我注意着四周,才续向前走。来到与第二条横向走廊相交的地方,只有左边走廊的煤油灯燃着。
“要走哪儿?”我问。
兰子立刻对犹疑的我下达指令,“往明亮的那边走好了。不过还是得小心点。”
我和修培亚老先生点,各自握紧枪。握着枪的手早就汗水淋漓。
然后走到下一个转角,也发现只有左边走廊燃着灯。虽然认为不太可能,但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引导着我们。即使如此,我们早已有所觉悟,沿着煤油灯往前进。直到柔和的照明路标告一段落为止,那里连接着一道窄楼梯,我们犹豫了一下后,便再次绷紧神经,静静步下楼梯。
“有扇铁门。”我说。楼梯的尽头是扇仿如船舱门、涂着灰漆的铁门。虽然有些生锈,但比先前的木门都来的新。
“上锁了吗?”兰子问。
我拉了拉把手确认,回头看着他们,“放心,开着。”
3
我稍微推开门,竖起耳朵打探情况。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更没有一丝动静。
“走吧!”我将门完全打开,走了进去。走在走廊上,环顾左右,一片漆黑。我试着用油灯照了照,天花板和地板角落有好几条大大小小的金属管子。
“这通往哪儿?”我问兰子。
“等一下”
兰子押了押墙上的开关,只见走廊各处亮起昏暗的灯光。装在铁丝网里的灯泡,以一定的间隔从天花板上垂下。我和修培亚老先生将油灯放在墙边。
“电来了吗?”我有些惊讶地说。
“大概是利用溪流的水力供电吧!”兰子边窥视走廊前端边回答。
若往右走,走廊在前方约十公尺处告一段落,在这之间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铁门。若是往左走,走廊则先往右拐了个大弯,然后再一直往里面延伸。这里的门呈不规则排列,其中有几扇半开着。
“往左走。”
我们依照兰子的指示前进。第一间房间的门半开。我搜寻开关,然后开灯。这里似乎是仓库,有好几个钢制架子,上面放着很多日用品,地上凌乱地散落着纸屑和破掉的瓶子。
我们一间接着一间观察,每间房间看起来都只是贮藏室,有的房间摆放燃料;有的则是衣服和医药用品、甚至也有专门储藏食物的房间。
“从这些房间可看出直到最近都有人待过。”兰子对修培亚老先生说。
结论很明显,这些都与里宾多普伯爵有关。他私下继续进行纳粹时代的秘密实验,在这地下设施内进行诡异研究。
我们继续往地下迷宫深处挺进。废弃的木箱、木片、纸、金属片和空瓶四处散乱、堆叠着。走了一会儿后,走廊就没了,接着又是一道楼梯。我们步下楼,与刚才一样,有扇铁门。
这一层楼有几间寝室并排着,似乎是生活区。虽然只有两、三间房间曾使用过,不过这已足够。每个房间看起来都像曾匆忙搬运东西的模样,因为不论是走廊还是房内,都是物品四散。再前面一点的地方应该是餐厅和厨房,而这里也很清楚呈现急忙丢下手边工作逃走的样子,因为要清洗的东西还搁置在水里。
再到下一层楼后,我们为之震惊不已,因为这里就是秘密研究所中心。飘着臭霉味的空气中,混杂了酒精和消毒药水的味道,感觉像是医院,或是大学研究室。
其中一间房间里有许多装着药剂的圆铁罐和大小不一的瓦斯筒,但全都倒得东倒西歪。此外,因瓦斯与空气中的浓浓药味相混,因而形成一股刺鼻难闻的怪味。
另一间房间里除了有堆积如山的文件和书籍外,还有并列排放、满是医学书籍和科学资料的书架、不锈钢制物架和桌子。每一个书架和抽屉都被拉开,感觉像是慌忙翻找过。桌上的书山倒了下来,地板上到处都是丢弃的废纸,连个站立的地方都没有。
还有一间房间摆满药品和药剂。四方架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药品,与无数瓶茶色、紫色、还有透明的药罐。其中有几个还故意被扔到地上摔破。工作桌上也是药瓶散乱,摆着各种调配药品用的器具。而隔壁房间的架上则塞满药品使用说明书和病历表,许多张X光片还夹在看片台上,此处也是一副慌忙带走重要书籍文件、仓皇逃走的样子。
另外还有一间房间摆着无数个用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在进入这间房间前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幸好没有会让人感到恶心的东西。瓶内收着各种生物标本——从最小的生物标本到比人类还大的标本都有。小瓶子里有蚯蚓、沙蚕、寄生虫和青蛙等两栖类,还有虾子等甲壳类、爬虫类,以及已经遭解剖的东西。中型瓶子则装了鱼类、大型爬虫类、小型哺乳类等。而浸泡在大瓶子里的则是羊、小鹿、猿猴,以及不知是狼还是狗的哺乳类动物。
“这是什么喔、喔、我的天啊!”修培亚老先生走到房间最里面时,别过头。
我和兰子走过他身旁,确认他看到的东西,连我们也倍觉恶心地呆站着。
很多原本放在那里的大小标本瓶都滚落在地、破碎。地上被流出的福尔马林濡湿,弥漫着着一股独特臭味,极度刺激了我们的鼻子。我们虽然用衣服和手帕捂住口、鼻,却无法闭上双眼,目光迟迟无法离开那些与玻璃碎片一起横躺于福尔马林中的物体。
那些是各种人类的尸体,或已遭解剖、肢解的尸块。从婴儿、幼儿、小孩、青年、老人、男与女、白人、黑人、黄种人,以及无头尸、独眼小孩,甚至是连体婴等畸形儿都有。此外,也有人类的手指、手、手臂、脚、眼睛、鼻、牙齿、内脏、脑髓、神经、血管和各节骨头。那些东西因长年浸泡于福尔马林中,早已褪色发白,膨胀松软。总之,直到刚才,这些所谓的人体标本应该都还放置于陈列架上。
“黎人,你看,最里面的那个架子上的标本瓶。”兰子指着的那十几个瓶子因为放在架子最高处,所以逃过劫难,没被摔破。
“那是眼”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是眼珠的标本。
每个瓶子中各放入两颗人的眼珠。瓶身还贴上白色标签,写着号码和文字。
全是蓝色眼珠。
“这一定是人称‘死亡天使’的门格尔博士的收藏品吧?这里的医疗实验用品应该也是他留下的。蓝眼珠是从那些惨遭杀害的小孩身上摘除下的。”兰子边喘气边说。
一如李凯博士告诉罗兰德律师的那样,承袭希特勒狂气的门格尔博士,在成为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医师后,便将无数犹太人送进毒气室虐杀。为了解开双胞胎的遗传因子与人种优劣的关键秘密,搜集了四千对双胞胎,施以残虐的人体实验。还有他为了谄媚抱持着“亚利安人会征服全世界”想法的希特勒,以及其创造第三帝国的野心,因此不眠不休地致力双眼异色的病理学研究。
“意思是这一切证明了里宾多普伯爵在这座人狼城的地下进行的研究,确实和门格尔博士的恶魔实验有关?”
我顿时感到呕心、头晕目眩。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死人眼珠似乎也怨恨地看着我们。这些眼珠的主人——那些可怜的小孩子们——全成了战争狂人的牺牲品。
接着我们又走进别的房间。里面陈列着被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