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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懂?这就表示犯人接下来还计划要杀害另外的人!”杰因哈姆拿下单片眼镜,用手帕擦拭镜片。
2
福登顿时脸色发白,连在这昏暗的房里,也能清楚看出。
雷瑟也同样大惊失色。
“什么!这这不是真的吧!”福登反问道。
杰因哈姆露出超然的微笑,“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要是不当心点,这个谋杀事件恐怕才正要揭幕呢!”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椅子剧烈敲击地板的声音。提欧惊讶地往旁边看去,只见莫妮卡又哭着站了起来,“不要!我不要!骗人!住手!我还不想死啊!”
“莫妮卡小姐!莫妮卡小姐!冷静一点!”
谢拉和珍妮起身赶紧安慰她。莫妮卡想将两个人挥开,甚至连玛古妲及汉妮都过来帮忙,才勉强让她坐下。
“杰因哈姆!”费拉古德教授很生气地说,“你讲话注意一下措词!别故意吓人!”
“我不是开玩笑,教授。这可不是其他的情况,是谋杀,关系到我们自己的性命;应该有必要认真检讨所有状况。”
两人以一触即发的表情互瞪。四下静寂,还可以听见枝状吊灯上蜡烛灼灼燃烧的声音。
布洛克脸上露出下流的笑容,插嘴说道:“对了,教授,我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
“也该请坐在那里的伯爵夫人说几句话吧?这座古城是他们夫妇的产业,就连这趟招待旅行,也是他们筹划的。我们来到这座城,却发生谋杀案,不应只当作单纯的偶发事件处理。关于藏匿在古城当中的杀人犯,也许她有线索。”
“说得也是”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坐在桌边首位的伯爵夫人身上。她将身体深深靠在轮椅椅背上,合眼沉默;美丽的容颜如石膏像般没有表情,从刚才开始,姿势便完全没变过。
雷瑟心里也产生可怕的疑虑,难道是城里的人为了要杀我们,才请我们到这里来?
布洛克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从班克斯之死来看,就可以怀疑这桩谋杀是他们所为。姑且不论柯纳根夫妇,就说管家好了,他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对那家伙掌管城里钥匙的事也毫不知情。”
艾斯纳歪起一边的脸颊,舌头弹得啧啧作响,“难怪打从这趟旅行一开始,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杰因哈姆则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说:“等等,如果班克斯的死是谋杀,那时我们不是还在郊游的回程途中吗?这样应该是无法犯下罪行的。”
布洛克对此嗤之以鼻,冷笑一声,“很遗憾,发现尸体是在第一轮的人回城之后的事。也就是说,费拉古德教授、你,以及珍妮都有机会犯下罪行。”
“你说什么!”杰因哈姆的眼中满含怒意。
即使如此,布洛克的追击仍未稍缓,“玛古妲听到时钟倒地的声音,确实是你们回来三十分钟前的事。但那毕竟只是听起来像是巨大重物倒地的声音,她其实并未亲眼目睹那个场面。以其他声音伪装在那个时刻犯案,好做出不在场证明,是犯罪者常用的手法。”
杰因哈姆用侮蔑的表情回瞪布洛克。
布洛克愈发得意地说道:“就连有共犯的假设也可以考虑!说起来,玛古妲的证词都可能有问题。”
费拉古德教授对他喝斥道:“住口!真是不像样!讨论是没关系,破坏同伴情谊、口出恶言,就不必要了!”
“也不是什么中伤。”布洛克嘴硬地说,“这是事实的验证。教授。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如果要指出能够杀害班克斯的人,你自己也是当时待在城里的人之一。也就是说,城里的人,有伯爵夫人、艾莉、玛古妲、爱丽丝四人;而宾客方面,则有费拉古德教授、杰因哈姆、珍妮三人。反过来说,也就是我和莫妮卡、谢拉、艾斯纳、雷瑟,还有佩达与汉妮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好了。我已经说过不要再讲了——我们要先将犯人设定为我们这群人以外的某人;关于这一点,请大家不要再抱怨。与其说这些,布洛克,还不如着手你刚才提议过的事!”
费拉古德教授略略转身,朝向有如雕像般静止,默默倾听众人讨论的伯爵夫人。他恳切有礼地询问,“伯爵夫人,非常冒昧,但关于这件事,您有没有什么线索呢?如果您知道些什么,希望您能告诉我们。”
其他人也都好奇她的答案,以兴味十足的目光注视她。
3
修达威尔伯爵夫人先前说过一次话,之后整个人好像就没再动过。雷瑟看着她在烛光映照下的白皙肌肤和高贵脸庞,觉得她简直是大理石凿刻而成的人偶。她的容颜底下,仿佛真存在着坚硬而冰冷的东西。
她缓缓张开眼睛,慢慢抬起头来。
“发生这么不幸的事件,我也觉得非常遗憾。”
她那似乎一本正经回应的声音,低沉瘖哑,显得无限沉静,声音中连丝毫愤怒、悲伤或抗拒等所有不安定的情绪都感觉不出来。
“在城里的这几天原本应该充满欢乐,却演变成这种令人悲痛的情况,我真的很抱歉。而已经亡故的两位客人,也实在令人同情。在此谨祈祷他们能平安回到天生的怀抱。但是,我本人与我重要的佣人们都和这桩事件毫无关系。这点我可以用贵族的名誉保证。所以我恳切地请求大家,请不要再对我们加诸无理的怀疑。”
“你也太自私了!要是没被邀到这座老旧破烂的城堡,柯纳根夫妇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布洛克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大声怒喝。
“那能请您提出一个令人可以接受的理由,说明我们为什么要加害自己重要的客人?”伯爵夫人一动也不动,像是装了发条般,静静地望向他。
“那种事情我哪知道!”
“那——”
“说不定,是你杀害了那个管家,却又被柯纳根夫妇撞见。于是他们要挟你,向你勒索,为了自卫,你便杀了他们——事情不也可以这样想吗?”
伯爵夫人垂肩微叹了一口气,“布洛克先生,这么说还真是有些不入流呢。班克斯管家就像我们的家人,您难道不能理解我们失去他的悲伤与打击吗?”
布洛克一脸不满,不予回应。
费拉古德教授说:“伯爵夫人,为了确认,我这边也有事请教。谁是犯人,您心里有数吗?还有,除了聚在这里的人,还有没有人潜藏在城里?这几点请您回答。”
伯爵夫人微微摇了摇头,“不。这些事情我都没有答案。”
“我们被邀到这座城,是出于偶然吗?”
“理应如此。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据外子所言,受邀的客人是由费斯特制药随机选出的。只有费拉古德教授的情况比较特殊,由于您曾透过各种管道,一再提出来访这座古城的要求,所以才特别安排,将您加入名单当中”
“这样的话,这座古城除了‘狼之密道’,没有其他能够到外面的秘密通道吗?”
“关于这点,虽然遗憾,但就我所知没有。这点我听说外子在进行城内装修工程之前,就已经确认了。”
“虽然有点可笑,但这座城是否真有幽灵出没,或存在着类似狼人的妖怪?城里应该没有驯养那种怪物吧?”
对雷瑟来说,教授这番话听起来颇有戏谑成分。然而谁也笑不出来。
伯爵夫人的表情仍旧没变,“对这样的疑问,我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不是我失礼了。”费拉古德教授干咳了几声,接着转向房间后面的佣人们,大声询问,“我也要请问你们。你们是否知道任何与这桩杀人事件有关的事?即使是琐碎的事情也行。如果有人知道,请务必告知。”
“大家如果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教授,完全不必顾虑我。”伯爵夫人也用柔和的声音补充。
但佣人们都没开口。厨师艾莉红彤彤的脸上仅露出难为情的笑容。女佣玛古妲依然面无表情,汉妮不悦地低着头。佩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默不作声,保持直立的姿势。
“真的没有吗?”费拉古德教授难得露出焦躁的模样,“事情发生时,我们人都在三楼,喝了酒睡得很沉。但你们的房间在地下室啊!真的没听见任何声音吗?”
依旧无言。
“艾莉,你来说!”费拉古德教授点名胖胖的厨师作答。
她不满地回瞪教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的房间在远离西边厢房的里侧,晚上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汉妮,你呢?”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听了这些话,伯爵夫人满意地点头,然后转向教授。
“如何?费拉古德教授?您也同意吧?我们完全没必要隐瞒。”
“我知道了。”教授不再勉强,“对了,备存的饮用水大概有多少呢?”
“您是说食物吗?”
“嗯。我们被犯人囚禁在这栋建筑,要是外面没能来救援,也许暂时就出不去了。这么一来,在救援到达前,一定得撑下去。”
“应该没问题。以这样的人数来看,储备的食物至少够我们吃上一个月。”
“这样我就放心了。”
“还有,昨天我叫要下山的佩达邮寄要给外子的信。除了告诉他班克斯的死讯,我还拜托他马上回城。等外子收到信,应该就会回来了。”
“伯爵到哪里去了?”
“他从奥地利出发,往意大利绕一圈回来。现在人应该在威尼斯。”
费拉古德教授沉思着?“也就是说,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在一、两天之内回来?”
“嗯。”伯爵夫人轻轻点头。室内又蔓延着沉默的气氛。
“喂!”布洛克不客气地插嘴,“说到外来力量,我们可不能悠闲地坐以待毙。我们得想法子逃出去。不管怎样,这座古城可是藏着谁也不知道的杀人魔啊!”
费拉古德教授严肃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那当然。”布洛克骄傲地说。
谢拉用摇摆不定、慌慌张张的声音问,“那该怎么做?”
费拉古德教授环视所有人,“首先,从今以后,不论是谁,都不要单独在城里徘徊闲逛。因为我们不晓得何时何地会被杀人魔袭击。懂了吧?一定要两个人以上集体行动,连睡觉也一样。往后,男性分为两组,一组负责搜查向外逃脱的路径,一组负责搜索城堡全部的房间。要彻底调查,确认安全。要是能抓住犯人,我们大家也就可以安心了。”
杰因哈姆却轻轻摇着头,“男性分成三组比较好,留一组在这里守护女性。因为在男人外出期间,她们可经不起犯人的袭击。”
教授同意,“很有道理。那么,守护女性的骑士角色,就交给你和卡尔!找出脱逃路线的这一组,则请布洛克和艾斯纳担任。调查城里的工作,就由我和雷瑟——再加上佩达——来着手,这样没问题吧?”
没人有异议。教授确认过后,便将身体转回正面。
“伯爵夫人,希望您们女性能尽量待在这间宴会厅。”
“这可不行!”在伯爵夫人回答前,女佣玛古妲就以坚定的声音告诉他,“教授,伯爵夫人身体不好。光是起身这么久,就会让她很难受,得让她在床上好好休息。”
“好了,玛古妲。”伯爵夫人以柔和的口气说。
“这样才不好,伯爵夫人。我们下人一定会被伯爵大人骂的!”玛古妲以顽固的态度坚持着。
费拉古德教授烦躁地说:“知道了。那就请伯爵夫人和玛古妲、爱丽丝一起待在四楼自己的房间里吧。记得门一定要上锁。”
伯爵夫人眼睛微张,像在忍耐什么似地回答,“知道了,教授。谨照您的指示,因为我们也觉得自己的性命很重要。”
语毕,玛古妲立刻站到她的轮椅旁,对佩达做了个手势。佩达连忙过来推轮椅,将伯爵夫人带到房间外。玛古妲、爱丽丝也跟在后面。
“我们也开始活动吧!”目送她们离开后,费拉古德教授说。
众人从位子上起身,雷瑟却像是有难以启齿的话,打断了他们。
“对不起,可以请大家稍等一下吗?”
一直到刚才,他几乎都保持沉默,因此众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视线一下子全集中在他身上。
“什么事?”费拉古德教授有点疑惑的眼光看着雷瑟。
雷瑟对自己出人意表的行动,强烈地感到后悔、害羞和紧张。然而他还是下定决心说出来。
“就是我有一件事想要知道,是我一直很在意的一件事”
“不要紧。不用客气,说出来听听!”
“是。在来这座城的途中,艾斯纳对我说过一件事。我当时觉得是个玩笑,但是这样的悲剧真的发生,就不再是听听就好的事。因此,我想问艾斯纳,他怎么会预先知道那样的事?”
所有人带着责备的眼神,一起望向坐在桌边最角落的艾斯纳。
艾斯纳则是将他严厉尖锐的视线投向雷瑟,“哼!白痴!难道你把我胡说八道的话当真了?”
雷瑟拼命鼓励自己,不能就此落了下风,“没错,而且你不是还说,为了要逮捕那个犯人,连警察也变装藏在我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