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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堡内的天花板都很低,连大厅也是如此,一个仿藤蔓与花瓣外形铸造的古老银制枝状吊灯就悬挂在天花板中央,只要一伸手就碰触得到。吊灯的枝干上有六根点燃的蜡烛,闪耀着小小的红色火焰,但亮度不足以照亮大厅,因此这个宽阔的房间角落仍残留一大片黑暗。
天花板与墙壁上半部都贴上以金色线条为主的壁纸,墙壁下半部则是暗褐色的橡木墙板。墙板被磨得很亮,枝状吊灯的烛光照到的地方显得十分黑亮。地面铺上石板,并打扫得一尘不染。墙上的装饰镜、绘画、小瓷框、挂毯等,都挂得恰到好处。此外,门边的小桌上也摆了拜占庭时期的瓷器与琉璃酒杯等东西作为装饰,每件物品都是年代久远的古董。
“各位对青狼城的第一印象如何?”卢希安亲切地问,就连在城堡内,他也还戴着墨镜。
“真的是太棒了。”夏利斯夫人惊喜万分这里的气氛与房间都是那么地高雅美丽!听说这座古城已经好几年没人住了,我原本还以为会很破旧呢!”
“五年前,伯爵发现了这座古城,三年前开始准备改建,两年前真正动工,内部装潢完工是在大约半年之前。城的外观几乎没有变动,主堡内部则是改建得适合人居住。”
“但这座城被弃置好几百年,应该已经残破不堪了,就算是石造建筑,也必须经常修复才能保存,世上没有永远不坏的城。通常一座古城每经过二百年到三百年就要大修一次。”谬拉打岔。
“你说得没错。奇怪的是,这座城的风化与损毁并不严重,简直就像不久前还有人住,并仔细地维护。虽说不久之前,但应该也间隔了五十到一百年左右。”
“这么说,这座城本来不是一座空城?”
“是的。”卢希安点头说,“先不论本世纪,至少在十九世纪初或十八世纪时,还有人生活在这座城里。”
“是谁呢?”
“很可惜,城内没有留下任何相关资料。”
“不知道是吗”谬拉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可能是隐居避世的有钱人,或是逃亡至此的贵族吧!”摩斯向左右望瞭望,寻求认同。
“或许是被软禁的铁面人。”兰斯曼突然冒出这句话。
“对啊!一定是某个不知名的国王或皇帝。到底是什么样的高贵的人隐居在这里呢?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真是有趣,还可以这样激发想像力。”夏利斯夫人夸张地大叫。
“我不认为这些血腥的故事有多好。我不知道你的兴趣这么残忍,安东瓦奴。”兰斯曼很难得地出言讽刺她,可能是因为卢希安这个情敌的出现,让他觉得被冷落了。
“比起那个,这里似乎有点冷。”阿诺用右手环住左肩,小声说。他的脸色很差,不停发抖。
“真是抱歉,到了楼上的房间就有暖炉了。”卢希安同情似地道歉。
“卢希安,这里的装饰品与日常用品,都是为了让这里适合住人而刻意买来的吗?”谬拉问。
“大部分是如此,不过伯爵在德国还拥有其他城堡,有些东西是从那些城运过来的,所以要备齐这些东西并不困难。”
“原来如此,真是了不起。伯爵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就会剥夺你们与伯爵相见的乐趣了。”卢希安对伯爵的一切守口如瓶。
大厅里,除了通往前厅的门,另外还有三扇门通往邻近房间。再过去的左右两侧则是连接着走廊。除了地下室外,主堡每一层楼中央都有一条东西向的走廊,房间大致都位在走廊的南北两侧。
“前面是图书室,右手边的是骑士厅,左手边是会客厅。”卢希安依序说明。
“原来每个房间还各自取了名字!”夏利斯夫人兴奋地说,“这真是太浪漫了!你说是不是,兰斯曼?”
“各位辛苦了,二楼有一个叫宴会厅的大房间,请大家上去那里喝杯茶,休息一下。我会派人将各位的行李送到你们的房间。”卢希安稍稍抬头示意。
“太好了,我正好渴了,而且也饿了。真想吃些甜点。我没有甜点就活不下去——”摩斯一脸欣喜地说。
“我们的房间在哪里?”萨鲁蒙像是要盖过这段无意义的话,向卢希安问。
“卧室在三楼。大家喝完茶后,我带大家逛一逛城内。”
“我想去塔上。我想看看城的四周。当然,我最想看的是溪谷对面的银狼城。”谬拉一脸认真。
“各位请。”卢希安点头,挥手往前一比,率先走入右边的走廊。
手持油灯的女佣法妮为了照亮我们的脚边,快步走到我们前面。但墙上本来就有挂油灯,她其实没必要这么做。
“罗兰德——”两手插进裤袋的兰斯曼走到我身边,眯眼瞪视卢希安的背影,“那个装模作样的年轻人真令人讨厌!管他是医师还是伯爵的亲戚,总之就是很令人不愉快。”
我不知该回答什么,所以随便附和了两句。
走廊的南侧有两扇门,北侧只有一扇。卢希安在位于走廊中央的北侧门前停下。
“这里是武器房,里面展示中世纪的铠甲、武器和雕刻品,都是施莱谢尔伯爵的部分收藏品。伯爵在中世纪武器的收藏上相当丰富,他也以此为傲。”
“可以看一下里面吗?”谬拉话还没说完,手就已经伸去开门了。
“抱歉,我先让女佣准备好里面的照明,等各位喝完茶后就可以参观了。”卢希安亲切地说。
“是吗?那就这样吧!”谬拉打消现在参观的念头,把打开的门关上。
走廊再度陷入寂静。油灯的油味飘散在走廊上。我们的脚步声打乱了这片静谧,影子也在油灯与墙上灯火的照射下,形成复杂且难以形容的阴影。
走廊再往前一点是一个丁字形路口。我不经意地往尽头看去,吓了一跳。一个奇形怪状的庞然大物就伫立在幽暗中,是一尊银色铠甲武士像。我因为与阿诺医师说话,现在才发现它的存在。
“唉呀呀!”看见铠甲武士的摩斯笑得连肚子也跟着抖动,“这东西还真适合出现在这个古意盎然的地方,真是有趣!你说是不是啊,谬拉?”
“没错。”谬拉老师点点头,将戴着眼镜的脸凑到铠甲武士旁,仔细观察。
铠甲武士笔直地站着,单手持长枪,枪柄抵住地面,整体外形较为浑圆,除了部分有功能的零件外,几乎没有其余细微装饰。身体表面基本上也是光滑的。头盔属Armet型,脸部中央突出,除了眼睛部分的横向细缝外,还有几个通气孔。当女佣将油灯拿近铠甲武士时,磨得光亮的坚硬护身铠甲反射出微弱的摇晃烛光。我会觉得铠甲武士看起来很诡异,是因为它几乎没有表情,就像一具钢铁打造的死人躯壳。
“这是什么时代的东西?如果真的年代久远,应该值不少钱吧!”摩斯问。
“先不谈价钱,这是十五世纪意大利哥德式的铠甲武士,特征是颈部护具以锁链甲彼此连接。此外,脸部中央向前突出也是那个时代的典型样式嗯,这个护腿甲也做得很仔细”
但最让谬拉感兴趣的,是铠甲武士手上那把超过两公尺的长枪。从枪尖到枪柄,他都细细地打量,然后低声喃喃,“这是长枪,虽然不是那么稀有的东西,年代大概与铠甲相同,所以才会被摆在这里,不过”
“主堡一到四楼的每一楼走廊尽头都有一尊铠甲武士,每尊铠甲武士的外形都不同,各位能藉它们知道自己位于何处,也就不会迷路了。”卢希安有礼地微笑道。
“原来如此,原来它们不是守卫,而是引路人。这个点子真不错。”摩斯大声道。
“武器房里是不是还有很多铠甲武士与武器?”谬拉回头,拿下眼镜问卢希安。
“是的,多到会让人吃惊。”
“是吗?”谬拉兴奋不已,渴望的眼神再度望向武器房。
“谬拉,等我们喝完茶再进去看!”摩斯用力摇头,大声催促。
“那走吧!楼梯在这边。”卢希安转向南边,带我们来到城墙塔的入口。顺带一提,往北转就是往城塔的入口。在这条短走廊的前面,是一个没有丝毫装饰的铁门,门后是通往城墙塔的楼梯,铁门的左边则是往主堡二楼的楼梯。
“我们等一下会去城塔。只要沿方形回旋梯往上走,就能到达展望室。”
“主堡的东西两侧都有楼梯吗?”卢希安说明完后,兰斯曼接着问。
“是的,没错。”
女佣高举油灯,将裙子微往上提,率先走上楼梯。
“楼梯很窄,每一阶的落差很大,请小心脚下。”卢希安提醒道。
我们排成一列,尾随他们走上楼梯。
2
正如卢希安所言,楼梯很窄,天花板也很低,稍微张开双臂,指尖就能碰到两侧石头裸露的顶壁,高的人甚至只要轻轻一跳,头就会撞到天花板。谬拉说,当初是故意将楼梯设计成只容一人通行的大小。这么一来,万一有敌人攻进来时,才有办法自楼梯挡住敌人。
“这样从上面发射弓箭就能百发百中了。”谬拉展现其渊博的学识说。
楼梯呈直线往上,但中间有个转角,我们必须在中途转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才能继续往上爬。天花板顺着楼梯呈倾斜状,彼此平行的楼梯之间被墙壁隔开。转角处有个狭窄的平台,墙上的油灯下方有一张挂毯。这幅挂毯特别大,图案是在田园中摆出各种姿势的古代神明们。
“罗兰德,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中世纪城堡里,到处都挂着挂毯?”
“我不知道,谬拉老师。”
“这是为了保持室内温暖。如果让岩石直接裸露,室内会变得很冷。所以以前住在城堡的人,才会在墙上挂起挂毯以维持室内温度。当然,在楼梯间里这么做没什么用,只是单纯的装饰品。”
“不过,这里的窗户还真少。”阿诺用手频频摩擦喉咙,“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也是为了防御外敌。没办法。你得忍耐到走到房间为止。”
“好”阿诺的眼睛睁不太开,微微点了点头。
到了二楼,楼梯旁的短走廊与中央走廊的交会处,果然也有一尊铠甲武士。这个铠甲武士制作得十分精致。头盔、护胸、护腿上都有无数精细的花纹,护脸面具上方是一个老鹰的脸,护手甲上握了一把很粗的剑。谬拉说,这是十六世纪的德国马克西米连式铠甲,因为受到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马克西米连一世的喜爱而得名。
“这个波浪型的褶皱是一种很进步的技术,可以加强薄铁板的强度,但因为后来战争减少,铠甲与头盔变成单纯的装饰品,为了供人观赏,便渐渐加入带有艺术感的装饰。”
“这个很容易穿上吗?”夏利斯夫人用涂了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碰了碰头盔。
“说简单是简单,但说麻烦也很麻烦。”谬拉往下抚摸胡须,一脸乐在其中,“用皮绳固定各部位要花很多时间,而且要有人帮忙才行。如果只是穿上而不绑绳子,就没那么麻烦了。只不过整副铠甲超过二十公斤,穿上以后很难行动,再加上手枪愈来愈进步,所以这种有悠久历史的战斗工具就不再有人使用了。”
二楼以一间叫“宴会厅”的大房间为中心,另外还有伯爵厅、贵妇厅、音乐厅、画室等房间。这里或许是以前举办宴会或晋见王侯的地方。
我们终于能在宴会厅稍事歇息。宴会厅很大,南北较长,共有六个通往走廊与隔壁房间的门。
从墙壁到天花板都贴上高级的胡桃木木板,门与门之间挂着挂毯或大型肖像,北侧墙壁有一个豪华的大理石暖炉,里面的柴火可能已经燃很久了,所以室内不仅暖和,还有松木燃烧的味道。
天花板悬挂一个枝状吊灯,上面的蜡烛是点燃的,但室内仍相当昏暗,主要是因为没有窗户。暖炉两侧各有一片彩色镶嵌玻璃,加上室外的天色阴暗,造成室内采光不足。南侧墙壁上方有十字形的洞,可能是枪眼,也可能是通气孔。
我们在房间中央的豪华长桌前坐下。十二张黑檀木制的椅子围绕长桌而置,椅背上还有精致的贝壳雕工。桌上铺了白色的刺绣桌巾,还有三个烛台,柔和的烛光将大家的脸照得通红。
“请各位喝个茶,好好休息一下,我想各位长途跋涉,应该很累了。趁这个时候,我也可以向各位说明一下城内外的情况,以及我为各位在这段期间里安排的行程。”坐在主位的卢希安说。
女佣们端上醇郁的咖啡与香甜的水果蛋糕。口干舌燥的我赶紧伸手拿来咖啡,夏利斯夫人与钟爱甜食的摩斯高兴地吃起蛋糕,萨鲁蒙、兰斯曼与谬拉则是开始抽雪茄。
“这个蛋糕真好吃!卢希安,你有一个手艺高明的厨师,真令人羡慕!”夏利斯夫人称赞。
“不,这里没有厨师。所有餐点皆由我们的女佣葛尔妲负责,她的厨艺真的很高超,大家不妨拭目以待。”卢希安一派轻松地回答。
“吃饭的时候能喝到德国酒吧?”谬拉将雪茄拿开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