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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这里?”他怀疑的再次置询带路的侍卫。
“昨天我们私下探询,又跟踪了和她同住的女孩,确定就是此地。”
“她不是一个人?”
“据说是和弟弟两人同行,到雅法后与另一对情侣合租,屋里有四个人。”
苏玛嫌恶的看着沿途破败的小屋,随口问道。“她还有弟弟,也是奴隶?那对父母的运气可真不好。”
菲腊皱皱眉,没有搭腔。
“她的弟弟在舞场作护卫,似乎是平民,没有奴隶标记。”
“护卫?能力怎样?”
“不清楚,听说曾击倒两阶。”
“两阶~~~~~”苏玛不由咋舌。“现在的孩子是越来越厉害了。”
天色透亮,陆陆续续有人从屋里钻出来洗漱,开始一天的生活,瞥见几个衣饰鲜亮的贵族突兀走入都呆住了,无数眼睛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被一群底层贫民围观的感觉可不好受,苏玛很不自在,菲腊却仿如未觉,随着侍卫在一间陈旧的小屋前停下。
来开门的是拉法。
刚起来没多久。瞪着敲门的皇家侍卫,再看看身后两个气势不凡的贵族,他赶紧揉揉眼,以为还在做梦。
“有个叫赫蒂的住这?两位大人有事找她。”
拉法张大了嘴,半晌发不出声音,身后探头的安蜜也呆住了,直到侍卫不耐的咳嗽才猛然回神。
“赫蒂,有贵族找你~~~~~~”
赫蒂从另一个隔间探出头,望了望拉法,脸色苍白。
“拉法,这几天拜托你帮裴吉请假,他暂时不能上班。”
拉法忘了门外的贵族大人。“请假,这个时候不行,老板会开掉他的。”舞场的老板非常苛刻,最恨请假。“裴吉怎么了?”
“那就请你帮忙辞掉好了,他身体不好必须休息。”赫蒂略带一丝疲倦,轻柔而坚决。“谢谢你拉法。”
越过狐疑的两人,她走到门口,看向外面驻立的贵族。等了好一会的苏玛有些不耐,菲腊仍是一径的好风度。
“赫蒂小姐。”菲腊点头致意,“方便和你谈谈?”
赫蒂倒了两杯水放在桌上,明知道这两位贵族压根不会碰一下,礼貌仍是必须的。侍卫守在门口,安蜜和拉法知趣的提前去了工作场所,腾出房间让他们谈话。破旧闭塞的房间让苏玛厌恶,但没有再发表意见,毕竟好过在外面接受一群人的注目。
任由他们打量屋内,赫蒂站在一旁。有点冷似的环住手臂,纤细的身形更显单薄。
“请不用担心,我们此来是因为弗蕾娅公主。”菲腊首先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温和的口吻足以融化冰霜。
“希铎的王子公主访问中州本是出于国事,陛下指定我们陪同,这段时间一直如此。昨天在偶然的巧合下遇见,事发仓促,时间场合也不对,所以晚上公主私下提出,想安排时间和你见面谈谈。”
面对他的目光,赫蒂不情愿的回答。
“谢谢公主关爱和大人的好意,昨天我已经说出了所知的一切。”实在不想再与这些贵族有任何接触,上一次能活下来已然超出了预期。
“公主殿下并无勉强的意思,她让我转告修特大人不曾随行,也许你可以放心。”菲腊淡淡的转述,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
那个人没有来?
乍然入耳,赫蒂紧揪的心放下了一半。
或许幸运之神眷顾,不用担心被突如其来的暗杀袭击。即使公主回国后告诉他,也来得及再次消失,远隔一个大陆,不至再像过去那样危险而被动。
菲腊微笑,深沉的双眼难以看透。“弗蕾娅公主行将回国,数日后将在皇宫举行送别宴,我想请。。。。。。。”
“不,我不想。。。。。。。”少女紧张的打断邀请。
待要拒绝又有些迟疑,纵然想远离,弗蕾娅在维肯皇帝前的苦苦求情却是事实,曾帮助过他们,又原谅了私下的潜逃,她欠一份人情。
“假如公主殿下………。。可不可以在宴会后……。”
“你的要求?我会向公主转述。”没有驳斥她的大胆,菲腊示意知晓。“听说你们几个月前刚到中州,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我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
未曾开口的苏玛闻言不以为然的轻嗤,被她觉察,泛起一丝笑意。
“当然,对大人来说这里的环境糟透了。不过我们一向如此,能安定下来生活已经很好。”
菲腊仿如不经意的随口问。“你是希铎哪里人?可有其他家人?有什么困难也许我能帮忙。”
“谢谢大人的好意,我能照顾自己。”
“你的身手在酒楼工作未免可惜,有没有想过换更好一点的地方?”菲腊的笑容充满诱惑,让人很难说不。可惜赫蒂根本没有看,头都不曾抬起。
“。。。。。。。我喜欢现在的工作,比较简单。。。。。。。适合我。”
“有没有什么希望实现的心愿?”
赫蒂沉默了一下,仰起小脸直视菲腊,黑白分明的眼中一片澄澈。
“没有需要劳烦大人的地方。”
“那么。。。。。。。”听上去是要告辞,赫蒂心里一轻,他话峰突转。“听说你弟弟病了,恰好我学过一点治疗术,请容许我帮忙看看。”
不等她拒绝,菲腊起身往隔间走去,挑开门帘进入窄室。赫蒂想说什么又忍住,跟进去没有阻拦。
黑而小的房间里放了两张床,中间由一条布帘隔开,门边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年,轮廓硬朗出色,十七八岁已很有男子气,只是双眼紧闭,盖着厚被脸仍苍白发青。
菲腊观察了片刻,双手微拢,指尖释出淡淡的白光,笼罩住男孩全身。
没有任何变化,他探探额,又翻开男孩的眼,惊异的看向赫蒂。赫蒂过来替他掖紧被子,半解释的开口。“裴吉只是练习的时候过度透支了精神,休息一阵就会好,不需浪费大人的魔法力。”
菲腊没有再问其他,礼貌的告辞出门,相较于身边那个把无聊挂在脸上的家伙,简直无可挑剔,彰显出全然不同的风范。
送走了来访者,她在裴吉床边坐下,略略轻松了一些。幸好修特不曾到中州,不然以他的身体状况真不知如何是好。昨天说完话突然晕倒,累到身体难以负荷的地步,让她心疼无奈又心绪繁乱。
在她眼里他是像师父一样的亲人,像一个可以调侃玩笑的弟弟,习惯了他的陪伴,却从没想过他的心里藏了这么多。
看着那张年轻的脸,晕迷前的话又回响在耳边。
一旦醒来,她该怎样面对?
“那个男孩真的魔法练习过度?”听完苏玛的叙述,科林好奇。
菲腊回神,“是真的,眼神散乱,身体机能正常,确是精神虚耗引起的。”
科林啧啧有声,佩服他的意志力。“竟然练习到这个程度,可不一般。”魔法全靠精神力支持,过度透支会让人意志焕散甚而虚弱至死,常人稍一疲乏就得停止练习,极少会如此狼狈。
“她用了梦喑草,大概是想让他多睡几天以平复。”菲腊蹙眉疑惑不解。“她已经很强,为何他还急着修习。安于目前的生活应该没什么能威胁到他们。”
“难道想。。。。。。。”
菲腊否定他的猜测。“她非常畏惧希铎的修特,看得出不喜欢贵族,无论见到公主或是我们都想极力远离,不会是暗谍。或许是个人原因。”
“今天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以为你会多挖点东西出来。”苏玛颇为诧异,问了几个问题就退出了小屋,实在有违菲腊的作风,基本上白走了一趟。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在公主的邀请和见面安抚下,大概不会起逃走的打算,暂时停留在可控制的范围。
对他的置询,菲腊微笑不语。
王子
裴吉醒过来是在第三天。
赫蒂没有提那天晚上的事,就像未曾发生过。
只是以罕见的坚持控制裴吉修习魔法的时间。身体刚恢复就拖起来对战,不再留手之后,裴吉迅速青紫遍布,累得全无力气,倒在床上动弹不得,再也没有精力去想魔法及其他。
恶整完裴吉后,赫蒂照旧去酒楼工作,重复着每日的手忙脚乱,收工后和安蜜一同回家,享受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裴吉做好的晚餐,闲聊休息一阵,继续武力恶整,然后扛着再次倒下的男孩回屋,睡觉。
十分充实,充实到久未动武的她都有些受不了,开始腰酸背疼,坚持不断的打人也是很辛苦的。好在收获也显而易见,不仅裴吉的身手日趋灵活,经验越来越丰富,她也进步了许多,自从离开森林,还没这么认真努力的练习过,很像是过去在幻境中被天天追杀的时候。
第十天,她充分适应了这种生活,神清气爽,举手投足愈加轻盈,比起惨糟修理的裴吉可谓天壤之别。拉法不明所以,只看见裴吉跟着她出去后奄奄一息的回来,不知猜成什么,眼光一天比一天同情。自从菲腊来访过后,拉法和安蜜对她一直处于半敬畏状态,怎么解释也没用。
菲腊派侍卫到酒楼传话,公主答应践别宴后见她。
恢复了活力的赫蒂又变得信心十足,凡事乐观。仔细的考虑半晌,确定这次会面并无危险,也就没告诉裴吉,只等届时使者来接,反正过几天公主离开便可以照常生活。
最大的新闻来自街坊巷间,轰动了全酒楼的女侍。
传言中气质无双,俊美绝世的伊尔王子要回来了。
据说魔族进攻北卡时,为了防止战火绵延至中州,伊尔王子亲往魔族交界处的边境城市坐镇。及至如今魔族主力屯兵北卡中州暂安,王子才得以抽身。针对这一传闻,又有好事者猜测:希铎大陆的王子亲访,是为促使两国联盟共同对抗魔族,公主的到来,或许是希铎欲以联姻的手法彰显诚意。不然何以解释伊尔王子恰好在公主离开前赶回。
传闻猜议像长翅膀一样飞遍雅法,女侍们对未曾公开露面的弗蕾娅批得一无是处,不认为这位以美貌出名的异国公主,有任何地方能匹配中州大陆举世无双的王子。赫蒂私心觉得公主是一个不错的结婚人选,却只有听着种种离谱的评判不敢出言捍卫。
毕竟,公然与众不同是要冒极大风险的。
宴会当日,赫蒂由使者带进了皇宫,在一个寂静的偏院等候公主的来临。雅法的皇宫开阔雄浑,森森立柱支撑着廊殿,简洁有力,气派典雅,比起亚述的繁复另有一番风格。
无聊之下赫蒂开始打量苑内的建筑细节,三楼转角处的装饰石像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个尖耳长发的女子,一袭飘逸的丝衣,秀美的肩臂微露,双手轻抚心口。下意识的眼熟,思量了半天突然想起,那一身衣饰和仲夏祭夜舞时穿过的何其相像。
初次看到精灵像,赫蒂兴味大起。灵巧的跃上三楼,勾在栏杆外近距离观察。石像的年代颇久远,已有了细微的裂痕,雕刻的工匠技法高超,把白石刻得柔婉生动,美丽的石雕轻合双睫,气韵恬淡,透出不入尘世的空灵,令人着魔般的移不开视线。
赫蒂轻抚冷硬的石面,犹在怔忡,掌下的断裂声惊出一身冷汗,远年失修的栏杆不堪攀爬从中断裂,还未来得及抓住其他支撑,已同碎裂的石栏一道坠下。
身体坠落,心尚清明,眼尖的看到下方伸出的窗檐,足尖轻勾翻转,在墙上惦足斜踢,翻过一片树篱,滚落在绿茵软草上。
无力的在草地上趴了半天,赫蒂支起身,看向三楼坠落处。女精灵仿佛在俯瞰,空灵的笑容似乎带上了一抹戏谑。悻悻的收回目光环视身旁,周围的景色已经完全不同,仓促之间,她翻过了院墙,来到了紧挨别苑的另一个花园。
没有了探寻的兴趣,赫蒂站起来拍拍尘土,准备跳回去继续等。脚下的落叶轻响,身后传来喝叱。
“什么人!”
声音低沉,说不出的好听,却让她瞬时僵硬。
完全没发现身畔何时有人,赫蒂暗暗心惊,极慢的转过身。
一个颀长挺拔的人影站在五步外。
薄唇微抿,长睫低垂,如同神祗般俊逸的脸,银色的长发披泻,在月华下淡然出尘。雅致的白色礼服上别着银质襟扣,更显高贵沉静。
赫蒂顿住了呼吸。
心灵深处,有什么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淹没了一切。
这个人是那样的熟悉。
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什么地方,却十分清晰的记得。
她不自觉的走上前,恍惚失神。
温柔哀痛的感觉萦绕不去,从心底丝丝泛起。
她知道这张脸是怎样的笑,怎样的痛。
蹙眉的时候是那样忧悒,凝注的时候又是如许深情。
忽然间刺痛。
痛得她皱眉,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人,对方再次开口。
“你在这做什么?”
一瞬间。
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