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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返店,换上了宝蓝色劲装,过天星曾经说,如果他换穿宝蓝色劲装,便是请
求支援的表示。
他不但换穿了宝蓝色劲装,而且带了百宝囊,将应用物件全带在身上,作应变的最
坏打算。
店是绝笔生花的,任何时候皆可能有麻烦。
出店绕了两条街,前面走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半死老村夫,就在他接近步履不稳的老
村夫身侧时,耳中听到清晰的语音,对方正用传音入密绝学向他说:“不要引人起疑,
设法摆脱三个跟踪你的人。”
“好像每处街口皆有痞棍监视。”他也用传音入密低头回答。
“对,因此必须要小心。如果事情紧急,可出西门走至天生桥大道,三里外便有人
接应。”
他已超越老人,不能再回头,以免引起跟踪者的疑心。
转出西大街,他出城扬长而去。
后面半里地,两个村夫跟来了。”
三里外大道向西南折向,路两旁林密竹深。
刚转过大道折向处,便听到左面竹丛内传出低叫声:“设法进人路右的树林,引走
前面路旁除田草的人,再潜返此地相见。那除草的村夫是眼线。”
他懒得回避,一面走一面说:“不必引他走,我让他睡一觉。”
除草的村夫远在半里外,正全神贯注在割除田间的杂草,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在田间
工作的人会是眼线。
他昂然接近,站在路旁向村夫叫:“喂!大叔,请过来一下,劳驾指引去向。”
村夫工作的地方,距大道还有三五十步,村夫缓缓挺身站直,用平和的目光注视着
他,泰然问:“客官要问什么。”
“请过来一下好不好?”
“小可事忙……”
“忙不在一时,在下以一百文钱,向大叔打听前面胭脂冈的事。”
村夫摇摇头,拒绝他的要求说:“对不起,小可忙着呢!”
“呵呵!在下只好下田了。”
他沿田埂向村夫走去,脸上笑容可亲。
村夫不知身份已经暴露,平静地目迎他接近。
他在村夫面前一站,身形半转,指着刚走到大道转向处的两个村夫打扮的跟踪者问:
“大叔,你认识那两个人吗?”
“不认识。”村夫率直地回答。
“他们是贼。”
“客官…”
“你也是贼。”
不等村夫有所举动,他手一伸,一指头点在村夫的右期门穴上,顺手将人挽住说:
“在田埂上睡上一个时辰觉,大概太阳晒不死你。不过你可得千万小心,不要滚入田里
淹死了。”
村夫浑身已僵,但仍可说话,惶然叫:“你……你怎么……”
“呵呵!放心啦!睡穴被制,与死了差不多,不会做恶梦滚动的,不滚动当然不会
被泥浆闷死,对不对?你是行家,应该懂。”
不等村夫开口,点了对方的睡穴,将人放倒在田埂上侧躺着,方返回大道。
两个跟踪的人已看到一切,但不得不装着没看见,泰然自若慢慢而来。
他等在路旁,冲接近的两人咧嘴一笑。
两个眼线知道不妙,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心中有鬼的人自然害怕,两人不约而同脚
下一慢。
“没有用的,来吧!”永旭向两人含笑相招。
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的壮汉止步讶然问:“你……你要怎样?”
“呵呵!不要说你是个规规矩矩的庄稼汉,乖乖过来,在下不为难你。”
“你”
“光棍眼中不揉沙子,何必呢?在下跑了几年江湖,你两个地老鼠怎逃得过在下的
法眼?来啊!难道你想反抗?反抗是要付出代价的,说不定要项条胳臂少条腿,那可不
是闹着玩的。”
两个眼线心中一慌,扭头撒腿就跑。
“呵呵呵……”笑声似乎发自耳后。
“救命……”一个眼线一面狂奔一面狂叫。
“救命?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也救不了你。呵呵!跑不掉了,原来是两个不中用的
地方痞棍,绝笔生花居然用起痞棍来了,可怜!”
不久,他在竹林内席地坐下,对面坐着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村夫。
“徐兄,过天星彭前辈目下何在?”
徐兄笑笑说:“到江宁去了,今晚可望赶回传递消息。周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在各处路口,阻止江湖人进城,你四周有一大群地棍监视,有了麻烦?”
“徐兄知道瑞桑庄……”
“不错,这些地棍都是他的护院打手召来的。”
“徐兄,你们似乎隐身有术,他……”
“他们那些货色,算得了什么?简直不成气候。但兄弟已得到城内许兄弟传来的消
息,有几个不露相的可怕高手,经常在你附近伺伏,周兄得千万小心。”
“在下理会得,徐兄,你可知道与在下同住店同出人的几个人……”
“那姓傅的姑娘与杨总管?”
“是的。”
“他们向江宁走了,是绕天桥走的,可能乘船下放,走得十分匆忙。”
“咦!走了?这……”
“真的走了,是午前走的。”
永旭一拳捣在掌心上,不胜懊恼地说:“可惜!被他们逃掉了。”
“他们是……”
“他们是瑞桑庄的党羽,故意接近攀交情,一而再向我下毒手,可惜我未能及时揭
破他们的阴谋。”
“凭猜想吗?”
“不,有确证,我已经查明古家兄弟的底细,一切都明白了。他们是瑞桑庄请来对
付古家兄弟的,顺便计算我,哼!他们会回来的。”
“谁是古家兄弟?”
永旭心中一动,正色问:“徐兄,你听说过江湖道上,有谁能在一照面间,一举击
毙乾坤双绝刀的人?”
徐兄大吃一惊,问:“什么?乾坤双绝刀在此?”
永旭点头说:“是的,但他们已经死了……”
他将双方交手的经过说了。
徐兄倒抽一口凉气,不安地说:“老天爷!如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我绝不相信。据
我所知,还没听说过能挡住他们联手合攻的高手名宿,连天下第一高手王龙崔前辈也胜
不了他们。”
“十五名人中,苦行头陀功力最深厚,如何?”
“不行,苦行头陀虽是少林高僧,也许能支持三五十招,想取胜……不可能。
“这……他许有一个人可以办到。”
“谁?宇内三仙?三仙不过问世事……”
“浊世狂客江通。”
“似乎无此可能。”
“天下一秘剑,乾坤双绝刀。江通已获得虚云逸士狄老前辈的秘剑大罗剑真传,大
罗剑是克制双绝刀的绝学。晤!那杨总管绝不是浊世狂客,他到底是谁?”
徐兄苦笑,叹口气说:“同兄,能听兄弟几句话吗?”
永旭诚恳地说:“徐兄,请不要客气,朋友间的忠告,小弟会诚恳接受的。”
“调兄,兄弟认为,你为瑞桑庄一个伪善的土霸羁留不去,丢下大事不问,兄弟期
期以为不可。穷儒被掳命在旦夕,欧阳老哥与一众朋友皆在为此事奔忙,而周兄似乎无
动于衷,令兄弟大惑不解。”
“徐兄,小弟也在为此奔忙。”
“可是……”
“事到如今,小弟不得不说了。”永旭叹息一声,下定决心:“瑞桑庄是宇内三剧
贼之一、绝笔生花商世杰的秘窟,他化名为桑正雄桑三爷。毒无常已落在他手中,而毒
无常是找寻顺天王的唯一线索,如果查不出顺天王的下落,怎知穷儒被掳往何处?这就
是小弟听到穷儒被掳的消息之后,仍然在此地逗留的原因。穷儒是小弟请他到黄州追寻
顺天王的线索的,小弟怎能不关心他的安危?徐兄,老实说,小弟比任何人都焦急呢!”
“我的天,你何不早说?”徐兄脱口惊呼:“绝笔生花!周兄,你……你恐怕应付
不了他,他那些贼党羽,艺业功力皆神秘万分莫测高深……”
“小弟已决定了。”永旭整衣而起。
“你……你决定什么?”徐兄惊问。
“立即向桑三爷索人。”
“你是说硬闯?”
“不错。”永旭的语气无比坚决。
“我的天!你……”徐兄大惊失色。
“不能再拖了,成败在此一举。”
“不,周兄……”
“我意已决,请不要阻止我。”
“我……且慢,兄弟立即召集人手。”
“多久可以召来?”
“欧阳老哥在江宁……”
“来不及了。”
“附近可召到十几位朋友,可是,他们派不上用场,这……”
“那就不必了,小弟一个人前往。”
“这……”
“人多了反而不便,必须顾忌桑三爷情急报官相助。”
徐兄一蹦而起,豪气地说:“周兄,我陪你走一遭,水里火里,算不了什么。”
永旭摇头,断然拒绝:“徐兄,不是小弟小看你,你去了反而成了小弟的负担。请
传出信息,请朋友留心冷梅姑娘,这件事就拜托徐兄了。”
“这……”
永旭含笑行礼告辞,大踏步走了。
徐兄怔在当地,片刻,突然也撒腿狂奔。
永旭并非一时冲动而决定闯龙潭虎穴,他有他的打算,当他从俘虏口中,断定傅依
依与杨总管的身份,心中便有了必须冒险一闯的主意,以免夜长梦多。
本来,他认为杨总管杀了乾坤双绝刀,即已洗脱嫌疑,岂知竟发现乾坤双绝刀并不
是绝笔生花的党羽,而是向绝笔生花敲诈勒索的人,始恍然大悟。
原来绝笔生花没有除去乾坤双绝刀的绝对把握,暗中请来高手乘机除去内患,也乘
机暗算外敌,这就是杨总管和傅依依两个人,在客店一而再向他下毒手的原因。
他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幸而自己一直怀有戒心,而且谨慎地步步提防,不然岂不栽
在对方手上了?
假使他一无所知与他们夜间瑞桑庄,后果如何?敌人并不可怕。身旁的同伴如果是
强敌,的确防不胜防,不送命者,几稀。
现在,他只有靠自己了。
唯一令他感到迷惑的是,傅依依怎知阴谋败露,匆匆溜走了?
他无法提出确证,傅依依可以否认一切。他猜想绝笔生花从外面请人来对付乾坤双
绝刀,瑞桑庄内真正知道内情的也没几个。甚至除了绝笔生花几个亲信之外,根本不知
请来的人是谁。因此,傅依依没有突然撤走的理由。而且,事急时,傅依依和杨总管可
以助绝笔生花转过来对付他。
以杨总管的艺业来说,确是他一大劲敌,绝笔生花为何放弃这大好机会,将他们匆
匆遣走?
他们确是撤走了,为什么?
除非其中隐有更大的阴谋,或者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他不喜欢这种波诡云涌的变幻
情势。
怀着满腹疑云,他走上了瑞桑庄的大道。
绕城而过的小径,在三里外与大道会合,也就是在小茅山的西端。
刚踏入大道,对面树林中传出一声佛号,踱出一位上面头顶光光,下面一双厚实的
赤脚,穿一袭补丁遍布的泛灰僧袍,年约花甲开外的老和尚。
老和尚右手握着山藤杖,左手挟着缘钵,脸上满是岁月风霜留下的刻痕,唯一表示
尚有精神的是一双相当明亮的老眼。
永旭一怔,脚下迟疑。
老和尚到了路中,深深立左掌问讯稽首,要死不活地慢慢挺直身躯,平静地注视水
旭,慢吞吞地说:“算算檀樾也该来了,南无阿弥陀佛。”
永旭又是一怔,口气不对呢!
“老菩萨是有意在此等候在下的?”他问。
“老衲在城东圆觉寺挂单。”老和尚欠身说。
按佛门戒律,即使是高年僧人,与施主打交道,皆须肃容垂手而立,应对时目光不
可与施主对视的。
但老和尚目光炯炯,逼视着高大的永旭,自然是昂首而立,极易让人以为是个德不
高望不重的野僧。
“是游方亦或是打算……”
“游方。”老和尚的活简单明了。
“老菩萨有何见教?”
“老油愿与檀樾结此善缘。”
“老菩萨,善门难开。”他不客气地拒绝。
“请冲老衲薄面……”
“老菩萨,这可不是单方面的事。”
“但老衲既然已经碰上……”
“不错,老菩萨德高望重,名列三菩萨,碰上流血杀生的事,理该过问。”永旭抢
着说。
“老衲深领盛情。”老和尚欠身说,最后以为功德圆满,加上两句佛号:“南无阿
弥陀佛!我佛慈悲。”
“且慢!”
“檀樾……”
“在下话尚未畅所欲言。”
“老衲洗耳恭听。”
双方的态度皆不怎么友好,其中显然有所误会。
“老菩萨,插手架梁管闲事,首要的条件是德望。”永旭微笑着说。
“檀樾是说老油不配管?”
“天下间真能管闲事的人中,老菩萨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