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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天健一怔道:“乌拉山的百灵草,这东西难找呀!”
沙立生道:“症结便在这里,我无法解毒!”
胡汉鼎道:“公孙长老,咱们可以谈谈了!”
公孙天健冷冷地道:“你说吧!”
胡汉鼎道:“本门与贵帮只要结盟!”
范悟天嘿嘿地道:“公孙兄,大局为重,不可意气!”
公孙天健大笑一声,豪迈地道:“我们虽是一群叫化子,但是我们却有一身硬骨头,不怕凌辱,不畏艰难,生值几何?死又能何?北派弟子纵然死光,也不会和你们……”
胡汉鼎冷哼道:“你真要硬干下去?”
公孙天健道:“有本事尽量使出来。”
范悟天道:“公孙兄,你这是何苦?”
公孙天健寒着脸道:“范谷主,你的事江湖上已传闻开来了,咱们是好朋友,自今而后,你我各奔前程,从此再无交情可言!”
范悟天道:“传言未必是实!”
公孙天健冷冷地道:“今天我看见的不会有假吧,范谷主,数十年的名声毁在你一念之间,你不觉得太可惜?”
范悟天道:“人各有志,咱们不谈这些!”他话声一转道:“念在老朋友份上,公孙兄还请三思!”
公孙天健哼声道:“你要我把穷家帮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范悟天道:“错了,和地狱门结盟并不是叫贵派拱手让人,以贵派的实力,再加上地狱门的雄力,我相信……”
公孙天健道:“谢谢,我们天生穷命,没福销受。”
范悟天面色一沉道:“这里千百条人命!”
公孙天健哼声道:“我们认命!”
范悟天嘿嘿地道:“公孙兄执意如此,本谷主也没办法,不过……”
胡汉鼎道:“范谷主,和这种顽石不点头的人已无话可说,他宁愿天下的叫化子死光,咱们难道还要替他掉泪!”
公孙天健沉声道:“姓胡的,你休走!”
胡汉鼎道:“你还想留下我?”
公孙天健道:“不错,这里的人全中毒和你不无关系。”
胡汉鼎道:“也许有那么丁点儿关系,不过你留不下我!”
公孙天健冷笑道:“为什么?”
胡汉鼎道:“你只要对我稍有不利,我敢说这里将有大半人七孔流血而死,这话我决非是故作神秘,事实确实如此!”
公孙天健哦了一声道:“我倒要试试你有什么办法!”
范悟天道:“公孙兄,你不后悔?”
公孙天健哈哈大笑道:“我生平做过几件后悔的事?”
沙立生陡然一移身,道:“长老,我有话说!”
公孙天健一看善解百毒的沙立生这般凝重,心里不禁吓了一跳,低声道:“你尽量说。”
沙立生道:“放姓胡的走!”
公孙天健道:“可有理由?”
沙立生道:“他并非在说狂话,江湖上都知道‘落魂沙’是天下最毒之一,但还有一样比它更毒的东西!”
公孙天健一震道:“什么东西?”
沙立生道:“催命鼓!”
公孙天健道:“‘催命鼓’有什么毒?”
沙立生道:“催命鼓本身并不毒,但中了‘落魂沙’剧毒的人,一听催命鼓的鼓声,情形便不同了,正如胡汉鼎说的,这条大胡同的人都会毛孔流血而死!”
公孙天健寒声道:“你没法子破解?”
沙立生摇头道:“仅有一法,毁其鼓,但难上加难!”
公孙天健一怔道:“为什么?”
沙立生道:“所谓‘催命鼓’仅是一面小鼓,大如拳头,施毒之人若在这条胡同中,将这面小鼓藏在什么地方,任我们翻破了地,也无法找到这面鼓!”
公孙天健的心情陡地往下沉,他没想到对方当真恶毒地不给化子帮半分反击的机会,他公孙天健纵有万丈雄心,也不能不为北派精英作一打算了。
他惨声道:“好绝毒的手段!”
胡汉鼎嘿嘿地道:“不绝,不绝,至少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公孙天健沉声道:“胡朋友,假如我要硬拼到底?”
胡汉鼎冷笑道:“你不会,也没那个机会!”
公孙天健冷声道:“我不信。”
范悟天低声道:“老朋友,不是我吓你,你只要真正硬拼,这里将遍地人尸,全都先中毒而死,留下你,嘿嘿……”
公孙天健双目如火,扬声道:“老朋友,你真够朋友呀!”
当他听见自己数十年相交的老朋友竟会说出令人心碎的话时,他那颗侠义之心不禁片片撕碎了,他愤恨也悲怆,不禁仰天大笑,直笑得身颤肉晃!
“哇”——地一声,公孙天健一启口,一道血水喷了出来。
沙立生上前道:“长老,你……”
范悟天上前挥手道:“老友,你干什么?”
这轻轻的一拍使公孙天健的神智一清,立刻抑制住自己那种激动的情绪,双目却愈来愈寒。
他哼了一声道:“范谷主,你请站远点!”
他一招手又道:“沙立生——”
沙立生寒声道:“长老,你请吩咐!”
公孙天健道:“立刻召集本派弟子在无月楼前集合!”
沙立生一呆道:“干什么?”
公孙天健惨声道:“解散北派!”
沙立生颤抖地道:“不行,长老,这非儿戏!”
公孙天健沉声道:“难道咱们丐帮只为了苟且偷生而加进地狱门?”
沙立生道:“解散北派便能有济于事么?”
公孙天健苦涩地道:“江湖上有个规矩,散帮解派者,不论有何深仇大恨,自此一笔勾销,好在他们冲着我来,只要我不死,他们不会再为难你们!”
沙立生道:“长老,你想的太天真,他们会给解药?”
公孙天健道:“我相信他们还有点义气!”
胡汉鼎冷冷地道:“你妄想!”
公孙大健怒道:“你要赶尽杀绝?”
胡汉鼎道:“门主有令,如果北派化子帮不欲加盟,则即日起江湖上再无一个叫化子,在下奉命办事,得罪之处,尚请多多包涵!”
公孙天健道:“你对付的只是北派!”
胡汉鼎道:“目前是的。”
公孙天健道:“你对付的仅限于化子帮弟子,在本帮中若非本派弟子,自然不在对付之列了?”
胡汉鼎点头道:“不错。”
公孙天健立刻又道:“好!胡朋友,在下只有一事相求,希望阁下立刻答复,否则老夫今日拼了北派全部弟子!”
胡汉鼎嘿嘿地道,“什么事?”
公孙天健道:“在本胡同中不是北派弟子者,请你立刻给他们解毒药,地狱门江湖一毒,我相信还不会毒到绝无人性!”
胡汉鼎沉冷道:“这……”
公孙天健发丝一直,吼道:“怎么?不答应么?”
胡汉鼎道:“在下照办!”
公孙天健道:“好,咱们无月楼里谈!”
他一转身子和沙立生直往无月楼行去。
无月楼窗明几静,绿色窗帘,绿色屏风,摆设幽雅,静中透着一股淡淡的书香气,的确是个好地方。
公孙天健坐定道:“胡朋友,红莲、白藕可也是阁下施的手法?”
胡汉鼎哈哈笑道:“不瞒长老你,那非本人之意!”
公孙天健一怔道:“那是谁的意思?”
胡汉鼎道:“是这位范谷主!”
范悟天一震道:“老胡,你……”
胡汉鼎笑道:“大丈夫敢做敢当,何必畏首畏尾!”
公孙天健扬了一扬,道:“有这种事?”
范悟天干笑道:“老胡胡说八道,公孙兄,千万……”
胡汉鼎道:“这事你否认也不行了,门主要我挑明的!”
公孙天健发丝直竖,沉声道:“范谷主,我真没想到你会没出息到近乎无耻的地步,红莲、白藕和你何仇何怨,你使这种手段!”
范悟天道:“无他,公孙兄,只为爱!”
公孙天健一呆道:“爱!”
范悟天道:“不错,五月楼的红莲、白藕,天下绝色无双,我范悟天虽然雄霸一方,谷中藏有姿色的美女也不在少数,但和贵派这两位天仙样的大美人一比,那又差得不知多少倍,为了爱,我只好略略施了点小手段!”
公孙天健淡淡地道:“小手段?差点没要了她们的命!”
范悟天道:“不要紧张,我不会要她俩死!”
公孙天健道:“你施了什么毒?”
范悟天道:“我不过在她们身上略略施了点小玩意,使她俩身上奇痒难止,直到服下本谷主的解药为止!”
公孙天健怒道:“立刻给她俩解药!”
范悟天道:“有条件!”
公孙天健道:“说吧,我化子流年不利,才碰上你们这批凶神……”
范悟天道:“把她俩送给我!”
公孙天健哂道:“如果不呢?”
范悟天嘿嘿地道:“只怕你作不了主。”
公孙天健大笑道:“我不信你范谷主能带她们走!”
范悟天道:“错了,老朋友,我不会硬抢更不会硬夺,我只有一点必须向你说明,她俩这种怪痒若不经我解救,只怕会痒死为止,还有,这种怪痒不容易根除,非经常服用本谷主配药不可!”
公孙天健仰声道:“好手段,好手段!”
他一拍手道:“王媒婆,快把她们带来,见见这位大恩客!”
王媒婆吓得直发抖,急忙奔了过去,没多久,两个蓬头散发的美艳少女,身上仅披了一点衣褛,面上皆显露着一种难以抑制的痛苦!
她俩的手已被布条细扎在背后,那情景真惨,当真是花枝招摇,谁也不会相信无月楼的两朵含苞待放的艳花人在倾刻间变的这样子。
白藕颤声道:“痒死了,痒死了!”
红莲颤声道:“长老,求你救救我俩!”
公孙天健惨声道:“你们该求这位范谷主,他看上你们!”
红莲颤声道:“范大谷主,请你饶了我姐妹!”
范悟天大笑道:“当然,当然,本谷主岂能不知怜香惜玉!”
他忽然挥挥手,道:“快服下——”
两点黑影有若电光石火样朝着红莲、白藕两人的嘴中射去,她俩一启齿,急忙将那两颗丸子吞进腹中。
说灵真灵,白藕、红莲吞那两颗丸子之后,身上剧痒立刻消止,她俩长长地喘了口气,面上那种痛苦之色渐渐减退。
公孙天健道:“王媒婆,解开她们的手!”
王媒婆见手下两棵摇钱树突然好了,心中真是像花一般的怒放,立刻动手解开了她们两个的手脚。
白藕喘声道:“范谷主!”
范悟天嘿嘿地道:“什么事?”
白藕道:“你解救我姐妹危困,这般大恩大德,我姊妹没齿难忘,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才是?”
范悟天嘿嘿地道:“不用,不用。”
红莲一摇头道:“那怎么行,我们两派穷家帮素有例规,受人恩惠,点滴必报,我姊妹自知怪痒难医,而你,一颗药丸便解救了我们,这般情义可非寻常!”
胡汉鼎笑道:“要报答太容易了,事后侍候范谷主时多尽点力……”
白藕一笑道:“那是自然——”
范悟天道:“你们姊妹自现在起已是我的人了,我要带你们回碧云谷,那时你们才知道本谷主是何等有趣!”
红莲微微一笑道:“谷主,我姊妹想略尽奴婢之意!”
范悟天道:“怎么样?”
红莲道:“奴请谷主聆听一曲!”
范悟天道:“只怕公孙兄不答应!”
公孙天健道:“她们的事,我绝不过问!”
白藕道:“拿琴来——”
立刻有叶三贵派人捧出一具七弦琴,白藕手持七弦琴,调弄数声,调出一曲不知名的小曲,红莲迈步起舞,婆娑中,姿色神清,瞧在眼中,有若置身仙境!
突然,那七弦琴愈调愈快,音调奔扬——
红莲低声道:“范谷主,你留意!”
她飘忽的身形刹那间直朝范悟天的身上冲去。
而白藕手中的七弦琴在一声断响中,数点寒星照着范悟天的身上射去,这变化太快,快得出人意料——
公孙天健吼道:“住手——”
范悟天一声断喝道:“你们找死——”
他大袖一拂,一道劲气朝着冲来的红莲身子推去。
另一只手丝毫不闲,对射来的寒星推去。
红莲叫道:“你!”
她的身子在一股劲浪的冲刺下,叭地摔在地上,双唇一启,一股血液淤着嘴角流将下来。
白藕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