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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赫敏看着两个毫无知觉的食死徒问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她转向哈利。“你——你觉得你身上还有那个印记吗,哈利?”
“不可能,”罗恩说道。“根据巫术定律,印记会在十七岁时失效,成年人身上不可能有那种印记。”
“那么你认为,”赫敏说道。“那几个食死徒有可能找到一种把它放在成年人身上的方法吗?”
“哈利在最近的二十四小时内并没有接近过食死徒啊,谁会把那印记又放回到他身上呢?”
赫敏没有回答。
哈利有点动摇了食死徒真是这样找到他们的吗?
“如果我不用魔法,你们也不在我附近使用魔法,我们的位置就不会泄露——”哈利说。
“我们绝不分开!”赫敏坚定的说。
“我们需要一个藏身之处,”罗恩道。“好让我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
“格里莫广场,”哈利说。
罗恩和赫敏张大了嘴。
“别傻了,哈利,要是碰到斯内普怎么办!”
“罗恩的爸爸说他们已经设置好了对付他的恶咒——而且就算没有设置,”他加强了语气,因为赫敏就要开始反驳他了,“那又怎样?我发誓,我迫不及待想见斯内普一面!”
“但是——”
“赫敏,我们还能去哪儿?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斯内普只是一个食死徒罢了。而且如果我身上还有印记,我们无论去哪里都会有大批食死徒尾随而来。”
尽管她看起来还是很想反驳,但是终究没有讲话。赫敏默默地打开咖啡馆的门,罗恩用熄灯器把灯又全都打开了。然后,哈利数了三下,他们一起解除了那三个可怜虫身上的咒语,在女服务员和食死徒还在睡意朦胧地翻身的时候,哈利,罗恩和赫敏幻影显形,再一次消失在令人压抑的黑暗中。
几秒钟以后,哈利觉得他又能呼吸了,睁开了眼睛,看到他们正站在一个熟悉的简陋的广场中央,四周都是摇摇欲坠的老房子。他们一下子就找到了十二号,因为保密人邓布利多告诉过他们房子的位置。他们冲向那里,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检查是不是有人在跟踪。他们跑上石阶,哈利用魔杖敲了一下前门。在一连串金属的滴答声和链条的喀嗒声之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三个人走了进去。
哈利关上门的同时,那些老式的煤气灯突然亮了起来,摇曳的光照亮了走廊。这房子和哈利记得的一模一样,怪诞不经,蛛网密布,挂在墙上的精灵脑袋在楼梯上投射出奇怪的影子,长长的黑色帷幔遮住了小天狼星母亲的肖像。唯一不在原位的是巨怪腿坐的伞架,它静静地倒在一边,好象唐克斯又把它撞倒了一次。
“我觉得有人来过这儿。”赫敏指着它小声说道。
“凤凰社的人离开时可能就已经是这样了。”罗恩咕哝着。
“他们用来对付斯内普的恶咒呢?”哈利问道。
“也许等他出现了那些恶咒才启动?”罗恩说。
他们始终紧紧的靠在一起,站在门口的擦鞋垫上,背靠着门,不敢进到房子里面去。
“噢,我们不能在这里不动吧,”哈利说道,并向前跨了一步。
“西弗勒斯?斯内普?”疯眼汉穆迪的声音低低地从黑暗中传出,吓得他们三个人全往后跳了一步。
“我们不是斯内普!”哈利抢在一股飞快袭来的冷气之前答道,这股冷气差点没让他舌头绞成一团。只一瞬间,他的舌头又恢复了正常。罗恩和赫敏似乎也经历了这样不快的感觉。罗恩正在作呕,赫敏结结巴巴地说道,“那肯——肯定是——是疯——疯眼汉为斯内普设置的结——结舌咒!”
哈利小心翼翼地再向前迈了一步。顿时,走廊尽头的阴影中有东西开始移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高大可怕的灰褐色身影忽然从地毯中升起;赫敏尖叫起来,布莱克夫人也尖叫起来,掀开了她的帷幔;这个灰色的身影滑向他们,越来越快,它及腰的长发和胡须向身后飘动,消瘦的脸深深的向内凹陷,眼窝空洞——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他抬起那条受伤坏掉的手臂,指着哈利。
“不!”哈利叫道,他举起魔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咒语。
“不!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杀的你——”
刚说到杀字,那个身影顿时自我爆炸,只留下一大片灰尘。哈利咳嗽着,噙着泪水望向周围,赫敏用手臂盖着脑袋,靠着门蜷缩在地板上,而罗恩,虽然他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但还是笨拙地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好——好了……他已经消失——消失了……”
布莱克夫人还在尖叫着,在煤气灯的照耀下,灰尘像蓝色的薄雾一样在哈利身边盘绕。
“泥巴种,脏东西,令人蒙羞的污点,我的祖先们的房子里可耻的污点——”
“闭嘴!”哈利吼道,将魔杖径直指向她,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红色的火花闪过,帷幔立刻合上了,声音也消失了。
“那……那是……”当罗恩扶着赫敏站起来时,她小声说道。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说,“但那不是真的他,只是用来吓唬斯内普的东西。”
但那真的有用吗?哈利不知道,斯内普真的可以轻易就将这个可怕的人影炸毁吗?就像杀死真正的邓布利多一样?他的神经仍然高度紧张。哈利领着另外两个人往门厅走去,警惕着新的恐怖事件出现,但除了一只老鼠掠过壁脚板外,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在我们继续往里走之前,我想我们最好检查一下,”赫敏小声说道,她举起魔杖念道:“通通显形!”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哦,你一定是被吓坏了,”罗恩温和地说,“那能有什么用呢?”
“它能起我想让它起的作用!”赫敏相当生气的说道,“那是让藏起来的人现身的咒语,而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除了我们,还有陈年的灰尘,”罗恩扫了一眼那地毯的补丁,刚才那个尸体般的人影就是从那里升起来的。
“我们上楼去,”赫敏同样有些害怕的看着那个地方,她带头走上吱吱作响的楼梯,来到二楼的客厅。
赫敏在这个阴风阵阵的房间里微微地颤抖着。 挥着魔杖点亮那些老式的煤气灯,她一屁股陷进沙发里,手臂紧紧地抱在胸前。罗恩穿过客厅走到窗户边,将沉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开了一条缝。
“外面没有人,”他说,“你们想想,如果哈利身上还带着印记,他们早就跟着我们到这里了,我知道他们进不来,但-你怎么了,哈利?”
哈利痛苦的叫了一声,他的伤疤再次灼痛,有些东西像水面上闪烁的亮光一样在他脑海里一掠而过。他看见一个巨大的阴影,感到一阵不属于自己的狂怒,像电击一样猛烈而短促。
“你看见什么了?”罗恩走向哈利,“你看见他在我家吗?”
“不,我只是感到愤怒-他非常愤怒-”
“他可能是在陋居,”罗恩大声说道,“还有什么?你还看到了什么?他是不是正在对谁施咒?”
“不,我只感觉到愤怒-我不知道-”
他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被塞进了不属于他的思想。即使赫敏也帮不了他,只能担心的问:“你的伤疤又痛了?怎么会这样呢?我还以为那种联系早就已经关闭了!”
“只是关闭了一段时间,”哈利咕哝道,他的伤疤仍然在痛,这使得他很难集中精神,“我-我觉得只要他失去控制的时候,这个联系就会打开,这就是他以前-”
“但是你必须封闭你的大脑!”赫敏尖声说。“哈利,邓布利多不希望你使用那种联系,他希望你封闭它,所以你才应该学会运用大脑封闭术!否则伏地魔就可以在你的脑中放一些假的图像,你还记得-”
“是的,我记得,谢谢,”哈利紧紧咬着牙;他不需要赫敏提醒他伏地魔曾经就是利用这种联系将他诱入圈套,更不用提醒他小天狼星就是因此而死。他真希望自己没有告诉过他们他的所见所感——这使得伏地魔更危险了。他把伤疤紧紧的压在房间的窗户上,但它还是不住的痛,他强忍着巨痛,同时强迫自己忍住恶心的感觉。
哈利转过身,背对着罗恩和赫敏,假装在检查挂在墙上的一件旧挂毯——上面有布莱克家族家谱图。这时赫敏尖叫起来,哈利举起魔杖,四下望去,只见一个银色的守护神从客厅的窗户飘了进来,落在他们面前的地板上,变成一只鼬鼠,用罗恩父亲的声音说道:“家人都安全,不要回复,我们正在被监视。”
守护神消散了,罗恩发出了一声介于呜咽和呻吟的声音,重重摔倒在沙发里,赫敏在他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他们是安全的,安全的!”她低声说道。罗恩露出一点笑意,抱住了她。
“哈利,”他越过赫敏的肩膀说,“我-”
“没关系,”哈利说道,他的头已经痛得发晕了,“这是你的家人,你当然会担心。我也有这种感觉。”他想到了金妮。“我确实也有这种感觉。”
伤疤比刚才更痛了,就像在陋居花园里的那次一样痛。他模模糊糊听到赫敏说,“我不想就这样呆着。我们用我带来的睡袋在这里睡一夜吧?”
哈利听到罗恩同意了。伤疤的剧痛让他觉得难以忍受,他也只得同意了。
“我去厕所,”他咕哝道,尽快走出了房间。他好不容易才用颤抖着的手拴紧了厕所的门,抱住他那快要裂开的脑袋倒在了地上,然后一阵剧烈的痛苦袭来,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不属于他的狂怒占据了他的灵魂,他看见一个被火光照亮的狭长房间,一个高大的金发食死徒倒在地上,尖叫着,翻滚着,一个小一些的人影拿着魔杖站在他身前。这时,一种傲慢,冷酷,残忍的声音从哈利嘴里传了出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莱尔,要不我们就到此结束,然后把你喂给纳吉尼?这次伏地魔大人可不一定会再原谅你……你叫我回来,是为了告诉我哈利·波特又逃走了吗? 德拉科,让莱尔尝尝惹我们不高兴是什么滋味吧……让他尝尝,要不你就来尝尝我愤怒的滋味!”
一块木头被扔进了火中,火焰窜高了,火光投到一张惊恐的,煞白的脸上-那脸像是在深水里浸泡过一般,哈利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他手脚摊开躺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他的鼻子离支撑大浴缸的银制毒蛇的尾巴只有几英寸。他坐了起来,马尔福憔悴又呆滞的脸似乎仍然浮现在他眼前。哈利感到一阵恶心,为他所看到的事情,也为德拉科现在被伏地魔驱使的样子。
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哈利听到赫敏的声音,一下子跳了起来。
“哈利,要牙刷吗?我给你拿来了。”
“好的,好,谢谢,”他打开门,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第十章 克利切的故事
翻译:西格格巫 abbyke
修订:胡萝卜警察 cfj
终审:vicky猫猫
第二天一大早,哈利在客厅地板上的睡袋里醒来。从厚实的窗帘露出的缝隙里隐约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黎明前的天空呈现出淡淡的水蓝色波纹,伴随着阵阵凉意,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听到罗恩和赫敏缓慢深沉的呼吸。哈利看着他们在他身边的地板上投下的阴影。罗恩逞英雄地坚持要赫敏睡在沙发垫上,她的身影在他之上。赫敏的胳膊伸向地板,手指离罗恩的很近。哈利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手牵手睡的,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格外孤单。
他看着阴暗的天花板,看着布满蛛网的枝形吊灯。不到24小时前,他在阳光中,站在大帐篷的入口处,准备为婚礼的来宾引路,那些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又会怎样呢?他躺在地板上,想着魂器,那是邓布利多留给他的复杂而艰巨的使命……邓布利多……
校长去世给他带来的悲痛和以往相比似乎有了些变化,穆丽尔在婚礼上的谴责像恶疾一样进入了他的头脑,玷污了他心中对校长那崇敬的心情。邓布利多会让那种事发生吗?难道他曾经也和达力一样,只要事不关己,就坐视不理?他真的不理会他那被监禁和藏匿的妹妹吗?
哈利想到了高锥克山谷,想到了那些邓布利多从未提起过的坟墓,他还想起了在邓布利多在遗嘱里没有对那些神秘的物件给出任何解释,怨恨之情在黑暗中逐渐膨胀起来。为什么邓布利多不告诉他?为什么他不解释清楚?邓布利多到底有没有关心过哈利?还是哈利的地位对他来说不比一个需要打磨光滑的工具高,他从不会去相信他,从不会去信任他?
哈利再也无法忍受只怀着痛苦的心情躺在那里的状况,他现在迫切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