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明-第17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爷,朱爷”,天青袍子一边作揖致谢一边赔礼,“我哪里敢和您比啊,您儿子是大名鼎鼎的姑苏朱二,太子门下第一人,我有什么,还不是靠着小心谨慎,道上的朋友才赏口饭吃,您再喝口茶,我给您叫点合口儿的点心去”。
  天青袍子把伙伴丢在茶桌,一边擦汗一边走向茶台。京城里做买卖不容易,赚了钱还得看有没有命花,前几年胡维庸那挡子事,多少人家破人亡啊,好在有个武侯爷挡着,没折腾太长时间,这次武侯爷也给皇上调出京了,不知什么时候风头才能捱过去,京中现在最火的生意就是卖油漆,有钱人纷纷把自家大门涂成黑色,把那些富丽堂皇的地方弄脏,为的就是不招人妒忌。这些锦衣卫抓人根本不看证据,只要有人诬告就抄家伙拿人,进去的就没见囫囵个出来的。这不,连平素威风八面的蓝大将军都逮进去了,还有谁敢说自己安全?
  叫了几样茶楼中最拿手的素点,天青袍子顶到嗓子眼儿的心慢慢回落。去了趟五谷轮回之地,净了手,慢吞吞挪向自己的座位。茶桌上,大胆朱老爹不知又和谁聊开了,那人五短身材,看背影还挺熟,走到近前发现是个熟人,原来是常茂府上的老管家常安。
  常安的妻子是常茂夫人的奶娘,老两口在常府地位极高,这些年常茂家族大做羊毛和肉食生意,常安也跟着发了财,去年常茂夫人冯氏做主给他捐了个爵位,现在常安于京城一带商场中也算有头脸人物。只是他感念主人家好处,不肯恢复原来姓氏,依旧以常府管家自居,常茂知道后也只好由着他。
  老管家常安平素一向谨言慎行,今天也不知怎么来了精神,和朱大胆聊得火热。天青袍子有心结帐离开,又不想耽误了一会看珠子货色的行程,忐忑不安的坐在两个老不要命旁边,背上冷汗直冒,七月的天本来就热,一会就湿了袍子,那两位胆儿大靠山硬的还没收场的意思,犯禁的话一句句直往他耳朵里钻。
  “你说这蓝玉也不知是怎么闹的,皇上跟前当初也是大红人,带兵抓人的事没少干,这说掉下来就哗啦一下,比拆房子还快,唉,此一时彼一时啊”,朱大胆叹着气,摇着头为蓝玉鸣不平。
  洪武朝开国诸将当中,除朱元璋的几个义子外,以蓝玉最为年青,也最得朱元璋信任。蓝玉曾经掌管禁军,没少干缉拿红巾余党、诸反王旧部和江湖豪客的事情,靖海侯曹震的师傅杨叔夜,大侠杨布衣当年就是间接被蓝玉迫死。知道自己树敌太多,失了宠必然要遭人陷害,所以蓝玉临回朝前才有“平生没少做错事,唯此际君可以负臣,臣不可负君之语”。
  可锦衣卫这次做得也实在过分,栽赃蓝玉贪污军饷,已经是当事人剥皮实草,抄家,家属发配塞外的罪名。蒋指挥使还嫌功劳不大,硬造出个谋反罪来,连蓝玉的子孙和故旧都要一并收拾干净。这样一来各军之中都有牵扯,目前陆续押解入京的待罪的将领已经有四十多名,其中十余人爵位在三等侯爵以上。
  “还不是兔死狗烹的事,当年汉高祖不剐了韩信,蒸了彭越,哪里保得住他刘家四百年江山”!老管家常安说得更直白,“这谋反的罪名本来就是子虚乌有,那蓝玉回京不到两个月,手里无兵无将,拿什么反,拿空手对付十万禁军,你当他是剑侠啊,可以万里之外取人首级”!
  “常爷,您也小声点儿,一会整个茶楼的人都给你喊来了,谋反的罪可能是栽赃,贪污的罪可是确实啊,人证物证俱在的”。天青袍子见二人声音越来越高,赶紧上来打圆场,口不对心地替锦衣卫说两句好话,一旦被牵连了也好有个说辞。
  老管家常安横了天青袍子一眼,目光中充满鄙夷,“老谷头,怎么说你,你在西北道上那些买卖没有蓝大将军,早就被蒙古人和土匪给抢干净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一点儿良心都不讲,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干红货这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边境上没少来往,就不知道这边军向来都是多发银子少发粮。西北道路情况在这里明摆着,运粮过去十不剩一,运钞过去着守将自筹粮草是惯例,自打蒙古人那时都是这规矩。西北边境这么多年,我就没见朝廷向那发过几回粮食,包括威北军都是自办粮秣。‘就地购粮以节军资’,这八个字是皇上当年亲自叮嘱兵部的,有什么不对。况且兵部给了钞,他蓝玉能说不要吗,仗还打不打,西北那一个挨着一个的鸳鸯堡是拿什么堆出来的”?
  天青袍子被常安一通抢白,老脸都红到了胸脯上,胡子下面透出一片血色。朱大胆冲着他笑笑说道:“老谷,你去结帐,咱们马上去验货,验完了货你径自回家,我们老哥俩不拖累你”。说完,不在管他是否离开,低声向老管家常安问道:“老哥哥,听说魏国公徐爷,平辽侯武爷,还有傅老将军,冯老将军都惊动了,这事你看有没有救”?
  “难,我听说魏国公拖着病体见了几次皇上,都不管用,最说得上话的马皇后病着,没人敢惊动她。傅老将军、冯老将军昨儿个在皇宫外等了半天,皇上宣都没宣。总参谋部为这事和皇上叫着劲呢,皇上的意思是派几个王爷下去带兵,总参谋部一直力阻此事。听说武侯爷写了信来,叫皇上给丢到水池里了”。老管家常案压低了声音,通报了朝廷最新动向,他和朱大胆交往多年,在商场上的底细彼此心照不宣。
  朱大胆点点头,低声说道:“徐老国公管得严,他府的管家等不到,其他几位我打听过,他们主人都在为此事奔走。我那不争气的崽子和太子说过此事,好像这两天太子每天入宫问安,也不知什么结果”。
  须臾谷老汉结帐回来,双方也就散去,常府的老管家继续喝茶,等着一些老熟人到场。家里不安生,锦衣卫的耳目到处都是,主人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只有这些多年的心腹老人代劳。茶馆里唠唠家常,杂七杂八谈个半天,暗地里把一些消息传递给对方。经历过胡维庸一案,武将们对彼此同气连枝的体会颇深,团结一致是共同生存的不二法门,上次有武安国出面,这次该他们自己拯救自己了。
  朱元璋开始反贪的时候,大家都比较赞同,毕竟不像那些文官,武将们没有太多亏空公款的机会。并且在军队中所有军资归主帅统一调度,贪污一些或吃点空饷,别人轻易也抓不到把柄。谁料到锦衣卫的手越伸越长,逐渐伸到了军队头上,这是老将军们不能忍受的。从军多年,谁没有个嫡系故旧,一旦他们被抓把自己牵扯进来,身价性命不保不说,子孙全部得搭上,朱元璋给的免罪铁券可是说好了不赦谋逆。株杀功臣这事,汉高祖和唐太宗都干过,大将侯君集当年全家七十多口被杀,临死前还泣告:君集岂是谋反之人。谁不知道他不会反,皇上要杀你有什么办法?这事儿不能让他在本朝重演,武安国当年说了,无证据的罪名就是诬陷,胡维庸那么大的案子都能化解,蓝玉这明摆着的冤情难道还让他坐实了不成?
  一直忙到入夜,朱大胆儿才坐着马车回家,儿子朱江岩现在是朝廷命官,没经历照看生意,若大个家业全凭这把老骨头撑着。好在他为人侠义,在同辈中素有威名,来往客商都给他些面子,这几年赶上商机好,家资成倍上扬。
  一进大堂,就发现儿子朱江岩在屋里等着自己,这可是数年不遇的稀罕事,自从入了海事司后,家里就没见这小子几趟,连春天娶小妾都是老父帮他张罗。朱大胆心里一喜,嘴巴又活动起来:“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才天黑就见到你,公务不忙了,还是太子放了你的假”?
  朱江岩向来拿自己这个胆大包天的老父亲没办法,给父亲让了座位,问完了晚安,招呼晚饭吃过没有,尽完了孝子义务才一边给老汉捏着肩膀,一边低声劝道:“爹,您今天又去茶馆了吧,什么时候了还不小心些,锦衣卫又给在我耳边罗嗦了”。
  “嘿,还不让你说话了,我们不是老头子唠唠闲磕,他听到什么了,有本事重复一遍?真是的,自己做了还不让人家议论,防民之口甚于防那个什么来着?那个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
  “甚于防川”!姑苏主二无可奈何的提醒道。
  “你也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不枉老父教你念书,当年鞑子都没这么干过,咱堂堂大明天朝,心胸就不如个鞑子”?
  轻而易举的就被老父绕了进去,和父亲说理恐怕比和倭寇谈判还难,朱二无奈苦笑。他家人丁不旺,这些年自己忙于国事,家事全压给了父亲,闲时总觉得亏欠父亲太多。所以说话也极其小心。“爹,这不是一般时候,您千万小心点儿,儿子在朝内不过是芝麻大点儿小官,到时候万一救不及你的,……”。
  “放心,我不会拖累你,茶楼里那些人都是老熟人,并且我们暗地里撒了眼线,盯着客人呢。爹不是给你找麻烦,西北道上那些茶商跟爹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他们托爹打听的事,爹能不尽力吗。茶马生意,一来一往几千里,讲的就是个义字”!朱大胆倒不是真的愣头青,仔细的跟儿子解释诸般缘由。姑苏朱家是茶叶世家,江南好茶在本地消费或出口日本、朝鲜,那些质量一般的,通常做了茶砖供应北方少数民族。运茶过去,贩马匹牛羊回来,一站站联络紧密,少不得边境上商人照应。蓝玉在西北保境安民,甚得地方人心,那边商人送加急快信过来让朱家打探消息,帮忙找营救蓝玉的办法,朱大胆儿不能不尽心。
  “您尽量小心吧,武侯爷的话皇上都听不进去了,您再使劲也未必管用”。朱二轻轻敲打着父亲的脊背,低声劝告。
  朱大胆儿长叹一声,不甘心地埋怨道:“还不是你小子,当时武侯爷不愿意杀人,你非要利用皇上反贪的劲头替沈斌报仇。结果仇没抱完,反叫锦衣卫得了势,我不做些事心里也不安生”。
  朱二语塞,当时的确谁也没注意到还有锦衣卫这个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机构存在,如果注意到了,自己不会那么着急为新政铺路,武安国也未必会负气离开。这回放出个恶魔来,把它关回笼子可难了。无论支持新政的,反对新政的,在这个恶魔的利爪下都没反抗之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把伤害降低到最小,并且抓紧一切可能的机会剥夺锦衣卫逮捕并审判官员的法外特权。
  朱大胆儿半晌听不见儿子说话,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好言开解道:“也怪不得你,历朝历代正直之士都容不下那些贪官,除非皇上想亡国,否则早晚会反贪。武侯爷来信怎么说”?
  “武侯爷正在想办法,皇上上个月刚任命他为浙江布政使,没有皇命,作为地方大员他不能自行返京,写了信皇上又不细看。上次他劝得动皇上,是因为他手中握着兵权,现在成了文官一个,他的话皇上听于不听本在两可之间”。朱二这些天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言语愈发沉重。
  “太子呢,他就在边上看着吗”?
  “太子今天和皇上吵了起来,皇上把太子赶出了书房,父子间极不愉快。太子问心有愧,见了大家眼睛都红着,准备过几天接着奏本,现在关键是让蓝玉挺住,千万别承认罪名”。
  朱大胆儿咧了咧嘴巴,“难,锦衣卫此时一定得把罪名做实,否则他们不会有好果子吃,可怜蓝大将军,还不如璞英呢,好歹死于外人之手”。
  “嗨”,朱二发出一声长叹,当年沈斌含冤病死,自己觉得非常可惜,如今看来,百官下场如沈斌者,已经算是善终。
  朱大胆也跟着叹气,站起来在屋子前后看了看,关住窗子,趴在儿子耳边低声说道:“我今天听人说常茂下月要回京献俘,他是皇上的义子,他说话皇上可能会听吧,你写封信给武侯和郭公,别瞒了他们”!
  夜色,浓得像城外那化不开的淤血,湿粘的暖风吹着,让人的汗水从毛孔里排不出来,皮肤腻腻的将衣衫紧贴在身上。
  几声突然发出的狗叫打断了朱氏父子的对话,朱家的院落不深,在宅子里可以听到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是锦衣卫?朱大胆的眉头一骤,将手像八仙桌下边伸去,姑苏朱二站起来按住父亲的肩膀,用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不会是冲咱家来的,他们现在还不敢惹我”。
  朱大胆儿笑了笑,强压下马上蹦出嗓子的心脏,把手抽回来伸向桌子上的茶碗,桌布掩盖着他的最后武器,一把紧紧绑在桌腿上的三眼火铳,看样子他也不是一味的大胆儿:“出了事,你就拿这把火枪打死我,皇上看在你大义灭亲的份上,也不会牵扯咱的家人”。
  “皇上杀人是为了稳固江山,如果蓝玉与太子妃家及常家没那么多牵扯,皇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