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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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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皇帝眼皮底下闹这么大动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这个动作不出闪失,老将军冯胜与傅有德费尽心机。好在去年总参成立之时,为了及时掌握前线军情,朱元璋把一部分锦衣卫划给了总参。大家都是锦衣卫,谁能查谁,所以才瞒过了锦衣卫指挥使蒋瓛那狗一般灵敏的鼻子。
  威北军主帅常茂回京献俘,临行前欲点五百弟兄押解俘虏,燕王朱棣一时“疏忽”,连名单看都没看就答应了。于是常茂毫不客气的调尽斥候旅中好手,这些王飞雨将军训练出来的斥候个个身经百战,收拾几个毫无防备的锦衣卫还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将锦衣卫几个主要头目掠入了班房,这里边都闹翻天了,外边的人还蒙在鼓里。
  “傅将军,徐某这一世英名,今天就毁到你手了”,老帅徐达喝了口茶,无可奈何的抱怨。他与傅有德交情非浅,傅有德的孙儿过周岁,收到请柬后徐达不能不来,来到后稀里糊涂就被李文忠等人灌醉。醒来之时,月亮已经西落,陪同前来的侍卫早被傅有德打发回府了。傅、李两人笑呵呵拿着锦衣卫的供状请他看一场好戏。
  “徐帅不必惊慌,我们又不想造反,只是看这帮锦衣卫做得太过,不得不出手管一管,否则谁知道蓝玉过后是不是你我”,傅有德笑眯眯的吃了一块西瓜,镇定自若。
  “是啊,徐伯,咱们都是被傅将军灌醉的,今晚之事一概不知”,禁军主帅李文忠一旁搭腔。“您老放心,怎么说皇上也是我舅舅,禁军不会害他,今晚只是由着常茂他们胡闹,明天早朝大家看皇上怎么解决此事罢了”。
  连朱元璋的亲外甥都这么说了,徐达还能说些什么?自从朝廷开始用锦衣卫主持反贪以来,大臣们每天上朝前又开始写遗书。自己是退居二线之人了,每天深入简出就为了求个阖家平安。贪污腐败和自己沾不上关系,朝廷杀大臣立威也没自己的事,兵权早交给了朱棣,指挥学院也尽力灌输些精忠报国的言语,本以为无论如何也没灾祸找到自己头上,没想到被老伙计给算计了。
  “也罢,谁让徐某认错了人,你们说,这一切是不是武安国背后主使的”?徐达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问。
  “得了吧,就你那得意弟子,别的好处没学会,你的谨慎倒学了十分,在浙江躲着呢”,傅有德不高兴的抱怨。提起武安国他就一肚子气,自己千里迢迢派人送信商量对策,下书的人连面都没见到,隔着帘子被刘凌挡了驾。
  刘伯温的好女儿非但不为伯父出主意,还搡掇道:“什么都指望我家相公,我家相公救了一回胡维庸余党还不够,救完文的还得救武的。这次应了蓝玉,下次不知得救冯胜还是李文忠,回去告诉傅伯伯,就说我家相公主持修桥去了,朝中的事情不想知道,人不自救,神仙亦不能救之”。
  “嘿,果然是刘伯温养的好女儿”,徐达闻言低声赞叹。几句话将自己的丈夫撇得干干净净,这事能和武安国没关么,要是没武安国当年救胡维庸手下官员时和皇上说的那句:“没有罪证则不能强加其罪”,这些老将们今天犯上做乱能做得如此理直气壮吗?
  这句“人不自救,神仙亦不能救之”说得好,逼着老家伙们自己想办法。武小子当时不在帘子之后才怪?徐达听着傅有德的陈述不断点头,这话和当年武安国和自己说的类似,当年自己怕他和朱元璋硬来,劝他迂回时,这小子就说过类似的话,自己至今还记得其当时说话的神态。
  “受难的人本身不知觉醒,旁观者再着急也是枉费心思,岳父放心,小婿一定只管点火,不干烧屋子的事”。当年,武安国微笑着对徐达说,那坦诚的笑容至今还让人感到温暖。如今这个小家伙终于长大了,非但学回了迂回,学会了避让,而且学会了借他人之手行事。李善长啊,李善长,你个老狐狸终于教出了半个小狐狸崽子了。
  “你们想了这么做的后果了吗”?仔细听傅有德介绍完夜里所发生的一切,徐达关心地问。费了这多心思,他不想看到仅仅此事无结果而终。
  傅有德点点头,从怀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信封,放到徐达手边。“我们征集了一万多个将士的签名,联合反对锦衣卫越权行事,并替蓝玉鸣冤。按常茂他们,也可能是郭璞的意思,这次一定要让皇上以律法的形式确定: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认定百姓有罪,无罪不得加害官员,非经刑部机构审判,任何人包括皇上不得拷打杀害他人,包括百姓”。
  “太祖勒石么,皇上会答应吗,这不是逼着他向全天下认错么”?
  “他不答应也罢,大不了把我们这几个带头的全杀了,反正今天杀了蓝玉,明天就可能轮到我们。同样是死,不如给后人争一分权益。将来人也知道大明朝开国诸将,没一个心甘情愿做人家的奴才”!傅有德大声回答,如同当年投军反元一样满脸悲壮。
  黎明十分,几大队锦衣卫保护着七、八辆官轿来到玄武门。守城的士兵见了锦衣卫的腰牌怎敢为难,麻利的开城放人,眼看着这拨人马本江边奔去。
  将蓝玉和救出来的军官以及锦衣卫爪牙安排到战舰上,常茂低声对医护营长镇耀叮嘱:“把弟兄们收拢住,没我的本人的命令不要靠岸,如果天黑之前还没见到我,你们就扬帆出海,小邵和冯子铭的船在吴淞口等着,他们会带着大家去新发现的那个大洋州,别再回来”!
  “老常”,镇耀眼睛微微发红,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自大明立国以来,从没有人如此大胆的挑战皇权,常茂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别婆婆妈妈的,既然干了,就认赌服输,记得咱们在北平时武小子曾经说的吗,皇上只是国家的代表,并不等同于国家。在同一个国家里,所有人生而平等,谁也没有权力随意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谁也没有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常某糊涂了半辈子,那一刻终于明白,所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是多么臭的一个狗屁”。
  周围的人都被常茂逗笑了,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狗屁。偏偏有人奉之为金科玉律。所以自古以来,才有那么多英豪含恨而终。莫须有,可以解释为“也许会有”,更贴切的意思却是“根本不需要有”。当一种利益被认为压倒一切时,以其名义,所有罪恶都不再需要借口。
  莫须有。既然迫害时不需要理由,反抗时同样不需要,因为大家遵从的是同一个游戏规则。
  “将军保重”,几个下级军官从舷窗处探出身子,频频挥手。
  “大家保重,等此间事了,再与大家痛饮”!常茂向部下庄重的行了一个震北军军礼,右手握拳,轻扣左胸护甲,俯首,“船上都是咱北军英豪,别为了一个人生死给挥霍了,拜托”。
  礼毕,翻身上马而去,几个贴身死士尾随其后,一言不发。
  清晨的岸边江风凛冽,数千年前,在易水河畔,一个壮士抱着同样的心情转身,走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 
 
 
 
  
第二卷 大风 第十七章 殇
 
  天渐渐亮了,千年京城慢慢从睡梦中醒来,街道上渐有晨起锻炼的行人,一会儿,卖米的、卖面食的、卖豆浆的、提着桶送酒酿的,纷纷攘攘加入晨画,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昨夜并不太平,住在锦衣卫衙门附近的人家半夜明显听到了里边传来的哭喊。街坊邻居借着早起洒扫门口的机会,彼此试探着对望数眼,脸上都挂满迷惑与悲悯。
  “造孽啊,不知是谁家又被那伙人盯上了”,一个驼背老汉敲打着自己永远不可能再直起来的腰杆长叹。
  “这下,又是家破人亡,惨吆”,胖胖的大婶伸着胳膊大哈欠。悲惨的事情见多了,人也就麻木了,刚开始在城外杀人那会儿,还有些无赖闲人跟着看热闹,现在即使绑出一大群男女老少去,围观的人也没几个。热血看多了,人心也跟着冷了,只要没砍到自己脑袋上,日子就得照过。
  “知道是谁家吗,怎么折腾了一晚上,靠亮天就没动静了呢”?老汉神秘的问。
  “知不道,我这也奇着怪呢,按道理,这半夜里人被抓走了,早上应该听见探监家人的哭声和喊冤声了,莫非全家都被抄了不是”?胖大婶回答得有一搭没一搭,一只脚已经迈回了自己门内,她儿媳妇把早饭已经做得差不多,屋子中飘出新米熬粥特有的香气。
  “他矜子,你说这世道还让人安生吗,前几年刚杀过一茬,今年又开始了,就像割韭菜一样没完没了。孩子大些,都不敢让他念书考取功名了”,老汉嘟囔着,自顾发着感慨。
  “嗨,这贪官,该杀!”,一个卖酒酿的汉字刚巧走过,听了二人的谈话,放下担子,边擦额头上的汗水边讲。“没听国子监的学生们说么,贪官不除,国无宁日,您看着吧,这七品以上官员挨个绑起来以贪污罪问斩,十个里边顶多有一个冤枉的”。
  老人眼睛一瞪,对卖酒酿的汉子激烈的言辞非常不满,他的一个侄儿刚补了杭州府知县,刚好七品,在卖酒酿人口中,符合可杀之列。“得,卖你的酒酿去吧,照你这么说,天下就没好官儿了。人家武大人、郭,那个郭大人,还有朱大人算什么?人家不是清清白白的。再说了,杀贪官也轮不到锦衣卫来杀啊,这帮家伙更贪,谁来管他们”!。
  卖酒酿的裂开嘴笑了笑,成心和老汉抬杠。“锦衣卫,有皇上管啊,那是皇上的耳目爪牙,养着他们不就是为了干这个的吗”。
  “我呸,皇上管,皇上的事多着呢,哪顾得上来。我看现在很多事都是奸臣搞的,蒙蔽了皇上,等皇上哪天发现了,有他们好受的”。老汉啐了一口吐沫,对卖酒酿的观点表示不屑。
  “皇上管不过来,还有那些底下没把儿的呢,你没听说书先生讲,唐朝有个高老相公,汉朝有,有谁来,我记不住了,反正好大的官儿,就是底下没了”。
  “呸,那是太监干政,祸国殃民的,天要示警的,小子,你见过太监干的坏事没有,别在这瞎说,皇上这么英明,才不会用太监呢,蒙古人那会……。”,老汉真有些急了,话题又开始向前朝上扯。
  卖酒酿哪里有太多时间听老汉讲陈年旧事,扯了这半天,一口气早喘匀了,冲老汉挥挥手,打断他的话题,“大伯,您歇着啊,我先做买卖去,孩子等米下锅呢,醪糟哎,新鲜的醪糟――”。
  老汉摇摇头,冲着卖酒酿的背影气愤的骂道:“没心肝的后生,这杀人的事好玩么,谁家没个三亲六故的,看着他们遭难你心情就好受。那蓝将军手下,多好的几个孩子啊,怎么就贪污了,怎么就谋反了,造孽呀”。
  “哎-醪糟,新鲜的醪糟”。汉子自顾唱着小调前行,上边的事,与小民无关,换了哪朝哪代皇上不杀人,哪朝哪代官府不催税?蒙古人杀人狠,大伙齐心协力赶走他们,换了汉人当皇上,杀得不比蒙古人差。蒙古人那时候见了当官的要磕三头,现在见了当官的你照样不敢磕两个半头就站起来。衙门还是那个衙门,只不过当官的换个称呼罢了。小老百姓还是吃苦受罪的命,从春香改名叫冬梅,听着顺耳朵了,左右还不过是个奴才。
  “让一下,借光,借光,别耽误了大人们上朝”,几个随从打扮的人骑着快马从卖酒酿的身边跑过,示意过往行人和沿街头做小买卖的生意人向路边闪避。两辆马车一先一后急驰而去,这是京城新潮官员们的主要交通工具,比起轿子来,又快又舒服。
  后边的马车跑得很轻松,前边的马车则稍重些,仿佛拉了什么货物。
  马车上,工部侍郎周无忧低声对坐在同一个车厢里的海事卿朱江岩叮嘱:“二哥,一会儿朝堂上,别着急站出来表态,事情怎么发展还两可之间呢,得多少留点实力,也好收拾局面”。
  周无忧在清早得到姑苏朱二派人送来的消息,大概了解到昨晚常茂等人所行之事。二人住处不远,索性一同上朝,把马车并在了一起,以便路上商议对策。周无忧处事素来谨慎,分析来分析去,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所以一再叮嘱朱江岩朝堂上要见机行事。
  “还有什么好谨慎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这功夫你让我缩起头,将来常茂他们怎么看我。我今天早上已经派人送信给郭大人和武大人,真出了事,由他两个出面收拾残局”。朱江岩有点不在乎,所有宿将都参与了,皇上再狠,也能把大家都杀了吧。
  “咱这个皇上可是马背上打出来的江山,行事果断异常,心性又傲,未必肯吃这个明摆着的硬谏”。周无忧担心地说。锦衣卫、禁军、总参、武将、文官,算来算去总是觉得少算了一环,只是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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