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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玉,听人说你不好好读书,白天又到茶馆卖嘴去了”,晚上,训练骑步兵累了一整天的王浩回到家,见到儿子,呵斥道。
“武叔叔点了火,我和同学们不过是去给浇点油罢了”王汝玉开心地说。
“这孩子,大了”王浩不再说什么,默默的想。他没能料到,在原本的历史里,他这不爱读书的儿子,带人编纂了中国第一本百科全书《永乐大典》,中国的很多典籍,因他的努力而保全。他也没有料到,在王汝玉等人的添油加醋鼓动下,随着南来北往商人的脚步,举国上下居然掀起了一股购买辽东土地的热潮,很多人不光是为了土地便宜,还为了辽东大地不落入外寇之手,多一两银子,就等于多了几颗消灭敌人的子弹,那从未曾谋面黑土地,不知让多少人魂梦萦牵。
滚滚而来的银子迅速地变成了炮弹,变成了铠甲,变成了马刀,变成了火铳。北平新军凭借着这些银子,迅速的发展、壮大。八月,朝廷正式下令认可了燕王对军队的建制变更,并更北平新军之名为震北军。让北平府百姓开心的是,这支日渐威武的震北军军纪森严,从不扰民。每天,在原来蒙古人留下的校场内都能看见穿着花花绿绿的古怪衣服的震北军在列队,正步,射击,拼刺。城外,隆隆的火炮实弹射击之声提醒着人们,这支部队已经把力量积蓄得差不多,随时可以给敌人致命一击。在夜晚,也很少看见震北军出来寻欢,倒是军营前,停满了军队派出接送北平书院来上课老师的四轮马车。在灯火通明的营帐中,从各地招募而来的士兵第一次会读了自己的名字。
“这里很好,请父母亲大人放心,儿正在识字,明年将自己写家书给你们”托人捎钱和信的士兵这样给父母汇报道。“儿每月都有军饷,军中不兴跪拜之礼,没有当官的欺负俺。燕王殿下答应,北伐结束,如果我们不愿继续留在军中,他将推荐我们到北平府的工厂里做工人”。工人,在士兵们眼中已经不是什么新鲜名词。有更多新鲜的名词等着他们去熟悉,比如说人身保险、受益人,迷彩服,还有衣服上那个令人好奇的拉链。
在武安国的要求下,北平书院利用震北军提供的资金优先研究出更多的新式军用物品。如用火漆和厚布制造的简易防雨布,防雨营帐,粘了羊毛的防潮睡袋等。更多的时间里,他通过身体力行尽力在震北军官兵中形成一个平等的氛围。并且说服朱棣和常茂等人通过了一项军纪,即,战场之外,任何一级军官都不可以随意处罚士兵,无论士兵和军官,有罪与否,都归一个叫军法处的机构裁定。“你想让他们奋勇向前,知道礼仪廉耻,首先你需要尊重他们的生命与尊严”他苦口婆心的强调,不管朱棣等人能否听得懂。武安国知道自己不是圣人,自己也希望能高高再上,享受别人的侍奉,但是,他心里更明白,自己处在这个历史的节点上,必须要坚持,因为自己知道另一个历史的走向。
有时候,他也在设想一种可能,如果付出很小的代价,自己来当皇帝,做国家的主宰是不是更省力些。想过后,只能对自己笑笑。当了皇帝又能怎样呢,在这种基础上,自己能比朱元璋做得好吗?自己可以借鉴历史,但自己的后人呢,从小在一个尊卑贵贱分明的环境里长大,会知道尊重别人,尊重生命吗?历史犹如一架沉重的火车,一如既往的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进,如果不改变社会的底层结构,即使是神仙,也无法让它转弯。由强权和暴力推进的变革,当权力消失时,反弹结果也许比变革前更向后。
很多普通士兵本来是听说北平好谋生,千里流浪而来的饥民。为吃粮加入震北军后,他们惊讶地发现这支军队与众不同。从列队正步到读书识字,每天,他们感受到自己和周围的变化。 “儿去辽东,必将奋勇杀敌报国,若死,亦无所憾。二十余载,唯军中半年,儿第一次像人一样活着”。一个震北军士兵在出征之前给父母的家书中,这样写道。
第一卷 布衣 第十六章 海之歌
足利义春茫然的举起五尺多长的大太刀,向前砍去,对面队列中领头的白脸大汉挥刀迎上,“当”的一声,号称削铁入泥的太刀这次被对手削成了两段,上半截画了个漂亮的弧线,飞入了水中,白脸大汉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退回了本队。队伍中的大明将士围成一个半圆型,将义春逼在船头。明晃晃的鬼头大刀刀尖一起指向义春,持刀者的眼神中极其平淡,如同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这种眼光义春极其熟悉,当他让部下把被俘虏的海商绑上石块沉入海底时,就喜欢用这种目光看待海商怨毒的眼睛,如今,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八嘎”,义春骂了一声,不知骂别人还是骂自己。抽出贴身的肋差,刺入自己的腹部,横切,抽回到靠近脐部处,向脐下豁开,再从脐下反向划向咽喉。可惜对手不懂欣赏他自杀的艺术,也不愿看见他肮脏的肠子,飞起一脚,把他仰面朝天的踢翻在地上。
“八嘎”,义春用最后的力气骂道,我还没合拢双膝呢,面部朝上也有辱武士的英名。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翻身,忍住腹部剧烈的疼痛,他喃喃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显然没有听懂他说什么,对手低下头来,怜悯的把耳朵伸向他。“你叫什么名字,名字”。义春痛苦的重复着,这样的失败,他实在不甘心。纵横海上这么多年的他居然败在商船队手里,真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所以,不知道对手是谁,他死不瞑目。
“方明谦,大明方明谦”,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对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大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转身走开了。这几个字,义春听人说过,两眼一翻,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船上的大明水师把倭寇的尸体抛入海中,开始清理战场,救助同伴和收容俘虏工作。
对于被俘的倭寇来讲,这一天的经过如同恶梦一般。不一样的是,在这场恶梦中,一向沉默不语的老天开了眼睛,把这伙倭寇统统地送入了地狱。
“武田君,这次回去,不知将军大人又要如何表彰我们”。早晨,足利义春一边欣赏着船上被掠来的中国少女的歌舞,一边得意洋洋地向旁边的武田纯一炫耀到。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这么多的收获了,最近明朝海岸建设了很多卫所,水师士气很高,再像以前那样上岸扮成商人,乘支那人不备上岸大掠已经不可能,很多船队都刹羽而归,好在明朝水师的舰船速度不快,追他们不上。不过听说个别要害之处已经开始装备了新的火炮,射击距离是原来数倍,已经有不少船只被火炮击沉。“这群该死的支那人,居然不乖乖的让我舒舒服服地抢”逃回来的倭寇气愤地汇报。
四月以来,明朝的海岸上陆续设置了海关,各海关严守号令,禁止和日本商人交易任何东西,日本商人把出口到明朝的长刀质地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还是很少有人和他们做生意。在水师地严查下,江浙一带地一些老主顾也停止了和他们地沟通。虽然有一些胆大地走私者偷偷地在深夜把货物送上船,但这种背地里地买卖远远满足不了贵族们地需求,对于中国的瓷器、丝绸、茶叶等高档物品,贵族们的胃口永无止境。已经有人向将军提出,和明朝讲和,约束手下,不再骚扰明朝海岸。足利将军的态度现在很模糊,提供不了高档商品,他会失去一部分上流社会的支持,但不去抢掠,实在不甘心那么多银子流入明朝。
这次足利义春在一个多月前离开本国,试探一条新的发财路子。三十多天来,他们在海上把往来吕宋、旒球和高丽的商船抢了个够,返航的时候,顺便光顾了一下宁波附近的小村,屠了两个村子,抢了二十几个少女,准备奉献给将军大人。
“足利君,我们还是快些赶路,中国有句话叫夜长梦多,我听说大明水师副都督可是当年纵横海上的方明谦,不是好相与的”。武田纯一建议到,关于这次出海,他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每天都不安的把长弓擦了又擦。他是足利义春的副手,两人配合非常默契,足利带人跳上商船时,他负责带领长弓手对敌船放冷箭。
“不必着急,中国的水师追不上我们,在海上,是我们的天下,那个方明谦,哪天我一定把他的头给割下来,看看是什么样子”。足利义春骄傲地说,对于水战,他充满自信,从小他就被家族作为水师的统领来培养,水战是他最拿手的好戏,无论是对付商队还是大明水师,他还没有吃过亏。
“报告大人,右前方发现宝船”。负责和了望手联络的水手急匆匆的进来,打断了足利和武田的讨论。
“要西,追上去,告诉弟兄们,我们又发财了”。足利放下怀里的女子,配好刀,快步走向了甲板。
以这艘伊豆丸为旗舰的十艘倭船迅速排成战斗队列,向前方的三艘宝船冲去。宝船是商人和海盗们对超大型福船的通称,这种船适合近海贸易,载人和载货量均是一流,船体宽大结实,百叶窗一样的木质船帆可以使用很多年不换。前进速度慢而稳,通常用来运载瓷器等易碎物品,只有泉州到吕宋之间海盗较少的海面上,这种船才出现,这次足利拣了个大便宜,居然在大明朝的赤尾屿附近发现了宝船。船吃水很深,看样子是向旒球运货的。商船明显也发现了海盗,迅速调转船头,顺风向钓鱼岛附近开去,看样子,船老大想利用那里的礁石和水流躲开倭寇。
足利岂肯罢休,论速度,宝船哪里是倭船的对手。很快,倭船就越追越近。在甲板上,足利已经能看见中国水手的慌乱。
“呯”,宝船上有人放炮,乱纷纷的炮弹远远地打入伊豆丸右侧的水面,连个水花都没有溅到倭船上。“轰”,倭寇们狂笑起来,这短射程的实心炮更证明了宝船的实力空虚,大明水师已经开始装备开花弹了,只有这种有钱没地方花的商人才装备这种淘汰的蒙古炮。
“下浆”,足利义春命令,旗舰上的大嗓门传令水手一起高声重复,刹那间,如同大个的毒蜈蚣般,倭船伸出了无数条浆,水手们在统一的号令下一发力,宛如的鲨鱼向目标扑去。没等宝船放几炮,海盗们已经扑到了火炮地射程死区。
“抛索”、“跳帮”,随着传令手大喊声,海盗们抛出飞抓,紧紧地钩住了宝船。本来速度就不快的宝船速度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船上的水手弃了火炮,拔出短刀向海盗们抛出的缆绳砍去,没等砍断几根,已经有倭寇跳上了船,长刀一挥,当先的一个水手被倭寇掉了一支手臂,血如泉水一样从伤口中喷了出来。旁边的水手见势不妙,赶紧过来援助,怎奈手中的刀远远不如倭刀锋利,加上倭人的熟练刀术,水手们立刻处在了下风,越来越多的倭寇接连的跳到了宝船上,半空中,还不断有倭寇的冷箭射来,水手纷纷倒下。
本来这种运货的宝船上水手就不多,倒下十几个后,立刻没了士气,转身向货舱跑去,不约而同,最后的水手用力在里面栓住了舱门。透过门缝,水手们望着在甲板上倭寇脚下挣扎的同伴,泪流满面。
“支那人就是笨,来呀,给老子瓮中捉鳖”。迅速控制了甲板的倭寇在足利的号令下捡起一切可用的东西砸起货舱来。自己船上负责掩护的武士看见顺利得手,搭过跳板,从倭船上鱼贯而上,到分羹的时候了,大家谁也别落下。
舱门很快就砸开了,“小泉君,你带人先上”,足利命令到。
“是”,被称为小泉的武士答应了一声,在羡慕的目光里,带人冲进了船舱,先进舱门,是倭寇对同伙的一种赏赐,先入货舱的人,可以优先选择货舱里的一件货物包括人口作为自己的战利品,所以被选择先入货舱的倭寇都会感到十分荣幸。
“呀”,很快货舱中就传来了小泉快乐的叫声,有“花姑娘”,其他倭寇想,他们罪恶的脑袋里已经失去了对大明货船从来不载女客这个起码常识的判断。
随着小泉等人“快乐”的叫声,一个个黑呼呼的东西飞了出来,甲板上的水手终于看清楚了,那是小泉等人的头颅和四肢。
与此同时,高出甲板一大截,坚固的货舱开了无数个门,无数大明水师战士拎着大刀,迅速的从门中闪出,排成锋矢型,一步步向倭寇压来。刀锋在阳光下,闪着青蓝色的光芒。刚才担任诱敌的战士也排在队伍里面,手中的武器换成了鬼头大刀,怒火在心中燃烧,他们要血债血偿。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