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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东方颜惊慌的问道。
“突然冒出来一只狗,我下去看看,你在这等着,千万不要下车。”方明轩解开安全带下车,一只黑狗站在车前,眼睛腥红,龇着牙,咧着嘴,长长的唾液嘀嗒到地上,喉咙里还发出低沉的摩擦声,随时准备跳跃向前,撕烂对方的脖颈。
方明轩眼睛微眯,眼睛里闪烁着不明的光亮,他靠近黑狗,黑狗却并不看他。
车上的东方颜看不见黑狗,她有些担忧,于是她打开车门,想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内的空气飘散出来,黑狗的鼻子一动,后腿猛地蹬起,一下子跃上前机盖,大口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就朝着东方颜的脑袋咬去!
“快关门!”方明轩眼角欲裂!闪电般冲上前,一把攥住黑狗的后腿,用力向后拖拽。
黑狗疯狂而且力气极大,它咬住车门不松口,刚刚站起来的东方颜一下子又跌到座位上,她一边尖叫一边猛关车门,双目紧闭,不停的拉动车门,黑狗的唾液、血液混在一起甩到东方颜脸上。
方明轩一脚踏上前机盖,将黑狗踢飞到远处,黑狗立即爬起来,甩甩脑袋,再次冲上前来,却像是迷失了目标一样减下了奔跑的速度。
方明轩不给它再次进攻的机会,卯足了劲儿,一脚提在黑狗的脖颈上,只听得咔嚓一声,黑狗歪着脖子掉在马路边,再不动弹。
方明轩喘着粗气走上前检查黑狗,黑狗那双腥红的眼睛好像在直直的盯着方明轩。他掰开狗的嘴,牙龈已经渗出血来,带着微微的黑色,再看黑色毛发下,也已经渗出血迹来。
白天黑狗发狂攻击人?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第十二章 杜益伟
本来有人看见想要报警,却被方明轩制止了。如果警察参与进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而已。他重新上了车,只见东方颜正在用纸巾擦脸,擦衣服,一句话也不说,显然是吓得不轻。
“要不然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方明轩实在不忍心让她再去冒险。
“我不回去!分明是有人故意阻拦我们!他越是想让我退缩,我就越不回去!”东方颜倔强的说道,明艳的双眼里闪动着坚定无比的光芒。
方明轩轻叹一口气,“那下次你可一定要听话,你是女孩子,没有多少力气能保护自己。”刚才,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不敢想象,如果那只黑狗咬上了东方颜的脖子,那他该怎么办!
“恩。”她皱起眉头,小声应着。
方明轩陷入沉默,面色阴沉,有人要阻拦他们吗?更确切的说是要阻拦东方颜吧!因为刚才,那只黑狗的攻击方向很奇怪,他明明近在咫尺,黑狗却并不打算攻击他,而是攻击了刚要下车的东方颜!
鬼不可能驱使黑狗,那要阻拦他们的就是人,东方颜之前见过谁,谁又知道她要去哪?答案显而易见——老教师杜丽娟!因为杜老师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还是算漏了一步。倘若真的只有东方颜一个人……真的是好狠的人啊!
可是杜老师是怎么做到的呢?
正想着,东方颜从兜里掏出一个黄色的东西,正是那个平安符!她神情有些游离,缓缓说道:“原来杜老师早有准备!送出平安符的时候,实际上是送出了死亡请柬!我还傻傻的带在身上。”
方明轩一看,拿到鼻子旁闻了闻,带着一股奇异的香。“你都猜出来了。”
“恩,我也不傻!怎么猜不出来。”东方颜别过脸,心中万分纠结,平日里那样和蔼可亲的老师,说着多加小心,保佑她平安的老师,实际上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就为了保护她的亲弟弟不受打扰吗?那为什么还要给她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呢?
“护身符就放我这吧。”
东方颜嗤笑一声,“就算你要给我,我也不会要的。”
方明轩将那个平安符装进兜里,“化学,化学,咱们的这位化学老师,真是不简单啊!看来她平时没少做研究。”
“快到了吧?马上就能会会她的亲弟弟了。”东方颜略带怒气的说道,显然也将杜益伟划到了坏蛋那一队里。
“哦?原来是姐弟,难怪了。”方明轩将车停稳。
两个人,有些狼狈的,站在杜益伟家门口。
开门的人有些诧异,但是却很彬彬有礼。
“你好,请问你们是?”
“你好,我们是第一中学的学生,我叫方明轩,她叫东方颜,我们想了解一下二十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方明轩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身高大约一米七五,皮肤较白,瓜子脸,银丝眼镜,很年轻,一点也看不出是四十多岁的男人。
听完方明轩的话,他明显很震惊,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推了一下眼镜,笑着说道。
“请进吧,这不是能站在大马路上就能完成的对话。”杜益伟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爸爸,他们是谁?衣服怎么这么脏?他们也淘气了吗?”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过来,抱住杜益伟的大腿。
“宇泽,你这样是很没礼貌的行为,他们爸爸的客人。”杜益伟蹲下身子,“快和哥哥姐姐道歉。”
“奥,对不起,哥哥,姐姐。”小孩子听话的向他们道起歉来。
“没……没关系。”东方颜有些窘迫,她毕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今天发生了意外,又加上事情紧急,所以才没有换衣服。
“宇泽,你自己去看电视,爸爸有事和哥哥姐姐们说,听话。”
小孩子高兴的点点头,蹦跶蹦跶的跑去电视机前面。
“这边是我的书房,这边请。”杜益伟将两个人引进书房,“想来为了那件事情,你们吃了不少苦,不知道你们在路上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受伤?”
方明轩故作疑惑的问道,“杜叔叔为什么会以为我们会在路上发生了什么呢?”
杜益伟推了一下银丝眼镜,语气舒缓的回道,“我也只是猜测,难道你们会穿着褶皱凌乱的衣服拜访别人吗?”
“啊,说起来是我们失礼了,因为这阵子心情太糟,所以没顾得上自己的形象。”方明轩垂着脑袋继续说道,“让杜叔叔见笑了。”
东方颜半躲在方明轩身后,一副含泪欲滴的模样,让人难起怀疑之心。
杜益伟立即回道,“没有什么的,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看来是我多心了。”
方明轩也知道,他刚才的理由,实在是有够蹩脚,但是,只要是个理由,他猜测杜益伟就不会揭穿,只会配合着他们说下去。
慢慢将手伸进兜里,方明轩凭着感觉按了几个按钮,他打开了录音功能。“杜叔叔,你先担心我们的安危,难道都不好奇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杜益伟从书柜上拿了两个杯子,倒上咖啡。“这是我刚刚煮好的咖啡,尝尝吧,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比较自信的。”
他将杯子递给他们,“很多事情,也像煮咖啡一样,不是着急,或者狂躁,就能解决的。等待,也是一道必不可少的工艺。”
方明轩拿起杯子,甘醇的咖啡味充盈鼻腔,亲抿一口,丝滑柔顺的口感,温而不烫的温度,使人心神一漾。
他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杜叔叔果然很懂得生活,不过,因为事情紧急,我就不再说客套话了。”
“好!年轻人爽朗干脆,很值得赞扬。”
东方颜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言不发,咖啡也没有喝。
“杜叔叔,第一中学的校园里,又发生了类似于二十几年前那样的惨案,而且事情还没有结束,惨案还会继续发生!我们必须要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才能找出解决的方法。”方明轩目不转睛的看着杜益伟。
“小伙子,我想知道你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杜益伟推了一下眼镜,语气和蔼的问道。
“其中死的一个人叫林梦洁,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的,我要给她报仇!”方明轩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一下子将桌子上的杯子碰到地上,里面的咖啡四向喷溅,铺了一大片,他立即蹲下身体准备捡地上的杯子,嘴里还不停的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益伟一下子走上前,扶起了蹲在地上的方明轩,“只是一杯咖啡而已,没关系的,我出去拿东西,你们稍等。”
杜益伟刚一出门,方明轩脸上的局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黑眸转动,迅速掏出手机,由录音模式改成摄像模式,将书房的一切拍摄下来,时长5秒。
“你真是的,你就不怕那咖啡毒死你啊!”东方颜恶狠狠的,却又极端小声的说道,刚才她真是担心死了,可是又不能出声制止。
方明轩将手机装进兜里,然后弯腰捡起那个完好无损的杯子,“这样的男人,就算他要杀人,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家里。”
很快,杜益伟推门进来。
“杜叔叔,我来擦。”方明轩赶快拿过拖布,将地面擦得干干净净。
杜益伟推了一下银丝眼镜,“年轻人没必要这样局促的。”
方明轩停下手上的动作,“我就是太着急了!我太想给我的女朋友报仇了!她死得……真的是惨不忍睹……”
杜益伟摇摇头,“年轻人,首先对于你女朋友的死,我表示很遗憾,但是我要告诉你,冲动是不能解决问题的,除非你急着去送死。”
“杜叔叔,那你说该怎么办?要是我能像你那样成熟稳重就好了。”
“先不要着急,你和我详细说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方明轩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我的女朋友,也就是林梦洁,她死在了艺术楼里,眼睛被螺丝刀……螺丝刀……总之和二十三年前的事情一模一样。”
“我很奇怪,你们是怎么知道二十几年前的事情的呢?”杜益伟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杜叔叔,还是你先告诉我们之前的事情吧!”一直沉默的东方颜突然开口道。
杜益伟将视线锁定在东方颜身上,“小姑娘,你为什么会跟过来呢?”
“我?”东方颜犹豫着,“我就是看着他怪可怜的,所以想帮帮他。”
东方颜刚才之所以一直没说话,是因为她听见“女朋友”这三个字后,心里变得很不舒服,即使知道是假的,却还是很不舒服。
“为了帮他?”
东方颜点点头,还偷偷瞥了一眼方明轩。
杜益伟心下了然,小姑娘看向那个小伙子,眼中带情,却又有几分犹豫,看来她说的不是假话。
事情,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真假。###第十三章 难忘的情
三个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结束了最开始的相互试探,开始进入正题。
方明轩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杜叔叔,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之所以知道梦洁的死和二十三年前的事情有关,是因为她曾经托梦告诉过我,她还说,有一个叫杨瑶瑶的一直徘徊在校园里。”
杜益伟听到杨瑶瑶这个名字,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你说的是真的?”
“杜叔叔,你觉得我会和你开这样的玩笑吗?死的人是我的女朋友!”方明轩攥紧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因为我太震惊了!但是我完全相信你说的话。”杜益伟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瑶瑶的名字,我就开诚布公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们好了。”
杜益伟推了一下银丝眼镜,“实际上,你痛失心爱之人的感受,我非常清楚。那时候,我还是你们这样的年纪,我和瑶瑶的感情非常好,我觉得,她就是那个将和我走完一生一世的人,即使她死以后,我还奢望过,如果我和瑶瑶真的有缘的话,说不定她会转世托生成为我的女儿。到那时,我将会给她永不凋零的,永不腐坏的,深沉的爱!”
他摘下眼镜,深邃的眼睛再没有任何阻挡,那份痛苦,直直的暴露在两个年轻人面前,“可是我没有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瑶瑶居然没有转世投胎,她居然被困在学校里二十几年!?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年能更勇敢一些,她就不会孤孤单单那么多年!”
“杜叔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益伟擦了擦眼泪,从新将银丝眼镜戴好。
“我和瑶瑶是邻居,从小就认识,两个人的感情也一直很好。上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女同学叫宋莲,她不断的追求我,可是我已经有了瑶瑶,就一直拒绝她,但她不死心,就这样我们三个人纠葛了一年多……”
1986年6月10日。
“益伟,你为什么要一直拒绝我呢?”宋莲的眼睛里含着泪花,轻轻地拽着杜益伟的胳膊,“我哪一点不如杨瑶瑶呢?我长得不如她好看吗?”
杜益伟歪动身体,将自己的胳膊轻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