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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不想我受伤,我知道你是最护着我的,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只有连你都不知道,暗中的敌人才不会怀疑,当年想要我性命的人还活着,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可是那人是想置我于死地,剑术是小青教我的,他是个守诺言的人,就连对凤元恩也没有透露过半句,他是值得信任的朋友,如果不是他,我的右手也许永远恢复不了,在你与梦绮师傅离开的那段日子,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提心吊胆,随时想着会有暗箭射出,要了我的性命,身体上还要受到伤痛的折磨,他那时中了毒,际遇和我一样,是他鼓励我,我才有信心活到现在”
说不出口的爱
凤墨涵想到了那个冰冷的水晶棺,那是她的夙命吗?她不想死,不想离开父亲,不想离开步青澜,不想离开眼前爱她的哥哥,泪水流了下来,如果说前世孤苦无依,没有什么牵挂,今生的她却与以前有太多的有同,她有了家人,有了朋友,如果可以,她想好好地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爱自己的人。
她这么一解释,再看到那眼中集聚的泪水,凤楚辛的火气慢慢平息下来,可是那种不被她信任的感觉始终萦绕心头,这一点很是伤害了他。
“你纵然告诉我,我也会帮你隐瞒下去我那么担心你,看着我担心,你觉得很好玩是吗?”他哽咽着说道。
凤墨涵摇了摇头:“我再怎么强,也是你的妹妹,哥哥担心我,保护我,让我感觉到很温暖,我喜欢被哥哥保护的感觉,难道因为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你便不管我了吗?你说过,要护我一生的。”
凤楚辛越是听她说,心中越是难过。她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他难过不是因为她隐瞒了这些事,恰恰是因为她公开了这些事,他宁愿凤墨涵一辈子瞒着他,不要让他知道一切。因为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以保护她的理由留在弱小的妹妹身边,凤墨涵如果变强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一直留在她身边?首先静亲王那一关他就过不去,他知道正是为了留下他保护凤墨涵,她才会容许凤楚辛这么大年龄还守在府中,不曾许婚。不管是爹、娘,还是妹妹,他们最恨的那个人,恰恰是凤楚辛的亲生母亲。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妹妹有了一份不同寻常的感情,从少年时一直护着她走过来,她从那个安静不语的女孩,长成美丽的少女,她总是懒懒地,很多时候都在沉睡,当她睡着时,长长的睫毛在白晳的脸上轻轻颤动,乌黑的发像从来不束起,披散了满榻。她从出事后很长时间没有笑过,第一次笑,是为他而笑,因为她说不了话,可是他凭着她的眼神和动作,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兄妹俩的默契,从那个时候就形成了,多年来一直没有变过。
直到凤墨涵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步青澜,他发现了那两人有着同样的默契,凤楚辛的心里开始变得苦涩,他不安、不快、不愿!他希望涵儿的身边只有他一个,希望她只是听他的话,只对他笑,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的身影已经在他心中根深蒂固,无法除去。从林青儿开始,凡是与妹妹有可能有关联的人他都讨厌,无尘公子、红卿、步青澜,没有一个是他看着顺眼的,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无法克制。
步青澜受伤那段日子,两人天天针锋相对,背着凤墨涵,不知吵过多少次嘴,可是他知道那是妹妹关心的人,所以他也不敢对步青澜如何,只是在帮他换药时,小小地折磨一下他,每当看到他痛得脸色发白的样子,凤楚辛的心中就开心许多。
步青澜似乎看出了什么,他的报复就是见到凤墨涵时,明明身体强壮,伤好得很快,却故意装出一幅病弱的模样,不是靠在她身上,就是说这里疼那里疼的,让凤墨涵帮他揉揉,凤楚辛在一旁看得生气,却无计可施,那人还不时背着凤墨涵,用得意的眼神向他示威。
有一次他警告步青澜别打凤墨涵的主意,那家伙却泪眼汪汪地对他说:“我已经是小寅的人了,我与她同床共枕一整夜,难道还能嫁给别人吗?”
他气得挥舞拳头向着那高直的鼻梁就砸了过去,可是步青澜早料到了,身手敏捷,嬉笑着避开了。凤楚辛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心中一直有个疙瘩,可是这种事情,又不好问凤墨涵,打听过她的一些看法,也不见她有要娶亲的意思。
妹妹,是了,她是他的亲妹妹,有一天总会娶亲生子,和别的男子笑语晏晏,他这个哥哥不可能真的陪她一辈子。想到这些,凤楚辛的心就不由得抽痛起来,他甚至有些怨她,如果早知道她的秘密,也许他也不会就这么陷了进去,不过很快他又开始在心中骂自己,明明是自己心思不正,如何又怪到她的身上!他恨自己,恨自己是她的亲哥哥,恨自己这份不能喧之于口的感情。
“对不起,涵儿,是我的错。”凤楚辛说道。
“不,是我对不起哥哥,不该瞒着你,以后不会了。”凤墨涵将头抵在他的胸前,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凤楚辛想挣脱开来,可那样显得自己心虚,只得任她抱着。片刻过后,他迟疑着伸出了手,将凤墨涵整个搂在胸前,低首嗅着她的发香,他在心头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他必须避开些,不能再这样对她,否则会控制不住自己。要是不是兄妹,该有多好!涵儿,为什么你是这么地独特,这世上可还有如你一般的女子?
凤墨涵对哥哥的心思,压根就不知情,也无法,她对敌人的判断从来不会失误,在感情上却是个白痴,否则也不会最后才发现教官的感情归属。
她不比阿丑的机灵,察言观色是人间一流,教官去逝后,两人曾经相对哭了一个晚上,半夜的时候她听见阿丑轻轻地说:“寅,你知不知道教官喜欢的是你呢?傻丫头,总是这么迟钝,我本来嫉妒你,不想告诉你,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不该对好朋友这样,现在的状况,不告诉你还好些,免得你更加伤心,我也喜欢他啊!喜欢了很久很久。”
她背对着阿丑睁开了眼,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无声地啜泣,她其实并没有睡着,阿丑的话她全听见了。
俊男美女相拥在雪地上,男的身着月白的衣衫,女的一袭淡绿长裙,看在人的眼中,好比一幅唯美的画卷,远处偷看的阚丹青却没有这样的心思,她轻轻叹了口气,想到了六郡主的亲事,六郡主马上要娶皇子入府了,大世子也该许人家了吧!
宫卫令沈轻飞再次见到了他的救命恩人,这一次见面却是在宫中。
还有十来天就是步贵君的生辰了,步贵君多年来很受皇上宠爱,哪怕新人轮番上阵,最后皇帝也不会忘了他,他的地位很是稳固,他为人谦恭有礼,不摆架子,在宫中人缘很好,地位仅在元君之下,这次他的生辰,月皇传命大办,宫外的戏班子、杂耍班子这几天陆续进了宫,安排在西北门的偏殿住下,各宫里都安装了彩灯,因为怕走水和外来的人不懂规矩,沈轻飞这个宫卫令在这期间都不得出宫,也在偏殿住下,负责着宫中的安全。
他刚巡视过宫中各处守卫,正要回屋休息,因为是男扮女装,他行事也颇为小心。经过假山时,忽然被人扯到了暗处,正要惊呼,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用喊,是我,反正你也喊不出声来。”
抬眼望去,就着远处彩灯的光亮,发现来人正是他想念了多日的阿丑兄弟,那双眼睛在暗处闪着璀灿的光,让那平凡的面孔也生色不少,沈轻飞曾经为他可惜,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怎么长相却是如此平凡。他试了试,果然发不了声,早领教过这个小兄弟的手段,什么时候被他下了药都不知道,他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凤墨涵掏出一颗精心制作的糖,递到沈轻飞的嘴边,他毫不犹豫地含进了口中,很甜。她之所以使这招,一是怕沈轻飞来不及辨别是她,叫出声引了人过来,二是她也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手段越来越精进了。
含了糖在嘴里,只觉得喉中一阵清凉,沈轻飞说道:“有事到我屋里谈,这里不大安全。”
凤墨涵点了点头,随他到了偏殿的住所,隔不多远就是来贺寿的伶人们的住所,沈轻飞就住在这里,四周其他的房屋都空着,没有住旁人,进了屋点上灯,沈轻飞给她让了个座,问道:“阿丑兄弟,这次又是为的何事?如果是上次的事,请恕沈某帮不上忙。”
“沈轻飞,你不用瞒我,上次的事你也帮得上,只是你不愿意帮而已,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我也不强求你,不过这一次的事,你定要帮我,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沈轻飞来了兴趣,他低声问道,“你且说说,什么事?”
“宫中太医院副使陶信芳,此人你可识得?”凤墨涵问道。
沈轻飞点了点头:“你要找她?你的医术还在她之上!”
“你先说说,你和她熟到什么程度,接下来的事我才好安排。”凤墨涵说道。
“你猜对了,她是我清月教的人。”沈轻飞叹了口气,有时候他觉得面前这位小兄弟简直就不是人,似乎很多事情瞒不过那双清亮的眼。
“那就好办了,不必我使其他的法子,我也不喜欢威胁人,”凤墨涵说道,“有一件事,需要她作证”
听完她的述说,沈轻飞奇怪地问道:“你是说,让她对皇上说静亲王府的六郡主是足月所生?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照你所说,这位郡主出生时她已向皇上禀报过,那么现在改了说辞,岂不是欺君?”
“只要她按照我教的话去说,皇上定然不会降下大罪,顶多也就是削了官职,或者训斥一顿,但我可以保证,这只是暂时的,以后她可以得到的,将会更多!”凤墨涵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沈轻飞问她。
“不凭什么,你曾经把命交给我,而我也不付你所托,如今也一样,你愿意信便信,如果你不信,这件事我也可以找别人,如果你那位太医朋友出了什么事,那可大大地不好,我也是为你着想,所以特地先来问一声。”
“好!就凭你救我一命,我沈轻飞也该报答,何况你并没有揭发我的身份,我相信你,阿丑兄弟。”沈轻飞说道。
“那好,带我去见陶信芳吧。”凤墨涵说道。
太医院就在皇城外的西街民巷附近,紧挨着皇城,陶信芳的家也在那里。沈轻飞带了腰牌,找了一身侍卫装给凤墨涵换上,一道出了宫门。虽然陶信芳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有点害怕,不过凤墨涵一再保证,并且沈轻飞也在一旁帮腔,她只得应允。
她其实是后来加入清月教的,只因为有把柄捏在沈轻飞手中,横竖是个死,但早死和晚死的区别还是很大的,能混一天是一天,她当然没得选择,谁知道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只能就这么一路走下去。
“这件事办好了,将来我可以举荐你。”凤墨涵对她说。
“只要大人能保小的无事就好,举荐之事就不必了。”她还是担心。
“你放心吧,只要你照我说的办,你就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人动你一根指头。”
事情说定后,陶信芳一路送了两人出来,手里还提着两包药,故意大声地说着话,告诉沈轻飞如何用。转过街角,凤墨涵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下好了,沈兄,多谢!”
“大家兄弟,不必客气!”沈轻飞一抱拳,“轻飞还要回宫,就此别过。”
凤墨涵含笑着对他挥了挥手,几个纵跃消失在街口。还未到宵禁时间,街上还有行人,她放缓了步子,慢悠悠地向静亲王府走去,事情没想到这么顺利,陶信芳居然会是沈轻飞的人,她微微一笑,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真是好得出奇。
“师傅救我!”忽然不远处传来惊呼声。
凤墨涵皱了皱眉,好像是江萧颖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眯着眼看过去,少年被反剪着双手,几个女子围在他周围,脸上的神情很是猥琐,旁边围观的人窃窃私语,却不敢言。
“师傅?你哪里来的师傅啊江小弟!想拜师,不如拜姐姐我如何?我会好好疼你,啧啧啧,这眼睛真漂亮,怪不得静亲王府的几位郡主争着抢呢,滋味儿肯定不错,只怕比他那个哥哥好很多啊,哈哈哈!”
“就是就是,江小弟啊,你知不知道我才刚尝过你那个哥哥的滋味啊,可惜他没你这么好命,有个郡主疼着。”
“这叫什么好命啊,我看是他哥哥比他命好,陪着个残废,只怕是什么也做不了吧,中看不中用啊,哈哈哈!”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凤墨涵的眸子沉了沉。江萧颖喊了一声后就没敢再开口,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远处的她。
江萧颖还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