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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女招呼凤墨涵坐到她跟前去,二公主凤目一挑,笑道:“妹妹坐我这里吧。”她叫得甚是亲热,仿佛那场暗杀只是凤墨涵的错觉,她看向凤墨涵的目光坦坦荡荡,凤墨涵莞尔一笑,对太女点了一下头,真的坐到了二公主身旁,太女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也是了,我身边没有红卿,六妹妹还真是重色轻友,二姐要是真的大方,何不快快将红卿让与她。”
“有什么让不让的,红卿本就是六妹妹的知己。”二公主一边说,一边起身,和红卿换了个座,将他推到了凤墨涵身旁。
凤墨涵封王是在疫期,并未大宴宾客,难得这当口齐聚一堂,几位公主及她们的手下纷纷趁机道贺,猜拳喝酒,行令听曲,又是一番热闹。红卿一径地眼带春情,行为放荡不羁,全然未曾将前些日子凤墨涵的劝告记在心上,再看在座之人皆是左拥右抱,纵是虚情假意,一时也辨识不得,凤墨涵便想起了新婚时与步青澜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顿时如有火在烧,禁不住地灼痛。她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想着若是这般醉了也好,可以暂时忘记一切。
张李两名侍卫站在身后,见她喝得猛,不由得有些担心,对看一眼,张侍卫便上前劝戒。
太女伸臂一挡,说道:“今日咱们姐妹聚会,就该喝个不醉不归,地震使京城往来行商萧条不少,为了京城早日恢复以前的繁华,母皇已下令不禁烟柳之乐,你们家涵王若是醉了,就宿在此也无妨,出了事,我们姐妹自是脱不开去,你怕什么!”
她一面说,眼角扫过了众人,看似温和,却摆明了立场,皇上是知道今日之聚的,若是有人出了事,在座的各位,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这样一来,张侍卫只好讪讪地退了回去,自家主子再大,大不过太女,何况太女说话之际,凤墨涵对她曲了曲手指,跟了她良久,也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那手势意味着她知道分寸,不需多虑。
张侍卫亲眼看着凤墨涵在这短短的一年多内显出了一个比一个令人惊讶的手段,青云直上的,再加上有静亲王的告诫,对这位主子的精明与身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见她没发话,心下也稍安,只是没有放松警惕,尽职尽责地守在身边。
也许是太女发了话,今晚在场的人都放开了喝,红烛燃到一半时,人也半醺了,带着醉意,各各携了身边人走进了蓝莲早就准备好的红绡帐。
“六六妹妹,知知道红卿是你的知己,咱咱就不跟你抢了,今日就让他好好侍候你,”转过头去,三公主大声叫唤道,“蓝莲,蓝莲”蓝莲一扭一扭地过来,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地问了一句:“呦,三公主叫蓝莲有何事,可是要我侍候您?”
“滚滚一边儿去!”三公主嬉笑道,“我告诉你,不管红卿是多少钱的赎身,今日姑奶奶告诉你,我买了”她拍了拍胸脯,“我将他送给涵王,管你清倌老倌,从今天起他就是涵王的人了”
“这这怎么使得,红卿他是搭班子的,我可管不着他啊,这事儿得他自己同意,三公主,您可别”
蓝莲话未说完,早被三公主一巴掌挥开老远,“管你怎么说,事情就这样定了!”拍了拍凤墨涵的肩膀,她笑眯眯地凑前来,耳语道:“早知道你对那小子有意思,我都看出来了,今儿送你一份大礼,若是你不要,他就是我的了!”她得意要瞟了一眼脸色有些发青的二公主,笑得无比开心。
红卿以为,按凤墨涵的个性,她应该马上拒绝的,可是没有,醉态可掬地勾着三公主的肩,她笑眯眯地谢道:“如此多谢三公主好意,墨涵敬谢!”
“好妹妹!”三公主猛拍一下凤墨涵的肩,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你未来之前,老二就和我抢他,我得不到,她也别想得到!”
“红卿,你看这事”蓝莲苦笑着望着红卿。
他是在座唯一一个没有喝酒的,眼角却带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我知道,不怪你,既然如此,我会好好侍候涵王。”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在人前,他从没表现过半点喜欢凤墨涵的样子,外人只道凤墨涵对醉意居头牌红卿恋恋不舍,红卿对她却是无意,不知道事实正好相反。
凤墨涵步履不稳地被红卿扶着进了小院,柯儿上前来要帮忙,他出声制止:“柯儿,你去打点热水来就行。”
“是,公子。”柯儿出去,留下两人单独相处,红卿拉着她走到床前,凤墨涵其实只是半醉,但是头晕的症状很明显,这在步青澜走后就有了,顺势躺到床上,闭上了眼,她不是第一次来红卿这里,心想着躺一躺也好,若是就此离去,这戏也就做不成了。
“对不起,难为你了。”她缓缓说道。
“你没有对不起我,用不着道歉。”红卿说道。
柯儿打了水来,他挥手让他退下,亲自拧干了脸帕,为凤墨涵擦脸。
“我自己来。”凤墨涵接过脸帕,想要坐起身来,被他按住。“我来就好,你躺着,难不成我还会害你。”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习惯别人侍候。”凤墨涵笑了笑。
“别人”红卿低喃,“原来在你心中,我一直只是‘别人’,你喝的多,这会子只怕没什么力气,何必呢,不过为你擦个脸,即使你的小青知道了,也不至于因这个发怒吧,他若是在,只怕也希望有人把你侍候得好好的”
凤墨涵挣扎了几下,觉得浑身酸软,确实力气不济,最近太累了,从精神到体力,都是超负荷运转,再加上确实喝的不算少,果然没什么力气。听红卿提到步青澜,她的眼神有些悲怆。
“也不知他现在哪里”
“不管他在何处,却从未离开过你的心里。”红卿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凤墨涵问他。
“没什么,他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吧,总有一天会找到的。”红卿笑着说,心却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痛得难受。
凤墨涵闻到一阵淡淡的香味,很舒服,她的头也不那么晕了。
“这是什么香?”她问道。
“曦楁!”红卿说道,“听你说过,我就派人去找了,这东西真难得,果然是世间最好闻的香,世上恐怕已没有这种树了,不过我运气好,从一个古董商的手中,得到了一块,也许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块了,你说过最想闻一闻这东西的香味,所以我便将它送给你”
凤墨涵诧异地看向红卿,他的嘴巴开开合合,意识慢慢昏沉起来,他后面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曦楁,曦楁
曦楁,医书记载,它是世间最好的香料,可入药,有醒目宁神之功效,极为稀有,酒后闻之,会使人麻醉如酥,中者神智清醒,肢体却会麻木,解药无他,半日自解。
她瞪着红卿,想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嘴唇只轻启了一下,便不受人控制。太女发过话,她相信没人敢对她做什么,可是红卿的眼里透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的光芒,似火,似烟,令人难以捉摸
迷情(下)
“看着我,墨涵,记住我的样子,你说过这条疤痕并不丑陋。”红卿拉着凤墨涵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脸上,细细地摩挲着。
她的体温比正常人偏低,手指带着些许凉意,被他牵引着划过面颊,虽不能动,那触感却是实实在在,红卿的脸很烫,她似冰,他似火。
指尖被红卿逐个吻着,他身形一闪,倒在床上,与她紧紧相贴,挥手之间,红绡帐幔似风飘落,银钩乱晃,不知撞到了床柱上的什么,发出一声脆响。红卿甚至没有回头,挥手之间方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显露了一手内家功夫!他瞒了这么久,今日竟是不打算瞒了。
热热的呼吸喷在凤墨涵的耳边,她的眼神复杂,冷冷地看着他,那眼底深处和有一丝不解,更多的是愤怒。红卿躲开了那锋芒毕露的眼神,手指颤抖着探向她的衣襟。
“外面有人”他贴在她的耳边低语,声音含糊不清,却足以让她清楚明白,“过后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哪怕你恨我亦无妨,我只能这么做。”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凤墨涵衣衫尽褪,身上的燥热却没有减少半分,反倒更加炽烈,像是有火燎过全身,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意志与感觉背离,脑中希望他离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想要他,她知道,不光是曦楁,他还做了其他手脚,身体不能移动分毫,只能承受。
红卿的吻细细地落在她的肌肤上,带起一阵痉挛,那并不温柔,几乎是用咬的,在她的身上落下一片片痕迹,呼吸越来越急,他快速地起身,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自己剥了个精光,低头热烈地看着她,紧紧地压在她的身上。
“墨涵,我会好好地服侍你。”药力也影响了他,他的动作愈加粗野,嘴唇在她的胸前啮咬着,带起一阵惊喘。
凤墨涵控制不住一声低吟,脸上布满红潮,洋溢着春情,眼中却有着愤恨,男女之事,她本不在乎,可是她恨红卿辜负了自己的信任,视他为知己,觉得自己对不起他的一片痴情,原本还有些欠疚,如今他却将一切破坏,她心头那点怜惜之情也随之消散,如果此刻她能够动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横刀向他刺下。
“对不起,青澜!”她在心头默默说道,眼帘垂了下来。现在全身唯一能动的,就只有眼睛了,她到少可以选择闭上,不愿意看到红卿的模样。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与步青澜(凤墨涵)结为夫妻,无论生老病死,贫寒富贵,此生唯爱他(她)一人,相伴永远,不离不弃”
成亲当日的誓言尤在耳边,她的眼前全是步青澜的影子,平日里戏谑调侃,他看似大大咧咧,可是唯独对着她时,总是小心翼翼,怕她痛,怕她难过,什么事他都从不先想自己,却把凤墨涵放在第一位,即使知道她有一身好功夫,足以自保,危难时刻仍自发地挡在她面前,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应该是她来保护他,不是吗?这是个女人当权的世界,可是回想以往,都是他做了。
下巴被一只强硬的大掌捏住,另一只在她的胸前揉捻,红卿狂热地加快了动作,他目光似带了火,眼底一片通红,看着凤墨涵紧闭的眼。
“这个时候,不许想着别人,你是我的我的”狂乱的吻如急雨,落在她的脸上,最后含住了殷红的唇瓣,一阵啃啮,她控制不住,只能任他长驱直入,舌尖抵着舌尖,抵死缠绵。
下一刻,凤墨涵被他带起的激烈碰触淹没了神智,她再也忍不住低吟出声,身体深处有一股激流蹿上后背,本就酥软的全身更加软了,连睁眼的气力也几乎使不出来,头晕目眩之际,红卿轻轻地说:“就这一晚。”
他紧紧地搂着她,深吻变成浅吻,细细地啄着她的眉眼,什么也不想,沉浸在这一场盼望已久的爱欲当中。再怎么恨,她抵挡不了药力的侵袭,身体上的欢愉是那么地明显,凤墨涵彻底沉沦。
无可否认,红卿的技巧是一流的,在被药力困住的一夜间,他要了她不止一次,也不知他哪里来的精力,他的狂放与平日里的温雅完全不同,在她身上需索无度,凤墨涵唯有任他摆布,GC来临时,她为自己的迷醉感到难过,这样的行径,等同于QJ,可是在这个社会,维持贞操的是男人,她不知道这到底算谁占了谁的便宜。
凤墨涵累极,沉沉睡去,反正也动不了,何况没有人能对她不利,今日如果她在这里出了事,那几个公主,谁也逃不了嫌疑,太女和三公主都出于自己的私心,会派人保护她。二公主既然派红卿色诱,暂时也不会动她,她们都知道凤墨涵的手中有一股力量,虽然具体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这力量却不容小觑。
最让她们忌惮的,则是昨日从各自安插在宫中的眼线那里得到的消息。六部的铁吟香铁大人告老还乡后,推举了凤墨涵继任,现下她已经掌管了六部,督查所有京中官员,有着六部部院的官职,又顶着个王爷头衔,权势已经够大了,不曾想月皇又将西路军的虎符交付予她,如此一来,这天下恐怕除了月皇,再无人能及得过她。
她们也明白,月皇最为重视血统,凤墨涵不是皇女,皇位轮不到她来坐,皇上如此做,想来是在为将来的新皇培养人才,虽然消息被封锁,但是这些当女儿的都知道,月皇的身体其实已经不行了,如果不是如此,她早就挥马北上或南下,继续开拓疆土,又何至于深居宫中。她们想不通的是凤墨涵为何会得到月皇如此的信任,她一生忌惮自己的亲妹妹静亲王,却对其女这么放心,任她一家独大,令人难以理解。
凤墨涵自己却是晓得的,她有自己的本事,月皇看到了,而她深信凤墨涵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