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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蔓想不明白,眉心微拧。美目中带上了一抹迷惘。
卫风却是脸面现出了一丝欣慰,王蔓的表现,恰恰说明她已经解开了心结,相对而言,卫风更愿意王蔓抛去仇恨烦恼,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女人,而不是活在仇恨里,致使心理扭曲,xìng格乖戾!
‘杀人放火。所有的恶行,都由自已来好了!’卫风扫了眼被军卒抱在怀里的六名婴孩,转回头喝道:“来人,把这六个孽种带外面处理了,不过,念及孩童无辜,倒不必斩下首级,溺死捂死都行,给他们留个全尸罢!”
“唔!唔!”为怕乱哭乱叫。孩子全都被捂着嘴,这时,其中较大的几名听说要杀他们,立时剧烈挣扎起来。脑袋拼命扭动,四肢乱抓乱踢,但几岁的小男孩如何能拗得过身强力壮的亲卫?纷给被提着向远处走去。
“不要!将军。求您饶他们一命!”军士刚刚动身,一名妇人挥舞着双臂从人群中冲出。扑通一声跪在卫风面前,连连磕着头道:“将军。夫郎与元显害了王孝伯,您取他们xìng命,妾不说什么,也什么都不敢说,可孩子还小,您自已也说孩子是无辜的,求您手下留情啊,妾求您了,愿为您做牛做马,只求为夫郎留条血脉!呜呜呜~~”
这名妇人约三十出头,姿容艳美,浑身散发出一种成熟女子所特有的风韵,这一刻,却泪流满面,发髻散乱,伏在地上失声痛哭,王蔓扯了扯卫风,小声道:“卫郎,她是司马道子的正妻王氏,是被先父逼死的王国宝亲妹,也出身于太原王氏,不过是另一支,与先父一脉互相敌视。”
卫风点了点头,跟着就冷哼一声:“原来你也是太原王氏的人,你这一支与孝伯公那支虽势如水火,却是血脉至亲,当年王国宝乱政,孝伯公只取了他xìng命而未波及满门,可你夫郎呢?灭了孝伯公全族怎不见你出面劝说?如今本将有报有仇,有怨报怨,怎么反倒理亏了?难道就由于这些个孽种是你的子孙后代?说起来,本将已经仁至义尽了,当年孝伯公府上的女眷都哪去了?你别说不清楚,哼!没让将士们jiān了你已是算你走运!下去!”
孰不料,王氏又向王蔓磕起了头,哀哭道:“世侄女,妾厚颜称你一声世侄女,请念在你我两脉皆出一门的份上,替妾求个情,争权夺利是男人的事,咱们女子不能如此狠心啊!”
王氏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些孩子也是脸面布满了恐惧之sè,王蔓不由心中一软,向卫风看了过去,讪讪道:“卫郎。。。。”
卫风连忙挥手打断:“王蔓,你莫要受她盅惑,高门士女,又做了近二十年会稽王妃,怎么可能是简单货sè?你以为她不怨恨?只是无力报复罢了,留着孩子给她,让她rìrì灌输仇恨长大了再来报仇?要不是此趟进京另有重任,今次我就取了她的命!哼!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斩尽杀绝才可以永绝后患!”
卫风以不带人类感情的目光看了眼王氏,转头催促道:“快带出去处理了,免得迟则生变!”
“遵命!”几名军士迈开步伐,向外走去,王蔓也把脑袋拧去了一旁。
王氏却横下一条心,刷的一下从地上爬起,脸面狞狰扭曲,指着卫风惨笑道:“你。。。。你这恶奴说的对,老娘堂堂太原王氏出身,又是会稽王妃,向你磕头求情已是极尽委屈,你倒好,竟是个铁石心肠!好!夫郎这一脉算是完了,但我太原王氏还在,老娘今rì举天为誓,只要有一口气,必与你不死不休!”
卫风顿时恶从胆边生,怒极而笑道:“老子本不愿牵连无辜,你他娘的自已寻死,那可怪不得老子了!高门士女?女人?漂亮的女人?老子也杀!”
说着,卫风向四下里一扫,冷声道:“陈少女,会稽王妃王氏悲伤过度,暴毙身亡,你带几个姊妹把她拖下去,手脚利索点!”
王蔓暗暗叹了口气,杀了王氏,不仅止于同为女子的不忍,还可能带来不测的后果,可王氏自已寻死,还能说什么呢?
“遵命!”陈少女却是爽快的一口应下,她根本不同情王氏,由于那悲惨经历,又由于与卫风的特殊缘份,她这条命已经卖给卫风了,凡挡着卫风道,都是她的敌人,对付敌人,自然不会手软!
陈少女领着两名母夜叉上前,电般出手卡住王氏脖子,“唔!”王氏顿觉浑身一麻,闷哼刚刚脱口,一名母夜叉已捂上她的嘴,顺手抓起衣领,另一名的手腕有如大铁箍,紧紧箍住住她的两只脚踝,令她动弹不得!
三个女人把王氏抬起,向广场边缘的一间屋子走去,亲卫们的眼里纷纷现出了惋惜之sè,这么美的女人,说杀就杀啊,入了屋子不是被捂死就是被缢死,太可惜了,将军不用赐给自已那该多好?自已保准把她治的服服贴贴,岂不是两全其美?
但他们只能放心里想想,不敢当真开口求情,卫风却看向王蔓,略一迟疑,便道:“王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
王蔓摇了摇头:“残忍是有点,可妾能理解你,王氏都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换了妾,也会狠下心取她xìng命,只是,她那一支尚有二兄王愉在世,王愉初为江州刺史、督豫州四郡、假节,后来殷仲堪、桓玄与杨佺期举兵应先父,乘流奄至,王愉无备之下,惶遽奔走临川(今江西省抚州市),于半途为桓玄俘获,为保命投了桓玄,妾恐怕王愉不会善罢干休,他虽然不敢明着报复你,在桓玄那儿搬弄是非却是少不了,卫郎你不可不防啊。”
“呵呵~~”卫风不以为然的笑道:“今次灭杀司马道子满门,固然大快人心,但抢在桓玄之前下手,多半会引来他的猜忌,没了王愉,桓玄也不会容我,多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又有何妨?”
“哎~~‘王蔓幽幽叹了口气,俏面显出了一丝愧疚,她感觉,全是自已耽搁了卫风,正是由于遇上自已,才结下了司马道子与刘牢之这两个大仇家,不但要与北府军明争暗斗,还有功不能赏,时至今rì,只屈居一名小小的偏将军,而且,还有可能面临来自于桓玄的挤压陷害,桓玄与司马道子不同,司马道子不得人心,桓玄却甚得众望,自家夫郎能斗的过桓玄吗?
王蔓的美目中现出了一抹忧sè。
卫风似乎猜出了王蔓的心思,正sè道:“夫妻本为一体,你不要有太多的想法,自从三年前你允诺作我卫风的妻子,从那时起,我就下定了保护你一生一世的决心,所有你身上的因果恩怨,都由我一力承担又何惧之有?大丈夫立于世间,若连自已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不如拿把刀早点抹脖子了事!”
“卫郎!”王蔓眼圈一红,哽咽出声。
“好了,不要哭了!”卫风微微笑道:“你看,少女回来了,想必已处理妥当。”
“嗯!”王蔓抹了把眼泪,向边上看去,陈少女与那两名母夜叉正从屋子里走出。
果然,行至近前,陈少女施礼道:“回将军,王氏暴毙不治,全身上下无任何伤患!”
“好!”卫风赞许的点了点头,恰见着那几名军士也一人提着具小孩尸体回来,当即唤道:“全军收队,带上头颅,随本将出城恭迎南郡公!”
“遵命!”众将齐声应诺。。)
第二三零章 王蔓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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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是从西南的姑孰的方向过来,卫风先把府卫全部遣散,又留下亲卫与母夜叉各五十人临时看守,这才领军出南门等候,没办法,府里的财货女子如果被家奴婢仆洗劫一空,然后逃之夭夭,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一直等到正午时分,南篱门外偏西方向一道黑线渐次映入眼帘,兵仗浩大,旌旗林立,端的声威惊人!
卫风当即喝道:“上马,列战斗阵,让南郡公好好见识下咱们吴越男儿的风采!”
“遵命!”将士们轰然应诺,纷纷跨上战马,摆出了一个前窄后宽的锋矢冲锋阵形!
陈少女不解道:“将军,您迎接桓玄入城,干嘛摆战斗队形?难道不怕引来误会?”
卫风摆摆手道:“桓玄表面豁达,实则内心猜忌,我考虑了下,由于先一步灭了司马道子全族,又由于会稽王妃死在我手上,纵使我向他卑躬屈膝,他也未必不会提防,既然如此,倒不如摆出车马,让他看一看我军的实力,既便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值不值,这世间,终究还是要凭拳头说话!”
说着,卫风话音一转,嘿嘿笑道:“我这一趟入京,是打着府君的名头,又响应他的檄文前来,在明面上,桓玄并不方便对我下手,临行前谢夫人让我在建康等候,我恰可以此为由赖在建康不走。有五千jīng骑驻在城外,你说桓玄会如何应对?”
“这。。。。”陈少女秀眉一蹙。寻思道:“若妾是桓玄,首先会驱使您为马前卒。去攻打诸如北府军或者司马氏残余力量,不过,如果您能推托过去的话,那么,他将拿您再无可奈何,除非撕破面皮,但您的背后站有府君与谢夫人,也就是陈郡谢氏与琅琊王氏,妾料他不至于如此不智。所以,在您取得士籍之后,多半会给您个太守之类的官职把您打发去偏远州郡,来个眼不见为净!”
“嗯~~”卫风满意的笑道:“陈少女,你不但长的漂亮,还心思灵巧,虽然区区一郡太守我不一定去上任,但我发现,我对你是越来越情难自禁了。要不这样?今晚你到我的床上来,咱们再深入交流交流,如何?”
陈少女俏面一红,低低啐道:“将军。您别不正经,姊姊正在听着呢!”
王蔓咯咯轻笑道:“少女,咱们都是自家姊妹。姊姊怎么可能吃你的醋?何况姊姊得到下半年才能出丧呢,而道怜又不在。你不陪卫郎谁陪?男人呀,饿不得。你还是依了卫郎!”
这话说到了卫风的心坎里,递给了王蔓一个赞许的眼神,陈少女却是心里连呼吃不消,目光躲躲闪闪,索xìng低头把玩起了马鞭,一副又羞又恼的模样。
其实对于男人,在身边不缺女人的前提下,红颜知已相对于妻子或是情人,那暧暧昧昧,yù迎还拒的风情又别是一番滋味,陈少女就类似于这样的角sè。
既然不愿陪自已睡,卫风也不至于太过逼迫,于是把目光转投向王蔓,问道:“王蔓,我刚刚想到了一件事,你家里虽遭了不幸,但女子应该能幸免,无非是被没入乐籍或者让权贵掳走罢了,今趟入京,自然不能再坐视她们任人凌辱,你想想,你有没有从姊妹与异母姊妹,你的母亲还在不在了?”
王蔓浑身一震,俏面现出了浓的化不开的愤恨之sè,随即俏面黯淡下来,摇摇头道:“都三年过去了,也不知有几人能活到今rì,妾的母亲并不是先父元配,而是继室,只育有妾一女,无子嗣,出身于颍川庾氏,从姊妹与异母姊妹约有十来人,嫁了人的理应无恙,没嫁人的妹妹们只怕生不如死了。。。。”
接下来,王蔓报出了一长串女子名姓,听的卫风头晕脑胀,他也不管别人记没记住,回头吩咐道:“李驻,安排些弟兄入城打探,先去会稽王府,那里应该有知情人!”
“遵命!”李驻暗暗叫苦,他也没记住,十来个女人名姓,还全是单名,互相之间没有联系,好在有太原王氏的名头,根据这一点打听也不至于全无线索。
李驻立刻安排了数十骑向回驰去。
陈少女却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姊姊,您的母亲既然是颍川庾氏的女儿,那也是高门士女,庾氏总该护着她?怎可能任人把她掠走?说不定已被接回娘家了呢!”
王蔓的美目瞬间一亮,跟着就苦笑道:“少女,你有所不知,家母虽是故征西将军庾亮孙女,前豫州刺史庾楷亲妹,按理说,因着高门甲族的身份本可无恙,但庾氏自桓温执政以来,屡遭凌迫,族中子弟大多被冠以各种罪名杀害,因此家道大为凋零,妾的舅父庾楷,由于先父的关系为司马道子不容,司马道子怎可能看在庾氏的脸面放过母亲?所以妾的母亲多半被掠走了。
而庾楷在先父遇害之后,兵败于司马尚之之手,只得投奔桓玄,可是前一阵子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竟写信给司马道子愿为内应,图谋桓玄,又事机不密,被桓玄处死,因此,妾的母亲已成了孤家寡人,没有娘家了。”
陈少女暗感恻然,高门士女纵使风光无限,但有个前提,背后必须要有家族支撑,没了家族,只怕连民女都不如,因为她们是权贵嘴里的最可口猎物!王蔓的母亲不正是如此吗?
陈少女同情的看了眼王蔓,勉强劝道:“姊姊,如果能寻到伯母的话,您与将军好生赡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