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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完全醒了,看着袁朗背影愣一刻,又看看自己,嗯,坐在床边上,刚才死老A一只手还搭在床上。高城脸红了:“那什么,我我把你挤掉下去了吧。”
“没有没有,我主动掉的。”袁朗心里叹气脸不变色语调挺诚恳。
高城赶紧伸胳膊捞他:“对不起哈,我我那什么,不知道。”
袁朗心说你要知道了还挤我你不就故意的了么!
高城望上拽他,袁朗不干:“挺好挺好,我再睡会儿。”
高城怒了:“快点儿起来!非得我喊啊!”
袁朗果然吓一哆嗦,翻身就着高城的胳膊爬起来。
高城往里让,红着脸嘟囔一句:“我睡觉不老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挤你你也挤我不就完了么!”
“是是,我错了,我应该主动挤你,不应该主动掉地上!”袁朗赶紧承认错误
高城的确有点难为情,说:“那个——再、再睡会儿吧。”
袁朗没绷住,噗嗤乐了:“你睡吧,我不睡了,这要在队里,俩科目都训练完了。”
高城也笑了:“那行,那我也不睡了。”
袁朗把被子推了推仰躺在上面笑:“你怎么跟葵花似的,还有趋光性,我又不是太阳!”
高城也乐了,想想说道:“我趋人呗。”
袁朗大笑。
高城想想又自言自语地纠正道:“好像也不是,我妈说我小时候都不跟她睡。估计我是趋你,高城有趋袁朗性!”
袁朗得亏是脸儿朝外的,不然脸上的表情非得吓着高城。
两个人洗漱完毕吃了简单的早餐,高城安安静静地坐在地板上,望着窗外出神。
袁朗站在窗边吸了根烟,回头问他:“今天都干什么呀?”
高城一颤,回神了,侧头看他,老老实实地说:“什么也不干。”
“啊?”袁朗瞪眼,“不是说今天要赶两个通告么?”
“我——让史今取消了。”高城歪着头,表情乖乖的,全无戏谑。
“怎么了?”袁朗奇怪,走过来俯身看他,故意取笑道:“七哥不是最痛恨出尔反尔么?”
高城也笑,并不在意,只低声说道:“想歇歇。”抿起的嘴角掩饰了一分落寞。
袁朗看着他不说话,亦不置可否。
高城没等到回应,只得稍微低头,又说道:“从前我——我一年到头能来这儿一次,还都是一个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你——”越说声音越低。
袁朗心里一软,叹气,低眉而笑:“那行,今天想干什么,我陪你!”
高城头更低了,又隔了一刻,轻声说道,一会儿——想去看看我哥。
袁朗长长地叹一口气,没再作声,走过去靠在高城身后的沙发上,拍拍他的头。高城又把头埋了埋,不语。
袁朗心中不忍,不想让气氛这么沉闷,便轻笑道,大牌,那现在呢?
高城沉默一刻,忽然缓缓地笑,也不看袁朗,却一抬手指向窗外,轻轻说道:“我想按住它,不让它落下去!”
袁朗一怔,顺着高城手势望过去,一轮太阳就挂在窗棂上,阳光如金色幕布,暖暖的笼着这片土地。
袁朗愣住,又去看高城,高城也正侧头看他,眼中全是深邃的光彩。
袁朗怔怔地看他半晌,也翘起嘴角轻轻笑了,伸手抚上他的肩颈轻轻摩搓,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叫——痴——思——以——绳——系——日。”碑石林立,栈道纵横。
袁朗跟着高城走过长长的起伏路,到了一块墓碑前。碑上的照片还是个少年。
高天,高城的大哥,一生就停留在十七岁的年纪,简单洁净,再不会老去。
高城蹲下来,对着照片笑,说哥,我来看看你。
袁朗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他,眼底温柔漫溢。
风掠过树梢,掠过天边,掠过两个人的心头。
高城就在高天的墓碑前跪坐着,一句话不说,像高天离去之后的每一段岁月,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唯不同的是,阳光在这一刻,照进他心里的一个角落……
袁朗陪着高城从陵园里出来,见他情绪平稳了许多,便掏出手机打电话。高城听见他冲着那边叫阿姨,不觉瞪眼啊了一声。
袁朗没管,嘀咕两句又跟电话那边说您等等——就把手机递到高城手里,说快接,你家里的。
高城撇嘴,接过来说喂妈——啊?爸?!
那边高治平一提气,说啊什么你啊?
高城咧嘴说不是我妈接的吗?这怎么——怎么是你呀?
高治平说她着急上洗手间,怎么的,我还不能接电话呀?!
高城擎着电话瞪袁朗,袁朗先还是噗噗地乐,被他一瞪,就扬头看天,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高城没辙,那边高治平态度没啥太大异样,说你怎么的呀?有啥事儿?
高城气息顿了一下,声音放低了,说爸,我看我哥来了——
高治平顿住,轻声说哦——
高城又停一刻,说我今天——就不回去了,你记着吃碗面。
高治平到底有些惊诧了,说嗯嗯——我、我知道了,你妈刚做好的,这就吃。
高城笑笑,说那行,我得空回去。对了还有,以后生日该哪天过就哪天过,别老让我提前回去。
高治平说啊?哦哦——那什么,行了知道了。
挂了电话高城的感慨还没过去,低头不语。
袁朗看着他笑,走近来一手拢住他肩头,一手伸到他面前去摊开。
高城侧眉,干啥?
袁朗往他手里扬下巴,手机,我的——
高城往手里看看,反应过来一瞪眼,破手机有啥希罕的,给你!
随手一撇,扔进袁朗怀里,自己迈步往前走,步子还挺大。
袁朗接住了心里笑,跟在后面没再挑衅。
两个人没走多远,路上迎面开来两辆黑色奔驰。
高城没太留心。袁朗眯眼看,不觉紧紧地皱眉。
转眼到了近前,两人本想让一让,不道车却停下,车窗摇下来,里面的面孔对着高城笑,高城僵住。
三哥?!
袁朗心里一沉。
岳岱从车里走下来,黑衬衫板板正正,下摆束在深色西裤里,系着领口跟袖口,更衬得肤色白皙干净。阿林等一众随从跟在他身后,不见秦子旗。
岳岱走过来说小城,还是你早。
高城垂手低头,说三哥你也来了。
袁朗点头笑笑算是招呼。
岳岱也笑笑,神色看不出异样,又跟高城说是啊,来看看阿天。说着已经向墓碑走去。阿林跟着捧出一大束鲜花来,岳岱亲手摆到墓碑前。
高城跟袁朗自然不能就走,也跟过来,站在一边。
岳岱蹲下来,轻轻说道,阿天,我来看看你,你一个人还好吧?
高城肩头微微抖动,袁朗只得往他身边挨了挨,替他挡挡风。
岳岱又说,小城挺好的,现在也——大了——用不着我管了。
高城一颤,说三哥——
岳岱摆手叹气,说我和你哥跟亲兄弟一样,跟你——
高城一僵。
其实除却对高城别有怀抱,这些年来岳岱算得上一位挚诚的兄长,事业又成功,才与貌都算得上佼佼,更因为高天的故去,使得高城对他钦佩爱戴有加。奈何两人心思不同,自从明白岳岱的感情之后,高城从不肯与他独处,而且一向敬而远之。
此刻听了这话,高城也难免感慨,心想要是大哥在就好了,哪能有这么多麻烦。想了想,高城说三哥——在我这儿,你跟我哥一样。
岳岱一抖,回头,微微蹙起目光来看他,说是么?
高城也看着他,点头低声说是。
岳岱看他半晌,摇头轻笑,我觉得,总得有点不一样吧。
高城顿住。
岳岱耸肩笑,扬声说不管怎么样,我得谢谢你哥,把你留给我。
高城不能作声。
袁朗眉头微动,又不好深说,低头不作声。
岳岱把鲜花又摆了摆,默坐一刻,起身走到高城面前来,说我一年到头才想起阿天一次,不像你,天天想着。
高城咧嘴笑,说也没有——遇着难事儿才想起来,挺没良心的。
岳岱失笑,拍拍他的肩头说行了,今天不忙吧?眼光瞟着旁边的袁朗,
高城顿一下,还——还行——
岳岱笑笑,说那就跟三哥待会儿吧。不待高城答话,收了手臂就迈步往车边走。
高城怔住,看着他的背影说三哥——我——想想又赶紧扭头看袁朗。
袁朗皱眉一刻,嘴角翘起来,似笑非笑的样子。
高城又愣怔。
此刻的袁朗极为正常,正常到让高城觉得是刚见面的那一刻,态度谦虚,面孔冷静,笑意从容。但高城知道那平静表象之下,袁朗的神经已经绷起来,对一切都处于审视和判断的状态,还有防卫与反击。
高城本能地冲着岳岱的背影说三哥,我还是——
岳岱已经走到车边了,随从正拉开车门等着。听见叫声,岳岱停下,转身跟高城笑,说行啦,坐我车屈你呀?!
高城听得出话中意,无奈了,又侧头看袁朗。
而另外几名随从已经围拢来,恭敬态度中有不着痕迹的强硬,说七哥,袁先生,请吧——
袁朗还是微笑。
岳岱自然明白,笑着对袁朗也招招手,声音很大度,说来,袁朗——你也过来——阿林,你开车——
阿林适时地笑着走过来,说可不是,我也有段时间没给岳先生开车了,来来,都请吧,我开车。又回头对随从吩咐道,去个人,把七哥的车开着。
自然有人过去照看高城和袁朗开来的那辆城市越野。
袁朗便也笑笑,说那就不好意思了。说话间靠近高城,自自然然地在他腰上托一把,状似催促地说道,赶紧上车吧,别让岳先生等着。
高城咧嘴笑,没再说话,低头走过去。岳岱已经坐进后面,袁朗知趣,绕过车头坐到副驾位子,高城瞟一眼,迟疑一下,规矩地坐到岳岱身边。
三辆车排成一溜,徐徐驶离了陵园。
阿林开车的技术的确好,一路上不急不徐,平稳有度。
岳岱仰靠在座椅上很是随意,身边的高城则安静地坐着,恭敬地陪着笑脸,但听得出来,多半只是虚应。
岳岱坐了一刻,随口问道,阿林,有烟没有?
阿林笑,说怎么想起烟来了?我好像也没了。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就要摸兜找烟。
高城赶紧说我这儿有。起身掏出烟来又掏火机,麻利地给岳岱点上。
袁朗在后视镜里看见了,笑笑,没动。
岳岱吸了一口,笑着说嗯,还没换牌子呢——
高城笑,说习惯了。把烟盒抓在手里想了想,冲着前面喊,哎——你要不要?
阿林没反应过来,在开车的间隙里扭身看看,刚要应答才发现称呼不对,而袁朗已经伸手掏兜,也没回身,摸出一盒烟来向后挥挥,说有——随手抽了一根来点着了吸一口。
岳岱的眉头微微动了动,深吸一口烟,漾起奇怪的笑意。
车窗都开着,奔驰的速度让长风都灌进来。袁朗一手搭在车门上,手里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岳岱则把烟拈在手里,再没吸,跟高城闲话家常。
岳岱说叔叔阿姨都挺好的吧,有段时间没去看他们了。
高城赶紧说还行还行。
岳岱说今天叔叔过生日,你是从家里过来呀,还是?
高城面露惭愧,低头说昨天回去的,没在家里住。
岳岱侧头看他,怎么?还别扭着呢?
高城叹气,说有点儿,昨天得亏袁朗拉着,要不肯定又犯浑了。
岳岱说是么?不觉把眼光抬起来看着袁朗,想想,探身凑近了拍拍袁朗的椅背,说这我可得讨教几招了,袁朗,你到底给小城吃什么药了?从前我除了宠就是哄,可也没见他这样过。
袁朗赶紧侧过身来也半笑不笑的陪着,说哪有——我这人吧,爱多管闲事儿,瞅着他那样就是败家孩子欠抽!不说两句我心里憋得慌!土法治顽疾,这就歪打正着了。
高城瞪眼,说你怎么说话呢?!声音挺粗,语气不善,表情可甜着呢。
岳岱瞟着两人笑,坐直一些说袁朗,原来干什么的呀?这么有能耐。
高城心里一颤,想着怎么接话茬。
袁朗还是笑,说小地方。
岳岱眯眼,怎么想到上小城这儿来呀?
高城说这个啊——
袁朗耸肩膀,满不在意地说我原来的头儿吧,跟高先生是朋友,后来听说高城这里忙不开,就让我过来先帮帮忙。
岳岱顿一下,慢慢往座椅上靠,说是么?不瞒你说,我对你挺好奇,不知道你这本事是怎么学来的,我这些员工啊,就阿林还能撑着点儿,其他的怎么提都提不起来。
袁朗失笑,说岳先生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是骂我呢。
高城也赶紧插话,说可不是嘛,三哥你想得多,他哪有那么大本事。说完了撇撇嘴,还挺不屑的。
岳岱笑着看看高城,把声音挑高一些说袁朗,我跟小城不外,这就厚着脸皮跟你套近乎了,也别叫什么先生了,那都是假的,你跟小城一样也叫三哥得了。
袁朗一顿,抿抿嘴角看他。
高城也有点意外,说三哥——
岳岱拍他肩膀,说怎么了,就行你一个人叫三哥啊?
高城说我——
袁朗心里一转,这才发现似乎到现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