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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顿住,嘟嘴静了一刻,轻声说男的。
铁路一僵,多年内家修为也差点没坐住,骂道:早就让你自己提防你不听!
的确,从前在队里的时候,领导们会定期研制心理辅导方案。起初袁朗就是个小兵豆子,不知道具体是啥,反正每次的固定心里测试都正常,领导们没说过啥特别的。后来慢慢的走上管理岗位,袁朗才知道了心里辅导的具体内容,情感倾向就是一个方面。其实偶尔有两次铁路话里话外的跟他说注意点谁谁,别跟人走得太近了。袁朗当时没理解,后来才知道,原来大队长怕他被拐跑了。
袁朗气愤填膺,说领导,是谁给我派这任务的?
铁路一愣,反应过来自己也低头,说行,大队长对不起你。
袁朗瞪他半晌,自己泄气了。
铁路轻声说高城是吧?
袁朗低头不应。
铁路长出气,说还行,眼光不错!
袁朗咧嘴,说对啊,我从来都挑最好的要!
铁路看他,袁朗语气无赖,脸色惨白。
铁路心疼了,这小子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哪想到现在这样了。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铁路拍拍他的肩膀,说那这样吧,你要不跟我开会,要不开车回队里,给你放假。
袁朗低头不出声,也不说行还是不行。
铁路侧头,细细打量他,说不愿意开会?
袁朗嘟嘴,嗯。
铁路接着说,不愿意回去?
袁朗又嘟嘴,嗯。
铁路气得要拍他后脑勺,袁朗忽然抬头看他,说大队长,不回去行不行?
安静的眼睛里有一点茫然的祈求。
铁路怔住。
三十岁的袁朗自然比二十岁初入特种大队的那一刻有着太多改变,但却有恒常不变的东西,是认定之后的坚持。
铁路皱眉,沉声说,理由得足够。
袁朗眯眼看前面,眼神停在空中,声音不高,却清楚冷静,说现在是最后关头了,对方一直在找机会,以前是有我跟着,我一走,他们肯定会在这一两天动作,所以,我想——
铁路听他说完,静了半天,咬牙叹气说你就磨我吧——
回头就打电话,说老王,我会没开完呢,暂时不回基地,袁朗搁这闲着也是闲着,你这个案子有事叫一声,给你帮忙。
王庆瑞在那边一瞪眼,说他不是不能出任务了么?
铁路说那得看性质,这样吧,你们出明的,我们出暗的。(窘窘窘!不知道行话里怎么说。窘!)
王庆瑞眯眼,说铁路啊铁路,你们特种大队都不正常!
铁路一本正经说王局,我们老A从来没有任务出到一半的。
王庆瑞点头发狠,说行啊你,刚才跟板上钉钉一样,两句话不到就开车接人!
铁路说那对啊,我得对我的兵负责。
王庆瑞直眼儿,那谁对我这边负责?
铁路失笑,声音干净柔和,说你要是愿意,我负责!
袁朗正低头支着耳朵听,话至此,一口戗着,吃惊地去看铁路,觉得这对话性质怎么要跑偏呢?有点——像自己和高城之间的刀来剑往。
刚想着,只见铁路一抖,是电话那边传来王庆瑞震天动地的一声:滚!“老王啊,袁朗的任务完了吧,人呢?怎么联系不上?”铁路的语调有些急,透着担心。
袁朗在对面不觉就挺直上身,坐得更端正些,加重肃穆。
王庆瑞看见了,心里叹气,口中语气却不善:“讨命啊你?任务还没完呢,我有事没说呢。”
铁路呵呵笑,说老王,怎么总是这脾气呢?我不信这一上午,你事还说不完,我等着。
王庆瑞让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轻飘飘的声音给闹得耳朵都痒痒,说没完了,怎么的?
铁路还是笑,说行行,没完没完,没完才好呢!
王庆瑞吃憋,怔一下,脸色倒有点别扭了,瞥见袁朗安静地坐着,说完了完了,让袁朗跟你说!抬手递电话,也正好递过烫手山芋。
袁朗接过来说大队长,我任务完了,但是得协助市局做点案情分析和记录,就是点善后,明天——明天就能回去。
铁路说哦,行,明天我去市区,正好接你回来,你有什么事没有?
王庆瑞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埋头没作声。
袁朗一颤,试探着说大队长,还挺巧的?不是刚回基地么?什么事这么着急又出来呀?
铁路笑笑,不答。
王庆瑞嘟囔一句,告诉他没事别总往出跑!
袁朗撇嘴,心说要告诉你自己告诉,我才不傻呢!
铁路说你要没事我就挂了。
袁朗赶紧叫住,大队长——
铁路就接着等下文。
袁朗想想,轻声说,能不能把我军装拿来,我想——穿军装回去。
“天城集团”成立以来第一个大型周年庆典,是因为董事长高治平现在唯一的儿子高城同意接手公司,出任总经理。
在王庆瑞的斡旋下,袁朗有了一天时间,高城表面没说什么,两个人却都加倍珍惜。
庆典的筹备工作很繁琐,高城忙忙叨叨的,袁朗跟在一边,觉得还真帮不上啥。忙活完了也挺晚的,高城今天回家里住,袁朗自然跟回去。高治平已经出院了,但行动还是不太方便,出入都需要坐轮椅,不过眼见着是能好起来的。高夫人陪在身边,老两口见俩人回来,没说什么,跟平常一样。
吃过饭又闲聊两句,高夫人说你俩快歇着吧,怪累的。
高城笑,说累啥,我啥也没干,都何叔出招买这买那怎么摆,我都不懂——
还要说话,让高夫人一瞪眼,说你不累袁朗不累呀?
高城顿一下,袁朗笑,说我也不累,我更没干啥。
高夫人塌肩膀,说咋还都不累了呢?
结果旁边高治平一提气,说我累!走,进屋歇着去!
高城和袁朗吓得一齐抖一下,高夫人呵呵乐,说这——就是么,老头子,我咋忘了你也能累来着。说着推起轮椅就往卧室去。
高城瞪眼说爸——爸——
高治平还不耐烦了,说你喊什么,我怪累的,左一句右一句,说,说啥呀,有用还行,都没用的!
高城说我、我——
袁朗先反应过来,一拉高城说快点,阿姨一个人没劲儿——
高城也反应过来,跟过去说妈,我来。
这算是俩人把高治平给扶上床歇着。
高城还要说话,高治平说你有完没完?
高城一撅嘴,说行行,不说了。
出了卧室,高夫人拽高城,说你过来帮我干点儿活,袁朗你先上去歇着吧。
袁朗说行。知道这是妈跟儿子有话说,便自己往楼上走,想想又回头看着高城挠挠额头,说我——我睡客房吧——
高城一怔,看看袁朗不知所措,只好看着母亲。
高夫人也挠额头,小朗啊,不好意思,客房暖气坏了刚修过,都没收拾完呢,就高城卧室有地方!
袁朗心里打鼓,心说以前我看错了,这老人家也没那么慈眉善目。
高城觉察出母亲的心意,又高兴又难过,悲喜交加,低头不语。
那边卧室的门没关,高治平听见了,把手里的杂志一甩,抬头望着天花板直翻白眼儿,心说老太婆,这也太明显了吧,高城就是让你给惯的,从小喜欢啥就帮着往回划拉。
高夫人瞄着袁朗进了屋,拉住高城说儿子,你还没说明白呢?
高城说啊?说啥呀?
高夫人气得伸手要打,你爸说得真对,左一句右一句净是没用的。
高城直瞪眼,说妈你到底想说啥呀?
高夫人说你跟袁朗的事儿!
高城一哆嗦,瞪着母亲说我跟袁朗?!
高夫人说你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生你养你我还能不知道你想啥?看上人家了吧?
高城吓得目瞪口呆,说妈、妈你咋知道——
高夫人说少废话,到底跟袁朗说清楚没有?
高城脸红了,还想回避,说妈——你别瞎猜,不是——人家是有组织的人。
高夫人到底敲了他一下,有组织,这么大了组织还不给找媳妇?有组织也得有家呀。
高城嘀咕说组织就是人家的家呗。
高夫人瞪他,说咱这儿不也是家吗?是不是让袁朗给拒了?
高城顿住,把头低下来不作声了。
高夫人叹气,说袁朗不乐意来咱家呀?
高城咧嘴笑,说这不来了么——
高夫人说你少贫嘴,是不是?
高城微微偏一下目光,轻声自言自语,说不是不乐意,是不能乐意——
高夫人瞪眼,说倒是能不能、乐不乐意呀?
高城似乎回神了,抬头对母亲笑,说妈,行了,赶紧睡吧,要不我爸又说我话多了。
高夫人不依不饶,说你倒是快点说清楚喽啊——
高城动手抓住母亲的双肩往回推,说行了,妈——
高夫人被推到卧室门口说哎哎——我还没说完呢——
高城乐,说我知道我话多像谁了,跟你一样!把母亲推进卧室,帮着关门。
高夫人回头还要说,却对上迎面而来的门,插腰看着,自己也气乐了,回头说老头子,这咋办?
高治平随手翻杂志,封面是高城的大照片,老人家正看内文,是一组插图,高城跟袁朗的双人照色彩黑白相对,背景色是B市的晚霞,灿烂如火。
高治平细细地看,边应道,俩人的事儿哪能一个人说了算,由他去——
高夫人说可是——
高治平抬头看她。高夫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就问,那现在干啥?
高治平也顿住,叹气,想想,把杂志合上放到一旁,说挺尸!
高城进了卧室,两人收拾一下就应该睡了。熄灯躺下,都挺自觉,面对面,就是哪儿也没碰哪儿。
高城想来想去,说明天——明天你跟我一块上台吧。
袁朗说不用,我在下面看着。
高城瞪他,为啥?
袁朗呵呵笑,拖着长音儿轻声说,之前吧,一直都跟在后边看背影,现在得离远点——看看正脸儿了。
高城怔住,心里又酸又涩,上来就抱住他。
上午十点,“天城集团”总部大厅里灯光璀璨,各路媒体闪光灯不停,高城被众人环绕在中间。
袁朗在台下远远地看着。从前,他都跟在他身后,陪着他赴那些华丽的约会,可没有一个是属于他们自己的。那时,他只能站在他背后,看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脸。但那时,他能一直都站在那儿,告诉他:我在这。
而此刻,袁朗看着高城,面对面看他端正的脸庞,清清楚楚,却隔了千山万水。
纪念仪式之后就是酒会,高城被人簇拥着,何叔替他介绍许多老客户。高城一一应答,谦虚诚恳,似是根本没在意别人。袁朗夹在人丛中看,手里一杯鸡尾酒,算是应景。高城需要应酬的人太多了,不断碰杯,袁朗心想这回又得醉,又想醉了也没事了,自己是瞎操心。
酒会进行了大半,朋友都打过招呼,大家都随意了。高城跟何叔说话,放了酒杯往出走,一边走一边按太阳穴。袁朗想也没想,跟着就出去了。
高城出了大厅往左转,进小会客室,看来是累了,想歇歇。
袁朗心说这是真累了,都不知道回头找人了。
看着高城进门,袁朗跟到门口,往四面看,有服务员捧着杯子托盘什么的来来往往,没人在意他。袁朗心里寻思自己该不该进。正想着,会客室的门开了,伸出双手来,袁朗胳膊被拽住,心里一惊,刚要喊,人就被拉进去。经过的小服务生站住,有点愣,恍惚觉得刚才这门口是有个人吧?就一眨眼啊,哪去了?眼花了?
袁朗被高城按住肩膀,背抵着墙壁,虽然知道是他,也不免一惊。
高城的脸就在面前。
袁朗笑,说干吗?
高城也笑,说看看你。
袁朗撇嘴,说有半个月了吧?还没看腻歪?
高城说不腻,整个人又往前凑,有微微的酒意。
肉和骨头压在身前,袁朗呼吸都困难了,撑着他肩膀调侃说怎么?又想扎人?
高城贴在他耳边,声音和呼吸都灌进耳朵里,模模糊糊地说对,都想扎死你!
袁朗觉得心本来还在肚子里,下一刻就猛烈地跳起来,蹦到嗓子眼儿,落差太大了,接受不能。袁朗失笑,说行,留个全尸呗。
袁朗——高城似是酒意更浓,有些失衡,伏在袁朗耳畔叫他的名字,声音更低,不经意间诱惑撩人。
“累不累?坐会吧。”袁朗拢着他的腰轻声安抚。
高城应:“不累。”双手顺着他肩头滑到腰际抱紧。
袁朗就被高城拥住,后背抵着墙,冰冷坚硬;前胸是高城,火热温柔。袁朗大脑飞速地转动,想要判断眼前的状况,想要知道从何处开枪可一击命中解除危险,可是,他没法成功。因为眼前是高城。这个人,平日里大呼小叫万众瞩目星光璀璨,可他此刻伏在自己肩头,只求有一刻安宁。
袁朗觉得自己应该推开他,于是双手加些力道。可是人不能违背心意,这拒绝的双手反倒将人握得更紧了,变成渴望的暗示。
高城笑,双臂又紧些,像要将袁朗揉进身体里,双唇火热,磨蹭他耳边,带着浓浓的酒的味道,声音不高,比平日都轻柔:“袁朗,我爱你。”
袁朗惊怔之后就抱紧他,说我知道,我也爱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高城并不见多大异样,也没气恼,咧嘴笑,说行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