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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身上的武器都扎紧,反光面也都涂黑了,悄悄的渡过了濮水河,潜伏到距离61。8高地几百米的一片洼地里。我有些紧张,但我好歹在欧洲见过血,也知道战士们都没有参加过战斗,都在看着我。我轻轻地深吸了口气,把自己放松下来。
我用8倍的蔡司镜,观察了下61。8高地,北军守备很严,不仅有了望哨,还有人带队巡逻,看来是一场硬仗。夜光表显示时间为2:50。
这时候,黄先生取出了一个短棒,我仔细一看,是个前端包裹了块布的手电筒。黄打开手电,手电射出一道红光,我看见黄举着手电,对61。8高地划了三个圈。
过了五分钟后,黄重复了刚才的举动。
我看见带队训练的军官,回了个三长两短的信号。
然后,黄先生站起来,快步走上前去。
在这一过程中,我制止了战士对XXX的举动的怀疑,我得到的命令,就是配合XXX的工作,确保他的安全。而且,我认识XXX,他应该是个级别很高的特工人员。所以,我快步跟在他的身后。
XXX与那军官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又交给那军官一张纸。稍后,我们悄悄进入了61。8高地,控制了所有要害,兵不血刃地拿下了这个关键阵地。北军发现我们后,有些惊慌,但在那军官的安抚下,没有抵抗。我才知道,那军官就是守备61。8高地的北洋第十五师二团宋团长,61。8高地这些守备巡逻的官兵,都是宋团长的亲信,而宋团长则是XXX早期发展的一个消息。当然,那时候,宋还只是个低级军官。这次,XXX威逼利诱,用三十万收买了他。
随后,我陪着XXX,先后,又见了两个人,看着XXX又送出去两张纸,这回看清楚了,那是兴华银行的现金支票。
……
就在我以为,我们将顺利地买下整个开州时,我军的行动却被发现了。我掏出枪来,迅速的将XXX掩护在身后。
城南的交火是短暂而激烈的,在61。8高地对城中北军开始炮击后,北军迅速崩溃。战斗持续了不足一小时。我初次的战斗,一枪未发,就结束了。
开州一战,交火时间不足一小时,北军伤亡为三位数,我军伤亡仅两位数,连里只有一人受伤——脚戳了。回到营地后,战士们有点儿迷惑,有点儿轻松,也有很多郁闷。我也一样,这和我想象中的战斗,相差悬殊,我只是扮演了一个卫兵的角色,一枪都没有开。不过,我想,我大爷一定会满意,如果战斗都是如此,只要三千万就够了。大爷想必在说:‘值得!’”
'注':霍东阁他大爷,就是我。
7月17日的战斗很顺利。北路军攻克信阳,中路军攻克商丘,南路军攻克开州,牵制的东路军却打的最激烈。东路军攻克了沧州,正在猛攻天津。沧州的攻克过程和开州差不多,也是隐龙社早期设下的线,又花了大价钱,买下的。石保沧一线是北京的生命线,生死攸关。沧州紧挨着天津,天津则与北京近在咫尺,又是极为优良的港口城市,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沧州一下,震动了整个北京。多亏北洋军对天津的守备一向重视,双方在静海相持不下,北京火速派出部队增援天津守军。三日内,天津守军猛增到十二万。但是,北京一时却顾不上河南,耽误了宝贵的一天时间。而国防军就在这一天里,包围了汤阴,截断了河南北军的退路。如果北军不能守住汤阴,河南北军的退路就只剩下陕西,及严阵以待的山西,前途无亮啊。
霍东阁日记之二:“7月19日
我们又经过了两次战斗。一次是攻打五陵,一次是与小股北军的遭遇战。连里的士兵开始出现伤亡。现在,我们多少有点想念开州了。自然,我们谁也不会把这话说出来——丢不起那人。
今天,我们的任务,是‘控制住71。2高地,为下一步攻克汤阴做准备’。
汤阴地处中原腹地,自古就是南北交通要冲,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地形以平原为主,地势西高东低,河南北军很重视这条退路,布置了河南北军中最有战斗力的北洋第三师(师长吴佩孚),守备这里。在开州失守后,有迅速将北洋第二十师派往这里。所以,现在守备汤阴的是两个北洋正规师和一个河南师,总兵力约三万人。
71。2高地虽然离汤阴稍远,却也是较重要的一个地方。但北军限于兵力不足,只布置了一个团在此。北军已经先行控制了这一地区,并修建了阵地。我观察了一下,心里一沉,今天的战斗不好办。71。2高地虽然不高,坡度却不小,足有30多度,前沿阵地距离高地约有四百米,然后还要爬上一百多米的大斜坡。再加上北军准备很充分,又是老北洋,这是一场硬仗。我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
6:45,命令传了下来。我们连仍然是先锋连,率先进攻。
6:50,火力准备开始。团里看来很重视这里,火力准备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停了片刻。然后,趁机运动到高地附近的战士们发起佯攻。高地上的北军刚刚组织起火力,我们就又退到了高地之下。炮击再次开始了,这次炮击持续了30分钟,进攻正式开始。
我带领着战士们冲锋在前,连长则率火力支援部跟随在后(连副就是干这个的)。再后面,是二连,随时准备支援接应我连。
这次,我们一直冲锋到半山腰,北军才反映过来,陆续开始还击。老北洋的枪法很准,机枪手也是个老手,枪声很有节奏。然而,敌人训练有素,倒霉的就是我们,冲锋的战士一下子,就倒下十几个。
我顾不上多想,连忙卧倒,指挥战士利用地形,互相配合,交替掩护前进。我军负责冲锋的战士,人手一挺冲锋枪,一起开火,努力压制北军火力。连长也在后面组织了迫击炮和掷弹筒,掩护我们。北军的火力被压制了。我们趁此良机,慢慢运动到距离坡顶不远处,火力全开,再次冲锋。北军阵地居高临下,坡度很大,说是冲锋,其实顶多算小跑。二十米的距离,跑了六、七秒。
生死攸关,我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冲上去就是胜利,冲不上去,就得死在这里了。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冲上去。
从站起来,我手里的冲锋枪,就没有停过。
我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我没有停止,这时候,有进无退,不能让敌人组织起来。我不知道,我打死了多少个敌人,反正一直把一个新弹鼓打光了。我发现,周围全是敌军,离我最近的战士,有十多米远,我的枪里没有子弹,我,身处重围。距离我最近的五个敌人,把子弹退出了膛,举起刺刀向我逼近。
抬手把冲锋枪砸向对面的敌人,那人骨头破碎的声音,清晰可辨。我向左后方退去。扭动下身体,避开了这个方向敌人的突刺,反手握住步枪,一个反撩阴脚解决了他。就地一滚,我掏出了毛瑟手枪,扫了一个标准的扇面。连同包围我的三人,一共打倒了五个人。
向前猛冲一步,借助腰腿的力量,我用左手作了个标准的‘投标枪’动作,身体却就势扑倒,去取另一支步枪。
我听见一阵惊呼声,知道‘标枪’的目标,那个想后退的上校,是个重要人物,够本了。我站起身来,双手握步枪,预备再挣两个。
……
我‘标’中的那个上校,是北军第二十师三团团长上校王冠雄,是71。2高地的最高指挥官,他是前来鼓舞士气的。王冠雄死后,北军很快崩溃,我军占领了71。2高地高地。我因为率先冲上高地,击毙敌军指挥官,为夺取高地,作出突出贡献,荣立一等功一次。
这一战,我们胜利了。
我们连战死33人,受伤67人,伤亡近三成。我没有受伤,只是心里难受。
{下面的比较恶心,建议饭后观看}
我不是初次作战了,但是,此战中有一幕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在佯攻的时候,战士黄大海正跑我前面几米处,我们一起猫着腰,利用地形,向前冲。敌军逐渐组织起了火力,空中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呼啸在耳边,也不时的从空中掉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记忆里看到过的,最不受欢迎的东西,大概要算是棵手榴弹了。我估计仍下来的一定是个新兵,因为老兵扔下来的手榴弹,在半空中就炸了。那棵手榴弹恰恰落在我面前,不等它落地,就被我一脚踢飞了,真是谢天谢地,它飞远才爆炸。
但黄大海则不同。那时,黄大海就在我前面,他很突然的停下,转身呕吐起来。我心里大急,战场上,这样最容易死亡。我一脚把他踹趴在那堆呕吐物中,同一时间,也卧倒在另一个土坑里。
我能够理解黄大海的感受,那东西我只看了一眼,却很久也无法忘记。现在,我仍然能够清晰的描述它。
它就像个小盆,外面黑糊糊的,里面盛的满满的,白花花,热乎乎,就像刚刚出锅的豆花,上面还零星点缀着红油,就那么颤颤的,打着转,扣在黄大海的脸上。
那是被炮击刚刚削下来的半个人头,
……
我再也不吃豆花了。”
'注':第二十师是完全的日械师,由日本顾问帮助训练的。装备的步枪,不用我解释吧。三八式6。5mm步枪,俗称“三八大盖”,穿透力强,杀伤力弱,常造成贯通伤,在近战中劣势明显。
汤阴之战,北军三万余人,国防军则是两个师一个炮旅,兵力倍于北军,火力十倍于彼。国防军以一师之力,牵制北军主力,花了一天半的时间扫荡了汤阴外围。然后,方开始对汤阴持续不断的攻击。此时此刻,北军兵力已经不过二万四、五,外围阵地尽失,被围困在以汤阴县城为中心的东西两公里,南北一公里半的狭小区域内。
汤阴不在大河防线以内,吴佩孚守备汤阴以来,就不断地努力修建防守阵地,然,该阵地仍然不能够抵抗重炮的持续轰击。但是,吴佩孚是很聪明能干的人,在汤阴周围阵地失守,吴就注意到了这一问题。所以,吴佩孚在汤阴县城外的辅助阵地,只放了少数士兵,作为警戒兵,在国防军进攻时,北军方进入辅助阵地防守。这极大的减少了北军的损失。
在国防军集中所有重炮,对,轰击了二个小时以后,国防军展开了试探性进攻。北军防守十分严密,火力很猛,国防军很快就退了回来。国防军反复炮击,但战果不大。伤亡不小,却始终不能取得明显进展。
赵颂清(第十三师师长)很是奇怪,就在第二天亲自到阵前,反复观察,终于发现了这一情况。于是,在国防军再次冲锋的时候,重炮向后的延伸很快停止,再次回到了辅助阵地与县城间来回轰击。果然不出所料,国防军顺利攻克辅助阵地,并给北军造成严重杀伤,北军不得不退回城内防守。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汤阴县城不大,两万多北军挤进城里,可以说,到处都是北军。如果炮轰县城,一定会给北军以重大杀伤。但是,汤阴县城里,还有数以万计的老百姓。国防军进攻突然,这些人基本都被包围在城里了。
该怎么办?赵颂清犹豫了。
……
这样的事情,谁也做不了主,能够做主的,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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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7月22日17:15,关于汤阴县城的请示电报,被送到了我这里。
我对此事早有准备,想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现在,收到报告,自不会吃惊。国防军军纪严明,在思想教育中,也始终宣称自己为“民众子弟”,“保家卫国,抵御外辱”。在内战中,必然会有这样的问题出现。
放弃进攻是不可能的,否则,不要说统一中国,北京就是过不去的山。所以,放弃是不可能的。
如何进攻,也是个问题。巷战,还是炮轰,二选一。巷战伤亡最重,以汤阴守军二万多计算,国防军最少也要伤亡上万,但会受到赞誉;而炮轰汤阴,所有民众全部伤亡,也不过万余,却会受到批评。我也曾反复思索,终于下定决心,汤阴人是中国国民,国防军也是中国国民,哪有高低贵贱之分,无非是我名誉的问题。我很爱惜自己的名誉,民选政治,这就等于选票。然,用战士的血,为自己扬名,却不是我所能够做出来的,我终究还是有廉耻的。我决意以伤亡数量为依据,作出最终选择——我放弃了巷战。
转过头来,我安慰自己,‘这也是件好事。在此情况下,我可以毫不动摇,直接作出选择。如果北军裹挟百万北京人,让我如何处置?’
不过,这么一来,我可就要落下骂名了。不管怎么样,名声还是要好一点儿。“遗臭万年”,毕竟是少数人的理想。我得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