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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情哑妃-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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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会不会是有内应?”拂月做出大胆的猜测,抛开隐藏两人的身份不说,两个异国人能在漠白城把两只藏得如此隐匿,若不是有内应,怎能做到毫无漏洞。
  内应吗,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并未有谁在他面前露出过任何可疑。
  窗外熙攘的气氛,和雅间内的凝重形成鲜明对比。
  “拂月,你不想见他吗。”一句不相干的话,拂月觉得自己的灵魂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下,掀起了心底一直未结痂的伤疤。
  “拂月此生,追随公子。”喉头哽咽,她与他,内心都有岁月抹不平的伤口,相见又能如何,相见,不如不见。





  正文 爱恨纷飞却无言
  本章字数:3612


  热闹的大街上,还有一红一白的身影吸引着路人的眼球,令路人纷纷惊叹男子的惊世病颜,女子的清秀活泼。
  “瑞哥哥,你看这个好不好看?好不好看?”钟离沁婀拿起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开心地朝钟离瑞摆弄。当初好不容易才让父王放她出宫和瑞哥哥一齐来漠白城,她说过要带礼物回去送给父王的,可是漠白城奇特漂亮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有许多都是一直身居深宫的她未曾见过的,对一切充满了新奇,以致她在这大街上晃悠了三天都没有买到满意的东西,不是东西不好,而是满目琳琅不知取哪件为最好。而瑞哥哥是最懂父王喜好的,所以今天她才不顾潋清的反对硬把他从廖知州的府邸拉出来帮他挑选礼物。
  那天粮草安全送到军营以后,钟离玦便派人护送钟离瑞和钟离沁婀回到漠白城内,俩人现被廖远招待住在自家府邸。
  钟离瑞看看在眼前晃动的荷包,温和一笑,语气极尽宠溺:“沁儿,你当爹和你一样是女儿家吗?”为了不让人认出他们的身份,称呼是必须得改口的。
  小嘴撅起,沁婀把手中的荷包放回摊面上,不满道:“那我不要了。”说完小脸一扭,朝别摊走去,钟离瑞淡笑跟着她。
  摊主看到将要卖出的东西被男子的一句话打回了原地,心里不禁有些失望,这个荷包用料上乘,绣工更是一等一,有不少人相中却嫌要价太高至今仍未卖出,今日难得碰上一位有眼光的小姐,居然连价钱还没问就走了不买了,这能不让他失望吗。哎,只是客人不买,他又岂能强卖。哎,叹气出声,频频摇头。
  “老板,这个荷包我们家少爷买了。”一直跟随俩人的潋清得到钟离玦的示意,拿起方才钟离沁婀放下的荷包,放下一锭银子,尾随俩人而去。
  真是有钱的主啊,摊主拿起银子放在两排污黄的牙齿间咬了咬,笑容在脸上咧开。
  “沁儿,为兄没记错的话,溪玉娘还是女子呢,来,拿着。”钟离瑞接过潋清买来的荷包,递到钟离沁婀面前。言下之意很明显,这样一件女子的东西父王虽用不了,但她可以送给她的母妃。溪玉娘,即溪玉妃,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钟离沁婀的亲生母妃。
  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钟离沁婀笑得甜美:“瑞哥哥想得就是比沁儿多,沁儿先代母先代娘谢谢瑞哥哥了!”
  这就是他喜爱这个皇妹的原因,生于帝王家,又是唯一的公主,受尽帝王宠,骄纵在所难免,但是这样的钟离沁婀生性单纯,善良活泼,从不倚着公主的身份仗势欺人,在宫内,宫女太监都对这个可爱的公主喜欢得不得了。伸手摸摸才及自己肩高的小脑袋,钟离瑞也笑道:“我们的沁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笑成月牙弯的凤眸里撞进一个日日成梦的人影,笑容坍塌,双足好似踩在云端上,微微踉跄。
  “少爷,您怎么了?”察觉到钟离瑞的异样,潋清关切的问道。
  “瑞哥哥,你怎么啦?身体又不舒服了吗?”钟离沁婀也觉得温柔如水的瑞哥哥一瞬间变得好奇怪,他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有痛苦,有自责,有悲伤,却又有一束兴奋的光,叠加的表情衬得他的脸愈加苍白。
  “潋清,留下保护公主,我自会回廖府。”扔下一句话,钟离瑞几乎是跑着离开,一反常态,也不顾身后钟离沁婀的担忧。
  钟离沁婀想跑去追他,却被潋清拦住:“小姐,少爷说了他自会回廖府,您不必追了。”
  “潋清你这个死木头,就只听瑞哥哥的话,我的话你都不听,一点儿都不好玩。”她知道,被潋清这一拦,她肯定不能再去追瑞哥哥了,不高兴地鼓起了腮帮子。潋清又何尝不想跟着主子,可是,主子既已发话,自己就一定会照着主子的话去做。
  六年了,一别竟有六年了。不是他遗忘了时间,是因为太在意那一段情感,太害怕去触碰昔年的痛,他选择逃避,选择不去记忆时间。可他愈是如此,梦中她的影像就愈清晰,她凄楚决绝的眼神就像烙印一般,横刻竖画在心底,每到夜深人静时,刻骨的伤痛就好似被人剖了开来,任他如何舔舐都愈合不了。
  这样的日子,原来,已有六年了答应过她,不找她,不寻她,不见她,可他终是无法做到,所以,他寻她来了,希望在他生命之限前,见她一面。
  “祺衔”喉间如有千斤石压着,令他的声音苦涩不堪,压抑了多年的苦涩和昔年的痛楚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让他窒息。
  一驻足,一转身,一回眸,悲伤蔓延,爱恨纷飞。
  整个世界抹去了沸腾的人声,只有两幢孤寂的身影,相望,无言。
  一茉在热闹的人群中择一处人较少的店铺门口,老实地站着。她没想到她才多看了这个华美的地方几眼就把钟离玦给跟丢了,懊恼不已。除了能在原地等待,她想不出她还能去哪寻他,她还沉浸在初见这个繁华城区不可置信的欢愉中,双脚老实地站着,眼神却是滴溜溜地细细观赏每一处楼阁每一处景。
  “主子,我们何时见他?”大街上,一身着褐色衣袍的年轻男子对身旁的黑衣男子压低音量,手上提着两大块猪肉,显得和他秀气的面容极不协调。
  “我实在很不想用这种手段。”低声回答,黑衣男子面上呈深深思考的表情。黑衣男子年纪看似比褐衣男子稍长两岁,约摸二十岁模样,长相俊逸,没有钟离玦的冷,也没有钟离瑞的柔,却也是翩翩公子一位。听两人的语气似是主仆,又不似主仆,主仆岂有并行之理?
  “可是”
  “大街上,不宜多说。”黑衣男子极力压低声音,褐衣男子噤声。
  “叶习未?”俩人脚步加快从一茉面前经过时,一茉看到黑衣男子脖颈上的一个有些年岁的灼眼疤痕,抑制不住不住内心的震惊与狂喜,喜呼出声。





  正文 月华童时忆往昔(一)
  本章字数:3493


  一座不大却布局优雅的院落,庭院两侧各植一株槐树,簇白的槐花迎风而落,款款而飞,洒满这个庭院,好似纷飞的雪花,随风飘散淡淡清香,扑入鼻间,让人顿觉心旷神怡。庭中砌一小水池,池中拟堆嶙峋小假山,有鱼儿于水中嬉戏,于假山中游。地面铺陈鹅卵石,于槐树下置一藤编摇椅,此刻正悠悠有律地摇动着,夏未真正至,主人家已备好纳凉之事。庭中还植些许不知名小花儿,于整个庭中景,相得益彰。
  “万年,把肉拿下去喂了灰儿和黑儿。”黑衣男子对褐衣男子吩咐。
  “主子,这女人真不用我来审?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万一被人跟踪发现了怎么办?”万年狐疑地看着自家主子和被主子点了哑穴“请”来这儿的一茉,不放心道。若不是主子说要留活口问底细,刚在街上她叫出主子名讳的瞬间他就已经一剑将她毙命,这齐良的女人居然能认出主子,还肆无忌惮的叫出主子名讳,到底会是什么人?他实在是不放心,一万个不放心,毕竟现在他们身在齐良,已发现他们的到来并且已经加派人手时刻搜寻他们的漠白城。
  “若是有人跟踪,以你我的能力会感觉不到吗?此人若是不能留,我会知道怎么做的,你先下去吧。”看出万年的担心,黑衣男子开解他道。他也知道此举在目前有官兵在大肆搜寻他们的漠白城来说确实太过冒险,更何况,她给他的感觉好熟悉,像久别重逢的友人一般的感觉,又有像沉于心底太久如今突然浮上来的喜悦感,让他更不忍下手,况且在朗朗乾坤之下明目张胆取她性命势必会让他和万年身陷囹圄,这样的事万万不能发生,所以,二择其一,他只能把人带回来。
  一茉很是不解,就算叶习未认不出她也罢,为何还要以这种方式把她逼到这个地方。眼里,是难掩的极至失落与感伤。
  “得罪了,姑娘,告诉我,你是谁。”两指并拢,解开一茉的哑穴,叶习未温柔的声音缓缓传来,“不许大叫。”是充满男性味道的嗓音。
  “叶习未,你就是叶习未,是不是?”此刻,她肯定他就是叶习未,即使他比小时候长高了许多,也瘦了许多,已是翩翩俊公子一位,可是那会笑的眉眼,淡紫色的眸,还和小时候那个虎头虎脑总是和人打架的男孩一摸一样,尤其是那个灼眼的伤痕,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上下把女子细细打量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在那双如泓般透亮的眼眸上,叶习未铖亮的眼里有不可置信,又有冲动的惊喜:“一茉!?你是小丫头!?砚池镇的小丫头!?”
  “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呢!”笑靥如花,泪,不禁而流。自师父去世的几日来,她的心压抑得太苦太苦,根本无法敞开心扉地笑起来,而此刻,却是喜极而泣,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不平静的兴奋。叶习未,她十岁还是乞丐时结交的朋友,也许就是她这一辈子唯一的朋友,一经数年,没想到,还能再见。
  “傻丫头,哭什么呢!这么多年没见,一见面你居然还哭?”仿佛回到了七年前自己为了逃避烦人的炼毒练习偷跑到齐良国内一个名叫砚池的小镇的那些日子。
  七年前,砚池镇。
  “嘿!小丫头!你怎么睡在这儿啊!?”一茉躺在稻草堆里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一声清脆宏亮的男孩声音叫醒,揉揉惺忪的睡眼,还能朦胧地透过屋顶大大小小的窟窿看见高挂的弦月,洒漏了一地的月辉,照得整间房屋更加残破不堪。这是一间废弃许久的屋舍,顶上寥寥几片烂瓦,摇摇欲坠,屋内的横梁上还挂着布满蛛网和尘垢的帷幔,破烂之极,早已看不出本有的颜色,整间屋子也是这些帷幔般的情境。此刻,整间破屋被月光照得亮堂堂的。
  一茉一骨碌从稻草堆上爬起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扰她清梦的男孩。男孩一身黑衣,在皎洁的月光下还泛着亮亮的光,光溜溜的,一茉忍不住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去摸这光滑的缎子。这种衣裳她见过,她在路边行乞的时候就有人穿这样的衣裳从她面前经过,可是穿成那样的人从没往她满带裂痕的瓷碗里扔过一枚铜钱或者是半个馒头,哪怕是馊掉的冷饭也没有过,却每次都不忘捂着鼻子边退开边对她说,“滚滚滚,哪来的小乞丐,脏死了!”久而久之,她就不喜欢穿成那样的人。可是这个男孩虽然和他们穿得一样,却好像又和他们不一样。
  男孩也不嫌一茉的手弄脏了她的衣服,反而一屁股坐到了一茉刚刚睡觉的稻草堆上,朝一茉咧嘴一笑:“我叫叶习未,小丫头,你叫什么?”
  眨巴眨巴眼看着叶习未,只见他胖呼呼白净净的脸蛋上,一对眉眼好像会笑一般,尤其是他的瞳仁,居然是淡淡的紫色,在唯美的月华下闪着幽幽的光,一茉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
  “小丫头!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看见一茉一直盯着自己看不说话,叶习未又问一遍。
  一茉指指自己的喉咙,摇摇头,而后像想起什么似的,拾起一根稻草在满是泥尘的地面比划开来。
  “于一茉?你叫于一茉是吗?”在地上比划了老半天,一茉才挪开自己挡住叶习未视线的身子,地面上歪歪扭扭的三个字显出书写之人的稚拙和书写时的吃力。
  一茉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说话吗?”女孩一直未说话,叶习未虽疑惑却问得开门见山,又见一茉点了点头。
  是的,她不会说话,是个哑儿,并不是天生哑的,而是她七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把嗓子烧坏了,本是可以医治的,但是贫困的家里没有足够银子为她医治,从此便哑了。八岁时,爹娘又双双得病离她而去,她便成了一个孤儿,房子也被地痞无赖抢了,她无处可去,只能靠乞讨为生,一直住在这间破屋里。传闻这间屋子会闹鬼,一直没有人来修葺居住,其他的乞丐也一直不敢来这落脚,而一茉太小,并不知道何为鬼神,倒是安然地在这住了两年。只是,两年时间,这间屋子比两年前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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