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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情哑妃-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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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熏香袅娜的屋子里,顿时只能听见她自己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她真的,成了他的妻
  一茉乖顺地坐在床上,听着时刻沙漏发出的细细声响,感受夜幕降临时,房里红烛燃起散出的暖光,静静等待着。
  她又想起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夜,想起了过往的种种,握着锦帕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砰”
  房门被粗鲁的推开,伴着夜风,浓浓的酒气传入鼻尖。
  一茉又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正文 一生换以君柔
  本章字数:4383


  “怎么,还顶着红盖头?”满醉的语调听不出冷暖,钟离玦推着轮椅到房中摆放着酒菜的圆桌前,因着酒劲的缘故,他一向冷冷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只扫了一眼端坐在床沿上的一茉一眼,视线便回到桌上的白玉酒壶上,“还想着要本王亲自给你摘下吗?”
  钟离玦伸手拿起桌上的白玉酒壶,正欲要倒酒,不料因为之前喝得过多的酒,眼神有些迷离恍惚,没讲酒壶执稳,手一偏,酒壶倒在桌上,壶里的酒汩汩沿着桌沿滴到地上。
  忽然觉得一双小手按上自己的手背,钟离玦微微抬头,只见自己掀了喜帕站到他身边的一茉,她轻轻咬着唇,双颊还带着浅浅的红晕,齐整的刘海将她光洁的额遮住,清泠的眼里闪动着担忧,不由牵起钟离玦嘴角一弯浅浅的笑。
  “胆子倒是大了?敢碰本王。”浅笑仍在,钟离玦反手扣紧一茉的手,将她拉进自己,“嗯今天的打扮,倒还像个女人。”
  温热的气息伴着浓浓的酒气拂在一茉面上,出口的话听不出褒贬,却还是引得一茉小脸腾红。
  松开一茉,钟离玦扶起倒在桌上的白玉酒壶,递向一茉,无力地双手宣示着他的醉意,“去,再给本王弄壶酒来。”
  一茉只是定定站在钟离玦面前,脚步未移,也不伸手接过酒壶,而是秀眉微蹙,看着钟离玦满是醉意的双眼,摇摇头。
  钟离玦执着酒壶的手还停在半空,因着醉意而半眯着的双眼抬起看着一茉,“敢逆本王的意了?去,还是不去?”
  一茉咬咬牙,还是摇头,坚决地摇头。
  “啪!”钟离玦将手中的酒壶狠狠甩到地上,碎落的瓷片擦过一茉的鞋尖,她还是动也不动的定在那儿。
  一茉心疼地看着钟离玦,而后抬起手放在心房处,依旧摇头,拧在一起的眉心将她的担忧与关心完全袒露。
  只不料一茉的这一动作惹得钟离玦暴怒即起,将桌上的酒菜全全扫落在地,摔出刺耳的声响,一向冷沉的声音蓦地提高,“本王的身体还轮不得你来操心!”
  “嫁给本王你就如此不乐意?”钟离玦扶住椅把的双手狠狠掐紧,琥珀色的双眸变得沉黑,冷语贴着薄削的唇挤出。
  一茉愣住,显然没料到钟离玦会问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一茉竟忘了摇头,只呆呆地望着钟离玦。
  “呵”对于一茉的反应,钟离玦不怒反笑,寒彻人心的冷笑,却又带着不易为人察觉的哀凉,“你对本王笑一笑就有那么难吗?嗯?”
  钟离玦一把又抓过一茉垂在身侧的手,狂怒的咆哮,“嗯!?你说啊,说啊!”
  钟离玦五指的力道抓得一茉手腕生疼,却无法从他突来的怒气中回神,耳里只充斥着他的怒吼,“怎么,连摇头都不会了!?”
  “还是,”钟离玦猛地将一茉再拉近,他的鼻尖触到她光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你一心一意想着的,只有你那小情郎?”
  一茉震惊,瞳孔蓦地放大,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钟离玦。
  “怎么?本王说对了?”钟离玦手上的力道更紧一分,看着一茉瞠大的双眼,张口用力咬上一茉带着淡淡馨香的脸颊。
  灵魂顿时震飞体外,直到钟离玦松口,一茉才木楞地抬起手捂上被钟离玦咬出深深牙印的脸颊,随即才感觉到疼痛。
  “疼吗?”钟离玦看着一茉愣得不知所以的模样,钟离玦轻轻拂开一茉捂在脸上的小手,轻轻舔了上去。
  一茉早已僵得不知所以,只听得钟离玦沉冷又带着些许邪魅的嗓音继续在耳边响起,“知道疼就好,记住,从今夜起,本王便是你的夫。”
  从今夜起,本王便是你的夫
  心猛地一颤,他的舌尖带着柔柔的温暖,让她紧绷的身体不知不觉地酥麻。
  钟离玦忽的紧紧搂住一茉,唇从一茉的脸颊退离,望着她紧绷的神情,钟离玦不禁柔柔一笑,双唇覆上一茉轻颤的唇。
  他轻轻舔舐着她的唇,轻易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索取着她的芳香。
  突然,一滴冰凉触落到钟离玦左眼角下的泪痣上。
  钟离玦抬眸,落目便是一茉含着清泪的双眸,只是这一次,她的眼里不是哀伤,不是惊惧,不是疼惜,闪烁的,是她此生的幸福,她的快乐。
  将一茉从怀中松开,钟离玦抬手,用粗糙的指腹摩挲一茉微弯的眼角,继而,轻轻吻了上去。
  淡淡的语气,浅浅的呼吸,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别哭”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
  可是,钟离玦的动作,却让一茉泪流更甚。
  一茉只是望着钟离玦褪去冰冷尽剩温柔的眉眼,笑着用力摇头。
  她不想哭,可是她却如何也止不住自己的泪。
  钟离玦便只是轻轻捧着一茉的脸,亲吻着她不断滑落脸颊的泪,声声柔情像是哄小孩儿一般,渐渐让一茉止住了眼泪。
  “不哭了?”钟离玦依旧捧着一茉的脸,灼灼的目光望着一茉,让她羞赧得不知所措,正欲低头,钟离玦的轻吻便柔柔地落到她眉心的一点朱砂上,“不哭就好。”
  温柔得让她无处可逃,她从未想过,能得到他这般温柔的对待,哪怕只有一夜,她愿以一生来换。
  “来,”钟离玦再次握住一茉的小手,只是这一次,是轻柔的执手相握,“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手拉着一茉,一手推着木轮,钟离玦前行得极为缓慢,一茉轻轻挣了他的大掌,扶上椅把,推着他出门。
  大红的喜袍未换,一茉头上仍带着凤冠,推着钟离玦走在挂满彻夜不熄地写着“囍”字的大红灯笼下,皎洁的月白银华将这两幢红得似要相守一生的人影拉得朦朦胧胧。
  白日的喜庆喧嚣已褪去,唯有灯笼里的火光和月华将偌大的王府照亮,清清,浅浅。
  “去烟紫苑。”钟离玦抬头望了望月,道。
  一茉的步子顿了顿,便推着钟离玦往烟紫苑而去。





  正文 为你绾发,相携白首
  本章字数:5378


  四月末的紫藤花已经几近凋零,在月华的映照下,有种唯美的残败。
  花架四周也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夜风轻拂,微微摇晃。
  一茉抬头望着这一片钟离玦亲手植下的紫藤花海。
  钟离玦微微昂头,抬手,在还挂着紫花的一串长长花序上轻轻折下一簇,放在手心,一茉推着他继续往里去。
  一向不许人来的烟紫苑,此刻也被摇曳的红光笼罩着,衬得满苑的紫藤,有种别样的感觉。
  在这不大却又雅致得宜的苑子里,去年被从这儿赶出的事让一茉有些心有余悸,脚步顿住,不知该往哪儿走。
  觉到一茉停下,钟离玦便径自推着木轮到庭院中央,银白的月光洒照无余,他大红的喜袍上,似乎泛着一层银色的光华。
  这是一茉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除却海蓝以为的其他颜色,牵动着她的每一寸心跳,每一缕呼吸。
  见钟离玦在庭院中央停下,一茉才回过自己一时痴迷的神,提着曳地的裙摆小跑到她身边。
  取下系在腰间的白玉箫,垂下长长的睫,清幽婉转的曲子便从一松一紧的指尖流出。
  幽然不失清雅,低沉又不失婉转,宛如初识人家烟火的女子,在竹林中的一支轻舞,淡而温馨,纯而动人。
  一茉专注地看着钟离玦的眉眼,听得出神,她不懂音律,但也因着曲子,心里觉得暖暖的。
  她所听过的钟离玦的萧曲,全是苍凉得难以言喻的,而今夜的曲子,却那么柔和。
  “喜欢吗?”曲毕,钟离玦抬眸,看着早已听得出神的一茉,轻轻柔柔的笑了,那样的笑,连天上的月,都为之失色。
  才发觉自己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钟离玦的眉眼,又发现不知何时曲子已毕,一直低垂着眼睑的钟离玦正含着柔笑地看着她。
  那样的笑容,令她心跳加速,连忙收回自己的眼神,点点头。
  “看着我。”
  仿佛蛊惑一般,一茉紧了紧手中的锦帕,缓缓抬眼,眼神撞进一汪琥珀色中。
  “以后想说什么,只管比划着,我会认真‘听’着。”她的失声,是他心中的痛。
  一时间接受不了钟离玦突如其来的温柔,一茉只能慌乱地点点头。
  “来,带你见见我的母妃。”钟离玦一手牵着一茉,一手滚动着木轮,往一旁的小木阁楼而去,只是这一次,他握紧了一茉的手,而不让她抽出手去推他前行。
  母妃?就是他梦呓中的温婉女子?
  在钟离玦将屋内的烛灯全部亮起的时候,一茉才发现,这屋中的布置,俨然是女子的闺房,房中的桌椅器具摆设,都从中透出一种天然的清新雅致之气。
  还有,房中垂挂的所有帐幔,都是浅浅的紫色,虽然无人居住,然而却是整齐干净得一尘不染。
  “满姨每日都会来打扫,所以这里从不会沾染一丝尘垢。”钟离玦的声音里有一股淡淡的惆怅感伤,似是能猜透一茉心中的疑惑一般。
  一茉这也才发现,钟离玦正仰头看着他面前正正挂在墙上的一副长轴画卷。
  画中是一个女子,如柳眉,丹凤眼,娇小的鼻,娇艳的小嘴勾画着温柔的弧度,鹅蛋脸,挽一个灵蛇髻,身着淡紫色曳地霓裳,端庄,高雅。
  虽是在画中,但那端庄的气质,倾国的容貌,却能真真实实地感受得到。
  “这就是我的母妃。”钟离玦定定看着画中的女子,连他话语里的轻轻颤抖他都没有察觉,“这座王府刚建成时,我自己画的。”
  一茉站在钟离玦身后,看着画中女子,听着钟离玦略带沙哑的话,忍不住心疼。
  张开双手,从后抱住了他。
  钟离玦一愣。
  一茉将脸贴着他带着凉意的墨法,瘦小的双臂紧紧环在钟离玦胸前。
  她看得见他的寂寥,听得出他的落寞与忧伤,可她却不知道要怎样帮他才好。
  突然,发梢传来一滴凉意,钟离玦握住一茉的手,将她拉至身前,指腹擦上她尤带泪痕的眼角,微蹙的眉心带着怜惜,“我说过的,不要哭。”
  钟离玦将一茉拉至放置在窗棂下的妆台前,让她坐在铜镜前。
  一茉不明所以,只看着铜镜中自己身后的钟离玦温柔的笑着,而后拿下她头上的凤冠。
  满头朱钗,钟离玦不禁皱眉,想也未想就将一茉头上的朱钗一一拔下。
  而后,将全全盘在头顶的长发解下。
  “我为你绾发。”看得出一茉疑惑的紧张,钟离玦轻柔地解释道。
  一茉震惊,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在齐良,大婚当日,男子若为女子绾发,就表示,他愿意与她相携白首,一生只待她一人好。
  他是王爷,如今又是齐良的第一将军,而她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乞儿,如今还是个哑子
  “别哭,好吗?”轻轻转过一茉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温柔的话语里似有低低的乞求。
  亲吻上她眉间的一点朱砂,温柔的话更为怜惜,反反复复只是两个字,“别哭。”
  对于她,他似乎从不善言语。
  一茉在他的温柔里狠狠点头。
  “来,我帮你把头发绾好。”从来只拿惯刀枪的手,拿起梳子显得尤为僵硬,却是轻柔地将一茉的长发梳顺。
  一下一下,饱含柔情。
  他不会绾发,她的长发握在他的手心许久,他都没能绾成一个发髻,不禁让他眉心蹙得紧紧的。
  一茉安静地坐在他身前,看着铜镜中他揪紧的眉心,从未感受过的幸福与快乐将她完全包拢。
  “我会向父王请奏,让他放了白澜太子。”钟离玦的眉心依然揪紧着,却是道出一句一茉意料不到的话,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钟离玦接着道:“你不是不想看见他受苦,不想看见他死吗,我就放了他。”
  “当做为夫送你的第一份礼。”感受到一茉身体的僵直,钟离玦握着木梳的手不禁紧了紧,却又即刻放松,继续梳着她的长发,“我也从未打算过要他死。”
  他身上的毒亦不是他钟离玦所下,他之所以会逼死叶宛溪,只为叶宛溪竟敢那般骂她。
  “好了。”钟离玦把木梳放下,突然心口一阵揪痛,不再继续叶习未的话题,“我没绾过发。”
  一茉望着铜镜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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