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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为什么?”一声哀嚎从葛尔将军家的蒙古包中传出。
“你叫什么叫!成何体统?”葛尔达教训着儿子,大汗的使者才刚离去不久,朗格纳就在这鬼哭狼嚎的。
“为什么是我?我才不要做那个什么小王子的侍卫!”他坚决抗议,严守阵地。
“哎呀,你这个孩子真是不懂事,你能够做王子的侍卫是我们葛尔达家族的无上荣光呀。”朗母说道,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整天在家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现在好不容易等来了出人头地的一天了,他还在那里鬼吼鬼叫的,太不像话了。
“是呀是呀,”大哥格日朗也来插了一脚,“要不是你救了七王子两次,你想要做他的侍卫还轮不到你呢。”
总而言之是他走了狗屎运才会有那么好的差使掉到他头上。
拜托!这有什么好的呀!朗格纳心里叫苦道。
自从他救了那个小家伙两次后,他就缠得更紧了,对他的依赖更是有增无减,甚至达到了一见他就笑,不见他就哭的地步。也因此搞得他的父亲忽赤烈大汗也头痛不已,于是下了一道旨意,让他父亲葛尔达将军将做儿子的他送给那个小家伙做侍卫,其实也等于是半个玩伴了。
可怜他天妒英才呀,他这一家人还一片欢腾,父母更是卖儿求荣!
哼,将儿子卖了还这么高兴!
不论朗格纳如何抱怨,最终还是不情愿的进了王帐,给那个表面乖巧又麻烦的小家伙当了侍卫。
“朗格纳,你又偷懒了。”朗格纳的父亲葛尔达以泰山压顶之势站在他面前,一手正揪着他的耳朵。
“哎哟哟,痛……痛……”他哀嚎。
“你还知道痛!那为什么一直都不知道悔改?”在第三千七百三十五次揪住朗格纳的耳朵后,泰山大人开口了。
“我……老爹……你先放开啦!”他都二十一岁了耶,还老被老爹揪住耳朵,被其它族里的姑娘看见那影响多不好呀。
恨恨地放开了手,葛尔达开口了:“七王子殿下又不见了,一定又是你对殿下无礼了是不是?快点去把他找回来!”
为什么每次七王子不见了就都是他的错呢,朗格纳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大家一致都是把矛头指向自己呢?要知道他也是受害者呀!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朗哥哥,朗哥哥……”
又来了,叹了不知第几遍气,朗格纳不禁对自己十年来忍受的这几千几万遍的魔音呼唤条件反射地作出了反应。
“干什么,小岚?”当然还强迫自己摆出了习惯性笑容。
眼前的这一位长发及腰、身着枣红镶边绣金蒙古袍、五官秀丽可爱的少年正是那个缠人的小可怜——毕岚殿下的长大版。
只见他并不买朗格纳的帐,正双目圆睁,怒气冲冲的叉着腰道:“你在干什么?”
呃,啥?我在干什么?你不会看吗?朗格纳翻了翻白眼。你没看见吗?我正在泡妞呢,泡妞,懂吗?想他今年也二十有一了,本来早该成家立业的年龄,都因为毕岚一直在身边缠着他,而没有时间去找漂亮姑娘花前月下就已经够呕了,现在他居然在他好不容易追到族里的一位姑娘的时候又出现,还质问他在干什么?
但上面这些话朗格纳只敢在心理抱怨一下,却还不敢当着毕岚的面说出来。
“我……”朗格纳刚想开口对毕岚说话,迟疑了一下,又低下头对正挽着他手臂的姑娘说:“小兰,我和七王子有事要谈,你先离开一下好吗?晚上我会去找你的。”
“好,你一定要记得找我哦。”名唤小兰的女子其实也早察觉毕岚的目光不善,一直狠狠地盯着她挽着朗格纳的手,似乎要把她的手烧出一个洞来一样,好可怕!她早就想走了,因为在朗格纳和七王子两个人之间的那种诡异的气氛下似乎她才是多余的那个人一样。而朗格纳的这句话更是让她求之不得,赶紧溜之大吉。
“怎么,舍不得就去追呀?”恨恨地盯着朗格纳注视着小兰离去时的目光,毕岚又委屈又气恼。
“哎,什么事?”朗格纳无可奈何地看着毕岚。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
不,你每次找我都是没有事的,朗格纳第一千次后悔问这个问题。
“你到底在气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和姑娘在一起时,毕岚就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就仿佛——他不知道这样形容是否恰当,仿佛是泼辣的妻子将丈夫捉奸在床时的那种气势凛然加委屈状表情。但该死的是他也有那种情况下丈夫的心虚感,这才是他最不齿自己的地方。
有什么呀?两个男子,那是不可能的呀。他是男子,毕岚也是,但为什么他们会演变成今天这样一个局面?不,不会的,一定是他的错觉。对,他讨厌他,避他都惟恐不及了,哪里会有这样子的感情。而且,男子喜欢女子是天经地义的呀,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气什么?我气什么你会不知道?”可恶,朗格纳存心给他装傻是不是,他都说过几次了,他还是要和女孩子双双对对的都不理他。
“知道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你不想看见我和女孩子一起,希望我不要再这样……之类的,是吧?”朗格纳像念经一样将毕岚平日的话倒背如流。
“是啊,朗哥哥,你不要再和女孩子一起啦好不好,你只要陪小岚一个人就行了。”毕岚八爪鱼一般趴上朗格纳宽广的背,用哀哀的语气说道。
十年了,朗哥哥越长越强壮了,五官也更有草原上的男子粗犷的味道了,也更英俊了,同时也更受族里的女孩子青睐了,但他每次看见朗格纳受女孩子欢迎,心里就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闷闷的,老大不舒服,所以他总会将朗格纳半拖半扯地拉离那群女孩子,还不许朗格纳和她们说话。因为,朗哥哥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许抢,自从十年前开始就是了——那时他只有四岁,而朗格纳才十一岁,却两次从疯跑的马“闪电”的马蹄下和野狼的爪下救了他,还为他受了伤,从那时起,他的影子就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再也无法抹去。他张大后才知道,也许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对他动了心。所以对他的独占欲也愈来愈强,见不得他对任何一个女孩子笑,对任何一个女孩子好,他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
只是,不知何时,他怎么避自己越避越远了呢?他不喜欢自己么?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一相情愿,自作多情?
不,不会的。否则他早就丢下自己不管了,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他的任性?毕岚又不禁这样安慰自己。
“好不好,朗哥哥。”毕岚跑到朗格纳的侧面,踮起脚尖轻轻地在朗格纳左脸上亲了一下,他的味道好好闻哦,他好喜欢,那是一种蒙古草原的阳光的味道。
“呀!”朗格纳吓了一跳,即使经过了几百次这样的洗礼,他还是无法适应这个小人儿的偷袭。
唉,他怎么又来了,朗格纳苦恼地想,不准他接近女孩子就算了,这个小家伙还有一个杀手锏——就是时不时地偷亲他一下,小时侯就算了,不痛不痒的,但他都已经十四岁了还这样,会害得二十一岁的他交不到女朋友的耶。
不,是已经被他害得现在还没有姑娘要,朗格纳悲惨地想。
“不行,”控制住!“我今天一定要和你说清楚,小岚。”朗格纳推开了毕岚。
“说什么,朗哥哥?”毕岚睁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看着朗格纳。
“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不好吗?”毕岚无辜地问。
“不好。小岚,我做你的侍卫就只是你的侍卫而已,没有其他,你这样限制我和姑娘好是不对的。要知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终究是要娶亲的,和一个女子一起组成一个家庭,然后生儿育女,你懂吗?”
“那我呢?”我又是你的什么人?
“你也一样,你以后会遇到一个你心仪的女子,然后娶她为妃,生儿育女。”朗格纳缓缓地说出这个事实。
“不,没有心仪的女子!我心仪的只有你,一直都是你呀!”毕岚激动地叫了出来。
“不,你听我说,你还小,这个不过是你一时的错觉而已,因为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才会让你没有机会接近其他的女孩子。”
“不,不……不是这样的……”毕岚的一双猫儿眼中不断地汩汩地流出晶莹的眼泪来。
朗格纳心头一震,正要举起手去擦拭那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划落的泪珠,却想到如果自己一再这么纵容他,势必会使他愈陷愈深的,于是又生生地收回了手,紧紧地握成拳状,拼命地想要坚定自己快要动摇的决心。
“不!”毕岚不想让朗格纳再看到自己流泪伤心的样子,转身跑了开去。
——
所以,终上所述,真的不是我的错呀。朗格纳回忆着今天早上与毕岚的一番对话,他确实是为了毕岚好呀。相信族人也不想要有一位有“断袖之癖”的王子的,他想。
但,这么晚了,毕岚到底又跑哪去了呢?
*
* * *
*
夜晚。皓月当空。
毕岚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都是因为朗格纳早上的那一番话,全盘否定了他十年来对他的感情,还说什么娶妻生子!气死他了!搞得他一气之下,不分东南西北地就跑到了这片小树林来,十年前朗格纳曾在这里把他从饥饿的野狼爪下救了下来,十年后他却来这里为他们之间的事情而烦恼。
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呢。他对他的爱绝对不是一时好玩或心血来潮的扮家家,也不会是三分钟热度,而是他决定的一生一世啊。为什么这就让他那么难以接受吗?只因他是男子,他们都是男子……
毕岚灵光一闪。呵呵,你要逃,那我就换一种方法。
“小岚?”朗格纳担心地唤了一声树下的人儿。
果然,他又跑这儿来了。每次一生气就会往这跑,他不知道这会让人多么担心么?虽然因为十年前的那一次事故,族人将这里的所有会威胁到人们的安全的野兽都打死了,但也不可忽略从别处来的野兽随时会出现的可能性呀!
每回只要和毕岚一吵完架,他便会被他吓得提心吊胆,因为十次里有八次他都会往这个危险的小林子里跑,害他每次都担心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那次为野狼所伤的伤疤还留在他手上呢。
当然,他担心毕岚仅仅是因为他是他的侍卫,保护他的安全是他义不容辞的职责所在而已。别无其他原因。
嘿嘿,毕岚心里可乐开了怀,因为早上的争吵而郁积了一天的阴霾情绪似乎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因为朗哥哥来找他了。
他来找他了也。这说明朗格纳还是担心他的,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的,对吧。毕岚乐呵呵地想。
“夜深了,我们回去吧。”朗格纳牵起毕岚的手。
“好,我还没吃饭呢。”毕岚答道。
惊讶于毕岚的如此干脆,要知道往常他不闹得一哭二闹三上吊是绝对不肯罢休的,今天却忽然转性了似的。
“怎么了?”见朗格纳愣愣的,毕岚问道。
“不,没什么。”朗格纳马上将脸上的惊讶掩饰了过去,默默地转身走在毕岚的前面。
“朗哥哥。”
“什么?”
“你今天早上说得对,我会听你的话去找我心仪的女孩子,不会再纠缠你了的。”
“!”
果然,还是觉得女孩子比较好吧。就说嘛。一个才十四岁的小毛头。懂得什么叫爱情,什么是一生一世吗?到头来还不是那么轻易就放弃了。也好,这样他就不会再纠缠我了,我也可以快快乐乐地去找女孩子了。
只是,心中这股恍然若失的空虚,又是什么?
“是吗?那就好。”朗格纳机械地挤出几个字,嘴中却有一股涩涩的味道蔓延开来。
* * * * *
“朗哥哥,朗哥哥!”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呼唤,朗格纳不同于以往地迅速转过身来,速度之快连身旁的小兰都感到讶异不已。
只是下一刻他便僵在了原地。
那个人自从小树林回来之后就说族里无甚危险的事,所以也不需他步步紧跟在他身后,接着就放了他的大假,美其名曰给彼此足够的时间去找心仪的姑娘,只要他有什么事时随传随到就行了。于是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他都没再见到毕岚。虽然天天和小兰在一起,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以前觉得漂亮的小兰也不再有感觉了,脑海中反而更多的浮现出那张秀丽而可爱的面容,以至于与小兰聊天时也是心不在焉的,经常半天才回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小兰还说他是不是病了呢。
前几天,他在一个帐篷前听到——
“喂,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
“七王子殿下看上了一位美丽的姑娘呢。”
“哦,谁家的女儿这么好福气呀?”
“不,是七王子殿下半个月前在草原边上的悬崖救下的一个女子,和毕王妃一样,也是汉人女子,长得真是国色天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