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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要去季警官的墓地,点上香,告诉他:我见到那个害死你的元凶了。我知道,你年轻而大有前途的生命,到底因何而中断。
“滚——!”钱憬咆哮,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个警官,是在拖延时间。而自己,是绝对不能与他再对峙下去!
“我不走。你和钱荣都走不了。”曾警官说。
钱憬举起手刀,他看着曾警官脖颈上的护身符,想起方才,充满光明和正义的力量,汹汹撞入他的手臂,一路撞击他心脏时的痛楚。
他不由抖了抖,还在思忖:到底该如何?
曾警官举着枪,他盯住了钱憬。
钱憬举着手臂,他盯紧了曾警官。
一个在拖,一个要迅速离开。
而钱荣,昏迷在地。
齐音徵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睛。不是泪,是看了这么久的好戏,有点累。何况,他也该做点准备了。很快,他也得上场了。
“啊!”继续举着望远镜监视的齐家族人惊呼了一声,“那个警察——”
齐音徵拿过他手里的望远镜,看了看河边。
“早知会是如此。”齐音徵唇角一翘,“准备收网。”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更新有点太晚,所以就多更了一点,字数过五千了嘛。呵呵。
☆、第二十六章 回到河边
湛明婵从黑甜的睡眠中悠悠醒转过来,眼前一片黯淡,入睡时还亮堂堂的光线此时早已零落,她有点头疼,伸手按了按,忽地惊觉过来:我这是睡了多久?
急忙去拽床头的钟表,乱摸之下,听得一阵叮当作响,钟表落到地上,沿着毯子滚上地板,仿佛怨恨主人将它弄掉般,还在滴溜溜地打着转,慢吞吞地停歇。
这么一弄,终是惊动了站在阳台上的湛修慈。他小憩过后,又守着女儿看了会儿报纸,批了几份文件,这才端了茶盏,到阳台上望了望冬日寂寥的夕景,不想刚出去没多会儿,就听见里面的动静,知道湛明婵醒了,他放下茶盏,似是沉了沉气,才抬脚打帘子进了屋。
“醒了?”他淡淡道。
湛明婵已经起了身想去捡表,湛修慈的傀儡立刻过去替她做了。她不惊讶湛修慈出现在这里,只是看了眼表盘,仿佛想到什么,面色就变了。
“我怎么睡了一下午?”湛明婵下了地,睡衣暖暖地裹着她,她心里却发凉,依着习惯,先找手机,却不见了。
“我手机呢?”湛明婵翻着书桌,边找边问,心中寒意沉沉,连日来她都绷着一根弦,现在这根弦正敏锐地颤抖着,发出警报。
湛修慈从兜里拿出来,递了过去。湛明婵接过手机的时候碰到湛修慈的手,只觉得对方的手温热,反衬出自己手指的节节冰冷。
她很快调出来曾警官发的短信,脑子一晕,耳朵里全是鸣锣轻嗡。她看着短信的发到时间,再看表盘上两根若无其事的指针,眼睛忽地热了。不假思索地拨通对方的电话,却毫无音信。
“要想出去,就让你大哥送你过去。”湛修慈撂下这一句话,便走出门。湛明婵顾不得质问,匆匆换好衣服,到了车库刚好看到湛明儒正在做驾驶前的查车,见了妹妹,他也是没有多问,随即便上了车。
湛修慈站在书房窗口,看着车子驶入一片昏暗,他面色也仿若融入这傍晚的昏沉,一旁的湛明磊提心吊胆了半刻,才下定决心般问道:“不妨直接告诉妹妹,齐家将从蝶族那里得来的地盘,分了二成给咱们。到底是为了家族利益,她总归是湛家人,也得理解一下。”
“她只想随心所欲,只是自私地要她自己所谓的良心,却从来不会管家族的利益,亲人的感受。”湛修慈沉沉着道。
湛明磊不敢反驳,束手立在一旁。片刻,室内忽地一黯,湛修慈拉了窗帘。湛明磊立刻给开了台灯,再拉出椅子,请父亲坐下,又端过茶杯,湛修慈摆了摆手,仿佛很头疼般按着太阳穴,末了方道:“老二,你说咱们这样的人家,
怎么就养出了一个她呢?她是我的骨肉,承继我的血脉,呱呱落地后也一直在家里养着,在我身边长着,耳濡目染,就算是个傻子总也该学出点湛家人的心性手段。她又不像明……”
忽地顿了顿,仿佛口渴了,他端过茶杯,茶盖抹着茶叶,呷一口之际,不着痕迹地望了湛明磊一眼。但见这个儿子耳廓轻轻一动,却垂着睫毛,脸上只带恭敬,没有半丝好奇,他心中却已了然,“不像明字辈其余的族中女孩那样,都是长在主宅外。”
湛明磊想起大哥湛明儒曾偷偷跟他谈过的有关父亲的那件事,心中一阵酸楚,他动了动嘴唇,很是干涩,但这时候总得说句话,“也不尽然,二表叔那边还有个湛明菲住在主宅呢。”
湛修慈闻言撂了茶杯,只是冷笑,也不再说下去,执笔在一张单子上签了自己的正常签名与符篆签名,加了掌门的印,再递给湛明磊,“去把那一百万打给曾家吧。再从我私账上拨五十万送过去,全当抚恤。记住,不许告诉你妹妹。”
湛明婵到河边的时候,这里已如潽完的粥锅般,只剩一片萧瑟的狼藉。她一眼就逮住齐音徵的背影,毫不客气地冲过去,“你们把曾警官如何了?”劈头便问。
齐音徵抬起头,湛明婵才发现对方面若黑铁,若不是还有路灯,若不是齐音徵穿得是淡色冬衣,湛明婵只怕难以在黑暗中找见他了。
“湛掌门好。”齐音徵的脸上忽然裂出个似笑非笑,闲闲躬身,“我倒也很想问问湛掌门,你把薛维琦弄去了哪里呢?”
湛明婵一怔,她心急如焚,哪里还愿意应对齐音徵的阴阳怪气与胡搅蛮缠,一把扭过一个刚好经过的警察,“曾哥呢?!”
这一声几乎带了颤抖的哭腔。因为她嗅到了空气中,甜甜淡淡的血腥。
那警察看了看湛明婵,目光灰暗,却透着不善。湛明婵认出这“不善”了,它曾经出现在曾警官的眼中。那时候,正是季警官去世不久,自己去面对曾警官,这位季警官的生前好友,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无言地注视自己,那里面有满满的、却要被压制住的怒气与责备。
“曾哥在哪里?”湛明婵恐惧地放下手,她不怕对方的目光,她不怕任何人的憎恶,她只怕得到最可怕的那个消息。
“他在哪里?我今天收到他的短信……”
身后似有无形的压力,湛明婵没有回头,光看地上的影子,她就知道是湛明儒站过来了。
“曾哥没了。”
那警察几乎是从唇逢里吐出这句话,他惜字如金,又或者是悲恸到难以再开口说句囫囵话
,甚至不愿意提高声音,他只丢下这一句,就从湛明婵身边离开,头也不回。
湛明婵呆了一呆。
突然间,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仿佛被开颅了,脑壳下的器官都被悉数取走,却偏偏还留有一丝精魄,维持她行动的能力。
“他怎么没的?!”她拦住那警察,“谁做的?!”
见到这边的动静,又走过来几个似乎资格老点的警察,其中一个,湛明婵认识,是曾经接过叶姗那案子的警官,似乎姓陈。
“你忙你的去吧。”陈警官对那小警察说,又看向湛明婵。他目光中也带着一点疏离,但到底是有经验的人,礼貌尚在。
“钱荣杀害其母常若俪,并与其父钱憬大打出手。曾警官赶到时,试图制止钱憬、钱荣父子自相残杀,根据目击证人的证词,本来曾警官已经控制了局面。但是……”陈警官不自然地抽了口气,鼻头红通通,两颊的肌肉在寒风中打着哆嗦,他站得笔直,却似乎说不下去,缓了片刻,“但是钱荣忽然反抗,具体细节我们也在调查中。目前只知道,曾警官当时被迫开枪击毙对方,但他自己也……身受重伤……当救护车赶来的时候,他……他就已经去了。就是这样。”陈警官走过湛明婵身侧,突地轻声说,“追悼会大概会在七日左右举行。”
湛明婵眼前发黄,四肢空虚,身子快要飘起来了,随着卷地而起的西北风,一起飘荡,去追随再也跟不上的英灵,去寻找再也看不到的笑容,再也听不到的声音。
湛明儒撑住了她,却一言不发。
齐音徵此时才慢吞吞地走过来,欠身,“抱歉得很,湛掌门。我没能挽救无辜人的性命。实在是变生肘腋,制止不及。”
“钱荣呢?”湛明婵干涩地问。
“他被曾警官一枪击毙。”齐音徵道,“当时我们有多人在场,都看到是钱荣试图反抗,曾警官也是被迫自卫,这若是个普通嫌犯,曾警官还不至丧命。可惜蝶妖的妖术正中曾警官要害之处啊……不过曾警官也击毙了钱荣,算是为自己报仇。钱荣的尸体已经回了原形,我们齐家妥当处理了。”
“钱憬呢?”湛明婵的目光慢慢挪到齐音徵脸上,一字一顿。
齐音徵抽了抽嘴角。
“他?被薛维琦带上车,跑了。我知道湛掌门与薛维琦有密切接触,薛维琦手里还有湛掌门的符咒。不知湛掌门给了她怎样的法宝呢?让她竟能强行突破我们在河边布下的天罗地网,带走钱憬,并让简画蝶趁机溜走呢?本来我们布下的障可以确保简画蝶绝对出不去。但薛维琦展现出的力量却突破
这层障——”
“齐少爷已经蠢到分不清妖之力和玄黄术了吗?”湛明婵硬邦邦道,仿佛是在发泄痛苦的情绪般,她说话快而清晰,犹如一颗颗弹珠崩向齐音徵,“如果我能发明出让凡人都能搞定齐家法障的法宝来,玄黄界的平衡早该被打破了吧?”
如果不是湛明儒扯了她的袖子,她会说一句“齐家早就成废墟了。”话虽然没说,齐音徵也领悟了,干巴巴道:“不管怎么说,薛维琦身上有湛家的术。”
“有蛾妖的力吗?”
“还真没有。”齐音徵露出胜利笑容,“我们以为在顺水推舟地挑起钱家内战的最后时刻,简画蝶为了报仇必然埋伏在钱家父子身边,观赏父子相残的好戏。最低限度,钱荣总是她控制并诱惑的。我们也确实在钱荣身上提取到简家力量,属于蛾的气息。当钱荣杀常若俪并与钱憬决斗的时候,这股力量并没有消失。我们的法障是后架起来的,为了确保被圈进去的妖孽一个都别出去。”
“你们再来个一勺烩,把姓钱的姓简的都给干掉。当年的事索性抹杀,好过留钱憬当活口,日后还出乱子。”湛明婵算是明白齐家在打什么算盘了,“蝶妖和蛾妖之族都已经默许了。齐家在那边开拓了好大的地盘。”
“齐家岂能私吞这么大笔生意?家父已经分了两成予令尊,这可是要记在湛掌门的功绩簿上了。”
提起这事,齐音徵酸得心肝疼。他还记得当初齐惠风决定答应湛修慈的条件,将从蝶妖那里得来的生意地盘分出两成予以湛家的时候,别说自己,就连大哥和二哥都惊呆了。不过是当年做事有点不光彩,收受妖族贿赂,处事不公,又没杀害无辜妖孽,就算被翻出来又能如何?玄黄世家哪个没做过些给灰暗势力当保护伞的事呢。
齐惠风却道:“你当我真是为此怕了湛修慈不成?你当我真会为了一群扑火的蝴蝶蛾子就怕了湛家吗?若是这样对湛家示弱,日后甭管我哪个闺女许过去,还不就是挨欺负的命。我只不过是为了‘树大招风’那几个字。沿海地盘长期被应家、薄家和宗家控制。应家本是霸主,全国都分布他们的势力。薄家是跟着应家分汤喝,才在那边做出自己的传统地盘。一直经营南边势力的是宗家。本来应家总全国,湛齐在北,宗薄驻南,其余中小世族乖顺臣服,做些二三线城乡的生意,玄黄界呈现平衡之势。但应家现在四分五裂,薄家也不行了,宗家销声匿迹。南边地盘成了玄黄界权力真空,以往跟着应家宗家和薄家的中小世家都蠢蠢欲动,根本就是烫手山芋。尤其是沿海那地方,让咱们用不光彩的交易,换得那么大一
块地盘。那里气候宜人,既是养人之地,也是绝好的养妖育鬼之所,素来就是块大肥肉,单咱们叼着不放……”
“当年湛家虽没插手,但也没提出什么条件。湛修慈说两家世交,又与您情分颇深,照会过就好。”齐音徵忍不住抢白。
齐惠风瞪他一眼道:“此一时彼一时,五年前湛修慈为何P都没放一个?!因为他需要我的支持?!用你们的脑袋想想,当时他的头号敌人湛青岳还活着呢!湛修慈和他母亲的矛盾已经是白热化,亏他们表面上居然能维持得如此好!好在他们母子素来不合,否则一起发力,像整应家那般暗算,咱家都要伤个元气。当时湛修慈为了抵挡湛青岳的压力,极需我这个‘好友’帮手,顺水人情自然送得。现在他掌了湛家的权,湛家生意多,收入好,他的位置才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