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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韵的脸色顿时一沉,乔迁之喜,上门做客的反倒说出丧气话来,也不知是谁家的礼数。不过网友泛泛之交,哪能什么话都往外倒?她心里存了芥蒂,接下来的时间里,对湛明婵的态度也就淡了。湛明婵似是感觉到,坐了没到半个小时便告辞。童韵送出门,湛明婵抬头打量一下,问:“童韵姐,你那房间的隔壁——该是这一家吧?”她指着一扇防盗门说。
童韵看了看这条走廊,自家顶在最里头,其余家的防盗门都贴着墙一溜排开。她也曾计算过,知道出门右手边这一家,该有个房间和自己那房间是相邻的,她也曾想过,不知那房间住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和自家的纱网防盗门比,这户人家买的是橄榄绿全封闭式防盗门,只靠一只猫眼联系外界。童韵记得从看房到搬来,就没见过这户邻居,印象中,也没听见这扇防盗门开关的声音。
“不清楚,也不重要。”她说,随手拉开走廊灯,灯影照在湛明婵的眸子里——那两团熠熠的光点,宛若暗夜的火苗,不安跃动。
“还是打听一下吧。”湛明婵说,眸底清澄,那火苗子仿似燃在水里。
☆、第二章 古怪的响声
第二章
之后的一周,童韵忙于工作,疏于上网。那小夏网友也跟着没了音信,或许是旅游,或许是不想联络。网上的朋友,虚拟中分外亲切,真见了面也就淡了。人家的嘱咐,童韵自然都没放在心上。房子只是老房子,不垮掉就是好房子;柜子只是老柜子,能放衣服就是好柜子。至于隔壁的邻居——童韵确信,就算见到有人从对门出来,她也不会多看一眼。各过各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正理。
这天晚上,童韵将一部分工作拿回家做,孙洁和舒小芸都在公司加班。童韵吃过饭,回到卧室开始处理新下来的报表。在电脑前忙了一阵,觉得身子发黏——七月酷暑难耐。她打算一个人偷着奢侈,开几个小时的空调,等她们回来了再关。
离开书桌去关窗。最外那扇窗子被推得太远,童韵不得不探出身子,浸在暑气氤氲的夜中。这时,她右眼余光处纳入一片微亮。
动作一滞——这是隔壁那小卧室所亮的光吗?他家回来人了?
这思路就像一道午夜的闪电,静静划过,悄悄熄灭,不带一声雷鸣。下一刻,窗子已经关好,童韵又回到卧室。外面的光源对于繁忙的都市白领而言,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麻利地开了空调,为了省电,又灭了卧室的灯。整套公寓内只有她这小屋一方电脑的亮光和空调指示灯的两点微芒,也只有打字声和空调扇叶带着流水声的响动。她很享受这份神秘的孤寂,工作更加投入,几乎忘了时间,直到闷闷的一声咔嗒,在她耳边炸开。
本能挺直脊梁,手指停在键盘上,她纳闷地望向发声处——身旁的衣柜。
此刻的衣柜紧贴着她的小桌,顶天立地,在没有灯光的室内,就像夜间一座沉默的小山包,门上嵌的黄铜条还模糊地映着人影。
不再有声音。
事物是永恒运动的,偶尔发出声响,很正常。
童韵扭过脸又打了一行字——咯噔咯噔咯噔!
好像冰柱子接连落地,粉身碎骨。
打字声倏地停止,空调也在这个时候停止运转。房间内的寂静混着屋内的黯淡一并揉成了块,沉沉地压着童韵的心。
柜子里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会有这样明显的动静呢?
童韵拉亮顶灯,一把拉开靠桌的那扇柜门,微带腐臭的潮腥和柠檬香氛的味道滚在一起冲出来,怪怪的气息让她的皮肤上腻了一层麻。
所有物品都放置整齐,童韵松了口气,目光落到靠墙那扇门上。这扇门的圆头把手掉了,就留下一个空洞。童韵伸出指头,扣入那黑洞里,稍稍往外一带,一身毛骨悚然的吱扭声响,门拉开的时候,童韵的背心竟蒙了层冷汗。
四季衣物、床单被罩,一概安好。不过一只塑料衣架出了问题——主梁和吊
钩脱落,主梁掉下来了,砸到了被单。
童韵翘起嘴角,原来如此。
弯腰捡衣架,这个时候她隐隐察觉不对——衣架掉在被单上,不该有刚才那种接二连三的声响吧?这念头还在徘徊,手指已触摸到衣架,顺势给拿开,她的背还是弓形的,忽然睁大眼,这是什么?
灰白碎花的被单上,赫然一只鞋印。
仿佛被烫了般,童韵丢下衣架,急急拿出这床被单举到亮处。这不是她的鞋印,这种尺码她一眼就能认出,是一只男鞋的印痕。
家里进来外人了?正在某个角落里窥伺着她?!
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她确信她窒息了瞬间,这惊悚的念头爬上来,但很快又被踹下去——大门是锁好的,窗户也关好了。回家这么久,有异动早该发现。
难道是傅旭然留下的?他前两天刚来过,可能搞脏了,没敢和自己说。对,看上去,这尺码也差不多……
砰砰乱跳的心平静下来,童韵长出一口气,应该是这个样子,千万不要乱想。
一阵手机铃声在这个静谧的时刻刺入童韵的耳膜,手一松,被单落地,寂静无声。一时间连脚都迈不动。她盯着桌上的手机,屏幕明暗交替,振动不休,直到要掉下来,她往前一扑,接住了。
“喂……”
“小韵,我。这么半天?”
“旭然……”是已经谈婚论嫁的男友。童韵打起精神,“我问你,你是不是踩脏我放在柜子里的被单了?”
“什么时候的事?”
童韵心里一紧,她握着手机背对着衣柜,总觉得有一双眼在暗处偷窥着自己。她反过身来,视线又落到衣柜内,两扇柜子门还敞开着,明亮的灯光下,柜子内却显得阴暗,唯有那些泛开木屑的浅色划痕密密麻麻地反着光,清晰地展现着它们削瘦的“身姿”,望着这些划痕,童韵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只细长的女人手,雪白,青筋绷着,尖尖的指甲,涂着艳红,在不停地划拉着柜面,兹拉——
兹——拉——
童韵张开嘴,听错了吗?怎么感觉手指甲划过木板的尖细声音就近在咫尺?
兹——拉——
“小韵?怎么了?喂?喂?”
童韵脚底生根,身体要僵成雕塑。她盯紧那扇柜面,试图听到又惧怕听到刚刚那声音,兹——拉——
兹——拉——
“啊!”她低低喊了声,“旭然!我害怕!你能不能过来!”
“怎么了?你别慌,是不是有人撬门?就你一个人吗?”
童韵屏息,心中数秒,快一分钟了,除了傅旭然焦急的询问,什么声都没了。
“没了……”她喃喃着。
“什么没了?你现在怎么样?”傅旭然大吼。
童韵无力地坐到床上,把刚刚的事都说了一遍。
那头沉默一会儿,“被单嘛,可能真的
是我不小心踩过,我打开过你的柜子,以为我的护腕放到你那里了。当时为了寻找,就拿了些东西出来放床上,确实有掉到地上的,估计是我忙乱中不慎踩到过又没注意,就给放了回去。你别胡思乱想。至于你说的杂音,是手机吧。你那个小卧室的信号不怎么样。哎,你可真会想,什么女人手还涂着红指甲油,别魔怔了。门都锁好了吧?窗户关了?你那里是四楼,保安岗亭就在对面,不会爬上什么人。你若是害怕,干脆关了你那屋的门,插好插销,把我送你的那把匕首揣怀里,睁着眼等她俩回来。其实,就你那三分田的地方,有个苍蝇都藏不住。”
童韵胡乱应了,傅旭然继续说:“说正经的。明天有空么?吃个饭吧。我攒全了‘玲珑宫’的打折卡,三人以上打五折。要舒小芸和孙洁都来吧。咱俩的事儿,也得跟她们公布一下。”
空调冷气寒得仿佛南极风,一直冰到心里。童韵记得自己很规矩地调在26摄氏度。这冷,大概是从手机那头吹过来的。
“小芸和孙洁大概还要加班。她们的公司就要竞标了,那是个大单子。”
“要不我去问问?我有她们的手机号。而且她们一定会给面子的。”
“好吧,你在她们那里就是面子大。”童韵口气冷淡。
那边道:“你不高兴吗?她们和你要好,我打算正式告诉她俩关于你我未来的事。用不用我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当场送你,让你脸上更光彩呢?”
“随便你。要花钱就花。”童韵不客气道,那边尴尬的沉默。童韵握紧手机,心神一动,说:“那我能不能再带一个人来?”
“没问题啊。你高兴就好。”傅旭然急忙表示,“带谁呢?”
“我的一个网友,夏之声。”
☆、第三章 玲珑宫的聚餐
第三章
玲珑宫是一家高档江浙菜馆。环境优雅,味道正宗,服务一流,装修自然也是富丽堂皇。三位数的人均价让童韵再一次感到生活在这个都市的压力,光是用眼睛看看四周的霓虹高楼,香车名包,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下班后,她搭公交过来,刚好看到舒小芸和孙洁从一辆高尔夫的后车厢内钻出来,笑成一团,挽着手,一并看着高尔夫的司机停好车,推门出来——好个仪表堂堂的帅小伙。
童韵握紧公交卡,金亮匾额下,面若晃晃银盆——这帅小伙不是傅旭然,还能是谁?他昨日只说要亲自告诉舒小芸和孙洁,却从未提过要接她们一并来吧?
“童姐。”
身后突兀地来了这样一声,童韵抖了下,她想起昨晚听到的指甲声,兹拉——也是这样清晰地飘在耳边。
湛明婵从后头静静转出来,她取下墨镜,定定瞧着童韵,仿佛要用目光将童韵解剖。童韵感到极度不舒服的时候,她终于露出清晰的笑,“童姐,那就是你家那一位吧?”指着刚从高尔夫里走出的帅小伙说。
童韵抿唇,“旭然!”她高声叫了下,感觉嗓子有点发干,连带着发出来的声都有些尖利刺耳。舒小芸和孙洁听了声,挽着手奔过来,围着童韵,欢喜成一团。
“我刚好路过孙洁和小芸的公司,就顺路捎带上她俩。”傅旭然向童韵笑道。
童韵一手挽住湛明婵,又强笑说:“应当的。”
“本来就是应当的,”孙洁笑道,“大家以前都是混在一处的,感情似海深啊。”说着还拍了拍傅旭然的肩膀,一副熟络无比的样子——傅旭然和童韵几人并不同校,但那两所学校是门对门的开,只隔了条被学生们戏称“银河”的街。两校各社团的负责人亦都心有灵犀,时不时就聚在一起搞一些比赛、联谊什么的,童韵也是在一次交际舞会后和傅旭然慢慢谈上了恋爱,傅旭然进出童韵的学校次数多了,自然而然也就认识了孙洁、舒小芸等人。
只是——童韵眼皮一翻,扫了眼孙洁大大咧咧的动作,不冷不热道:“还是你和小芸有福分,不像我,只能挤车过来。”
孙洁哈哈大笑,“这就是你当初挑工作的时候糊涂了!咋就没想到找个跟旭然他们单位顺路的地方啊?后悔了吧?”笑得更加明媚。童韵却觉得一股子闷气冲到脑门,又不好发作,立刻对着湛明婵笑道:“你看看她这人,她那嘴巴,知道我是个好人了吧?”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都挪到这位“新人”身上,孙洁好奇道:“这是……?”
傅旭然温和地说:“童韵跟我提过,夏、之、声?小韵,我没记错吧?”含笑去问童韵。
童韵的气色微微好些,“嗯,这位是小夏,我网友。这位是傅旭
然,这两位是我舍友孙洁、舒小芸。周六小夏来过一次,但是你俩都不在。”挽着湛明婵的手臂,一副亲昵的样子。
一直微笑但并不多言的舒小芸神色动了动,孙洁可能是察觉了,快言道:“周六来过?那不就是我和小芸去加班努力的时候吗?是来帮着童韵看房子?都进了哪几间屋子?可没进我们那屋子吧?我们那里不要随便进人的。”
气氛顿时尴尬。湛明婵面色倒还不不变,傅旭然的笑凝在嘴边上,童韵的身子都有点抖,偏生孙洁还一副不自知的样子,呵呵傻笑,舒小芸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小夏多大了?上学还是上班呢?”
于是岔开话题。
玲珑宫没有寻常餐厅布置的开放式散座,除了二层包间外,一层所谓的散座其实也都是准包间式样,不过就是面积小了点,又用紫色纱帘代替了门而已。大家逐一坐在柔软的黑丝绒沙发上,品尝着散着茶香的虾仁,烤得糯糯软软的叫花鸡,甜而不腻的醋焖红烧肉,清淡爽口的大煮干丝,烹得响亮的鳝鱼丝,散着浓香的蜡烛上还暖着小盏子里的清汤狮子头,一桌子好菜玲琅满目。可童韵边吃边算计价钱,心脏怦怦直跳,不住给傅旭然使眼色,想要他和自己出去商量下付账的问题。但打从进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