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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礼当然好……”王东阳红着脸小声说,老太太笑出了声:“好你还欺负他?”
“我没欺负他!那、那不是欺负……”越说声音越小。
“得啦,就你们那点子破事,我也懒得操心。”王妈妈像是说给儿子听,又想是说给自己听。
“你们觉得好,当老人的也就没什么说的了。不过你们自己得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遇事儿能不能扛下去。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一错可能就是一辈子。”
“妈,我信小礼,我也信自己,我从小都没什么伴儿,除了爸妈,他对我最好,我愿意守着他一辈子!”王东阳看看吴礼,又看看自己的母亲:“可就是怕您跟我爸……”
“我啊……”老太太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我没什么好说的,你长大了,当妈的不该老关着你,世道不同了嘛。可就是你爸,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接受。”
“您先别跟我爸说。”王东阳赶紧嘱咐。
“这个还用你教我?那老头子的脾气我不比你清楚!”王妈妈毫不客气地给了儿子一下。
“你们俩啊,要腻也别敞着门儿腻,咱家可住着个公安局长呢!”
老太太转身出门,王东阳这才发现其实他妈的白头发一点儿都不必他爸少,王妈妈今年还不到50岁。
“小吴,你父母知道这事儿吗?”王妈妈走到门口又折回来。
“妈,这个您甭操心,我会想办法说的,他……”
“我爸妈在国外,人开通,没事儿的,我跟东阳是真心的,您不用担心。”吴礼赶紧接了王东阳的话茬。
王妈妈点点头,转身把门带上。
“你妈真好……”
吴礼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关上的门,呆呆的,眼泪叭嗒叭嗒地掉在被子上。
王东阳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恐警症候群 正文 第20章
章节字数:4174 更新时间:08…06…02 18:46
过年啦!
电视里,春节晚会上那些脸上涂着厚厚腮红的祖国小花朵们,扯着小嗓子又唱又跳,虽然节目数十年如一日,但看着还是那么喜庆。
年三十儿晚上,王家四口围着桌子看节目吃饺子。老两口今天特别高兴,王爸爸对着电视眉飞色舞指指点点,嘴里唠唠叨叨没完,大有场外主持人的架势;王妈妈笑眯眯地跟吴礼家长里短地聊天;王东阳被他爸强迫当听众,听得愁眉苦脸还得不停点头附和,好容易得空了赶紧猛扒几口饺子。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吴礼俨然已经成为王家第二个儿子了。
“喏,你包的你自己吃。”王妈妈一抬手,一个瘪瘪的露馅儿饺子掉进王东阳碗里。这个畸形儿在吴教官包的众多小元宝中极其明显,怪不得老妈一下子就找出来了。
“不对!这个不是我包的!我包的绝对不漏,这是我爸包的!”王东阳赶紧撇清关系,把饺子拨给了王爸爸。
“你小子栽赃啊!怎么漏的就是我包的?”王爸爸吹胡子瞪眼,一副死不认账的嘴脸。
“好,好,谁包的不能吃啊,赶紧吃了。”王妈妈赶紧打圆场,其实老头子偷偷把这个饺子扔锅里的时候她就看见了。
“就是,别看漏了,更香!”王爸爸淅沥呼噜把饺子扒拉到嘴里。
什么叫不打自招?
王东阳幸灾乐祸,抓着小辫子不撒手:“爸,不是你包的你吃那么香?”
老爷子一口饺子噎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白天说不出话。
吴教官赶紧当和事老:“好了好了,东阳你少说两句,叔叔平常工作忙,没练过,我看包的就挺好,比你强多了。”
“你看,还是咱小吴懂事,哪像你似的,你老子我好歹还包了一个呢,你包了吗?我告诉你不劳动者不得食啊,小心我让你给我吐出来。”王爸爸赶紧顺坡下。
吃了晚饭,王东阳被派到厨房刷碗,王爸爸在屋里来回溜达,看到吴礼要把桌子收起来,赶紧冲他招手:“吴,来来。”
“叔,怎么了?”
“叔问你,会打麻将不?”
“会点儿,打不好。”
“会就成!”王爸爸一拍大腿,“东阳,别刷了,赶紧把牌拿出来,咱开一桌!”
加上吴礼正好四个人,老爷子终于不用在年三十儿晚上到邻居家蹭牌了。
一锅儿(4圈)下来已经快12点了,老爷子不依不饶还要再开,扬言要杀他个回马枪!结果差点让老太太掀了牌桌,这才悻悻回屋去睡觉。
吴礼收拾好麻将,刚要进屋就被王东阳叫住了:“小礼,困不困?”
“还成。干嘛啊?”
王东阳从门口面摸出一个黑塑料袋,鼓鼓囊囊的。
“走,我带你出去玩去。”王东阳兴奋得两眼发光。
“这大晚上的上哪玩去?黑灯瞎火的能干嘛啊?……哎!别拽,等我把围裙脱了。”
……
路灯嗖嗖地从身边掠过,王东阳起着28车以时速50公里的速度带着吴礼在空旷的大马路上飞驰,冷风吹到脸上跟刀子似的,吴礼下意识地缩缩脖子,环紧了王东阳的腰。
急行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王东阳放慢了速度,单手扶把,腾出另一只手摩擦着吴礼冻得冰凉的两只小爪子。
“别睡啊,睡着了一会儿掉下去。”
“我才没睡呢,这是到哪了?”
“好地方,快到了,你冷的话就把手揣我兜里。”
看得出来,这里离市区已经有段距离了,车子下了一个坡,向左一转,前面就冒出来一个突兀的水泥台子。
“到了。”俩人下来,把车靠着台子锁了,就沿着楼梯爬上去。
台子上面是一个大平面,看起来像个小堤坝,不过下面的河床已经干得差不多了。王东阳拿出两张报纸垫在屁股底下,和吴礼并排坐下来。
“我小时候经常来这儿玩,尤其是被我爸打了以后,就自个儿来这哭。”王东阳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
“你爸经常打你?”
“也不是经常,偶尔吧,谁让我老给他丢人。”王东阳的眼睛在黑暗中有些模糊,但还是闪着依稀的光。
“老爷子看着挺好的啊。”吴礼有点儿不理解。
“那是你没惹到他。”王东阳伸手抱过吴礼,两个人都穿的跟米其林似的,就像两个轮胎靠在一起。
“什么味?”吴礼提鼻子一通儿闻,最后把目标锁定在王东阳的衣服里,“怎么一股火药味?你腰里绑炸弹了还是预谋自焚?”
“你这狗鼻子还挺尖!”王东阳刮了一下吴礼的鼻子,“不自焚,咱放花。”
说着话从衣服里掏出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烟花和鞭炮,吴礼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不要命啦?市里不让放花,你还想让老爷子打你不成?”
“没事儿!这离市中心远,警察找不到,而且大过年的谁还管这事儿啊,警察也得回家吃饺子是不。”
王东阳站起身,点了跟烟,用烟头点燃了一个“踢踢筋”。
“拿着!”
“我不要这个,这女孩儿玩的,有二踢脚没?”吴礼不满王东阳拿他当女孩子看,伸手抢过塑料袋找炮仗。
“爱要不要。”王东阳把呲着小火星儿的“踢踢筋”扔在一边,开始放大礼花。
黑漆漆的夜空瞬间被礼花照得五颜六色,两个大孩子玩得不亦乐乎,王东阳没想到吴礼这么会玩儿,连自己都有点儿憷头的二踢脚,吴礼竟然单手拿着放,“咚咚”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满天星、窜天候,吴礼把刺激的都据为己有了,王东阳只能拿着一把“踢踢筋”干瞪眼。
……
骑车回到家已经凌晨4点多了,两个人悄悄换了衣服窜进浴室,打算先洗掉一身的烟火味儿再睡。
“小礼!你脖子这儿怎么了?”浴室有点儿小,两个大男人一起洗还是有点儿困难,不过也幸亏离得近,王东阳才发现吴礼锁骨上破了一块。
吴礼低头,看不见,用手摸了一下,疼得直抽凉气。
“准是刚才炮仗崩的,好像不流血了,疼吗?你刚才这么不说啊?”王东阳心疼得要命。
“刚才没觉得疼,就好像被什么打了一下似的,我本来以为有衣服挡着破不了。”吴礼的伤口被热水一刺激,疼得小脸儿皱成了包子皮,胡乱擦了擦就跑出去了。
王东阳翻箱倒柜找了点儿碘酒给吴礼擦上,估计羽绒服也破了,明天还得陪他去买件新的。
第二天一早,吴礼破天荒地赖了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已经快11点了,赶紧爬起来冲出房间,发现老两口已经坐在客厅看上电视了,王妈妈织着毛衣一抬头发现了头发睡成了鸟窝的吴礼,微微一笑:“吴,醒啦,没事儿,要是困就多睡会,东阳买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中午还有昨天剩的饺子,你饿了就言语一声儿啊,阿姨给你煎几个。”
“没、没事儿您甭忙,一会儿我弄吧。”吴礼尴尬地笑了笑,哧溜一下钻进了洗手间。
吴礼扒着衣服对这镜子看了看昨天的伤口,好多了,摸着还是疼。心虚地探头看了看门口的衣服架,自己的羽绒服已经不见了。
正在厨房煎饺子的吴礼听见门响,王东阳满头大汗地进了门,一边换鞋还一边抱怨:“累死我了,这大初一的连商场都关门,有钱赚他们还不乐意!”
吴礼看见王东阳手里拎着个大包,“波司登”三个字格外醒目。
中午吃过饭,王东阳和吴礼闷在屋礼玩游戏,王爸爸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打瞌睡。
电话铃声把老爷子吓得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没好气地接起来一听,脸上立马就露出笑来了:“喂?大程啊,哎新年好新年好,啊?一会儿过来,成成成,东阳在家呢,没事儿不用换衣服,恩,快着点儿啊!”
放下电话,老爷子冲王东阳屋里嚷嚷:“臭小子,出来收拾收拾,一会儿你程哥来拜年。”
“哦,来啦!”
王东阳切了水果,又倒好了茶,刚要回屋门铃声就响了。
可一看来人,王东阳就本能地想往屋里躲,心说怎么这大过年的还穿着警服串门!
可还没等抬腿呢就被王爸爸一把揪住了。
“嘿!脚底抹油了你跑什么跑,叫人了吗?”
王东阳只能战战兢兢地回过头,看着来人的脚面喊:“程哥,小程哥,新年好。”
“东阳新年好。”被叫程哥的那个人回头看向王局长:“局长,您不是说不用换衣服吗?早知道我俩就换了再来了,您看东阳让我们吓的,又叫错了。”
另一个从下面仰着头笑眯眯地看王东阳:“阳子也忒不够意思了,我才是你程哥呢。”
王局长也觉得尴尬,心话说不是好多了吗?怎么还这个德行。小吴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不是也穿着警服吗?他怎么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终于,王爸爸松开手,王东阳如蒙大赦一般窜回了屋,王局长拉着大程小程嘘寒问暖了一阵子,就给人家放回去了。
王东阳摸着胸口嘘了口气,看见吴礼还在专心致志地玩游戏,于是走过去虚脱一般靠在吴礼身上:“吓死我了刚才,我们程大队和程副队竟然穿着警服来拜年,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别闹,别闹,快到BOSS了别捣乱!”吴礼眼神儿都没斜一下,紧紧抓着屏幕上的小人。
王东阳霎时一脸受伤的表情,抓着吴礼的肩膀左摇右晃:“好你个没良心的,这么快就喜新厌旧把我抛弃了,这什么游戏……‘恶魔城’……不就是阿鲁卡多比我帅那么一点儿吗?你看看你,就跟非洲难民看见满汉全席似的!我让你不理我!”说着王东阳就张口咬住了吴礼的脖子,咬得他嗷嗷直叫拼命挣扎。
这边厢王爸爸送走了程家哥俩,正一肚子纳闷呢,门铃又响了。一开门王爸爸就笑了:“是你们啊,快快进来,怎么不先来个电话呢?来,坐下坐下。东阳!东阳!”
屋里这二位正闹得欢呢,也没听到王爸爸的喊声,吴礼推着王东阳的大脑袋:“疼!别咬伤口那!你属狗的啊?!”
“哦好,不咬不咬,舔行了吧。”王东阳放轻力道,轻轻舔着吴礼锁骨上的伤口。
门忽然被打开,王爸爸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老爷子一脸错愕地站在门口时,王东阳回过头看见王爸爸心里也是一惊,可说什么都晚了,老爷子不是瞎子不是傻子,这谎打死也撒不圆了。
完蛋!
“你们俩……干什么呢?”王爸爸颤巍巍地出声,王东阳刚想垂死挣扎一下,突然从王爸爸身后探出来一个脑袋,那个人满脸惊讶地看着凌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