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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用过晚饭后,我想要沐浴,又想起身上的那些痕迹,不愿被人发现那些铭刻着耻辱的污迹,尤其是帐中的李云然,若是被他知道我与三皇子之间的关系,我将再无颜面见他。
于是索性借口离开了营帐,来到了离军营一里之遥的小河,寻了处偏僻之所,看看四下无人,便解衣入水。
微凉的河水缠绕过来,抚摸着我的肌肤,带来沁心的清爽。
月光流泻在周身,轻盈柔和,仿佛恋人的凝视,脉脉不语。
我尽情享受着这一刻的适意,直到身后传来那噩梦般的声音——
“好一幅美人入浴图啊,倒似画中一般,不妄本王跑这一趟!”楚名烈欣立岸上,嘴角含笑。
柔美的月光下,他少了几分惯常的阴冷,似乎心情不错。我暗暗想着,倒觉得他像极了装成大狗的豺狼。
“怎么又是你?”我嫌恶道,“你居然派人跟踪监视我?”
这等偏僻之所,自然不会是偶遇。
他摇摇头,笑道:“不是,你冤枉我。是我亲自跟着你的。”
我冷哼一声,从恶劣程度看有什么区别吗?
“跟着我做什么?干什么不趁着我不在去找云然?”
他倏忽变色,狰狞道:“你一定要找最不该说的话说吗?惹怒我有你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只是看他生气我便高兴。
他吸了口气,又缓和了神情:“算了,不和你斗气了。去了云然那里他也不会理我,与其自找伤心倒不如来找你,反正你也只能任我摆弄。看你无可奈何枉自挣扎,反倒好玩些。”说着,竟嘻嘻笑了起来。
我怒,对这种人,果然是不该理的!
我扭转过头,专心沐浴,不再管他。
忽然身后却传来嘻簌之声,我猛然回头,只见楚名烈已除了衣衫赤裸裸的下来河里。
我顿时警觉:“你做什么?”
“沐浴啊,难道本王沐浴还要经你批准吗?”
噙着狡诈的笑容,他得意的一步步逼近。
昨晚不堪的记忆猛然涌上心头,怒火乍起,我再也忍无可忍,一掌拍出,激起无数浪花飞溅。
早料到我会发怒,楚名烈轻松侧身闪过。
我反倒被这全力的一招牵动了下身的伤处,双腿一软,身体一歪,正要倒下去时却被楚名烈伸臂接住。
“自讨苦吃。”他冷笑道,“逗逗你罢了,你那里伤成那样,我若再硬上,痛也痛死你了。若被云然知道了我染指你,还不知如何被他冷言冷语呢。放心,今晚我不会碰你了!”
被他说的如此露骨,我又羞又气,却又奈何不得他,愤然转身上岸。
他在后面招呼道:“这就走了?不能翻云覆雨作爱寻欢,陪本王说会话也好啊!”
“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我穿起衣服便欲走,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话时停住了脚步。
“比如说,你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记得我们是师兄弟的原因吗?”
结果又被他如意的看到鱼儿上钩。
“你记得?还是你派人偷听了我和二哥说的话?”
“你说呢?你不记得我是谁,我又为什么要记得你?”他伸出三个手指,“三个字,只要你能说出我最想听的三个字,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楚名烈!”我咬牙切齿。
“答错。”他悠然的抱着双臂,站在水中央笑道。
果然还是不该听这种人说话,我扭头便走。但愿他在水中站到着凉才好。
走出一段,偶然回头,居然发现楚名烈还站在原处。
距离远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月光下的身影似乎意外的显得寂寞孤单。
又走出许远,再回首,却见楚名烈还在呆呆的望着我远走的方向,迷梦的视线紧紧纠缠着我的背影。蓦然间,两人视线遥遥相遇,激起我一朵微弱的记忆火花。
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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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昨晚的怪鸟不过是蝗虫之类的天灾,虽然怪异,大家却并为多加留意。谁知晚间刚刚睡下,我便被远远传来的一阵砍杀声吵醒了。
听声音似在东北方向,那是中军驻扎的方位。我披衣起身,还未下床,便见一个亲兵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报将军,有……有妖怪啊!中军受袭被包围,驻扎最近的左右军已去支援,不过也快支持不住了!三皇子有令,命您和祁将军速带左右先锋军去援!”
什么?!我大惊,先锋军虽是精锐,但中军与左右军才是部队的主力,人数最多,实力也最雄厚,怎么可能落败?!
不好的预感涌现心头,莫非……
我和祁风几乎是同时带领部属到达的,真实情况比亲兵所禀报的更为糟糕。
天空中黑压压的布满了昨晚所见的怪鸟,数量却足是昨天的数十倍,黑色的羽翼遮住了群星的闪烁和皎月的光芒,抬头望去,分不清哪里是夜晚的天空,哪里又是展开的鸟翼。
地面上,处处是另一种人形的怪物,高大如树,足有常人三人之高,身躯及四肢细长,肌肤如干枯的树皮般布满龟裂,偶尔低下头来,露出那张丑陋之极的脸孔来,稀稀落落焦黄的牙齿外翻着,两眼却闪着同怪鸟一般的绿光。一张一阖的鼻孔喷吐着炙热的雾气,周身更燃着一圈火焰。
这样的体形,兵士们已不可能挥剑砍到他的眼睛,就是接近他也不可能。稍不留神靠近他的士兵立刻浑身着火,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而射出的竹箭在射中怪物的眼睛之前就已被火燃成灰烬了。
中军的军营被人形的怪物包围在中间,早已陷入了一片火海,根本看不清包围圈内是否还有人生存。左右两军虽然来援,但其实也是束手无策,早在两种怪物的联合攻击下队形散乱,四下逃窜。
我和祁风对看一眼,均望到对方眼中的惧色。
怪鸟数量虽多,终还可以以刀剑弓戟杀伤,这许多人形的高大怪物却如何能对付?!
混乱的杀戮场好似一片惊涛骇浪的大海,区区六千先锋军在它面前不过是一颗小小的石子,如何能阻挡得了这场风暴的袭来?
祁风策马靠近我,咬牙道:“他奶奶的,索性带兵冲过去再说!”
我一把按住他欲拔刀的右手,急道:“不可,这不是白白叫大家去送死吗?”
“那你说有什么法子能杀死怪物?”
“没有。”我摇头道,“这怪物都是夜晚出现,而昨天来袭未被歼灭的几只怪鸟也是天明之时振翅而去。我想这怪物应该是怕阳光的,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拖到天明了。”
“拖?怎么拖?”
“还能怎么拖,逃啊!”这句话说得格外的艰涩,北潞军素来所向披靡,从来只有敌人望风而逃,何曾自己狼狈逃跑?
祁风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思,脸色甚是难看,却还是点下了头。
“只能这样了……往哪里逃?城外?”
“不行,城外尽是荒草旷野,不但没有遮拦,而枯草更是遇火即燃。我们往城里撤退,城中民居多是坚固的石屋,既能挡火,又能躲避怪鸟由空中偷袭。”
“好,就照你所说,我们接引了左右军退入城内,他奶奶的,还好城里没怪物!”
我心中猛然一震,是啊,两次怪物都是直向北潞军营袭来,却不去城内民居,这分明是以北潞大军为目标的偷袭,难道怪物背后竟是有人操纵吗?!
耳边传来祁风一声暴喝打断了我的思路:“路兄,这当口你还发什么呆啊!”
我转头问道:“三皇子现下何在?”
身后一个亲兵跑来答道:“刚刚来报,三皇子已在后军掩护下退向城北!”
我哼了一声:“他逃得倒快。祁将军,我们分头接引左右军残军退入城南。”
“好!路兄你伤势未愈,自己千万要小心!”话音刚落,祁风已一马当先,举刀带领属下兵士冲了出去。
我才欲催动战马,却忍不住回首。左先锋军军营离此有三里之遥,战火未曾蔓延过去,云然呆在帐中应该无事。可若是万一有人形怪物突然冲过去呢?哪怕只是一只,我留下保护他的那几个兵士又如何能敌?
我担心万分,恨不得能立刻回他身边。可是临阵对敌,我又怎能脱逃?遥望沉沉黑暗,一咬牙,叫过一个亲兵:“你立刻回我的营帐守着李公子,若万一有怪物过去,或是……我若阵亡,就带他逃去城北,交给三皇子!”
亲兵领命而去,我对着这片血腥与火光的修罗场拔出了长剑,号兵嘹亮的号角随之吹响。
云然,但愿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还能安然相见……
'发表时间:2006…2…15 21:01:22'
fengyu73
0 0 '8楼'
第八章
旭日东升的那一刻,几乎每一个北潞士兵都摒住呼吸,目视着那轮微红的太阳缓缓爬出地平线。
金色的光芒顷刻染红了半天的云朵,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天亮了”,人们开始慢慢走出残败的石屋,把阳光照耀下的屠杀后的修罗场收入眼底。
一声鸟鸣响过天际,人们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恐惧的向天空望去,然后又长长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一只掉队的雁儿徘徊在寂寥的广阔。
将士们拾起武器,绕过同伴残缺不全的尸体,开始彼此搀扶着向军营的方向而去。像每一支战败的军队一样,沉默如同默认的法则,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有沉重在不断的扩散开来。
所向无敌的北潞军败了,甚至不知道敌人是什么东西,从何而来。
陪伴我多年的宝剑断了,我把它扔在地上,旁边是一具只剩了上半身的不知名的尸体。
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好在都还不深。站起身的时候头有些眩晕,手扶着身后的半壁残垣,挣扎着走出屋子,眼前的景象令我一愣。
同样的景象,我曾经不止一次以胜利者的身份在高头大马上俯视,却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这惨烈画面中的一部分。
抬头,太阳高升,阳光分外的刺眼……
是啊,一个黑夜已经结束了,下一个就在这轮阳光的背后。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我的感伤,定睛看时,策马奔来的人竟是昨晚我遣回去保护李云然的那个亲兵。一见到我,他立刻翻身下马,急道:“将军,赶快回去,营里出事了,祁将军带兵包围了您的帐篷,嚷着要杀李公子呢!”
我一惊,抢过他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急向军营驰去。
包围我营帐的兵士足有千余,看服色是右先锋营的。
昨晚我留下保护李云然的几个兵士持刀立于帐门外,挡住了领头的祁风。
祁风的大嗓门在嘈杂的人群中分外的响亮:“给俺滚开,老子要进去杀了那个西贺妖人!”
“你在骂谁是妖人!”我分开人群走了过去,喝问道,“祁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带人包围我的军帐?”
他粗着嗓门大声道:“俺不是冲你来的,路兄,把你那个小男宠交出来!昨晚这些妖怪就是他搞的鬼!”
我怒道:“你胡说什么?他怎可能与此有关?”
“哼,俺没胡说,那天火烧玉京观的火鸟就是他们这群妖道唤出来的,路兄你自己也是亲眼所见。从他来了军营那天起,就开始接连有怪物来袭营,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两晚下来,北潞军死伤近半,路兄你自己也受了伤,还曾险些丧命。你要还是个北潞人,就把那妖人交出来让俺一刀砍了!”
“信口雌黄,云然与这些妖怪绝无关系!”
祁风怒视我半晌,咬牙切齿的道:“看来你是护定了他了?”
“不错!想砍帐中之人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你……居然真的对一个俘虏动了真情?!当初在道观时俺真该把他一刀杀了!俺们这些并肩作战的弟兄的性命,在你心目中还不如一个男宠来的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