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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死……”
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哽咽,唯唯暗嘲笑自己不知何时染上了麻衣子的毛病,明明以前最不耻的就是女人到处乱救人的习惯,女孩还记得那时女人给自己这一举动所做的说明。
“哎呀我的设定就是玛丽苏嘛,玛丽是圣母的意思哦,圣母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想让生命从自己眼前逝去的人。”
“那样不是很累吗?”
“是累啊,所以圣母都很短命。”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唯唯觉得自己的养母似乎越来越古怪,忍不住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她,脾气不好的女人忽然忿忿地挥了挥手。
“都跟你说了是设定啦!”
“不是设定……”厨娘从包里翻出止血的工具开始对着眼前的小家伙忙碌起来,有什么顺着眼角滚落下来,啪啪地落在女孩的手背,有些又溅到幼崽身上,它发出怪异的哼哼声,她急忙抬起手臂胡乱地抹了抹,视线却越发模糊了些。
“不是设定……”她忍不住喃喃地重复着。
不是设定,只是努力佯装的冷漠与残忍无法对自己的心撒谎,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和自己一样陷入孤独的境地,只是如此地厌恶独自一人。
所以会开心吧,即便要在自己体弱的同时照顾一个对凡事懵懂的小姑娘,即便是要将自己与夜王的契约无限期延长,即使早已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到地球,那个女人依旧傻乎乎地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唯唯,你一定会回到地球的。”
脑海中闪过这句话的时候,厨娘手头的工作刚完成,野兽的幼崽虽然呼吸微弱却也趋于平缓,此刻正躺在地上用一种怪异的视线打量着她,她一下瘫坐下来,张了张嘴,明明是想松口气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别死……”
别丢下我一个人。
几乎要灭顶的悲伤,绝望突如其来的笼罩住女孩,她完全忘记自己身处何处,身后忽然传来呆毛的怒吼声。厨娘只觉得肩膀一阵刺痛,眼角余光瞥到兽类尖利的牙齿正刺在肩膀上,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女孩极为缓慢的眨了眨眼,莫名想起久远以前自己最后一次离开“家”之前,麻衣子捂住嘴咳血的样子。
“没关系的唯唯,你快去给我买药,等我喝了药就会好起来的。”
骗子骗子骗子……
“唯唯,我们国家有句常说的话叫做好人会有好报……咳咳,我死了一定可以去天堂的。”
骗子骗子骗子……
欺骗了她一辈子的女人,死后一定会堕入地狱无法翻身的,一定会,一定会。
所以麻衣子……请别死啊。
我会听话学做饭学医术学救人,学着像你一样不伤害任何有生命的物体,求求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这里很冷,一个人真的很冷……
“喂,醒醒!厨娘小姐!”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声音,纷乱的雨声,交织在耳际混杂出夜兔星球特有的沉闷,唯唯艰难地掀开眼皮,呆毛不知何时恢复成碧绿的眸子此刻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底一瞬闪过的那抹思绪是担忧吗?亦或只是她天真的错觉?
“唯唯?豆唯唯!”
神威的声音似乎已经开始有些恼怒,察觉到她的体温在急速下降,他皱起眉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你的补血药呢?”
“神威……”唯唯艰难地侧过头,奇怪地打量着红发男孩脸颊上的水,“下雨了吗?”
“药丸!”没空理会她的胡言乱语,看到她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果然没了他要找的东西,男孩咬牙切齿地开口,“该死的!”
他忽然蹲下来将她放在身上,背起她快速朝森林外冲出去,精神太过恍惚的厨娘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忍不住喃喃出声。
“为什么……是暖的……”
这个冷漠到可以不顾自己妹妹生死,抛弃病弱的母亲去寻求最强之路的人,他的后背为什么如此温暖?
暖到她几乎想就此一生都如此渡过。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还是喜欢写这种狗血的桥段啊,此章久违地把自己写得眼角有点湿润,顿时发现其实我所有的文的女主都有一个统一的尿性就是怕寂寞【其实是我自己这样吧咳咳,不过尼桑虽然救了唯唯但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吧,就是这样最近脑子里关于总督的故事不知不觉成型了,我觉得完全够我再开一个相关坑了,太可怕了我!
☆、第一四训
夜王居住的建筑虽然被夜兔们称为城堡,但并不是如一般人想象的城堡那样华丽的事物。事实上,因为夜兔们生活过于朴素,不管是穿衣还是生活都习惯了纯粹又灰暗的颜色,整座城堡的都充斥着一股冰冷的味道,布局也相当简陋。
夜兔们疏于打理自己,城堡上下多多少少都有些凌乱,只除了唯唯自己所住的房间因为厨娘怪异的整理癖而干净得吓人。虽然这个星球很难找到五颜六色的那些布料和衣服,厨娘却能通过和负责采购的人的交易而获得,那些代价过于昂贵的东西让唯唯成功地把自己的房间堆积成一个应该符合“女孩的房间”定义的地方。
只除了那房间里总是时不时多出的一堆带血的衣服和桌子上奇怪的瓶瓶罐罐们。
神威的房间就在唯唯的隔壁,厨娘一直不知道这到底是他自己要求的还是夜兔之王偶尔为之的恶趣味,但不管怎么说,噩梦的源头就住在自己隔壁是又一件让她颇郁闷的事——这样的设定分明只是更方便某人来弄乱她的房间而已。
当然,厨娘兀自纠结于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这同时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在这个星球时刻都处于危险状态的她而言,这样的情况几乎等于神威被安排到就近保护她。
说保护其实并不准确,毕竟夜王也只是在战斗过后对男孩丢下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地球人是很有意思的生物。”
那时神威刚从血泊里翻身爬起来,蹲在地上伸手胡乱地抹了抹脸,失血过多让他有些乏力,视线也不自觉模糊了些,他看不清夜王说这话时的眼神,只隐约觉得那人说话时颇有些感慨的味道,男孩眨了眨眼,莫名想起厨娘一直挂在嘴边的那个女人。
“那个叫做麻衣子的女人……”他忽然开口,看到夜王的脚步似乎停顿了下,男孩蹲在地上双手托腮疑问道,“到底是什么来头?”
“只是一个愚蠢的地球人罢了。”
凭空出现并且区别于整个星球的任何一个存在,不怕光讨厌血,也没有夜兔那样的战斗力,那个弱得稍微用力就可以弄死的女人总是不断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夜兔们,尽管没有人真正地去置她于死地,她还是输给了这片土地,输给了自己,输给了人类软弱的本性,但尽管看到了她这样的结局,她所教育着长大的女孩竟然也和她有着同样的梦想。
“我会研究出来的!我会找到夜兔也可以沐浴阳光的办法的!”
时间太遥远他不记得那个女人的模样,只记得自己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骗子所说的漂亮话欺骗,居然真的信了那样的可能性,允许甚至纵容那个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各种各样的实验,但她终究还是自食恶果被自己的骗局所害。
地球人没办法在夜兔星球生存,就好像夜兔永远无法沐浴地球的阳光。
“哎……那么厨娘小姐也一样?”有着那样远大的理想。
“她只是告诉我她是来做厨娘的,并且知道怎么治老夫的病。”
夜王会有什么病?
作为最强战斗种族立于顶点的王者,在这个星球称霸的存在,他会有什么毛病?
从战场回来之后,神威难得没直接去厨房,而是拐弯去了趟厨娘的房间,因为被咬得伤口太深失血过多,她还在昏迷着,脸色苍白,嘴唇都开始变得干涸,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让男孩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时,那个向来笑得温暖宜人的女人也是这样惨白着脸。像是随时都可能走向死亡,然而那双手却还是无力的在空中挥舞着,嘴唇不断张合重复着他和神乐的名字,那声音包含了太多的不舍和心疼,让他在烦恼的同时莫名的愤怒着。
讨厌弱者,厌恶眼前这个被叫做“母亲”的存在。
如今的厨娘也是。
“喂,死了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他伸手扯了扯她的马尾,因为多番挣扎早已凌乱的头绳被拉开,女孩的头发立即松松散散地落在枕头上,漆黑的,更映着她的脸色惨白,神威的眉头一下皱得死紧,拿起那根红色的头绳无聊地在厨娘的脸上扫了扫,想起厨娘昏迷那天一直喃喃念叨的话,少年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悦。
“我说,如果你真的就这么死了也挺无趣的,我前几天在你这里看了一本关于盗墓的书,忽然就对人死后的世界挺感兴趣的……”看她依旧紧闭着眼兀自陷入自己世界的模样,男孩微微合上眼睑,遮住眼底一闪而逝的诡异思绪。
“昨天我在红雨林入口处发现了一个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木板上写着看不懂的文字就很想去搞破坏……”
厨娘的手似乎动了下,非常细微的动作,却还是让神威的表情变了下,他俯下来伸手抚摸着她的发,动作轻柔的不可思议,贴在女孩耳边时的的声音也很温柔,却透着极端的冷冽。
“呐,如果我挖开它,是不是刚好赶上把你们埋在一起?”
我所认同的你不该是如此软弱的人,不该是这样就死掉的人,不该是……如此让人恼怒的人。
说完这些话,神威轻哼了声便转过身打算离开,呆毛正守在门口警惕地提醒着每一个路过的人,看到他走过来,它站起来抬起爪挠了挠脑袋一副颇委屈的模样,神威弯下腰揉了揉它的脑袋。
“饿了?”
呆毛呜咽了声,唯唯睡了好几天,它一直守着这里,只有几只冷包子裹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那走吧,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好吃的。”
看到少年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呆毛看了一眼屋内又看了一眼神威,到底是本能战胜了黑擎为数不多的感性,它抬爪跟上神威的脚步。屋内再度恢复平静,只除了厨娘原本平缓的呼吸突然又变得紊乱。
一堆土,一块写着看不懂文字的木板,木板前堆着一个空盘子,土堆前有野兽的足迹,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绝对不会出现在红雨林外的植物满满地把这个土堆围城了一圈,像是在祭奠某个人,却又更像是在保护着这个不起眼的坟。
“真是个连死都让人觉得讨厌的女人。”
神威撑起黑色的伞站在坟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上面歪歪斜斜的几个字,呆毛在他脚边不明所以地抬起爪揉了揉脸,随即站起来绕过木板走到坟头,抬爪扒拉开厚厚的草丛,莫名地开始刨了起来,神威忍不住扬起唇角。
“原来你也一样啊。”
讨厌这个分明肉体已死却似乎永远占据了某个人的心的女人。
呆毛没有回答,兀自挖得起劲,大雨喧嚣的夜兔星球天空依旧灰暗,呆毛不顾浑身湿漉继续慢条斯理的挖着,神威竟然也很耐心地站在那里等。因为渴望太阳而死的女人的尸体原本应该是散发着腐臭的,逐渐被小家伙挖开的坟墓却只有泥土的味道,神威微微皱起眉撑起伞走到坟前,看到里面竟然空无一物只有一件衣服,男孩的眼神蓦地变了下。
“不见了……”
身后传来厨娘虚弱的声音,在大雨喧嚣的森林入口被听力灵敏的一人一只迅速捕捉到,转过头去,浑身湿透的黑发少女正一手撑在一颗书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另一手捂住心口,像是回忆起了可怕的事情,她的脸色越发惨白了些。
“不见了……”她蓦地抽回双手搁置在自己的额头,眼神涣散地喃喃念叨着被自己刻意遗忘的可怕事实,“麻衣子不见了……我想把她埋在最安全的地方,我每天躲着野兽在这里一点一点地挖……”
她不记得自己挖了多久,只知道等她终于挖好回去找女人的时候她却突然不见了,慌乱的她不顾一切见到人就问,得到的却是这个星球从来没有那样一个人存在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