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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找女人,只不过他要找的是一个要不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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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唯是跟着呆毛找到那个受伤的夜兔的。
它虽然嗜血却对血相当挑剔,地球人的血液永远不能引起它的冲动,小家伙闻到久违的夜兔之血便朝外冲了出去,担心它去扰乱了吉原正在进行的变革,她急忙跟了过去,意外地在巷子里发现那个人。
越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夜兔,其血液对呆毛的吸引力就更大,小家伙蹲在男人身边一直舔着正在流血的肩膀,唯唯走过去拍开它,皱起眉打量了下那人的断肢。
“夜兔都是这种不知疼的怪物吗……”她忍不住喃喃自语,脑海不期然闪过红发男孩浑身是血站在窗外笑着朝她挥手的样子。
“小姑娘好像对夜兔很了解?”
原本以为昏迷的男人蓦地开口,唯唯吓了一跳,直觉地往后退出几步,那人却用尚且完好的那只手撑起来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别担心,我对没价值的人没有动手的兴趣,而且我估计也没多久活头了。”他自嘲地扬起嘴角,“我们团长最讨厌败家犬。”
“……还要再加上讨厌弱者和虫子。”最令人纠结的那个结果被证实,唯唯的脸顿时皱成一团,看起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这辈子唯一的爱人是战斗。”
“哎,小姑娘还真知道不少。”阿伏兔惊讶地张了张嘴,余光瞥到唯唯脚边的那只黑擎,不由想起自从踏入吉原之后自家团长那些怪异的行径,他蓦地坐正身子朝唯唯伸出一根小手指,“难道你就是团长的这个?”
“……只是孽缘罢了。”唯唯一边说一边利索地翻出一张止血贴膏撕开贴到阿伏兔伤口处,看到那眼熟的贴膏,后者的表情再度一变。
“其实团长大多数时候像是一个孩子。”一味的追求只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内心的饥渴得到满足,但其实谁又知道真正能满足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原本就是很抽象的事物,一般人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了,就比如阿伏兔自己,可是他家团长不是这样的。
“团长他……耗尽一辈子也想满足。”
生命不止,战斗不息,那是夜兔之所以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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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夜王变成家里蹲的女人会是生的什么模样?
在来地球的途中他偶尔无聊会思考这样的问题,让夜王困在手里也不觉得满足,只能让她憎恨着他来抑制饥渴的女人,是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是太过强大让夜王都甘拜下风?
其实夜兔的审美都不怎么样,至少在神威眼里即使是女人也只分为强者或者弱者,来到吉原之后多了一种分类方法也只不过是“可以生孩子的女人”和“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他不知道那个叫做日轮的女人长得是不是真的可以倾城,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只是觉得女人抱着破抹布哭泣的样子意外的让他觉得烦躁。
某种早该被遗忘的情绪疑似想要冒出头,他的心情忽然很糟糕,地球的银发武士和夜王在眼前对战,女人们围成一团协助围攻夜王,那个叫做羁绊的力量又是他所不熟悉的东西。
“羁绊就是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能一起走下去的秘诀哦,麻衣子说的。”
他记得厨娘说这话时眼睛闪闪发亮的模样,像是对这个词充满了向往,却又更像是想要勇往直前地相信着那个叫做麻衣子的女人所说的每一句话。
又或许这份憧憬与信任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一种无法切断的羁绊,让他无数次想要毁了她悉心珍藏的那簇呆毛。
“喂,还活着吗?”
有人的声音传入耳畔,神威忍不住转过头去,身穿和服的黑发少女正蹲在一个伤重的女人跟前仔细检查着什么,她身后是被血腥味引诱得双目发红的兽类,龇牙咧嘴地对着楼下的恶战发出低咆,似乎随时都可能扑过去,少女却头也不回地叫住了它。
“不可以哦呆毛,如果你去了以后再也不做包子给你了。”
呆毛悻悻地俯卧回去,双眸残念地看着前方的战斗,神威莫名想起久远以前厨娘曾经一时斗胆问过他如果包子和打架只能选一项,他的选择是什么。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似乎是威胁了厨娘一下便避开了这个话题,但其实那之后他偶尔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吃是一种饿肚子之后的反应,而打架却是血液里的一种本能,原始的野性呼唤,他觉得自己顺从本能并没什么错,厨娘却总是不以为然。
“总觉得夜兔其实很可怜啊……”
作为整个夜王的城堡最弱的人,她几乎每天被欺负,即使是一个扫地的仆佣都会用看虫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但这样的人却总喜欢用怪异的眼神打量她所看到的每一个夜兔。
“神威?”听到他笑声的厨娘蓦地转过身,神威的表情微微一怔。
就是现在这样怜悯的眼神。
“是神威……吧?”她似乎有些不太确定,擦了擦沾满血的双手走上前,伸手搭在栏杆上上下打量着他,他没作回答,然而她脚边躁动的呆毛却告诉了她答案,她张了张嘴犹豫着想说什么,几乎是同一时刻,神威也开口了。
“你还活着。”
“你怎么还没死啊?”
神威忍不住双手环胸挑了挑眉。
“我还活着很让你失望?”
“啊,失望死了,我一直想着你去了一个万里无云的星球,然后一落地就被太阳蒸发了。”
“那是什么?你努力了十年编的冷笑话吗?”
“不,只是积压了十年的怨念堆积出来的诅咒罢了。”
针锋相对是以前的她即使气急也不敢做的事,现在却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她的胆子也是被这份“咒怨”养大的吗?
“真巧,我也一直觉得说不定你哪天又多管闲事惹怒凤仙大人被拍成包子馅儿了。”
“……你才包子馅!你全家都……呼,算了。”因为想起神乐的存在,“全家都包子馅儿”这样的话对着眼前的人骂不出口,厨娘转回去继续替脚边伤重的那些人治疗,看到她从腰间摸出几根针就开始缝起来,他忍不住从高处一跃而下落在她身后。
“你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啊。”
“那为什么救?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好心的人。”
“受人所托。”她头也不回地嘀咕,“有个多事的女人不想让那男孩的任何一个‘妈妈’牺牲在这里。”
“是吗?”神威再度眯起眼笑了笑,“听起来和我认识的女人有点像,让我猜猜……她的名字叫豆唯唯是不是?”
唯唯手下一不留神被针扎到,指腹冒出一点血丝,呆毛立即朝这里凑过来,神威伸出手抵在它的脑门轻松制止它上前。
“唯唯也一直是不诚实的人呢,那个男孩的事到底还是在意着的不是么,毕竟对你来说是世上唯一的血缘?”
唯唯立即抬起头警惕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的?”
“讨厌啊,十年了你的智商还是一点都没有长进。”他伸出手扯了扯她的发髻,似乎对她改变了发型的事颇为残念,顺手摘下一个叶子形状的发饰在掌心把玩着,“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逃得出凤仙大人的掌心?”
厨娘的表情蓦地一变。
凭什么呢?大概是不怕失去的决绝吧。
因为从一开始就已一无所有也就不怕失去,活着也成为可有可无的事情,任何关于死亡的威胁都不能动摇她分毫,只是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小小的奢望,希望看到这个地下世界的终结。希望被困于吉原的女人有朝一日可以看到真正的太阳,而不是以逃避的心态将充满希望的目光投射到日轮身上,那对日轮和吉原都不公平。
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公平,不管是夜兔星球还是地球,甚至这独立于地上都市的吉原,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法则,公平与否并不是某个人说一句“不公平”就可以变成公平的事情,这个世界的法则会抹杀一切反抗他的因素。
所有的人都在“法则”的重压下失去自由地活着,有人失去双脚,有人失去容貌,有人失去生命,有人失去尊严……而她唯一可以做的,竟然也是和她们一样漫无目的的等。
等什么呢?
“不过就因为厨娘小姐总喜欢挑战这些根本不可能的任务,有你的世界才那么有意思。”红发少年松开手指,任由呆毛朝他扑过去,唯唯眨了眨眼,看到少年缓缓走过来朝自己伸出手,“我来帮你吧?”
轰隆隆的闷雷在脑海劈过,唯唯缓慢地眨了眨眼。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是回忆篇【抠鼻我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写小盆友的恋爱【节操已死尼桑虽然说是要帮忙但其实并不是那么好心的,尼萌看了回忆篇就会懂的【啥啊咳咳,总之就是这样,今天先放这三章,其余的慢慢来
☆、第四训
第四训
头顶有呆毛的都是精分的家伙。
唯唯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神威兄妹时的场景。
事实上她最先注意到的并不是女孩手中正啃得欢快的面包,也不是女孩脑袋上那两个疑似馒头的神奇饰物。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件困难的事情,要知道,那时她已经在连绵阴雨的夜兔星球饿着肚子行走了十几天。
饥饿伴随自己成长,她已经很久不知道饱的感觉;唯一还能感知的就是夜兔星球的地面根深蒂固的湿气,还有自己越来越微弱的呼吸。
那对兄妹就是这个时候闯入眼帘;她还记得女孩俯□看着她时疑惑的样子,蔚蓝的眸子是她此生难得见到的美好风景。
“哥哥,这个人怎么了?”
“死了吧。”做兄长的年龄也不大,他的脚步很仓促,看起来是在赶路,红色的麻花辫随着他的脚步一微微晃动,头顶一束怪异竖起的呆毛也跟着偶尔动一下,听到妹妹的疑问,少年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
“神乐,别管她,那就是弱者的末路。”
唯唯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的末路就是像她这样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然后默默的腐烂,直到骨肉消失都不会有人为自己落一滴眼泪。
眼泪……
眼底忽然窜起的湿意让唯唯看不清眼前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男孩和女孩逐渐缩小的身影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夜兔星球不曾留下任何可以让人观望的影子,只有男孩头顶那一束莫名竖起的头发一晃一晃的在眼前不断闪现。
幻觉了吧……
唯唯想起前不久死掉的那个女人,不知为何很想冲上去拔掉男孩头上那一撮呆毛,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在意识里。
要知道,她是真的不能动了。
“哥哥……她在瞪你……的头发。”
小女孩怯怯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唯唯忽然想起女人常说起的那个中华小萝莉有着一副与恶毒语言极不相符的善良本性,忍不住朝小女孩笑了笑。
如果眼前就是女人要找的小姑娘……那可真是讽刺啊。
“哥哥,她又笑了!好奇怪的死人!”小女孩显然被她精分的表演给吓到了,吓得转身就跑,却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先前被女孩紧攥在手心里的面包刚好落在了唯唯垂下来的手边。
唯唯愣了十几秒,精分的大脑开始了垂死之际无聊的挣扎。
吃,然后继续重复这样饿肚子的日子?不吃,就这样死去,像麻衣子一样连块墓地都没有?
唯唯不知道,她想起遇到那个女人以前的自己,每天只是为了生存就已拼尽全力,才没心思去思考这些看似文艺实则2b到不行的事情。遇到那个据说来自异世界却活不过一个孩子的奇怪女人之后,她每天虽然不用再自己去寻找食物,却被迫被灌输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导致她现在三观有五观都没摆在正确的位置。
如今女人死了,那个“一起回地球”的约定也一下子成了笑话,唯唯有些难过,却一下子笑了起来。
她的三观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吧。
泪流满面的时候,女孩终于忍不住文艺又2b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