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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业男值堋!薄
風的睫毛抖動一下,好一會才叫出聲來:“水銀,你真可怕!”
“我可怕麽?”我笑了:“我認爲達斯狄埃爾才是真的可怕。”
“才不是,達斯狄埃爾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風幾乎要大叫起來了。
我笑著把工具袋塞給他:“開始工作了。”
風接過工具袋走向保險庫庫門,他突然停住了。
“水銀,如果你真的對達斯狄埃爾構成威茫視谀闩e槍瞄準之前先殺了你。”平靜得不起波瀾的聲音傳送的卻是冰冷的詞句。
我看著他同自己一模一樣的背影,苦澀一笑,這是我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合作,現在我們可以談笑風生,但幾個小時後,卻要兵戈相向。我羡慕風,他爲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毫不顧懀渌耍渌拢夷兀艺f我會向他開槍,但事到臨頭,我真的能洠в幸稽c猶豫嗎,只怕連我自己也說不清呢。
達斯狄埃爾,你選中了一張好牌……我心中暗歎了口氣。
2002…12…27 01:17 AM | Edit
十、雙子行動、暗箭
“你猜梅菲特公爵的收藏品都有些什麽?”風的手按在保險庫最後一道密壓門上,卻不急於打開,而是憧憬地看著銀白色的金屬門。
我的回答直接而知性:“一切貪欲和罪惡的緣起。”
“你這個人……”風斜了我一眼:“不愧是刑警,任何事情都能同犯罪扯上關係。”
“難道我說錯了嗎?”我認真而又略帶自嘲地揚起眉:“你我現在站在這兒,從法律上來說,已經構成犯罪了。”
風似乎很無奈地瞪我一眼:“你這人真是一點浪漫細胞都洠в校l若成爲你的情人,那真是不幸中的不幸。”
對他的嘲諷,我一笑置之,一個終日生活在緊張、痛苦和仇恨中的人,是不會有心情去享受什麽浪漫的。
“好了——”風長長吸了一口氣,低聲念起傳承了幾千年的咒語:“芝麻——開門吧——”然後用力將密壓門向外拉開。
“——”門打開的同時,風的咽喉間發出低微的抽氣聲。他的身體擋住了視線,我看不到門內的情形,但可以斷定一定非常令人震驚。
“天啊,真是不可思議!”風做夢一樣囈語著,向旁邊側過身子:“你看,這才是真正的寶藏。”
我的目光在投進門後呆滯了好一會兒,怎麽形容這間保險庫呢?如果門內只是金銀珠寶,反倒不會引起我的興趣,可是,在近四百平米的空間中放置的卻是歷史的濃縮和藝術的精華,從南非土著遠古的石刻人像到古埃及法老的金像,從漢謨拉比法典的殘柱碎片到畢卡索的真迹,從中國精美柔軟的漢代絲織品到削金斷玉的利刃,從我能想到、認出的到我想不到、認不出的,每一件都是卓絕古今的精品中的精品,站在其中,竟有一種在歷史中穿梭的感覺。
“公爵是搜集狂嗎?”風的思想又在天馬行空了。
“不管是不是,都與我們無關。”我向前方一指:“我們的目標只有它。”
我指的是放置在中央透明保險展臺中的“紫色的微笑”。如同妖魔充滿魔性的雙眸一樣純淨的淚滴形鑽石靜靜躺在月白色絲綢襯墸希{色的防彈玻璃絲毫無法遮掩明淨、神秘而又富有穿透力的紫色光彩,那種流動的光輝仿佛有生命一樣牽引著目光,我愣愣地盯著它,心竟然隨目光越陷越深。漸漸地,流動的異彩彙集在一起,形成璀璨的漩渦,一時間竟使我有了一種要被捲進去的錯覺,身體甚至開始不穩。立刻椋涎劬Γ彝顺鲆徊剑门c同時後退的風撞在一起,看來他也有同我一樣的感覺。
“難怪它又叫做‘死亡之星’。”我和風不約而同地感歎。我只是盯著看了不到一分鐘,就變得迷惘、恍惚,若是天天對著它,意志再堅強的人也會在那種無法抗拒的魔性光輝中迷失自己。
“‘紫色的微笑’和達斯狄埃爾好像……”身邊的風喃喃自語。
我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達斯狄埃爾那種可怕而又讓人不知不覺就深陷其中的魅力確實很像“紫色的微笑”——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一見到他,我就變得不再是自己,冷靜、自製、從容像烈日下的冰塊一樣迅速消融蒸發,而沈澱在意識中的就只剩下原本掩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感情和情緒,這也應該算是一種自我的迷失吧。
“喂,水銀。”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展示台前的風一邊伏在玻璃上仔細觀察,一邊摚终泻糁遥骸斑@裏設有密碼,我們不妨猜猜會是什麽?”
他的這個提議相當奇怪,密碼豈是可以隨便猜的?我走過去,才明白風爲什麽會提出這樣的建議。展示台下方有個十公分見方的鍵盤,分佈著二十一個按鍵,上面標注的不是數位而是漂亮的手寫體義大利字母,看筆迹,應該是梅菲特公爵親筆寫的,這根本就是此地無銀嘛,我幾乎立刻就猜到了密碼,除了“那個”應該不會有別的。
“我猜到了。”風幾乎和我同時開口。
我們會心地相互一笑,同時說出一個名字:“弗萊迪雅。”這是于海孟雪的義大利名字,是梅菲特公爵特意爲她取的。猜歸猜,但若真的要輸入這個“密碼”,還需要極大的勇氣,畢竟這只是可能性較大的猜測。
俏皮地眨著眼睛,風問我:“如果我們被發現,你能不能全身而退?”
“應該可以吧。”我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麽,所以這個問睿卮鸬孟喈斨斏髡J真。
“既然這樣,那麽我們就賭一賭邭猓纯茨阄业呐袛嗑烤拐徽_。”
“好,我奉陪到底。”風那自信的情緒,樱鼊恿宋铱释魬鸷痛碳さ奶煨裕彝饬诉@個提議。
“那麽,開始了。”風一邊說,一邊快速按下按鍵,待最後一個字母輸入後,我們立刻同時後退一步——現在很多保險櫃都設置了自動裝置,一旦不知底細的人開啓,就會有麻醉藥物之類的枺鲊娚涑鰜恚@一點不得不防。
展示台四周的防彈玻璃在發出一陣輕微的響聲後,緩緩下移到金屬台壁中,洠в腥魏巫璧K的鑽石光芒立刻疾射而出,四周的空氣仿佛都被這種無法形容的光芒渲染成淡紫色,比陽光還要璀璨的光輝使我不由擡手擋了擋眼睛。
“我們的判斷是正確的……”風似乎很失望:“原本期望有什麽意外發生的,洠氲竭@麽順利,真掃興!”
我不禁莞爾。
風小心翼翼地提起絲綢的角,把“紫色的微笑”包裹好,然後轉回頭看著我。我無意同他爭,所以洠в袆樱皇窍蛩⑿χ鴵u搖頭,告訴他我不要。
“爲什麽不要?這可是世界上最美的鑽石呢。”風好奇地詢問。
我擡頭看著銀白色的天花板,許久才回答:“對我來說,再珍貴的寶石也不如……”硬硬停住,我洠в性僬f下去。
“也不如亞洛·司各特和蘇睿陽?”答案從風的唇中流出。
“是啊……”
“如果,他們回到你身邊,達斯狄埃爾和你之間的恩怨是不是可以一筆勾銷?”
“我想……”猶豫了一下,我還是直說了:“那不可能,因爲要把這筆恩怨繼續下去的是達斯狄埃爾,只要他還不想停止,我單方面放棄就洠в腥魏巫饔谩r且——”我又猶豫起來。
“況且什麽?”風緊追不捨。
“況且,我和他的立場根本就是對立的,就算洠в兴靖魈睾皖j枺乙膊粫艞墶!薄
“因爲你是刑警?”
“對,因爲我是刑警!”
話已經說到絕地了,交談已無法進行下去,氣氛也變得異常緊張僵硬。
“哼——”風突然扮個鬼臉,半是認真,半是諷刺地笑起來:“你還真是敬業啊。不過,我希望你記住我說過的話,只要你對達斯狄埃爾構成威茫退隳阏娴氖俏业男值埽乙膊粫胚^你。”
我洠в谢貞N耶斎徊徽J爲他只是說著玩,但是,我也不認爲他真的會毫不考懀В瑒偛旁谧呃戎杏鲭U時,我們都爲救助對方而盡了全力,這就可以說明我和風之間還洠в行纬蓜莶粌闪⒌膶χ帕觯蛟S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擡腕看看表,已經是淩晨三點五十七分了,必須快些離開這裏。
“真可惜,這麽多好枺鲄s帶不走。”風憐惜地撫摸著一隻中國宋代哥窯立地大花瓶,眉宇間流露出深深的憾意。戀戀不捨地收回手,他一邊惋惜搖頭,一邊慢慢後退,那樣子就像眼看著美味的食物敚г诿媲埃瑓s不能吃的孩子。
“這是什麽?!”風突然盯著自己的雙手驚叫起來。
我立刻掠過去,抓起他的右手,薄薄的黑色手套上沾滿了銀色粉末,在燈光下泛起妖異的耍仙鈺灒蚁乱庾R向風剛才摸過的花瓶看去——足以媲美良玉的乳白色釉瓷上徽种粚与鼥V的珍珠光澤,光滑圓潤得能映出人影,根本就洠в腥魏胃街铮
“糟糕!”暗叫一聲,我以最快的速度鬆手後退,但已經來不及了!
風的手只是輕輕一揚,沾在手套上的銀色粉末就像雲霧一樣罩住我的身體,同時鼻端飄過一股熟悉而古怪的香味,我立刻記起那是在巴格達姑卡嬸嬸的店中嗅到過的味道——一種叫不出名字的麻醉藥劑!上次不小心吸進一些,多少使我的身體有了些免疫力,神智和體力才不至於片刻就流失殆盡,自衛本能和在千百次危境中積累下的經驗使我的身體在大腦作出判斷前先行動了。
已縮回一半的手再次向前疾探而出,風洠в辛系轿視煌朔催M,竟愣了一下,前後不過短短幾秒,但是在這幾秒中,可以發生任何事。手臂按順時針快速回繞,我手掌一翻,從下方搭上風的左腕,在他作出反應之前,用力拗出去。
“唔……”細細的呻吟從風的唇齒間泄出,原本握在手中的包有“紫色的微笑”的絲綢包裹也脫手摔出。
我隨即而動,斜跨一步,在小包未落地之前接住了它,然後用力砸回去——包裹在風身前兩米處跌落在金屬地板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這些動作在瞬間就完成了,劇烈邉蛹涌炝梭w力的流失,力量像決堤的河水一樣迅速離開身體,但神智卻保持著清醒。我慢慢單腿跪倒在地上,以右手撐住虛軟的身體。
風站在面前五米以外,右手緊緊握住左腕,用混雜著不可思議和警覺的目光緊盯著我。我平靜地回視他,目光洠в腥魏胃星椋@次是自己大意了,我對他,對自己都已無話可說。
許久,風才微笑著歎了口氣:“水銀,你的判斷反應和功夫真是讓人豔羨啊。若換成其他人,早就動彈不得了,你居然能撐到現在,我的手腕差點就被你折斷了,還好,還好,洠в兄苯油憬皇郑 薄
“你這也是爲了達斯狄埃爾嗎?”我問他,聲音的平靜是最好的自衛武器,至少能使對方産生忌憚。
“洠уe,是爲了他。”風一邊回答,一邊小心翼翼地向我靠近。他那種如履薄冰的表情和動作使我苦笑起來,現在的我連撐住身體都很困難,哪里還有多餘的力氣反擊?
“我曾兩次提醒過你,只要你對達斯狄埃爾構成威茫揖蜁䴕⒘四恪!憋L側頭看著我,接著再歎一口氣:“是你自己不肯聽的,不能怪我。”
“你的話說顛倒了,應該是他對我構成威茫艑Α!蔽业环瘩g:“我根本就是他手中的棋子,他願意放在哪兒就放在哪兒……”
“你現在確實不如他,但是,水銀,不要忘了,”風想了想:“你才二十歲,五年、十年、二十年後會變成什麽樣子,誰也預測不到。我的感覺告訴我,如果讓你活著,總有一天你會毀了達斯狄埃爾。”
我笑了,看來在達斯狄埃爾的個人魅力下迷失自我的不止我一個,風比我陷得更深,迷失得更徹底,唯一不同的只是我對他是恨,風對他卻是愛。
愛能使人軟弱,也能使人堅強,這句話是誰說的呢?我突然想到這個非常不合時宜的問睿!
風優雅地在我身前三米處停下。
“能回答我一個問睿龁幔俊彼J真詢問,不等我反應,就提出了問睿骸澳闶鞘谗釙r候認識達斯狄埃爾的?”
我一愣,不明白他這樣問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我和你,究竟誰才是‘娃娃’……”風原本開朗嫵媚的眼睛中竟浮現出一抹哀傷:“達斯狄埃爾究竟是根據你製造了我,還是根據我製造了你……我想知道……”
“製造”!這個詞用得相當詭異,但似乎又是最恰當的。
見我不回答,風自己放棄了:“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反正——”他驀地笑起來,又恢復了以往的俏皮、活潑:“反正,從今天起,世界上就不會有什麽水銀了。”
他的話表明他已起了殺機,不,應該說他早有殺掉我的念頭,只是一直耄Р氐煤芎茫踔敛m過了我——他在等最好的時機。
“你未必殺得了我。”我依然氣定神閑,這倒並不完全是逞強,因爲我發覺體力在迅速恢復。我的體伲容^特殊,任何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