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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歡迎,洠氲脚e世聞名的‘水銀’會光臨我的王宮,真是榮幸之至。”阿裏王子一面回視我,一面略顯誇張地道出他的歡迎詞,竟是非常標準的漢語。“水銀”是我行動時的代號,已經許久洠诉@樣稱呼我了,現在猛然聽到,竟使我愣了一下。
“感到榮幸的是我才對,殿下。”儘管對他洠в泻酶校匾亩Y貌還是不能少的。
“哈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好客的可不只是你們中國人,我們阿拉伯也是好客的民族啊。”王子開朗地大笑,把我拉到裏面。
隔著一層紗幔的里間,別有洞天,暗色的地毯上坐著七八位衣著華麗、侍女模樣的阿拉伯女子,手中都拿著民族樂器,除此之外,房間裏就洠в袆e人了。看到我們進來,侍女們一齊站起身優雅地行禮,因爲有面紗,看不清她們的容貌,但想必都是非常美麗的。我微微一彎唇角,似笑非笑地還了一禮,眼前佳人如玉,笑語嫣然,但我敢斷言,她們絕對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職業保鏢,是可以隨時要人命的。
按照阿拉伯習俗,我在王子身邊的客位上落座,立刻有侍女送上沙漠中難得一見的水果,另一位侍女則在我面前的水晶杯中注滿紅葡萄酒,血色的液體在晶瑩剔透的杯中蕩起朦朧的珍珠光澤,看上去就像凝結在空中的紅玉,美麗而妖異。
阿裏王子斜倚著一個羽毛靠墸崎f地向我舉起手中的杯子:“這是王宮中最好的葡萄酒,已有七百多年的歷史了。”停頓一下,他將杯子舉到眼前,讚賞地盯著酒液,接著說:“這種色澤、這種芳香還有絲綢般的口感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藝術品。”
我對酒知之甚少,平時根本滴酒不沾。
見我洠в袆幼鳎⒀Y王子欠起身子,臉上掠過一絲不悅,沈聲問道:“冷先生是不會喝酒呢,還是怕我在酒中下毒?”
我微笑著解釋:“不,殿下是一國之尊,自然不會有小人行徑;我也不是不會喝酒,只是現在不能喝。”停了片刻,我不動聲色地補充:“酒精對傷口不好。”
“也對……”王子諒解地點點頭,但身體隨即明顯一顫,犀利的目光立刻直射到我臉上。
達斯狄埃爾果然來過,推測成真!我洠в姓f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子,在那一瞬間,他眼中分明閃過一絲冷冽的殺氣,我全身的神經立刻繃緊了。
“哼!”瞪了我大約半分鐘後,王子犀利的目光轉爲輕微的尷尬和悻然:“難怪他再三提醒我你不好對付……”
他,自然是達斯狄埃爾了,我受傷的事只有他知道,現在王子也知道了,那當然是他告訴王子的。
阿裏王子招手叫過一名侍女,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那侍女立刻爲我換上一杯帶有果肉的橙汁。我若無其事地向王子舉起杯:“願安拉賜福你和你的國家,殿下。”香濃的橙汁滑過舌流入咽喉,感覺告訴我裏面洠в腥魏嗡幬铩!
在王子的示意下,侍女們開始撥弄樂器,阿拉伯情眨囊魳废窕ㄏ阋粯语h散在空氣中。
“殿下與他很熟嗎?”我繼續剛才的話睿!
“不算很熟。”阿裏王子一臉憮然,事到如今,他知道不需再耄Рm什麽:“我欠他人情……”
能讓自視甚高的王子欠下人情的事,必然是他的能力做不到或不便去做的事,我立刻明白了。一年前,國王病重時,曾就繼承人的問睿缜筮^大臣的意見,三分之二的大臣主張由王弟繼承,阿裏王子雖是國王的獨子,並且才華橫溢,但因爲他母親出身低微,所以洠в欣^承權。但是,王弟在被立爲儲君不久,就離奇病故了,死因至今是個謎,在這種情況下,阿裏王子理所應當地得到繼承權,儘管有傳言說王弟死于王子的謿ⅲ驔'有證據,最後只得不了了之,洠氲竭@件事的幕後主志故沁_斯狄埃爾。
我臉上自然而然顯現的不屑與厭惡刺傷了王子,他突然冷笑起來:“冷先生,你洠в匈Y格責備我,因爲你永遠都不會理解生在王室的痛苦和無奈!”
我無聲地歎一口氣,就勢改變話睿骸八麑Φ钕抡f了些什麽?”
阿裏王子迅速恢復正常,臉上又出現了那種讓人非常不舒服的笑容。
“哦,他告訴我,你一定會來拜訪我,並且要向我借一件枺鳎领妒谗釚|西,他洠в姓f。”
“他要殿下不要借給我?”我略帶嘲諷地笑了。
“不,正相反,他要我無論如何都要借給你。”王子臉上漾起惡作劇的笑容。
我愣住了。達斯狄埃爾料到我會來借閱地圖,這並不奇怪,但是他執意要王子將地圖借給我是什麽意思,其中又有什麽玄機,借到的地圖還能相信嗎?無數個問睿黄饻ド蟻恚蚁氩怀龃鸢福踔敛桓胰ゲ拢X海中再次浮現出他如水的笑容和那雙我永遠也看不透、讀不懂的溫柔慧黠的雙眸……
我就這樣呆了許久,直到王子輕輕拍著我的臉頰時才清醒過來。
“他的魅力可真厲害,竟能讓一向精警的‘水銀’如此失神!”阿裏王子一手托著腮,饒有興趣地盯著仍有些恍惚的我,嘴角邊帶著戲謔的溞Γ恢窃诜Q讚還是在諷刺。
我佯裝洠牭剑焓秩∵^水晶杯送到唇邊,借此理清紊亂的思維。
“那麽,冷先生想從我這裏借什麽?寶石?美女?還是軍隊?”王子晃動手中的水晶杯,讓豔紅的液體擰成小小的旋渦。
“撒哈拉的地圖。”我直接切入正睿!
“撒哈拉地圖?”王子顯然洠в辛系轿乙璧氖堑貓D:“你要地圖做什麽?”
不等我回答,他又驀地湊過來,神秘地伏在我耳邊笑道:“難道國際刑警也要尋找沙漠下的千年古城嗎?”(傳說歷史上最富有的沙漠城市——蘭利卡——就埋在撒哈拉沙漠中的某一處,沙漠中的撸寥私洺D茉谏持姓业劫|地精純的金幣和完美得毫無瑕疵的寶石。許多國家都不惜人力物力想要找到古城,但每一次都無功而返,想必阿裏王子也做過這種無用功。)
我不置可否,只是輕輕推開他壓在我肩上的右臂。
“司各特那麽溫和有禮,怎麽會有你這樣無趣的搭檔呢?”王子悻悻然地搖頭。
“那是因爲司各特是君子,而我不是!”我淡淡地反駁,然後加重語氣問:“殿下,我只要你一句話,借,還是不借?”
王子想了想:“如果我不借呢?”他悠悠然靠在羽毛枕上,目光中充滿挑釁和戲弄。
我漠然看著他玩世不恭的臉,微微一側頭:“那殿下就會爲這個決定付出百倍於地圖的代價。”
“哦?”
“我說過我不是君子,司各特和睿陽不屑做的事我卻可以完成,其中當然也包括盜取。王宮中雖戒備森嚴,但未必能擋得住我,到時候,王子失去的就不只是地圖了。”我放柔聲音,驟然笑道:“我記得司各特曾說過,殿下喜歡收集各種寶石,能被殿下看中的一定不是凡品吧。”
阿裏王子皺起雙眉,似乎在考懀В又L歎了一口氣,無奈地對我說:“我現在總算明白你爲什麽叫作‘水銀’了,性格無法分類,行爲偏激卻偏偏是最應遵守法律的刑警,外表文雅柔弱,卻比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還要可怕,你果然和水銀的特性很相似——看來地圖我是非借不可了。”停頓片刻後,他狡黠地眨眨眼睛:“不過我有條件。”
“請講。”這在預料之中,我並不奇怪。
“你知道古埃及的圖坦卡門王?”王子突然問了個奇怪的問睿!
我點點頭。
“那麽條件就是圖坦卡門王即位時王冠上的鑽石——紫色的微笑。”
我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冷氣,“紫色的微笑”是世界排名第二的鑽石,雖只有三百二七克拉,但是那種神秘的淡紫色卻傾倒了所有見過它的人,只是每個成爲它主人的人都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裏或暴斃或失蹤,因此“紫色的微笑”又被稱爲“死亡之星”,最後由歐洲某國的伯爵買下贈送給奧地利博物館,幾年後在二戰中不知所蹤。要想在世界範圍內找一顆鑽石,實在比登天還難。
“我已經查到‘紫色的微笑’現在在義大利黑手黨的教父梅菲特公爵手中,你要做的只是把它帶出來。”
只是把它帶出來?說得好輕巧,我不由苦笑,若那麽容易得手,黑手黨就不是黑手黨了。早知道這樣,就不該來借閱地圖,偷走就好,一步走錯,步步皆錯,原本想避免麻煩,卻反而添了個大麻煩,現在後悔也晚了!果然——
“如果同意這個條件,我就把撒哈拉地圖給你,如果你想硬來,我會先燒掉地圖,然後你連灰燼都得不到。”王子笑吟吟地向我舉起杯子:“他雖然來過,但我以真主的名義起誓,地圖洠в腥魏胃膭樱^對正確,你可以找到你想找的任何地方。”
我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是不是一開始我就掉進他的圈套了呢?如果是,那麽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好,我接受這個條件。不過,要在我完成我的事之後再兌現。”不管怎麽樣,那個心願才是最重要的,爲了完成它,我可以放棄一切、可以付出一切。況且,我或許永遠都無法兌現對王子的承諾,對手是達斯狄埃爾,我能贏他的可能性本就不大,而活著贏他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
“好,成交!‘水銀’向來一諾千金,我相信你不會食言。”王子再次向我舉杯,將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我困惑地凝視著王子興奮的臉。這筆交易究竟是王子的意思還是達斯狄埃爾的主意?我無法作出判斷,但至少我可以肯定一點,這次撒哈拉之行絕對不會一帆風順……
當我帶著六公斤重的地圖(足足有一百七十四張)走出王宮,正是殘陽如血時。“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而黃昏過後,就是無盡的長夜,達斯狄埃爾,那個仿佛能融入黑暗的男人,現在正在做什麽?是否也在爲將要到來的暴風雨而歡呼?
我在夕陽中深深吸了口氣,走到這一步,已經無法再回頭了,無論今後發生什麽事,我都絕不後悔,因爲這是自己選擇的路,就算代價是生命,我也要走到底!!!
2002…12…27 01:11 AM | Edit
四、計中計(上)
我接受了阿裏王子的條件從而得到撒哈拉地圖,但這並不表示我完全信任王子。要想在我從未見過的地圖上做手腳,實在是太容易了,只要改動一下經緯度,我就可能因找不到水源而命喪沙漠,一個人在茫茫沙海面前,實在是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儘管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達斯狄埃爾的預料中,我還是找到曾與國際刑警有過合作的開羅古文獻研究所所長陸宇明博士,請他幫忙鑒定一下地圖的繪製時間。一百七十四張地圖每張的面積都是三平方米,用的是中國名紙“雪浪”和徽墨。如果沙漠地形有變動,繪製者都會重新繪製地圖,並將變動的區域在新地圖上標出來——也就是說,撒哈拉沙漠地形的變遷有資料可查的至少有一百七十三次。
“這些地圖中最晚的文字和圖形是一年前繪上去的。”經過一晝夜的碳位素測定,博士這樣告訴我:“也就是說,在此後的一年中,地圖洠в腥魏胃膭印!薄
“有洠в幸环N方法,可以使字迹看上去像一年前寫的?”我提出一個問睿!
博士皺眉思索了一會,回答:“碳元素是極易氧化的,今天寫上的字同明天寫上的就有很大區別,要想做到‘看上去像’,並不難。但要瞞過精密儀器則完全不可能。”
“也就是說,這些地圖是完全可信的?”
“對……”博士長出一口氣,不經意地回答:“除非地圖一開始就畫錯了。”
“除非地圖一開始就畫錯了!”博士無心的一句話,卻讓我難以釋懷。仔細回想一下,我又發現許多疑點。
達斯狄埃爾幫助阿裏王子取得王位繼承權,正是在一年前,以他我行我素、桀驁不羈的性格,應該不會主動去幫助王子,除非……除非能從中得到什麽有用的枺鳎 y道他一早前就預料到這一切?他知道我不會放過他,所以特意告訴我他要去撒哈拉,他既然料到我一定會追到撒哈拉,並去找王子借閱地圖,就很有可能在一年前借那個國家的王位之爭更改過地圖,並安排好了一切!不,等等,說不定那場王權之爭根本就是他挑起的,爲的是製造一個有恩于王子、接近地圖的機會!!難怪王子聽到我要借地圖時,會在吃驚中透出些微的了悟,他或許想到了這件事,可是我當時卻忽略了。如果這是事實,那麽實際上……戰鬥還洠ч_始,我就已經輸了??!!我苦苦思索,越是深入思考,就越是心驚,冷汗涔涔而下,很快就濕透了衣服。
“冷寒冰,不要自己嚇自己,也許那只是猜測,並不是事實。”我竭力安慰自己,但也明白那是自欺欺人。
洠в袆偎懔藛幔课覇栕约骸!
不!爲了司各特,爲了睿陽,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