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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将她扶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秦雯的拳头已经招呼上去,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下巴和耳根之间,打得他七魂跑了三魄。
“你干什么?”他怒道。
“看来你的整容手术做得成功嘛。”秦雯斜了他一眼,撕扯着他的左脸,痛得他直叫:“喂!把脸撕下来你得赔我啊!”
“活该!”
“我说你们就不能消停会儿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殷漓翻着眼睛走出来,盘着一个发髻,插着一根翡翠簪子,不满地看着凯撒:“我一直忍着不出手,就是为了让你英雄救美,但小雯还是受伤了,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秦雯愣住,难不成你们俩都一直跟在我身后?
凯撒目光闪烁,从秦雯口袋里拿出粉钻:“看来这钻石不简单,说不定是件宝物,可以识别藏宝之所,我得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秦雯抢回钻石:“别想蒙混过去,说,我的腿伤怎么办?”
他嘿嘿干笑,转身朝檀木盒子走去,继续转移话题:“我来帮你们把盒子取出来。”
两个女孩都不禁从鼻子哼了一声。
他小心翼翼地将盒子却出,放在八仙桌上:“殷小姐,这是你家的东西,只有你才有权力打开,请。”
“等等!”秦雯问道,“这些明代家具和服饰是怎么回事?”殷漓看了一眼满地的衣服,说:“明亡的时候剃发易服,我的祖先们誓死效忠大明,为了不让这些服饰和家具被清兵抢劫烧毁,就兴建了一座储藏室,全部搬到了地下。曾听外公说过,那个在地下的储藏室设计非常精妙,有防腐的功效,没想到一直到现在还保存得这么好。”
秦雯和凯撒不得不感叹,现代人也不比古代人聪明到哪里去。
殷漓细细打量那只木盒,檀香木非常珍贵,上面雕刻着细致的花纹,更是价值不菲。一把锁横在面前,她摸了摸,竟然是金子做的,她吸了口气,原来她家的祖先这么多钱!
“你有钥匙吗?”秦雯问
“不需要钥匙。”殷漓拔下翡翠簪子,伸进钥匙里轻轻一转,锁应声而开,秦雯和凯撒傻了眼,讶异地望着她,她神秘地一笑,“小时候我经常和外公玩儿寻宝游戏,比这更难的锁我不知道开过多少。我还在考虑,要是写作无法生活,就去外面放在牌子,替人开锁呢。
两人的脸部肌肉很有规律和默契地抽动,你放个牌子包治百病还差不多。
打开盒盖,殷漓一下子愣住了。
里面躺着一只漆成黑色的陶制瓶子,上面绘着西域风格非常明显的花纹,被艺术化的曼珠沙华和莲花在忘川之上摇荡,美得让人心驰神摇,简直就是件地地道道的艺术品。
她呆了呆,说:“小雯,你觉得这个像元代青花瓷吗?”
秦雯的心颤抖了一下,这瓶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她将它取出来,细细打量,发现瓶身上竟然有一串于阗文字!
“献给最伟大的君王——乌木王。”她念道,望向殷漓,看见她的脸色变了。
“我家怎么会有玛诺国的陶器?”殷漓有些激动,发现檀木盒子里还有一张合同,用意大利语和英语书写,她外语不好,但也看出是份购买合同,右下角的买房,签名竟然是:威廉·德·凯撒,日期一九四五年六月十八日。
两个女孩犀利的目光一起投向凯撒,凯撒满脸笑容:“你们想得没错,这陶器是我放进去的。雯,你还记得我们在沙漠时的猜测吗?你的曾曾外祖父带着某件玛诺国的东西回到了意大利米兰,那件东西和你出生有莫大的关系。回英国后,我突然想起来这只瓶子,它是我祖父留下来的遗物,在储藏室里闲置了很多年。二十二年前,我才五岁。我天晚上我偷偷溜进爸爸的藏宝室,发现这只盖着木塞的瓶子,一时好奇,就把木塞取了下来,结果从里面飞出一只火红色的蝴蝶,我怎么抓都抓不住,它就这样飞走了,我还被爸爸狠揍了一顿。雯,你看看合同上卖方是谁。”
秦雯的心猛地跳动着,看了看左下角,汉语拼音清楚地写着:陈喜云。
陈喜云,正是她外祖父麦田云的母亲!
她颤抖着手,几乎握不住合同,这么说来,她的身世,岂不是和凯撒脱不了干系?凯撒凑到他耳边,奸笑到:“按照中国古代言情小说的发展,被男主角救出的蝶妖是要回来以身相许的,雯,你是不是也应该……“
殷漓抚摸着乌木王三个字,心隐隐作痛,如果可以,真希望把以前的一切都忘记,她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等等!”秦雯突然叫起来,“安东尼,小漓家的青花瓷呢?”
凯撒目光又闪烁起来,转身朝地下室外走去:“今天的月色真好啊。”
“少顾左右而言他!”秦雯追上去,“立刻交出来,否则本姑奶奶跟你没完!”
“雯,我记得你似乎答应过我,我替我实现一个愿望。”
“你想怎么养?”
“这院子看起来不错,住在这里一定很惬意吧?”
“……”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殷漓抱着陶瓶,眼泪一颗颗打在那串于阗文字上,周围的曼珠沙华花纹绚烂而艳丽。这江南小镇寂静的夜里,只剩下她低低的哭泣。
这只陶瓶,竟然是有关他存在的唯一证据。
那是他从遥远的上古时代所带来的消息。
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是忘记悲苦的极乐世界。
翔,你现在,到达彼岸了吗?
番外
(一)第一世?缘起
已经不记得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还没有佛,西方极乐世界还是大梵天的天下,后来的天龙八部,还是统治西方净土的高贵神灵。
她,便出生在那时。
神灵降生,必有异象,但她的出生,只是伴随着一声娇嫩的啼哭,母亲说,她不像是神,倒像是人。
她是紧那罗族的公主,唯一的继承人。母亲给她起的名字,叫‘漓’。
紧那罗一族,是大梵天的乐神,漓天生了一副甜美的歌喉,但她却不喜欢唱歌,大梵天的宴会,那繁华的盛世,都不过是假象,当天界歌舞升平时,凡世的人们却在为了生活而苦苦挣扎。大梵天、帝释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却始终充耳不闻。
没有神发现,他们已经失去了凡人的信仰,神是因人的信仰而存在的,当信仰消失之时,便是毁灭的时候。
她发现了,但她不过是个只有几百年寿命的小女孩罢了,又有谁会相信她的话?
每一个夜晚,当她独对苍穹的时候,她都仿佛听到了某种感召,她的降生,也许自有天意。
遇见迦楼罗族的公主是在一次宴会之后,迦楼罗族世代以毒龙为食,这些龙的毒会一直沉积在他们的身体里,直到某一天,毒发自焚,痛苦难当。那一天,当她在宴会上唱完最后一支曲子,迦楼罗王忽然现出本象,青灰色的火焰只一瞬便包裹住了他的身躯,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宫中飞了出去。
宴会继续进行,神明们充耳不闻,这是迦楼罗一族的劫数,没有人能够拯救。而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莲花座上的小女孩却追了出去,在她现出本象的那一刻,漓觉得眼前一阵晕眩,那是她所见过的,最美丽的迦楼罗。
宴会结束,漓用灵识找遍了三界九天,终于在一座雪山的山顶找到了她,她跪在雪地里,正在堆砌一座雪造的莲花城,城下是她已经变成焦炭的父亲,她娇嫩白皙的小手冻得通红,美丽的脸上满是倔强。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哭。
漓一言不发,默默地走过去,捧起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座城池终于造成,两人欣喜地抬起头,看见对方的眸子,那么清澈,如同天河的水,可以映照出人心。
“你叫什么?”漓问。
“我叫雯。”她说,“现在,我是迦楼罗族的王了。”
从那之后,她们没有再见过面,漓依然住在自己的王宫里,每日看着天空,云卷云舒。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凡世早已经换了数个朝代,有一天醒来,漓忽然觉得那种感召更加强烈,就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刻即将来临。
仿佛没有意识般,她走出紧那罗族的宫殿,在如同地狱一般的凡世游荡,这样的地方,已经不能称之为净土。
在那一片血雨腥风之中,她看见一抹绿痕,像是一朵绿色的莲花,开在兰毗尼园之中。她乘着云,徐徐降下,那抹绿痕,竟是一株千年的无忧树,一位美丽而高贵的妇人依靠在树边,神色安详,宛若神明。
她的身边,立着一位侍者,是一位俊美的少年,微微有些卷的黑发,脸上已经有了武士的威严。
“你是谁?”少年拔出刀,挡在主人的面前,漓望着他,对他露出一道笑容,灿烂若九天烟霞,柔若三千尺春水,绝美不可方物,他不禁看得痴了。
有时候,只是某一世的一个微笑,便结下了生生世世的缘。
她忽然开始唱歌,歌声宛转悠扬,比之前所唱的任何一首都要动听,那一刻,时间忘记了流动,日月忘记了交替。
那是她第一次在大梵天之外的人面前唱朝圣曲,她突然觉得,这首歌让她的生命有了意义。
就在这时,那妇人的孩子从她的肋下走了出来,比大梵天还要威严,周行7步,步步生莲,乃遍观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淡若浮云一般说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这时有二条龙,一吐温水,一吐凉水,给他洗浴。
漓停止了歌唱,她知道,大梵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将来,会由这个孩子,主宰天地。
她没有再回自己王宫,而是逃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山里,沉入万年冰潭。人间政权交替,必然会有千万人的骸骨铺满朝圣的路,天界亦不能免俗。
她不想看到,天与地,变成一片血红。
也不知睡了多少年,恍惚之间仿佛有人在敲击冰面,她幽幽醒转,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雯?或者应该称呼她为迦楼罗王?
跟我走吧,背生双翼的美丽少女说,释迦牟尼佛要见你。
原来,已经换了人间。
数年前,那位从妇人右肋下诞生的男孩已经在菩提树下成佛,天界众神都被他收复,成为他的护法天神,统称天龙八部众。
再次见到悉达多王子,他已经端坐于莲台之上,比当日的大梵天还要威严。漓静静地望着他,眸子静如止水。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佛说,多年之前,你不该逃去那冰潭,以佛代天,是天神们的劫难,不可逆转不可逃避的劫难,当日你逃了,今日便只能去凡间度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