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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 上by:桃花农-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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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信先领我们略加参观了家中庭台花园,后将我们引至正厅。 

分宾主落座后,自有婢女奉上茶来,皇上捧起茶盅,揭盖微微嗅品,却并不入口。 

“宁某今日方深深领会到,江南果真处处皆名士,方大人的文才品味便是不凡。” 

“宁学士这么说,真是折煞老夫了,老夫说起来只是个管运盐的,哪里来的什么文才。” 

皇上放下茶,正色说道:“大人这就谦虚了,方才宁某在大人书房中,就看到了西墙上一幅山水,可谓难得一见的高品,看落款印鉴又非熟知名家,所以宁某猜测乃是大人手笔,不知言中否。” 

方维信神色一闪,哈哈笑了起来。 

“我就说宁学士太高看老夫了,那只是老夫友人相赠之物,绝非老夫所能绘出,学士这次可是误会了。” 

“哦?是么,那大人之友想必也是位风雅之士了,是在下妄言了。” 

皇上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赞了几句后便带开了话题,与方维信聊起了扬州民情。 

 

 

 

不觉间,窗外日已西斜。 

皇上察觉到天色已晚后,便立刻起身向方维信告辞。 

方维信自然出口挽留我们在此用饭,然而皇上坚持身为随巡学士必须及时赶回去,不能在外逗留过晚,因此方维信也只好起身送我们出门。 

到得内门前,一名小仆不动声色地靠了过来,将手中小托盘盛给方维信。 

方维信接过后,直接笑着递到皇上面前。 

“今日与三位学士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老夫实在欣喜,可惜此时三位离去得急,匆忙间也来不及准备什么礼物,小小意思,还望不要客气。” 

皇上掀起托盘上红布一看,齐齐整整放着五锭银子,约莫至少有二百两。 

“这怎可以,大人的礼太重了,在下几人绝对不敢收下!还请大人收回。” 

方维信执意将托盘推到皇上手中,佯怒道:“学士要是不肯收,可就是看不起老夫了!学士觉得这礼太重的话,不妨请在呈给皇上的文报中稍加为老夫美言几句,这也就算是几位的劳费了,哪有不敢收的道理。” 

两方几番推让下,皇上终于还是勉为将银子收了下来。 

“大人请放心,宁某一定尽力而为。” 

客套几句后,我们终于离开了方府,坐上自己的马车,赶回行宫住地。 

待马车驰得远了,皇上冲坐在对面的何振镛开始吩咐。 

“一个月后,命人开始彻查方维信。” 

“谨遵皇上旨意。” 

“还有,江苏总督云世峰,到时一起详细调查了,你知道怎么做的。” 

“是。” 

听到他的话,我不禁看向他十分有把握的眼神。 

“皇上为何肯定与云世峰有关?” 

他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和善样子。 

“一幅无名之人的画,却可令方维信那样处处极奢的人挂在书房内,既说是友人,可见这友人定是与他关系十分亲近,对他很重要。”皇上微微一顿,笑得更深,“方维信啊方维信,就算画上的名字是假的,当朕认不出云世峰的写意笔法么?” 

我心下一震,没有再问出任何话。 

这样的精明,这样的深藏不露,这样的内敛阴狠,我简直无法去想,当初怎就能求得他放过我家。 

或许,并不是我的恳求起了什么作用,只是他愿意这样做,只是因为他愿意而已。 

那么如果何时他不再愿意了,要将一切翻覆也不过在股掌之间。 

能控制的,从来就不是我,从来就不是别人,只是他,只有他,这位外秀内狠的皇帝。 

我闭上眼睛,双手交握住指尖,平息无法克制的轻颤。 

他的声音,持续传入耳内。 

“对了,振镛,这二百两银子,明日替朕交给当地漕盐商会去。” 

“臣一定照办。” 

“呵,二百两,一名七品县官半年的俸禄了,他倒也真出手大方。”皇上随手抛了抛银锭,然后放到一旁,“还有张善,到了审查方家的时候,不要忘了他那个儿子,该怎么办,分寸你自己掌握。” 

“奴才记下了。” 

马车以并不很快的速度继续向前方驶去,而方云两家的命运前途,就这样,在数句话中被定了下来。 

 

 

 

 

二十 

 

 

 

 

扬州城外的行宫,乃是圣祖皇帝当年所建,业已经一百七十余年,几乎其后的每一位到此的皇帝,都会暂居在此。 

因为此行宫乃是朝初所建,规模并不十分庞大,占地约只有四十亩,有大殿三座,东西花园各一。 

值此月份,京城尚还有些凉意,而扬州则早已步入暖季,正是“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好时候,即便夜晚里也不会感到多少寒冷。 

夜已很深了,然而我还是无法入睡。 

微微用力,小心将缠在腰间的手臂慢慢拉开,掀被下床,披衣走到支窗前,略推开少许。 

远处巡夜的脚步声似有若无,斜隙之外,一轮皎影投下晕黄柔光,照遍大地。 

“明月空庭……如水似华年……” 

月影流霜,时光原来也不过是在这样的夜晚中不觉逝去,无论睡与醒,都未曾停息。 

只怕转眼间,自己也不过成了黄土垄中人,在世间时,能够把握在手的,究竟是什么? 

“你在想谁?” 

震然回身,皇上就站在床前,眼光落在我身上,不见半丝困意。 

“微臣没有想谁,微臣只是一时有感而发……” 

“大晚上的,不要一口一个‘微臣’,听着刺耳。”他突然打断我的话,继续问道,“回答朕,你刚才在想谁?” 

他大步走过来,一手轻托起我的下颌微抬高,使我与他对视。 

“做什么不说话?” 

语气和手劲都柔柔和和的,似乎他问的问题并没有什么紧要,但他会问出第二遍,又像是对答案很执着的样子。 

“叶岚答过了,确实不曾想谁。” 

听了我的话,他眯了眯眼,仔细审视我的神情,然后突然一笑,笑意却止于眼底。。 

“你想的是明绪?” 

我心下一震,不知他此言是何用意。 

“皇上为何要提到明绪?” 

“不……没什么。吟诗颂词,风花雪月,人生尽欢,本是多么美好的事,只可惜命途难控,身不由己,终活于无常现实下,一切只能想往追忆而不可得,实在可叹,可叹。” 

他叹得云淡风轻,我听得却暗暗惊心,只能浅言带过。 

“皇上的话,果然高深,叶岚凡夫俗质。” 

他低头看着我,然后把放在我颌下的手撤了开来,转而放在我肩上柔和拍抚。 

“这么紧张干什么?朕有时候还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某些人就能那么盲目地给予信任,而朕虽然的确有利用你之时,但明明未曾真正伤你害你过,却偏偏令你时刻提防,句句小心,难道朕真有那么可怕么?”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射进来,微波潋滟。 

不知是否晕染所致,他的目光此时也仿若深水。 

被他这样一问,我竟也一时间想不出,究竟自己是为何会对他戒防至此。 

许是因我一早已知他并非如表面般纯善,所以下意识地从开始便认定了对此人不可不慎,而根本没有想过他是否于我不利的问题。 

这只是种自然而然便产生了的反应。 

况且,综观历朝历代,多少人丢官丧命,也不过是因为揣摩错了圣意,我又怎能不小心翼翼。 

然而细想之下,他说的又并没有错,至今为止,我并没有受过什么迫害罚惩,反能够无恙地站在此地,虽然或许真的已经失去了什么,也不能归咎于他。 

或许对他……真的有失偏颇? 

诸多想法,到口中却只凝成了四个字。 

“君心难测。” 

他挑了挑眉,放下手臂,眼神移向了别处,略有所思。 

而我则垂下头,抬袖掩住一个哈欠,困意终于渐渐上涌,然而在他肯就寝之前,想也知道没有沾枕的可能。 

“叶岚。” 

“啊?在。” 

微一惊神,才发现自己方才几乎寐了过去,看向不知何时已站在几步开外的皇上,他居然正觉很好笑似的嘴角轻扬。 

直到他笑完了,才收敛容颜,正色对着我。 

不知为何,他的那般样子令我也精神随之一紧。 

他启口缓缓说道:“叶岚,朕绝不会纵容任你,但,并不介意偏爱宠你。” 

听清了他的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在说的……是什么? 

不会有所纵容,这我早已知道了……可是后面的话…… 

为何要突然讲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子,难道算是……一种保证么……但他何需如此对我…… 

“怎么了?朕可是金口玉言难得一开啊。” 

“皇、皇上为何……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 

话未说完,才惊觉自己的脸颊已热烫一片。 

没想到他一句突然莫名的话,竟令我慌乱至此。 

顿时手足无措,连眼睛也不知要放到哪里。 

“为什么?”他重复着,然后轻笑了一下,目光投来,晶灿如玉,“因为……你很像一只未醒的小狼。” 

“……呃?” 

我愣了愣,是我被他的话影响得突然变笨了么?为什么不能够理解? 

我像……狼? 

 

 

 

正想再问,殿外传来扣门的轻响声。 

“什么事?”皇上朗声问。 

“回皇上,京城送来的专信。” 

“进来。” 

门被推开一道小缝,张善捧着信笺踱步入内,直直呈到皇上面前。 

看着皇上手中纸函,我心中一凛,方才的暧昧氛思一下子已被冲破。 

我慢慢退到一边,静看着皇上拆开封仔细阅读信上内容。 

这样的信,已不是第一封,每每无论何时信到,都会被立即送至皇上手中,连此时深更也不例外,想必是宫中密函,与每日按时送至的官件报信自是不同。 

“好了,下去吧。” 

看完信后,皇上手捻着纸角,凑到蜡烛前引火烧尽,挥手命张善退下。 

待张善出了殿,他眼光一扫,看到我远远地站着,便向我招了招手唤我走近。 

“穿得已这么少了,还站到那角落处去干什么?”他束了束我披在身上的衣服双襟,不认同地皱眉。 

“皇上在看机要信件,叶岚不敢近觑。”我低着头,看他手指,净白细长,骨节分明。 

“哪里至于得需这么小心翼翼了,也不过是些例行报告。”他望了望窗外夜色,拉着我重回到床上,“原来都这么晚了,再不歇息,明日启程就该精力不济了。” 

在他的身侧慢慢躺下,静宓无声,只听到他沉缓的呼吸起伏。 

突又想起了在张善进来之前的对话情形,脑中顿时纷扰,只觉心下也跳得越发快了起来。 

 

 

 

 

二十一 

 

 

 

 

这一晌我因胡思乱想而紧张莫名,难以入睡,那始作俑者却安然好眠,不一时功夫,浅浅的呼声传入耳中,彰示着我的定力修为实在比不得他。 

仍是辗转反侧,只觉得有什么在心里头热热得燎着,却又分不清究竟为何。 

原本可以坦然安枕的床榻,此时却连翻个身也觉暧昧。 

就在我思来想去之时,一只手臂突地横了过来,揽上了我的腰际,使得我一下子身体僵硬,不敢动弹。 

等了许久,也不见再有任何动静,我才慢慢放软了精神,略略移动身子换了舒服些的姿势。 

这样子半靠着身后人的胸膛,竟然也就渐觉困了起来,终于熬不住,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早上时分从一个不知怎样的梦中突然醒来,愣了片刻的神后,发觉窗外已大亮,而紧拥着我的人气息均匀,显是尚未醒来。 

我决定不再补睡,于是微挣出他的臂膀圈围,离开温暖范围后乍遇清晨凉气,身上不禁抖了几下。 

走向门前欲唤人打水过来,在擦过桌沿时,瞥到脚下那锦纹盘金丝毯上极突兀地沾着一小片白,我有些好奇地蹲下身去细看,原来是小张纸片。 

拾起辨认,纸上还能大略看出几个字,而当中就有再清楚不过的——“常济”二字。 

这是……皇上昨晚烧掉的那封专信么? 

这种信上会提到常济,倒也很正常不过,但是不是也有可能,皇上已在采取着什么动作? 

若是一般的公务,在例行的官件上应当就已经详细说明了,此处之所以会出现他的名字,断不会是那些台面上的原因。 

该不该探探皇上的口风?好让父亲提前有所准备? 

还是当做不曾看到过? 

 

 

 

正在犹豫难决之时,床上传来些许吟息动静,我一惊回头,发现是皇上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对着那被明黄色罩起的背身,隔了纱帘,显得多了份柔和。 

忆起未久前他提供给我的暖热胸怀,也忆起昨日他说过的话。 

他说不会纵容任我,但愿意偏爱宠我。 

可以相信么? 

皇上睡醒起身时,我主动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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