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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 上by:桃花农-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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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头这样的事,在家中原是由丫环们经手的,只是现在在这宫里,御侍们的一切生活起居均由太监打理,也就只好让小梁子一试,好在这也并不困难。 

我倒没有想到,他资历虽少,手却很灵巧,轻轻松松便将我的发丝通得顺畅,挽髻固定,然后伸手拿了根金簪便要插上去,我却心念一闪,按住他的手,将簪子拔了出来。 

往饰盘内一扫,挑出根白木簪来递给他,“插这根就好。” 

小梁子不明白我为何不选相对贵重的金簪而使木簪,但仍是按照我的话做了。 

抬眼看向铜镜内端详,不由得皱起眉来,打开桌上镂花盒子。 

好在这宫中为我们准备的东西倒真齐全,胭脂水粉,一样不少,纵然心内始终不屑于这等强令男子作女态打扮的事情,但此时却正帮了我忙。 

找到只碳条拿了出来,小小地剪去一截放到手心上,加上一点清水调匀了,然后再混上粉,原本白细匀净的粉便成了偏暗的颜色,手捻了些涂到脸上,效果还好,于是就放心地将脸上各处都拿它涂抹均匀了。 

这下再一照镜,与之前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肤色腊黄了些,显出一种不健康的暗淡,我才满意地在手背上也涂一层后将手心擦净。 

“主子,您这是……?”一直立在我身后的小梁子看得讶异。 

“没什么,总之不会有坏处就是了。”昨日进宫之前,我就已做了这般打扮,只不过用的是弄好的细粉,比这现调的要好得多,可惜不能带进宫来。 

拣了件宝蓝宫装穿上,初进宫时每人所有的不过按例分下的几件衣服,样子都是差不多的,只颜色不同,我也就不用动什么心思,只将素白腰带束腰,垂以小块玉饰。 

简单用完早膳,再次检视自身,确认一切都已收拾妥当,我才步出房门,与其他御侍会合到一起。 

按着规矩,我们所有新进的御侍今天要去拜见这启祥宫中的旧主。当朝天子十八岁登基,二十岁始按祖礼开选御侍,到我们这年刚好是第三届。因为选御侍入宫的真正目的实际是控制朝中要臣,因此并不会如女妃一般永留宫中,两年届期一到,大部分人均会被放还家,只有少数人才会被皇上钦点留在宫里,而这当中,是其姿容绝世令天子流连,或是其它什么原因,就不是可以轻易评断的了。 

两届御选,二十余人,到今日留下的却仅有三位。这三人会是怎生样子,连我也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二 

 

 

 

 

按皇家惯例,女妃最高者自然为皇后,其下分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等级别,贵妃等前三级各有名限,下三级则不限人数。而进宫后的男妃,其先统称“御侍”,而两年届满后仍然留在宫中的,则封“君”号,为御侍中地位高者。当然,届内者也有封“君”资格,只要能讨天子欢心,便有机会于众人中晋阶而出。 

席泰一见到我,便热络地上前挽住我的手臂,叽喳说个不停,无非是初进宫的种种感受,食物如何,摆设如何,倒是真当成了搬家一样。 

待说完了一个段落终于停下来时,他才注意到了我,将我拉到面对着面,上下打量后问:“你昨晚是没睡好么?怎么脸色差成这样子。”☆油炸☆冰激凌☆整理☆ 

不想让他看得太仔细,我扯了他随着人向前走去,边走才边答,“没什么,大约是认床吧,过几天应该就会好了。” 

席泰显然有些疑惑,但却没多想,点了点头就信了。 

跟随一名殿上太监一路来到启祥宫的南三殿,这里就是他们所住的地方,比起我们这些普通御侍的房间自是不同。 

首先进到正殿,有小太监引我们进到偏厅,只见一人早已坐在靠窗的榻上,却是正在执笔作画。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那人转过头来,缓缓扫了我们一圈,然后才放下手中的笔,略略坐正了身体。 

我的心,不禁猛地一震,眼神落在那人身上,怎么也无法移开。 

隽秀的容貌,眉目如画,以山为骨,以水为肌,以花为色,以星为瞳,而那清冷而飘渺得不似人间所有的气质,与周身融合在一起,仿若自成一个世界般。 

若要用什么词句来形容他的话,大约便是,淡如烟霞。 

我知道的,自己的样貌给人的一向是纯净淡雅的印象,然而与这人比起来,却根本是远远不及。 

他简直就像那真正的谪仙,只缘俗事入凡尘,待他朝,便会披衣推月归天去,不管世间仍留着多少的恋念。 

他看着我们,淡淡弯起嘴角,似笑,却又似非笑。 

一旁太监已出声提醒:“这位就是念安君,你们还不行礼么。” 

许多如我一般被他震憾住的人这才回过神来,然后齐齐躬身行礼。 

“都不必多礼了。” 

和其气质极为相似的幽冷声音,如珠泄玉盘一般滑过我的耳膜,引得肩后轻轻一颤。 

立起身来,目光不受控制地仍然望向他,而他则像是不知世事似的,又拿起笔来继续绘画,全不管一屋子正紧盯着他的人。 

默站了半晌,耳边响起别人的窃窃私语声,打起精神仔细聆听,说的竟是眼前人。 

“他就是明绪呢,想当初也是名满京华的贵公子,多少女孩子芳心暗许,真是没想到……” 

原来,他就是那位中堂明瑞之子,明绪! 

由于年龄上的差异,关于他的事,我基本都是从席满那里听来的,身为中堂次子,当年他十五岁中举,十八岁在万诗会上夺得头筹,风头一时无二,人称“才秀绝京”,谁想十九岁时第一次新选御侍便奉召入宫,从此音讯深锁。几年之间,曾经的光芒不再,人们也将他渐渐遗忘,只记得明瑞大人家有名被扣在宫中的儿子。 

席满曾赞他清逸出尘,今日始知其所言非虚。 

“我原也没什么可说的话,大家都是同样的人,只提醒你们一句。” 

听到话音,我才从思绪中脱离出来,方知自己刚才竟想得恍神了,忙收敛心思看向他,只见他说话之时手中并未停笔,仍是盯着宣纸细细描绘,仿佛那才是这世上最值得他关心的事。 

“你们……既入了宫,就一定要时刻记得,处处谨言慎行,循规蹈矩,不要当这里还是家里就好。” 

众人齐声应“是”,他也就不再留人,挥手让我们出去了。 

临出厅门前,我站在队伍末尾,忽地忍不住回头望向他的方向,确切地说,是桌案的方向。 

终于看清,那张纸上所绘的,是微绽的曼陀罗花,粉中透红,花瓣似张非张,带着一种清纯的妖艳。 

那时,刚好他也回过头来,四目相接,他的瞳中清灵空洞,仿若无物。 

对视了片刻,他冲我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我转头,迈出门槛,不再停顿地快步追上前面队伍。 

当时的我怎会知道,那一眼,种下了多少的因,又会在往后结下多少的果。 

 

 

 

念安君明绪,中堂明瑞之子,入宫四年;常恩君齐则罕,建威将军齐晋昌之子,入宫两年;平颐君哲陈·喀绍,大理寺正卿哲陈·肃平之子,入宫两年。这三位,就是启祥宫内除我们十四人之外仅余的御侍。 

齐则罕身为武将之子,虽然称不上壮硕,也可谓是身材结实,说话爽朗,性格豪迈,在我看来,与席泰倒是颇有些相似之处。 

而哲陈·喀绍则不同,昔年在宫外时我便曾见过他,当时已是个贵傲之人,凭其家世显赫,长相俊美,在京城花街之中颇有名气,而现在经过两年的宫内岁月,风流潇洒已难看到,况也无用武之地,然而神色间的倨傲却是未减分毫。 

好在我不去就麻烦,麻烦也不会来就我,毕竟此时新进御侍中若论起引人注目之人,我当排名居后,自有那争先之子强去出头,何不悠哉观坐。 

倒是因缘际会之下,竟与明绪渐渐相识了起来。 

说来也只因那一日,鬼使神差地跑到他殿前请求拜见,不想以他性情,竟应允了,自此后南三殿便成了我常去之所。 

与他认识接近,坦白地说,自然是有着我的考量。宫中复杂重重,在这启祥宫内先觅得一个倚靠,定然于我利大于弊,想他在宫中已有四年,至今仍安安好好,且能牢牢守着正南殿的御侍第一等地位,在那谪仙之貌下,怎可能没有些手段能耐。 

而令我不能不承认的一点原因则是,他的风范气度,在在吸引着我。 

冷如天上月,却偏令世人仰首看,欲亲欲近。 

好在我并无撷月之心,只是单纯地有种想长思长望的念头,能够为友为知己,已可心满意足。 

或许因我心中早已深知,清月虽美,然而一旦摘下,首先只会冰了自己的手指。 

或月明当空之下,或风打窗扉之时,我与明绪常常弄诗作赋,抚琴击歌,畅然淋漓。他虽性子冷,然而兴致一起,洒衣长叹,字字铿锵,意气豪发,其魄力往往似非那单薄身躯所能承载一般,又引得人为之折服。 

若是赶上午后阳光明媚,花开正好,我们便焚香煮茶,纹秤较量一番,看盘上黑白转覆,相视一笑。 

帘外雨丝深锁,明绪斜倚榻上,淡看那细雨飘零,只不知思虑已游向何处。 

我则偎炉暖酒,待酒壶已温热适中,才小心取出,放到一旁盘上,与两只酒杯一起托了,走到榻前。 

缓缓将酒杯都倒满,一只自己拿在手中,一只则递与他。 

“暖暖胃吧,小心这天气下着了凉。” 

他不语,接过杯子交到倚着小桌的手上,另一手伸了来握住我未及缩回的手。 

幽深的目光默默对着我,无喜无悲,让人难以了解他是怎样想法,我也只静静回看着他。 

他放了我的手,慢慢上移,在快要触到我的脸颊时,我微微笑了,避开他的指尖,站直起身来。 

他垂下手,眼却仍停留在我的脸上,平缓地轻叹:“你这样的人,可惜为何却生得如此。” 

此话若出自他人之口,我定会当其为不敬,然而明绪一语,却只似再普通不过的叙述一般。 

我挑眉,“替我惋惜?” 

他轻笑出声,“你需要么?” 

“那是……替别人?”将酒杯与他的轻击相碰,清脆声响,抬手一饮而尽。 

“或许吧……”他移开视线,投向我身后的别处,又好像哪里也没在看。 

“这深宫之内,又有几人值得为我相貌中资而惋惜?大约……也只有那坐拥整个启祥宫的尊贵之人吧,不过他又哪需花心神为我惋惜,东西十二宫,美人如云,尽听圣驾传唤,莫不会欣喜以迎,小小一任御侍的容貌缺憾,又算得上什么。” 

非是自嘲,只不过事实如此,我们所能等待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一个人却或许连等待的机会也不会给予,宫人之哀,自古便是。 

“皇上……就快要回宫了吧。”大约是不想听我说起这样尖锐话题,明绪转口问道。 

是啊,算算时间……竟不觉已在宫内度过二十日有余,当初所言一月之期,转眼就已近了。 

未曾刻意忘记,然而与明绪共处的时光实在惬意,竟一时忘了今夕何夕,忽略了本应为我等最为重视之事。 

“明绪,恕我冒昧,想必你一定曾睹圣颜?” 

人皆有好奇之心,我亦不会例外,因我年纪尚浅,心思又不好官场,一直未曾求取功名,更无随父见驾的机会,因此当今天子是何模样,到今日也不得知晓。 

十八岁登基,为帝六年,稳国政,平藩王,与外修好,对内抚仁,如今四海升平皆赞君主圣明,然而我对于这位年轻帝王的印象,只有听说到的事迹所合成的模糊表相,并没有真实感觉。 

虽然好奇,我也不敢问得过于莽撞,其实以明绪的身份,自然不只是面圣,想他姿容出世,比之后宫多少妃嫔也不会逊色分毫,又怎可能未曾蒙帝宠召。 

这样一想,我不由得抬头看向他。 

观他神色,却不见任何欣喜之情,自然也无怨忿,只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窗外,雨势已缓,稀疏的点滴间或落下,空气中泥土芳香散发开来,沁人心脾。 

而明绪转头看我,那眼中的深幽难解,竟令我无法再问出任何言语。 

 

 

 

 

三 

 

 

 

 

不想起则罢,心一起念,时间便过得愈显短促。 

转眼间,皇帝明日就要回京了。 

这禁城之主出行月余,此时将返,整个宫中自然忙作一团,各宫各房莫不小心准备,不敢出半点差池。 

想必不只那乾清宫早已收拾得簇新洁净,就连各位妃嫔娘娘们的衣柜内也都早早预备了新装,只待她们的尊贵夫君回来欣赏。 

随着日子的临近,其他的御侍们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当此时下,就连负责伺候我们这些人的太监们也经常被临时召去帮忙它处的杂务,虽然有时用不到人而感到不方便,然而却没有人提出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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