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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既喜欢Legolas又喜欢Orli。前者让他们觉得“酷毙了”,他们总是伸着小手羡慕地摸他的金发,或者是他的弓;后者会把他们扔着玩,让他们在他身上爬上爬下,口袋里装着各式各样好吃的糖果。
Henry也很喜欢Orli,有时候Viggo不无嫉妒地觉得Henry喜欢Orli甚至超过喜欢自己。那家伙带Henry出去滑旱冰,玩滑板,打街机,教他射箭。花样多得很,玩什么都是高手,简直让Henry崇拜得眼睛发绿。他又和Henry去游乐场,只要Henry还想坐,就陪他一遍遍地坐过山车和海盗船。过山车他拉Henry坐第一排,海盗船他们坐在船尖上,那东西Viggo勉强奉陪了两次,下来就忍不住觉得恶心。
有一阵子他补拍镜头,而Orli恰好不太忙,就常常把Henry带走一整天。每次晚上回来Henry都兴奋地不肯睡,要跟他滔滔不绝地讲Orli是多么“酷到了家!”
但是这一天,Viggo回到家,看见Henry居然独自一个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他有点惊讶地问:“Orli怎么没陪你玩?”
Henry没精打彩地说:“Orli和他女朋友吵架了,就不肯再跟我玩了。”
Viggo好笑地问:“他们吵什么?严重么?”
Henry耸耸肩:“不知道。那女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发火了,对Orli嚷嚷,‘天啊,你就不能长大点儿,你简直就跟他一样。’她指着我的鼻子说话,可真把我气坏了。可Orli真是好脾气,还想摸她的脸哄她,但是那女的一下就把Orli的手打开了。接着她又莫名其妙地哭起来了啦,她说:‘我也不想这样,我努力过了,可是我再也受不了了。’Orli好半天没说话,后来才说:‘是他打电话来了吧,他让你回去?’那女的开始好象挺吃惊的样子,然后就又低头哭去了,什么话也不说,哭得我都不耐烦了。Orli又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才一把拉了我走。我觉得他可能气坏了,手都直哆嗦。我就跟他说:‘别理那女的,她可真坏。’可他还是什么话都不说,一直把我送到家,才说:‘Henry,对不起,我得自己待会儿。饿的话冰箱里有吃的。’然后他就走了。”
“那时候几点?”Viggo问。
“一两点吧。我们那时候刚吃了午饭。“
Viggo看看表,六点多了。
他不是不耽心Orli,但是人家两个人的事自己总不能冒冒失失地插手。
“别担心,他们会没事的,”他拍拍Henry的脑袋,“你吃过了么?”
Henry摇摇头。Viggo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饭后父子两人看了一会电视,Henry忽然闷闷地说了句:“Orli那么棒,怎么那女的就会变心?”
“谁说她变心了?”Viggo笑了,难得这儿子还为别人的事操心。
“Orli说的,他说‘是他打电话了吧,叫你回去?’那女的肯定是看上别人了,呸,那个坏女人!”Henry恶狠狠地说。
Viggo轻轻打一下他的胖腿:“Henry,别瞎说。爱谁不爱谁这事儿,不能拿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象你妈妈从前爱我,后来不爱,那可不是她坏。只不过我们已经不合适再在一起,有别的人更适合她。”
他说话的时候看一眼墙上的表,十点了。他从背后推一推Henry:“上床时间,去洗澡吧!”
“可是,爸爸……”
Viggo耐心地劝他:“既然Orli象你说的那么棒,就算那女的变了心,他也能找到个更好的姑娘。现在,给我放乖点,把自己弄干净了上床。”
Henry想了想说:“好吧。”不大情愿地拖着脚去了浴室。
Viggo关掉了电视,周围忽然静下来了。
他点了一支烟想,好了,现在你一个人了,你得承认你多少有点担心那个Orli。
那小子还喜欢那姑娘,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可就Henry说的来看,那姑娘八成是爱上别人了。Orli说不定早知道,可还天真地想着挽回。努力了这么久发现还是不行,也真够他受的。
他看一眼电话,想着要不要打过去问问,如果他在家应该就没事。然后忽然间他发现话筒已经在自己左手里攥着,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去按号码。
他对自己笑了笑:Orli这家伙还真行,让我们父子两个都替他牵肠挂肚。
电话在那头空荡荡地响着,一声,又一声,没有人接。Viggo的眉头开始皱起来,然后喀地一下,录音留言跳出来,是Orli本来挺厚可又总让人觉得带着孩子气的声线:“Orli不在家,想留言就说话。”
Viggo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了句:“Orli?是我Viggo,你在那儿吗?Orli?”
没有动静,他等了等,切断了电话。然后他打开记事本,找到了Orli房东的电话。
“您今天有没有见过Orli回来?”
“那小伙子早上出去就没有回来,不过他女朋友倒是回来过。收拾了行李就走了,我瞧是哭过来着……怎么,您知道出了什么事?”老太太忽然饶有兴趣地八卦起来。
“谢谢,”Viggo说,“我也不大清楚。”现在他是真的开始担心了。
这时Henry已经洗好了澡,站在浴室门口看他,他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说:“我得出去找Orli,他到现在还没回家。你敢一个人待着么?”
Henry挺勇敢地点点头:“我没事。爸爸,Orli他也没事儿吧?”
Viggo笑了:“能有什么事?他肯定是在哪儿喝醉了。男人失恋都是这样。把他找回来,几天别理他也就行了。”
但是Orli并没有在哪儿喝醉。起码在他常去的那几家酒吧里Viggo没有找到他。
Viggo不知道他能去找谁,因为那些Hobbits现在都在北岛拍摄。
他甚至给Ian和Bean都打了电话,但是他们全都没有线索。他们还问要不要他们一起去找,但是Viggo谢绝了。他想如果发动这么多人去找Orli,而事后证明根本是他庸人自扰的话,那孩子一定会杀了他。
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Viggo已经无处可找。他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脑子里乱哄哄的。他甚至开始想Orli是不是追着那姑娘回了英国,但是他马上否决了这个念头,Orli没回去过住处,他根本不知道那姑娘已经走了。
这时他心里有一种很熟悉的空荡虚飘的感觉,心明明还在胸腔里,却好象是在体外的哪个空间悬着,这么的不能踏实。他拼命回想是什么时候他有过这样的感觉,然后他想起来,那是从前有一次看着Orli走路的背影,后怕地想他差一点就一辈子再也不能走路…
就是那一次,那一次他骗Orli去那个骨科诊所。回来的路上,他们还去了那个小湖。
Viggo一下子坐直,对,那个小湖。他眼前浮现出Orli垂眼望着湖水的脸,黑得不象话的眉毛与睫毛,表情里孩子气的迷茫和悲伤。
他挂上档,车子箭一般地冲出去。44号路,向南。在几乎没有车辆的公路上他猛踩油门,时速很快到了120mile,他觉得车都有点飘了。
只希望不要被夜间巡逻的警察发现。他暗自祈祷。
四十分钟以后,他把车停在那片树林的边缘。Orli的车就在旁边,没有亮灯。他抄起自己车里的手电,屏住呼吸往他车里照了照。
空的。
他低低地骂了一句,钻进了树林。
Orli用手遮着眼睛,在手电的强光里咒骂:“不管你他妈的是谁,都给我把那该死的手电赶快灭了,我都快要瞎了。”
Viggo按灭了手电。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不知道为什么腿脚都还在发抖,他想,大概是120Mile对他这个年纪真的是太快了,神经都受不了。
“Viggo?”他听见Orli很没把握地说。
他深深吸了口气:“还能有谁?……Orli,你是个混蛋!”
“对不起,”Orli沮丧的声音传过来,“我没想让你担心,我就是想找个地方自个儿待会儿。”
Viggo觉得自己的怒火腾地一下全起来了,原来他还知道自己会担心。他听见自己恶狠狠的声音,自己都有点意外:“你他妈的就想自己待会儿,都几点了你还要待会儿?”
“我喝了不少酒,Viggo,”Orli可怜巴巴地说,“我不敢开车,被抓到会坐牢。”
Viggo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Orli问:“她走了吧?”
Viggo嗯了一声。
Orli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他是冻的,还是哭的:
“其实也没什么,也不过就是她喜欢上Atti了。Atti是我在伦敦最好的朋友。他一直都觉得她不错。不过我先认识她,所以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我来新西兰以后,他们两个就好上了。”
Viggo摸着黑朝他走过去,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树根,疼得很,不过他忍着没吭声。
他最好的朋友?还真象是电影情节,Orli够可怜的。Viggo发现自己已经不生气了,现在他倒开始替他难受了。
“她说我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等不下去了。可是从前,她老说她就喜欢这些……好吧,不说从前。就说这一个月,我很努力地对她好,她喜欢什么我就干什么,她不喜欢的我就什么不干。每天除了排戏就是陪着她,哪怕只有两个小时的空档,累得要命我都赶回去。她看起来也挺高兴的,我还以为什么事都没了,我们还可以跟从前一样。可是今天她跟我说什么?她跟我说她再也受不了了……她再也受不了了,难道我他妈的就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你是挺让人难以忍受的,”Viggo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你再这么没完没了象个弃妇似地唠叨。”
“你该死地说什么呢?”Orli呼地一下站起来,酒精还在他血管里发挥作用,他恨不得有个人能让他好好地揍一顿。
“我说你本来就是个长不大的家伙,和她吵了架,不知道说清楚,就只知道躲起来,甚至都不敢看着她走。你以为一个女人不爱你了,靠低声下气赔小心就可以让她回来?让我告诉你,你这么干只会让她更看不上你。还有,这一个月你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到最后又跳出来揭穿,真是该死地蠢透了,你只不过让她把你那点儿德性看得……”他的话忽然断了,因为Orli已经一拳重重地揍在他脸上。
这小子还说打就打,拳头真他妈的硬。Viggo摔下去的时候还在想。
然后他听见咚地一下,猛然头昏脑胀,牙齿好象都冒了青烟,原来是头撞上了后面的树。
他有一阵爬都爬不起来,闭着眼都觉得天旋地转。然后他发现Orli跪在他身边,惊慌地喊他:“天啊,Viggo!天啊!”那孩子发抖的手在他头上乱摸,声音都变了。
在他还没有急得发疯以前,Viggo终於摸出了垫在屁股底下的手电,打开它。
Orli的脸出现在光线里,Viggo他从没见过他慌成这样,他一时间竟觉得有点可笑。
“镇静点儿,”他说,“拿着手电,看看我的头有没有破。我觉得应该没事儿。”
Orli听话地接过去,光束在他手里直抖,他一边检查一边紧张地问:“Viggo,你眼睛花吗?恶心想吐吗?有没有闻见什么奇怪的味道?”
Viggo看着他说:“如果你脸上其实没有那两个大黑眼圈就是我眼花了,我还闻见股酒味,要不是你身上的那就是我脑袋摔坏了。还有,你再这么摸我的脸摸个没完我就真要觉得恶心了。”
Orli停下来,松了一口气,象是被他逗得想笑,声音却还抖着:“Viggo,我想你没事。我以前有三次摔成过脑震荡,那时候我可没你这么能说。”
“你倒还真是灾星不断,”Viggo摸着脑袋坐起来,“干嘛总是玩那些危险的?”他想起这小子动不动就去玩那些蹦级,高山滑雪什么的。一定又是类似的活动里摔的。
“我不知道。”Orli犹豫着说,他好象忽然又陷进某种低落的情绪里去了。
Viggo替他把手电按灭。“你知道的。”他温和地说,“告诉我,你知道,你总得跟人说说。”
“你不会明白的,Viggo,你跟我不一样……”Orli喝多了的时候更象个孩子,什么情绪都写在声音里,他用一种很苦恼的口气说:“你看我成天都象是很高兴,其实我常常都觉得不快活,还完全没有原因……所以我才要疯了一样地玩,总觉得越危险越好,最好是危险到头脑里一片空白,好象只有那种时候,我才觉得我真是在活着。”
Viggo叹了一口气。“我明白,Orli,”他说,“我明白。”
“你真明白?”Orli有点迟疑地说。
“谁都有灰色情绪,谁都需要释放。”Viggo说,“我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躲在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