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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柳小姐喝的吗?”表面上,陈嫂称柳依依为柳小姐,私底下。她则照柳依依说的直呼她名字。这个家难得有人和她那么亲近,所以陈嫂也就不客气了,更何况人家依依有空的时候还会帮她做做这个做做那个的,完全体谅她这个做人家佣人的辛苦,这么好的女孩想不亲近都难。
“我没事对她这么好做什么!”啧!在这工作都几年了,还不懂他这个老板的心思,“是我要喝的。”
“是,那我马上端来。”
“我刚说我要到前院喝。”哼,要不是念及她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他会马上解雇她,换个机灵点的。
“咦?老太爷,您要到院子里喝茶?”陈嫂吓了一跳,老爷子很少出大门,“真的吗?”
“怀疑啊?!”这陈嫂愈来愈没有礼貌,敢情是给柳依依教坏了,“还不快去!”说话的同时,他抓过摆放在藤椅边的手杖,借力撑站起身子。
“老太爷,小心点。”
陈嫂上前欲扶着他,不料被他一手挥开。
“我又不是老得走不动,要你扶什么!”哼!
“呃,那我下去泡茶了。”
“还不快去。”见陈嫂好半晌没动静,勾超凡以手杖敲了敲地板催促道,“快去啊!”
“是的,老太爷。”陈嫂接到命令,赶忙往厨房跑去。
“慢着。”勾超凡叫住陈嫂,再度转头看了看窗外,“也给她泡一杯茶去。”
“啊?”陈嫂一时没会过意,“老太爷,您刚说什么?”
“哼!我说也给她泡一杯冻顶乌龙。”
听老太爷说完这话,陈嫂两只又小又细的眼睛突然睁得跟龙眼一般大。
老老太爷他他他——脸红了!
天,西边出来的太阳比较亮、比较暖和吗?还是她看走了眼?老太爷——他竟然脸红了。
“啊!好痒好痒!不要啊。”一声多过一声的尖叫,来自长发随风轻扬,明眸大眼笑眯成两条细线的清秀佳人,“不要闹了,很痒啊!哈哈哈”真好笑!“哪有像你这么色的狗,不要!啊——”
“汪汪!”名叫无奈的牧羊犬无视于和它玩乐的美女笑得全身颤抖,尽是顾着看难得有趣的人类表情,色色地伸出舌头,拼命舔着她美丽的脸颊,“汪、汪汪。”
“哈哈哈很痒啦!”
“吵死了!”勾超凡苍老的声音霎时打断一人一犬的游乐笑语,“好端端一个下午,你吵个什么劲。”这丫头真的没有打算趁放假日宿怀不在的时候,回自己的家一趟吗?
“爷爷啊,您也忍不住出来晒太阳了是吧!”嘿嘿,终于是踏出牢房了,“不错吧,冬天的阳光不烈,刚刚好。”
“哼。”勾超凡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挑坐的位子正好是离柳依依最近的。不过他老人家还是别并脸,不看坐在草地上跟狗打滚的她,“这种天气有什么好高兴的。”
“您不知道,我一到冬天就冷得跟支冰棒一样,吃什么姜母鸭、麻油鸡都没有用,穿再多的衣服也是枉然,只有偶尔露出的太阳公公才能让我暖和一点,您说不好吗?”为了证实自己体温颇低,柳依依的手握住他搭在椅,背上的手,“喏,是不是比您的手还冰?”
“哼。”勾超凡嗤鼻哼了声,“现在年轻人的身体比起我们那时候简直差劲到家,也不怕被老一辈的笑。”
柳依依俏皮地耸了下肩,“没办法啊,谁叫现在的生活环境品质差强人意,不单是小孩子,就连年轻人都是只靠速食就能过活的防腐剂滞留体,我啊还是来到这儿才有机会吃到家常菜呢。”
“所以就连假日也没回去的打算?”他还是很疑惑为什么她有机会回去却不见动静,算算日子,她待在这儿也有两个礼拜以上了。
“嘻,爷爷,在工作完成前我是不能回去的。”柳依依只手摸摸无奈的头,回首朝勾超凡露出一笑,“这是吕大姐规定的,防止秘密外漏最好的方法,是工作期间不和任何人联络。”虽然刚开始她坏了规矩。
“那你是不得已才留在这里的?”哼,他就知道,这丫头怎么可能没有原因就留在这儿。
“那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原因;事实上,即使可以回去,我也宁可留在这里。”
“为什么?”好奇心被挑了起来,勾超凡问得有点急切。
“因为——”
“老太爷、柳小姐,茶来了。”
陈嫂不小心打断柳依依的话,被勾超凡瞪了眼。真是无辜!
“谢谢陈嫂。”嘻,陈嫂真倒霉。晚一点自己就帮忙做点家事抵过好了。
“快说。”待陈嫂退回屋里去后,勾超凡催促道,“为什么宁可待在这儿?”
“因为这里有人啊!”难得他老人家会问及她的感受。和工作坊的同事们相处,大概是因为年纪相近吧,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关心是她一直以来无法感受到的情感,虽然说眼前的老人美其名是长辈,实则是雇主;但这份关心,老实说真的很难得,也很珍贵,“我一个人住在外面,很怕寂寞可是也很寂寞,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很羡慕有家的人;也因此,难得能待在别人家,说什么也得赖着不走啊!”
“原来你也会寂寞。”是啊,寂寞,他到老了才有多余空暇的时间静思,也才愕然惊觉空白的生活所给予的这股孤寂的感觉原来这么窒人,但等发现时,他已经变成一个不擅表达感情的孤独老人了。
“是人都会寂寞的,爷爷。”不知道从何时起,大概是之前她握着他的手让他知道她的手是多么冰冷开始吧,她的手就没有放开过,“不分男女,只要是人就会寂寞。”在她数日来的观察下,不难发现这个家每个角落都充满寂寞的气息,即使这个家里有四个人居住。
“宿怀——那孩子也会吗?”很久以前便深埋在心底的疑问,这一次终于有人能让他问出口,虽然对他们勾家而言她是个外人——外人?勾超凡心底起了小小的反动,是外人吗?
“会的,爷爷。”其实每每看见老态龙钟的勾超凡,她就会想到勾宿怀,他们祖孙俩真的是像得没话说,要不是年龄上的差距太大,他们简直就像父子,“勾宿怀他不是不寂寞,只是不会说而已。”和您一样啊!她在心里闷想着,不说出口是怕他老人家爱面子,当下又跟她闹别扭。
“所以养只狗就取名叫无奈?”他瞥了眼毛绒绒的大狗。自己对孙子的严格要求让爷孙俩走到今天这等境界,也真是够可笑的了,“待在这里真的让他感到很无奈是吗?这只狗是故意养来跟我抗议的?”一连串的问题,很不幸地全指向同一个答案——他的孙子并不希望和他这个老头同住一个屋檐下。
“我们可以改名字啊!”这么简单。拍拍无奈的头,听见它汪汪两声,柳依依又笑了开,“就改叫放浪,要不形骸也成!”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物嘛,基于这个道理,她认为取名放浪形骸还算便宜了勾宿怀。
放浪形骸?“哈哈哈放浪形骸?你是在暗指宿怀吗?”
“您不觉得勾宿怀真的是花心了很多点,不是吗?爷。”
“那孩子的花边新闻我都一清二楚,但是那都不是真心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样,但是结婚以后就没再犯了。”这一点可得要说明白,免得死去多年的老伴突然半夜找他算老账,他年事已高,禁不起吓的。
“哦喔!爷,您年轻的时候也是物化女人俱乐部的会员之一啊?”
“咳咳,那些是生意上的应酬,不算数的。”这丫头!
“哦?是吗?”嘿嘿嘿,柳依依眯起眼,贼溜溜地斜睨着老人家,“爷,您知不知道您的脸红了耶。”呵呵呵,不小心让她挖到商场名人勾超凡年轻时的花边新闻喽。
“喝茶!”喷,这丫头伶牙俐齿得令人又恨又爱,真是——“喝茶!”
“是,亲爱的爷爷。”算了,饶过他一回,念在他叫陈嫂帮她泡杯茶的分上。“好喝!谢谢爷爷。”她心情雀跃地忘了形,半跪起身冷不防地亲了勾超凡脸颊一记,嘻,他的脸更红了。
“不不客气。”啧,这鬼丫头哪来的招数,“喝茶!”
“是,是。”嘻嘻。
当天,周六的夜晚,十分让人意外的是勾宿怀竟然回家吃晚饭。
“少少爷!”开门的陈嫂吓得张口结舌,差点说不出话来,“您您回来了!”礼拜六晚上耶!是以前少爷不在家的日子。
今儿个是怎么回事?老太爷踏出门晒太阳,少爷回家吃饭!难不成今天太阳真的是从西边升上来的?陈嫂揉揉两边太阳穴,她老了,承受不起太多刺激。
“陈嫂,时间到了没?我可以把笼子里的清蒸鲈鱼端出来了吗?”厨房里传出柳依依的声音。
“可可以端出来了。”绕过面无表情的少爷,陈嫂现在只想遁回厨房不理世事。太奇怪了今天。
“如果是推销员就赶他出去,不要坏我吃饭的兴致。”
“是是少爷,老太爷。”陈嫂走进饭厅报告,“是少爷回来了。”
将清蒸鲈鱼端上桌的柳依依和勾超凡两人对看了眼,不止勾超凡吃惊,柳依依也一样。
惨了,她今天什么妆都没上,连眼镜也没有戴啊!
虽然说剧本上是有一幕她被他识穿真面目的戏码,但不是在她花个把钟头洗手做羹汤后的狼狈样啊!最起码应该是她带着阳光般的笑脸和无奈玩耍的单纯样嘛——这才是吕大姐精心安排的场景啊!完了完了,她一定没法子给他惊艳的感觉。死定了!哀嚎声在心里一声响过一声,不过最后还是她先回过神,应付他突然打道回府的事实。
“勾大哥,你回来了。正好,尝尝陈嫂下午教我的清蒸鲈鱼,味道闻起来不错,吃起来应该也差不多吧!”她还没试过,所以只能猜测道。
“嗯。”让陈嫂接过西装外套和公事包后,勾宿怀坐在饭桌前。
见被吓呆的勾超凡好像还没回魂似的,柳依依轻推了他一把。“爷爷,我们能开动了吗?”
“嗯、嗯,开动。”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孙子,尽管有些失落无奈,但勾超凡还是强迫自己开口以配合柳依依的努力,“开动。”
感觉到气氛的凝窒,柳依依自然得担负起让大家缓和情绪的重责大任,“来来来,尝尝我做的鱼,小女子第一次下厨,希望各位多多赏脸。”边说,她边在祖孙两人的碗里放进一块鱼肉,“尝尝看。”
勾家爷孙俩不是不知道她正在做的努力,于是拿起筷子夹了鱼肉入口——
“怎么样?好不好吃、好不好吃?”柳依依重复问道,第一次下厨真的有种“未请姑食性,先遣小姑尝”的紧张感,“好吃吗?”
“你——”勾宿怀拿起手边的水杯,神色自若地灌了半杯入口才说话,“你是不是把糖当盐,放错了。”是绝对肯定的句子,没有任何一丝疑问,除非是他的味蕾有问题。
什么?柳依依不解地望向勾超凡,“爷爷,我真的——”
勾超凡不忍地点头附和孙子,舍不得说出更让她伤心的话。
“啊——对不起啦!”天,这种乌龙事她也做得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陈嫂,快点拿水来!快点快点。”丢脸啊!糖跟盐——呜呜她搞错了,“对不起啦——”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本以为紧张兮兮的晚餐就因为柳大小姐耍宝似的乌龙缓和了许多,甚至变得和今天下午的天气一样——暖乎乎的,很舒服。
“我是不是被一个女演员给骗了?”
饭后,在勾宿怀反常地、十分有礼貌地邀请下,柳依依不得不跟在他后头,同他进入他专属的书房,但完全没料到他一关上书房的门后,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什么?”事出突然,她也只能假装呆呆地回应,以便拖延时间找出他有此一问的原因。难道她的身份被他发现了?不会吧!“为什么在我面前故意把自己打扮成—个丑女人?”要不是今天下午他突然心血来潮地开车回来,看见她在院子里和无奈笑闹以及和爷爷聊天的画面,不知道还会被她蒙在鼓里多久,“扮演一个丑女人很牺牲不是吗?”
这就是他说那句话的原因?呼——松了好大一口气,她还以为蛀书虫那笨蛋把她的资料给泄了底呢,还好还好。
“我只是只是从以前开始就是那样子,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并没有刻意要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样子,原来勾大哥您不喜欢啊。”算了,既然事情的发展不照剧本走,那她也只好将错就错,“那我以后就不要穿成那样惹您讨厌就是了。”
“不准用‘您’这个字眼。我说过,下班之后没有阶级之分,你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