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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尘手上的伤见了骨头,按道理说该紧着他找郎中,但余舒真担心余小修会出事,一时之下,只能让景尘先等一等。
景尘对今晚之事心存疑惑,但见余舒神色慌张,便没在这时候多问,而是道:“我同你一起去。”
余舒怎会让他这个样子再四处乱跑,便道:“不用,我们两个去找就行,刚才那个要杀我的人在院子里扔着,你留下看着他,别让他跑掉。”
景尘抬头看了一眼薛睿,心下此人亦会武功,便点了头,没同余舒争执,恐怕耽搁时间。
余舒扶着桌子站起来,跺了跺脚,之前崴那一下还在作痛,好在不妨碍走路,她当即就跟着薛睿离开。
匆匆出了门,余舒就沿着往她每天往秋桂坊经过的路寻找,薛睿跟着她,同样担心余小修出事,尽管心存疑惑,但没在这时候多问那出现在她家的陌生男子是谁。
“小修,小修!”
此时夜深,跑了几条街,除了睡在路边的乞丐,就没见什么人影,更别说是余小修,余舒越来越担心,满头大汗地扯着嗓子喊着余小修的名字,顾不上会吵醒街坊,恨不得一声传出去,方圆十里都能听到。
“我们分头找吧,这样快些,说不定他走了小路,”余舒心急火燎,扭头对薛睿道。
薛睿拒绝了她的提议,“一起,这么晚了,我怕再有什么人埋伏在暗中对你不利。”
余舒咬牙道:“今晚来杀我这个一准儿和毕青脱不了干系,没想到他还有这后手,这贼子!”
是她思虑不周,她就该叮嘱景尘和小修待在家里不要出来。
两人又从街头找到街尾,余舒背上都被汗湿透了,藏子也喊得发哑,就在这时候,前不远处传来一声回应:
“姐?!”
余舒看着前头街角朝她跑过来的人影,心里一激动,眼泪差点掉下来,上前去一把揪住气喘吁吁的余小修,拍着他的背骂道:
“三更半夜你跑哪儿去了!臭小子!”
余小修被打了个蒙,也不躲闪,结结巴巴道:“我、我看你这么晚不会来,就想说去接接你,谁知道一路都没看见你人,以为走岔路了就又找回来。”
“不是说让你不用接我,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知不知道你让人急死,这大晚上你跑丢了让人哪儿找你去!啊?”
余舒今晚上是一波三折,看见了余小修,心里石头放下,脾气上来就压不住,逮着他一通训斥。
头一回见余舒对他发这么大的火,余小修心里头委屈,又不敢顶嘴,就低着头被她骂。
“人找到了就行,”薛睿知道余舒是关心则乱,出生劝道:“我现送你们回去,还要去请郎中。”
余舒这才停下训斥,手上依旧紧紧拽着余小修,好像怕他走丢了。
余小修看着出现在这里的薛睿,满脸疑惑,想要问问余舒,又被她一眼瞪回去。
薛睿把姐弟俩送回去,叮嘱他们先关好门,才转身离去,今晚上他要忙的事还真不少,待会儿加爵了余舒这里,他还要往府衙走一趟。
。。。
原本抓住了裘彪,事也就了了,谁知突然又冒出来杀手跟到家里,这让余舒想要瞒着景尘和余小修都不行,只好趁着薛睿去找大夫,对二人大致上解释了一遍。
听完事情原委,余小修和景尘反应不一,余小修还算正常,他毕竟还小,当初在船上逃生的记忆太深刻,此时难免脸白后怕,拽着余舒的袖子,倒没有去怪她瞒着他这么大的事。
景尘却一语不发,被余舒缠的厚厚实实的右手平放在桌子上,看着油灯,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余舒是没发现他异样,她这会儿已经气过去,拍着余小修的肩膀温声道:“别担心,现在没事了,你薛大哥已经派官差去抓那毕青,他们杀了那么多条人命,是死罪难逃了。”
安抚了余小修几句,余舒便红着他先去睡觉:“你先洗洗脸回屋去,盖好被子睡觉,明天书院不用去了。”
“那你呢,”余小修抓着余舒的手臂,有点不想松开,先前在街上被她臭骂也不记仇,只念着他姐的好,“院子里还有个坏人,我睡不着。”
“怕什么,那人被你景大哥和薛大哥打了个半死,正昏着呢,快去睡,哪儿来那么胆小。”
余舒推着余小修回屋去洗脸,看着他在床上躺下,给盖好了杯子,拍了拍他,才关上门出去。
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吸气、呼气,压下那是一匕寒光刺来的心悸,不去想那时候的恐惧,整理好了情绪,才到景尘房里找他。
景尘坐在床上休息,余舒拖了一直椅子过去坐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还没开口,便听他先道:
“我武功恢复了。”
余舒脸上没多少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半个月前,我曾通你提起过,有一天夜里我睡不着出来练剑,就觉得身体好转,但你不信,”景尘见余舒没有不高兴,才继续说下去,“我发现每次练剑后,身体便会顺畅一些,就每日趁你们睡着或是不在家中练剑,半个月下来,自觉已然无碍了。”
余舒抬手捏了捏额头,发现自觉有时候还真是喜欢自作聪明,景尘的事也好,今晚的事也罢。
“小鱼,我身体已经好了,”景尘重申了一般,坐直了身体,微向前倾,抬起未受伤的手轻按在余舒瘦的肩骨分明的肩头,失了血,他脸色略显苍白,然而清澈的眼眸中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认真。
这样的眼神太过坦诚,不加掩饰,让人一窥到底,这全然的信任,使得余舒的铁石心肠都不禁有些动摇。就听他沉着嗓音道:
“多谢你在江上救我,带着我到京城照顾这么久,为我的事费尽心思,虽然我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但是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当我是弱不禁风的病人,所以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和危险,不管是担心或是害怕,都可以和我说,我即便不能为你出主意,也定会保护你周全,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人伤害到你,我说到做到。”
这朴实无华的语言,此刻听起来却有种格外沉重的力量,余舒看着景尘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他眼中一览无余的挚诚,眼中竟涌起了一阵酸涩。
活了近三十年,她已经逞强惯了,想要不以为然,可是此时此刻,她竟难以自制地生了几分不该有的贪念,对着眼前这个纯心净气,肯为他以背挡剑,以手拦匕首的年轻男人。
〃。。。景尘,我问你,”余舒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确定,“假如有天你恢复记忆,发现我骗了你,瞒了你很多事,到那时候,你现在说的话还算数吗?”
景尘神色依旧,不带半分迟虑,轻轻点头:
“嗯。”
余舒抬起手,搭在她肩头景尘有些冰凉的手背上握住,抬起头,熠熠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是你说的将来可不要后悔。”
。。。
薛睿去了大半个时辰,才领了个郎中回来,同时还带了两名官兵。
薛睿让郎中入内去为景尘看伤,教主要跟进去的余舒,:“阿舒,这杀手不便留在你这里,我直接让人带回去审问。”
余舒想想这样也好,便对他道:“先等等吧,等郎中看过景尘的伤势再说。”
薛睿不解其意,便用眼神询问她,就见余舒冷笑,“要是景尘的手有个差池,以后落下什么毛病,那这人的手也别要了。”
听她这狠话,薛睿嘴角一僵,却不怀疑她在说假,但见她这般袒护那个叫做“景尘”的男子,心里头着实有些发堵,便咳了一声,顺势问道:
“这一夜慌忙,还未问你,这位公子是何人,是邻里吗?”
薛睿压根没想到景尘是和余舒他们同住的,也那怪,景尘那屋里空荡荡,连件衣服都没挂,乍一看薛睿只当是余小修睡觉的地方。
余舒想想,该瞒的瞒,该将的也没什么不好讲,便道:“不是邻居,景尘是我的好友,我们在途中相遇,便一同进京。”
闻言,薛睿心有几分不妙,便试探问道:“那为何他夜里会在你家?”
余舒失笑:“他就住在这儿,晚上不在家,难道还睡街上?”
“。。。。。。〃
余舒探头往景尘屋里瞧,心急想听听郎中的说法,是错过了薛睿那一瞬间相当精彩的脸色。
“阿舒。”
“什么?”
薛睿此刻是一肚子的话:想要责备她马虎不自知,一个女子怎能同男人混住,又想说她若是钱两不足,他便帮着她另找一处空闲的宅子,让这“景尘”搬出去住,可是看着她心不在焉的表情,想到那时在巷子中她身后毫不犹豫伸出去挡了刀子的手,到了嘴边,就成了两个字。
“。。。没事。”
余舒没听出来薛睿拿点隐忍,对他道:“那我先进去看看。”
说罢就一头钻进了屋里,留下心情复杂的薛睿。
第193章难兄难弟
万幸,景尘的手虽流血过多,缺没伤到什么筋骨,连那郎中都啧啧称奇,叮嘱余舒,按时给他换药,注意不要沾水,大概两个月就能愈合,不过刀入皮肉之深,留下疤痕是一定的了。
余舒知道景尘的手不会留下遗症,但还是恶气难消,在薛睿把人带走之前,到厨房找了一根擀面杖,就算不废了那杀手的手脚,也要敲断他两根指头,防着他日后再拿刀子去害人命。
余舒心肠硬,做起这种事来毫不手软,薛睿拦不住她,也没怎么想拦,示意手下上前打灯笼照着,免得她不小心伤到自己。
谁知这么一点亮,让余舒看清楚这杀手长相,倒是迟疑了:
“咦?”
“怎么了?”薛睿问道。
“这人。。。嘶,我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见过?在哪里?”薛睿追问,似这种要命的杀手,一般都不好审问,如果能事先知道他来路是最好。
余舒捏着擀面杖,盯着那杀手脸上老长一道刀疤,想了一会儿,忽地将面仗在手心上一敲,惊讶道:
“想起来了,这人是那个什么长青帮的副帮主,你还记得不,就是秋桂坊的地头蛇,上一回设赌局坑我的那个长青帮,我在赌坊见过此人,他脸上这道疤我记得,是他没错。”
当日余舒为了帮夏明明筹钱入考大衍试,曾到赌坊去打听城南赌易的地方,和这长青帮的副帮主有过一面之缘。
“长青帮的副帮主?”薛睿皱眉道,“这长青帮因私自聚赌行诈,又贿赂朝廷命官被查出来,上个月已经被清查了,我记得几个头领都被关进了牢中,怎么这副帮主不在狱中,反倒跑出来杀人。”
余舒道:“这就要去问那毕青了,我同此人只一谋面,无仇无怨,他来杀我无非两条,不是人情,就是买凶。”
薛睿点头,“我现在就带人回去,有了消息再通知你。”
“好,”余舒应声弯下腰,抓着那疤脸男的手臂,面上一狠,便将面棍狠狠敲在他右手两根手指上,发出嘎达两声脆响,那人还在昏迷中也不免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薛睿本以为她忘了这茬,见她毫不留情的动作,愣了下,暗皱了眉头,却没多说什么。
薛睿让手下先抬着人出去,余舒进去请了郎中,送他们到门外。
薛睿走在后头,止步对余舒道:“别送了,回去吧,折腾了一夜,早点休息。”
“嗯,那明日再见。”
“你留意些,将门窗关好再睡。”
薛睿借着手上灯笼看着她脸色,见她眉间疲惫,到底是没有把某些话说出来,转身匆匆离去,他今晚还有许多事要办,怕又是一夜不能睡了。
景尘的手不方便,余小修受了一场惊吓,早睡死了,余舒就打了水,帮景尘擦了脸,又拿出干净的衣裳,打算给他换上。
好在景尘穿着中衣,只是上身染了血,不用全换掉,不然余舒还真没法子帮他。
“我自己来就行,”景尘见余舒伸手要帮他解衣,往后躲了下,侧过身,背对着她解下腰带,单手除了上衣,
这几日他看了不少道经,虽未能想起什么旧事,但是道心渐明,是觉在人前赤身不妥。
余舒看他动作,自觉好笑,一手叉着腰,一手故意等他脱掉上衣后,在他露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打趣道:
“躲什么躲,又不是没瞧过,怎么跟小姑娘似的。”
她本是玩笑,哪想这么一巴掌拍下去,竟反震的她有些手疼,她甩了甩胳膊,也不害臊地盯着景尘露在外头的肩膀打量,暗自咋舌,好家伙,上一回她无意撞见他换衣裳还见他肩背还是清瘦,这才不到半个月,就长出一层结实的肌肉来,他这是练的剑还是拳啊?
景尘听到余舒玩笑,没同她较真,一只手专心穿好了上衣,才转过身,对她道:
“我换好了,你快去睡吧,等下天就亮了。”
他这么说着,余舒刚好打了个哈欠,抱起他换下的脏衣裳,“嗯,水壶我给你放在床头了,你渴了不用下床去倒。”
“嗯。”
“还有要平躺着睡,当心别压到手。”
“好。”
“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喊大声点,免得我睡得死听不着。”
景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