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君子。是小人,岂有自己评说?以朱二公子之见。薛某人是小人还是君子呢?”
薛睿一抬眉,反问起朱青珏。
朱青珏却一点不客气道:“以我之见,你离小人,差那么一点,你离君子,却差一大截。”
听这话,薛睿还未出声,冯兆苗先不干了。
“你这话几个意思,说我睿哥不是君子,难道你朱二就是吗?”
朱青珏不予理会,直盯着薛睿,道:“薛城碧,今晚芙蓉君子宴,你敢不敢同我一比,若我争抢到了金玉芙蓉,你便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你是个小人。”
薛睿目光一跳,“若是我赢了呢?”
“那小人便由我做。”朱青珏满不在乎道。
薛睿微微冷笑,手中折扇在掌心一击,道:“我也不用你做小人,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冯兆苗在一旁抓耳挠腮,眼看薛睿就要答应,未及阻止,就见朱青珏举起右手——
“击掌为约,违者为输。”
薛睿竖起手掌。
“啪!”
“啪!”
“啪!”
两人三掌,立下赌约,四周围观者惊讶不下,一时间议论纷纭。
刘翼站在花房里,因之前朱青珏戏弄,余怒未消,同身后人说道:“小王要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你给我好好表现,非搅了他们的局不可。”
“十一皇子放心,在下知道。”
。。。。。。
息雯挽着瑞紫珠立在桥头,远远听到薛睿与朱青珏的说话声,眉头一锁,侧头询问身后结伴的崔芯:
“朱二公子和睿表哥这是闹得哪门子别扭,最近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几时结了梁子?”
崔芯也是困惑:“没听说他们有什么不对付的。”
息雯心说奇怪,视线一扫,不见了湛雪元人影,就问身旁:“湛小姐人呢?”
有人朝湖岸上怒了努嘴,息雯顺着方向看去,就见湛雪元正杵在一身白袍的景尘身前,神态娇羞地说着什么。
息雯眼中闪过不屑,没再多说,扭头冲瑞紫珠笑笑,道:
“表哥就在那边,你不过去与他说说话么?”
“不必了。”瑞紫珠羞怯地摇摇头。
息雯拉她,凑近耳边道:“你怯什么,今晚妹妹美极了,神仙见到也要动了凡心,莫说表哥是个凡人了,走,我与你一起去见他,给你壮壮胆子。”
瑞紫珠确实是个钟灵女子,站在容貌妍丽的息雯身旁,也不见分毫失色,伯爵府有的是真金白银,娇养出来的女儿,比起金枝玉叶也不遑多让。
息雯项上那一串价值连城的紫玉流苏环端的是惹眼,可真说起来,却还比不得瑞紫珠额上一条芙蓉玉水滴子的来头,这可是大安开国宁真皇后的遗物,京城之中,有几家女子使得,就算是皇妃公主。怕也要眼红。
瑞紫珠半推半就地被息雯带到了薛睿面前,崔芯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睿哥,朱二公子,隔着老远就听到你们打赌,就不知今晚这两朵金玉芙蓉会花落谁手。”
薛睿与朱青珏对峙后,两人都在原地没有走开,见到息雯她们,薛睿只是淡淡一点头。
息雯只当上一回两人在忘机楼因为十公主之死一事争执,他还在生气,也不计较他冷淡的态度。面上笑容不减,又去与朱青珏说话:
“朱二公子只说君子,好没意思。不如也来评一评今晚宴上美人如何?”
朱青珏两手抱臂,回顾她,将眼前双姝上下一扫,眼中无有一丝波澜,勾唇道:
“美人我见得不多。说不出什么好坏来。”
说着,转头向薛睿,抬手示意道:
“素闻薛大人少年起便知风流,对这‘美人’二字知道的比我多,就不知这宴会上有几位美人入得了你的法眼,愿闻其详。”
朱青珏分明今晚是要与薛睿过不去了。这美人,岂能是随便点评的,说好了。坐实一个风流名声,说不好,就要得罪一群小心眼的女人。
四周赴宴男女不明所以,听说薛家大公子要评美人,不由得凑上前来。一双双美目投向他,待听他分说。
“好啊。就让睿表哥来评一评,我们洗耳恭听。”息雯轻轻推了推瑞紫珠,悄悄朝她挤眼睛,后者面泛桃红,却慢慢挺直了腰脊。
薛睿横扫了没事找事的朱青珏一眼,不慌不忙地打开水墨折扇,从近到远望去,但见灯火通明后花园中,一张张娇颜,香脂粉扑,绫罗鲜衣,争奇斗妍,好一派光景美色。
三年前,他慕少艾时,尚有心思欣赏,后来被这万花丛中一朵迷了眼睛,酿下苦果。
三年过后,再次赴宴,他已寻得一红颜知己,纵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与他也无干。
在这时节,面朝一众人期待的视线,他远眺桥廊,竟然走了神。
一直到彼岸桥头,一道浮光踏入眼帘,他心中蓦然一动,唇动声: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
众人听得入胜,无人留意,那桥廊上几时多了一名盈盈耀眼的人影,一袭素纱长裙,胜雪白衣,窈窕纤细,闲庭信步,如云雾兮,若轻烟兮。
“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
桥上伊人,乌云鬓垂,满头银光珠叶,网尽了青丝,一点朱红坠额心,两阙眉斜飞。
“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
熠熠动人,是她一身炫目的晶莹,浮光掠影,是她寒星一般的眼睛,傲然于群芳之上,不以姿色,唯凭无双之心。
“然而美人,不是眼中人,却是心上人。”
薛睿嘴角噙着真真浅浅的笑意,此时眼中,也只容得下一道身影。
这时候,众人也察觉到了端倪,纷纷转身,只一眼,就被桥下走近的那一道披了莹莹光影的女子夺去注意。
一时间,各人眼中闪过惊艳,都有些眼花目眩,误以为是看见了幻化人形的水芙蓉仙子,实在是那美人,从头到脚蒙了一层水光月影,太不真切。
最先回神的不是薛睿,而是朱青珏,他眯眼看着桥下姗姗来迟的女子,但觉眼熟,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是谁,一直到她走近了人群,他才恍然记起,脱口道:
“是你!”
余舒一手挽着长长曳地的披帛,露出腕上一串粉艳艳的水晶石,还要挺直了颈子,免得头上串成珠网的头饰滑落,这一路走来,暗自叫苦,却没忘记裴敬的千叮万嘱,慢腾腾地朝着人多的地方挪动。
隔得老远她就看见了薛睿,却只听到他最后一句,她眉眼勾动,正忍不住对他笑去,忽听对面一道男声,回眸一看,认出此人,微微蹙眉:
“是你?”
ps:(迟到的二,果子这算是周更了么otz)
第五百一十章芙蓉君子宴(三)
“是你?”
余舒的记性尚好,尤其是对人,何况朱青珏如此仪表,即是见过一面也难忘记。
她很容易就认出,薛睿身旁那一名晋袍葱衣,样貌英气的男人,是她在双阳会晋升后,到司天监去回笔,迷路时在花园一角凉亭遇见的那个下棋人。
看到余舒脸上神情,薛睿才将流连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转头去看朱青珏,有些意外,这两人竟然认得。
朱青珏不在意四周视线,眯眼打量了余舒片刻,突然一笑,回头对上薛睿的目光,道:“美人确是美人,就是不知眼前这美人,是否也是薛大人的心上人?”
此言一出,四下俱是一静,方才薛睿那番品评,在场众人都有听到,有眼色地都看出来他那些话是冲着迟来的余舒,朱青珏这一疑问,就让人不禁多想。
本来,芙蓉君子宴上,男女心思,都是情有可原,真说出来也不会落人话柄,至多是惹来几句议论。
所以朱青珏突然发难,并没人觉得他出言有亏。
然而,薛睿和余舒这两个当事人,却是脸色微微一变,前者望向后者,后者皱起眉。
薛睿在心中轻叹,面上无懈可击,几步走到余舒身边,与她站到一起,一转身对着朱青珏,冷笑道:“朱二公子慎言,此乃我义妹,大衍女算子余舒,难道你不认得吗?”
无人注意,就在远处湖岸,正被湛雪元纠缠的景尘耳尖动了动,回头看来。
听到薛睿这样解释,余舒先是松了一口气,侧目悄悄看了眼他正色威严的俊脸,心中又觉得一阵别扭——
明明他俩是相好的。偏偏做贼似的,不能叫人知道。
朱青珏显然是不知道余舒来路,闻言,面露几许惊讶。眼神变了变,正视起余舒来:“你就是那个两榜三甲的女算子?”
在场男女,出身世家的大多认得余舒,也有贵胄和名门。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这下知道了眼前的白衣美人儿姓甚名谁,都与朱青珏一样,感到意外。
有些人就在心中纳闷:
听说过这个新晋的女算子是个敢与韩闻广叫板的泼辣货,却没听说过还是个这般少见的美人啊?
余舒对朱青珏的第一印象就平平。见这第二面,更无好感,于是脸色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正名。
朱青珏看她如此态度。目光里的兴趣反而更浓。
“呵呵,原来是余算子,怪我眼拙,瞧你换了一身打扮,一时间竟没认出来。”一声娇笑,介入其中。
息雯捏着美人扇,朝前挪了两步。看着粉墨铅华后,一身晶莹与雪白交错,凸显了冷艳气质的余舒,暗自咬牙切齿。
她提议要薛睿评美人,没想到余舒来得巧,伴着薛睿的美人论,一露面便抢了所有风头,伴着薛睿的美人论,余舒一露面便成功夺去全部风头,反而把她这个正主晾在一旁,成了壁花。
“紫珠妹妹快过来见一见,这便是我此前与你提起的那一位了,”息雯朝同样受了一场冷落的瑞紫珠招招手,语带双关地指着余舒对她介绍。
瑞紫珠抿着唇角,望着与薛睿站在一起,同样身形出众的女子,只觉有些眼熟,却记不得哪里见过,因为息雯之前的话,心中有不喜,但因教养,还是勉强朝余舒笑了笑。
“见过余算子。”
她不认得余舒,余舒对她也不熟,只记得在辛家大易馆里偶遇过一回,但不知薛家与伯爵府私下正在谈及儿女婚事,更不知眼前这生的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乃是薛睿祖父内定相中的孙媳妇。
“这位是?”余舒不知如何称呼,转头去问薛睿。
薛睿倒是眼皮不眨一下,对她道:“这是忠勇伯爵府的千金,瑞小姐,瑞林你认得,这是他妹妹。”
余舒点点头,与瑞紫珠打了招呼,却懒理装腔作势的息雯,好在她凭借四等女算子的身份,也不必冲一位郡主点头哈腰就是了。
这一会儿,围在附近的观客见没了热闹看,便三三两两散开。
“将要开宴,薛大人切莫忘记与我赌约。”朱青珏向薛睿丢下一句话,又扫了余舒一眼,便甩袖大步走开了。
辛六这才眼巴巴地凑上前去,“莲房,我们到那边去说话。”
余舒看看薛睿,薛睿温温笑道:“去吧,别走远了,贵妃娘娘与王妃她们应是快到了。”
“嗯。”
两人私下常见,今晚人多眼杂,倒不适合凑在一起。
辛六将余舒拉到一边,两眼放光地上上下下瞅她,先是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阵子,像是头一天认识她。
“快瞧瞧,我都差点没敢认,我说莲房啊,你这是去换了一张脸皮吗?”
余舒出门前照过镜子,知道今晚妆容实在是出彩极了,她五官本身算是秀气,但眉色太淡,鼻梁太直,唇形也不丰润,谈不上精致。
但在她的提议,同胭脂娘子的一双巧手下,修饰了这些瑕疵,拔高了眉尾,挑高了眼角,画出了唇线,一番精心修饰,化腐朽为神奇,原有的五分姿色,生生加够了十分。
辛六新奇够了,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别的地方,口中啧啧有声,歪头对宁小姐道:“紫玉环值得了什么,芙蓉玉有什么好看的,你看到她身上穿的戴的这些个没有。宁儿,我告诉你,这可件件都是宝贝呢,就我手上一条白水晶珠子,见过的都羡慕,愿意出钱讨买的大有人在,这都求而不得,她还敢大张旗鼓地弄了这么一整套齐全的出来,纯粹是怕人不眼红心急。”
宁小姐是见过世面的千金小姐,凑近了看余舒身上这一整套的宝石雕饰,更是让她惊艳。
但见余舒发上缠拢的那一连串晶莹欲滴的宝石织成的花胜,竟是由许多精致小巧,姿态各不相同的芙蓉花朵,与无数圆圆扁扁的芙蓉莲叶串联。
更让人拍手称绝的,是她额心那一点朱砂似的红润,居然是一朵指尖大小的红莲,细细雕成几十瓣,印的她额眉红润,随她一颦一笑,熠熠生辉。
再来耳上颈上,腕上腰上,粉白金红,皆以水莲为形,芙蓉花骨,冷艳冷香,每一样都是她前所未见的稀珍。
“说的不错,我就是怕没人眼红呢。”
余舒笑瞥了辛六一眼,一手扶着发鬓,扭了扭发酸的脖子,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等到芙蓉君子宴后,她今晚戴的这一套首饰交给裴敬拿去转卖,会叫出个怎样的天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