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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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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舒,你会不会觉得大哥这么做不好?”

“有什么不好?”余舒愣愣地反问道。

薛睿蹙眉:“按本说,这牛二是杀人凶手,应当交由刑部问罪,再依律判刑,我越俎代庖,亲手斩杀他,你不会觉得我心狠吗?”

余舒哑然失笑,肩膀动了一下,心想,薛睿这就叫做心狠,那她算什么——

在乾元闹市被斩头的裘彪和毕青,在大理寺公堂上咬舌自尽的纪怀山,踉跄入狱不得不变成“死人”的纪星璇。

得罪过她的人,哪一个有好下场。

比起她来,薛睿无疑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了。

其实有的时候,她也闹不清楚,怎么他这样一个谦谦君子,温柔痴情,偏偏会相中了她这样一个阴险小人,自私自利。

若他不清楚她的为人就罢了,可他分明知道她的性情手段,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凑了上来。

“宁王处心积虑地算计你,那牛二更是杀了人的凶犯,手上不知多少冤魂,大哥你只当是替天行道了吧,这样积德的事,算什么心狠。”

余舒腾出一只手来,摸索到他肩膀上拍了拍。

薛睿一时无语,他是怕她不喜,怎么反过来被她安慰了。

“好啦,这都四更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余舒侧头打了个哈欠,眼里雾煞煞的,因为房间黑暗,不需要掩口作态,还砸吧了一下嘴。

薛睿将她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翘起嘴角,忽起了一阵坏心,向前倾了身子,道:

“说了这么些,你都不怕吗,我听说喊冤死去的人,鬼魂会在阳间流连,就在他死去的地方徘徊,到了深夜,就会站在生人的床头托梦,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咱们住的隔壁,就是周磬遇害的房间。”

余舒今晚本来就有一点神经兮兮,经他这么一说,再大的胆子,也不禁头皮发麻,就在这时候,脖子上一阵阴测测的凉风吹来——

“喝!”

她吓的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身子一绊,便扑向前,正好趴在了薛睿胸前。

薛睿忍住笑,稳稳地合拢手臂将她接住了,顺势一提她腰肢,就将她人抱了个满怀,低头寻到她额头,啄了一下,温柔戏谑:

“乖乖不怕,到大哥怀里来。”

余舒缓过精神,便猜到刚才那一下冷风是他作怪,又气又笑,手在他背后捶了捶,不解气,干脆一扭头,寻到他身上,张嘴就是一口,只觉唇下肌肤温温热热的,不知是啃到了哪里。

“嘶,”薛睿轻吸一口气,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缩紧了,只觉被她利齿软唇咬过的耳朵上电击了一下,一阵麻痒沿着脊背窜到了腰眼,这般下来,瞬间就让他有了男人的本能反应。

余舒尚不知闯了祸,咬着他的耳朵,奇怪是哪一块肉,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一下可坏了事,薛睿再忍住不动,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当下便一手向上摸索,捏住了她露在衣领之外的后颈,一手向下蜿蜒,隔着单薄的衣料,用力揉了一把她臀下浑圆。

余舒不妨被他得逞,叫他捏了屁股,夏天的衣服,一层两层,哪隔得住人,清楚感觉到他五根手指的力道,瞬间烧红了脸。

“你做什么呢?还不快放开我。”怕招来了外面的人,她不敢大声说话,只得咬着牙,压低声音,怒斥也成了娇嗔。

薛睿本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年少时候就有风流名声,虽然他眼光极高,又矜傲挑食,但从百花丛中过,不是没有过几段韵事,只是三年前心灰意冷,才做起了和尚,本质上却还是那个食色性也的薛大公子。

更别说是面对他心心喜爱的女子。

这一时被余舒触及了禁区,色迷心窍起来,便恶向胆边生,不但没放开她,反而又将人搂紧了一些,不失温柔地捏着她僵硬的后颈,低头将唇贴在她软软凉凉的脸颊上,沙哑轻笑:

“哪个让你咬我的。”

说着,便托起她的后脑,不管她是气是恼,嘴对着嘴,便啃了下去。

一时间,水声啧啧,呼吸缠绵,他有心引诱讨好,余舒哪里躲得过去,不一会儿就被他哄得五迷三道的了。

两人如此亲密了一晌,外头走廊上毕竟有人,两人的关系又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薛睿缓解了一些,便醒过神来,到底不愿怠慢了她,只是隔着衣裳把她的胳膊腿儿通通揉了一遍,才恋恋不舍放开了嘴边的肉。

湿乎乎地亲吻落在她绒绒的眉间,两眼深深窥着她此时驯服又不设防的样子,胸口咚咚乱撞,狠了狠心,才没有再进一步。

薛睿将娇喘吁吁的余舒按在胸前,轻抚着她纤瘦的后背,低声道:

“阿舒,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也要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

PS:

(这章字数多点,另外加了料,嘿嘿,这么粉红的章节,有木有粉红票啊?)

第五百五十三章躲好了

听了一夜凶杀心计,余舒当晚竟没有做一个噩梦,一觉睡到天亮,这全要归功于薛睿最后的调戏,只不过她一点都不感谢他就是了。

早饭吃的简单,大厨子不肯开伙,老板娘赶鸭子上架,熬了一锅甜粥,余舒让侍卫到街对面去买了十几笼肉包子。

“大哥你说,牛二会想什么办法同外面的人取得联系?”余舒一手撕着包子,坐在大厅一扇窗子后头,看着楼下街市,试图分辨哪一个路人像是宁王府的探子。

薛睿道:“昨天掌柜的便说厨房柴火不够了,我答应了让人今天出门去采买,叫他列出个单子,守在外面的人会逮着这个机会的。”

“唔。”

两人吃了早饭,又回到薛睿房中,打发时间。

有两个侍卫奉命到街上采买,中午回来,上楼复命。

“回禀大人,咱们上街以后,就有人跟着,沿路打听了收柴卖炭的地处,过了两条街,就有人引路,咱们照着大人的吩咐,买来的东西,没有仔细检查,就送到了后厨。”

“做的不错,下去盯着,看到牛二进了厨房,再来通知我。”

“是。”答话的这个侍卫,就是昨天早上给余舒带路的那个,名叫陆鸿,是东门左戍卫的一个小统领,七品的武将,这一次奉了皇命听从薛睿调遣,带来了两伍侍卫,都是能打能杀的好手。

薛睿今天早上,天不亮就将他叫到房里,让他选了两名心腹,将牛二凶犯的嫌疑告诉了三人,只是隐瞒了宁王的部分,为使他们信服,还将余舒的身份搬了出来——

“你们在安陵城走动。耳风灵通,应该知道女算子能断生死,我这次请她来沛县,就是卜算周御史的死因,得知犯人正是这酒楼里的大厨子,人头我也找到了,就在地窖的菜坛子当中泡着,你们先不要声张,这杀手背后另有指使者,我猜他接到了命令。今晚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候你们就埋伏在我房间四周,一旦他动手。就将他活捉,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天子脚下,派杀手暗害钦差性命。”

陆鸿三人素也知晓薛睿的神探名声。再加上一个能断生死的女算子,自是深信不疑,对他言听计从。

薛睿做好了安排,只等着牛二自投罗网。

。。。。。。

午后,陆鸿匆匆上了楼,敲开薛睿房门——

“大人。牛二借故溜进了柴房,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儿,才抱着一堆柴火去厨房烧水做饭了。”

薛睿与余舒对视一眼。后者为前者的未卜先知而感慨,正如他先前所说,只一夜,宁王的指令就到了。

“不必管他,等到入夜。你安排好人手,随时听我调遣。”

陆鸿领命退出门外。

薛睿站起身。拉开墙边站立的衣柜,拿起随身携带的佩剑,抽出剑鞘,两指轻弹,剑锋寒光一闪,轻轻嗡鸣。

余舒一看那便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稍一恍神,是想起了她送给景尘的那一把破旧生锈的古剑。

她之前没有留意,薛睿竟也是会用剑的。

薛睿将剑身仔细擦拭了一遍,塞回剑鞘中,就挂在了床头。

余舒看着他小心谨慎的动作,昨天晚上一晃而过的那一点不安,又冒了出头,她犹豫着,出声道:

“要不然,我再为你卜一卦吧。”

薛睿回头,“嗯?”

“我这次过来带了仿太清鼎,还有醍醐香。”余舒道,“干爹帮我检查过,那香丸中的药材,没有毒性,可以使用。”

“知道牛二今晚要对你动手,我可以用六爻卜出吉凶,看看你是否顺利杀的了他。”

薛睿目光闪动,笑道:“不必浪费那东西,我必了结他性命,无虞。”

余舒看他自信满满,不好再说什么,想想也罢,有陆鸿他们在一旁帮忙,薛睿还能受伤不成。

。。。。。。。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眼,天就黑了。

晚饭是牛二下厨做的,一桌好菜,余舒却没动一口,不是怕牛二在里头下毒,只是因为薛睿晚上要冒险杀人灭口,她没什么胃口。

饭后,余舒待在薛睿房里,迟迟不说离开。

一直到外面街上响起了敲更声,薛睿才道:“你回房去吧,我熄了灯等他,早点休息,关好房门,听到打斗声也不要出来看热闹。”

“。。。。。。。”

“怎么,不想走?”薛睿看她磨蹭的样子,玩笑道,“那就别走了,你若不害怕,就在房里躲着,看我怎么拿下他。”

余舒眼睛一亮,“可以吗?”

她还真不情愿走,留下薛睿在这里等一个杀人犯来砍他,要她回房睡大头觉,她睡得着么她。

薛睿深深看了她一眼,慢慢收起了笑容,环扫屋内,就指着内室墙角摆放的一只半人高的衣柜,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你躲到柜子里去,藏严实了,这样我才放心,你沉得住气吗?”

余舒瞧了瞧那柜子,没多犹豫就一口答应了:

“这有什么,我藏好了就是。”

薛睿笑了,抬手摸了摸余舒耳鬓,温声道:“那你就陪着我吧。”

两人说定,薛睿就将屋内屋外的灯都熄灭了,拉着余舒坐在床头,低声说话:

“先不用着急,过上半个时辰,等那牛二以为我睡了,你再躲进衣柜里去。那牛二练的虽是外家功夫,但是耳聪目明,你稍微有点动静,他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好。”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没有更逾越的举动,两人身陷在黑暗中,西窗月光透过纱纸,照到一双相叠的身影朦朦胧胧。

就这样,余舒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刚有一丝困意,身边的薛睿就站了起来。

“阿舒,你躲起来。”

她立刻就精神了,被薛睿牵引着走到衣柜前面,打开柜门,钻了进去,仰头看着薛睿模糊的身影,随着柜门合严,消失不见。

柜门外传来他的叮嘱声:

“我没叫你,千万不要出来。”

余舒轻应一声,背靠着冬用的枕头,蜷缩在闷热的衣柜中,还用一手捂住了嘴巴,免得呼吸太大声。

薛睿将柜门关好,转身走到床前,摘下佩剑,倒提在手上,脚步一轻,无声走出了卧房。

打开房门,向两边走廊上埋伏的侍卫打了个手势,一脚踏进了对面的屋子。

蹲在房梁上头的一个侍卫奇怪地小声问道:“头儿,怎么薛大人进了余姑娘的房间?”

“问那么多做什么,犯人是练家子,当心他潜进来察觉了,噤声,屏气,”

陆鸿轻斥一声,握紧了腰刀,就想起来白天薛睿背地里交待他,留意牛二是否向送菜的兄弟打听余舒住哪一间屋。

当时他不明白薛睿的用意,这时,却有一点懂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一句情话

室内,薛睿平躺在余舒的床上,披散着长发,仅着白色单衣,纱帐放下,窗户紧闭,从外面看,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无从辨别男女。

面对即将来到的杀手,他的心绪却很平静,垂在身侧的右手稳稳握着剑柄,蓄势待发。

刘灏会对余舒下杀手,他一点都不意外。实际上,自从余舒在芙蓉君子宴上曝出断死奇术这一绝学之后,他就一直有所担心,太过锋芒毕露,会让她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他和刘灏称兄道弟的那几年,就知道刘灏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表面上风度俱佳的七皇子,其实心胸狭窄,毫无容人之量,能让他入眼的人物,不能收为己用,就是除之后快。

尽管余舒身怀“断死奇术”,但她毕竟身无背景,只凭一个女算子的虚衔,在刘灏看来,暂时谈不上是个障碍,她不作为还好,一旦有所行动,让刘灏感到了威胁,那么他势必会将她扼死胎中。

昨晚他并不确定刘灏会不会趁这机会对余舒下手,所以他等了一天,等那厨子露出马脚,才确认了凶手今晚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余舒。

杀了余舒,暴露出身份,嫁祸给十一皇子,逼他破案,同吕妃一系反目,刘灏这一手随机应变,竟成了一箭三雕。

若不是刘灏太过自负,他也无法将计就计,破解他这一杀招。

在这件事上,薛睿瞒了余舒两点——

其一,便是那凶手今晚的目标。

再者,那个能够一刀砍掉人头的厨子,练的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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