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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小姑娘的背影,云凤满足的叹了口气,略略站了会子,转身却看到兰璇站在她身后的一株梅树旁,正用一种轻蔑而怨愤的目光看着自己。
云凤惊了一跳,兰璇却忽而笑了,目光变得同往日一般和煦:“你也来看梅花啊!”
云凤点了点头:“你不是”兰璇之前明明说是回西屋去了啊!
“觉得这园子里的梅花特别美,所以就多看了两眼,不可以吗?”兰璇猜到云凤的心思,笑道。
云凤没有再说话,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也知道兰璇是个口蜜腹剑的人,虽觉得她有几分可怜,但并不想同她纠缠。
兰璇却又开了口,望着梅花道:“这艾府里本没有这一片梅林的,但是他知道我喜欢梅花,就新辟出这么个园子,种了这么多梅花,那时候艾府落魄着呢,他还肯掏那么多钱只为哄我一笑你今儿有这些花赏,原也算是沾了我的光。”
云凤没做声,心想这人真是霸道,抬眼看到兰璇眼角眉梢那抹不去的愁绪时,她突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她曾经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这些时日里刻意忘记了。
兰璇注意着云凤面上怜悯的表情,笑了下:“曾经我以为我自个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人比我活得更开心,更满足,如今看来不过是个梦罢了,男人呐,最是喜新厌旧贪欢爱美,哼,只有我们女人在犯傻”
云凤假装:“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兰璇原是倚着梅树站着的,见云凤这么说,用帕子掩着嘴对着她笑了下,转身去了。
云凤看她那裹着盛装的背影萧索得很,一时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云凤晕头晕脑的往回走,在大屋门前迎面就碰上正领着几个抱着料子的婆子往这边走的素琴。
素琴脸上漾着笑:“奶奶这是去了哪里了?”她这段时间原是同云凤熟稔了些,两人时不时还能开几个玩笑。
云凤神色怏怏:“去梅林站了会子。”
素琴仰着脖子往大屋里瞅瞅,见到里头老夫人、云英同峙逸三个正有说有笑,只当云凤是吃醋了。遂招呼了几个婆子先把料子送进去,拉着云凤的手就说了句体己话:“这么长时日同奶奶相处,也看出来你是个宽厚的人,其实有些事情也是要想开些。”她见云凤不说话,只当自己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了,继续道:“男人嘛,也就是那样,如今趁着他还有几分惦记你,你赶紧为自己着想着些,我看奶奶也是个明白的,东屋那么些东西,你存着积着,以后也是够用的,更何况,这还是你亲妹子,总比来个不认识的强吧。”
云凤知她误会了,讪讪一笑:“不是这样的。”
素琴却只当是她狡辩:“奶奶既容得秀雅,又怎么容不下自己亲妹子呢?”
云凤听见那亲妹子三个字,心里不由更加难受了。
素琴只当她是执迷不悟,捏了她的手道:“你看看西屋现在,爷连走都不去她那里走了,剩下个富贵花架子,又能唬得住谁呢!走吧,莫让老夫人等得急了,我们进去吧!”
云凤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你去吧,我累了,想回去睡一觉才好!”
秀雅正闲的无聊,一个人在厅里的八仙桌子上翻牌九玩,见了云凤回来,抬了抬眼皮子:“回来了啊!晌午的时候爷找你呢,我说你去了老夫人那儿,他急忙忙的换了衣服也去了。”
云凤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打了帘子进了内屋,正在给衣服熏香的柳妈见了她,压低声音问:“今儿还好吗?”
云凤点点头:“挺好的。”就往绣墩前一坐。
柳妈想着既然峙逸也跟着去了,应该无妨的,随意道:“爷今儿命人添了张椅子回来,怪模怪样的,放在屋里了,你看见了吗?”
云凤转个脸就看到了柳妈说的椅子,原是同平常的躺椅没甚区别,只是两个手柄特别长,云凤半天看不分明,突然想起来上回跟峙逸两个在躺椅上做,峙逸说地方太窄,云凤的腿挡着他了,若是那手柄长点儿,把她两条腿分开架上去,那就刚刚好了。
云凤当时觉得他不过是那么一说,现在看到他真的寻了个实物回来,臊得脸都红了。
“也不知这椅子有何用处,那抬东西的小厮说这椅子还是特地定做的,也就见过兰璇奶奶屋里有过一个。”柳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云凤神色已经变了。
从云凤进门时,柳妈就觉得她神色古怪,好奇问了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爷怎么没跟你一起?”
云凤顿了顿,冷笑道:“他爱同谁一起就同谁一起,跟我又有什么相干!”
她原是心里发酸,随口说的,哪知道峙逸恰好这时候打帘子进了屋,刚好将她那话听了个十成十。
他本在大屋坐着郁闷,不过是耗时间等她罢了,她却自己先跑了回来,若不是素琴想起来说了句,他怕是不知道要在哪里傻坐多久。想起来就有气。
峙逸冷着声呛了云凤一句:“你不声不响就跑了,倒让我在那儿不尴不尬的坐着,自己还在这儿说风凉话,你什么意思?”
云凤哼一声,心想着刺激峙逸,说话连脑子都不过了:“怎么就尴尬了?那不是你一心想娶的人吗?若不是我从中间横插一杠子,你现在怕是同她都儿女成行了。”
峙逸想起这个来就难受,他以前确实是实心实意的喜欢过云英,如今不喜欢了,冷眼旁观着,却觉得自己当年真是可笑透了,就这么个市侩又势利的女人,不过是脸长得好看清纯些,怎么就让他昏了头了,心里如吞了苍蝇一般。
他的鄙视就顺着带到了脸面上:“就她也不照照镜子,配吗?”
云凤原是恼着云英的,看到峙逸这样,心里却泛出一股子酸水来,喉头都发苦。
云英同峙逸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曾经爱得那样深,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少爷他说不喜欢了,视如敝屐不说,还把人损成这样。云凤自问自己不过是个一般人,小时候,父亲还老说她不如云英,若是哪一天艾峙逸腻味了她,她下场恐怕更是凄惨。
她以前原是想过这些问题,现在亲眼看了艾峙逸的做派,到底是吓到了,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你可不可以不这么说她?”
在峙逸心中,云凤同旁人都是不同的,自然就不知道她有物伤其类的情绪,见她这么说话只当她是护着云英,气得笑起来:“你也真是个贱的,周家怎么踩你你就怎么惦记着,她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
柳妈一看这架势,分明又是要吵起来,这两人都拧得很,她谁也管不了,赶紧收了衣裳带上门出去了。
云凤笑一笑:“你以前待她怎么样,我也是见过的,如今都需要舀镜子照一照,如若到了以后,你也腻味了我,我又能怎么办呢?”她原是个实心眼的,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她既然愿意舍了阮俊诚爱上艾峙逸,这对她来说,原是过命的喜欢,想着以后离了艾峙逸,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
艾峙逸这才回过味来,知道云凤在气什么了,皱眉道:“你怎么这么傻?你同她能一样吗?她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已经看透了云英,联想着之前同周文晰在狱中的对话以及云凤的身份,心中已然对当年的换嫁事件了然了。
云凤冷笑:“我怎么又不一样了?我可是跟你过命的交情还是怎地?不过一样是个女人罢了。”她知道自己对艾峙逸已然用情太深,苦笑道:“我也不盼望别的了,只求你以后不要我了在旁人面前给我留点颜面就好。”云英兰璇的条件原都在自己之上,在艾峙逸面前,她其实并没有什么自信。
如若不曾相知相爱,他怎样践踏过她原都是无所谓的,可是如果曾经将一颗心都恨不得揉碎了同他的融在一起的滋味都尝过的话,再被践踏,那几乎就是致命一击了。
还不待实现,云凤只是想想那一天,心里就痛得不得了。
峙逸见云凤这般同自己闹,又气又心疼。
他想同她说她是不同的。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喜欢她什么?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他就是喜欢挨着她,跟她在一起,闻她身上的味道,听她讲从刻板书本里掏出来的那些毫无意义却的确好玩的笑话。
他突然在想,这感情如今如此炽烈,是否会有结束的一天呢?他不知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如何给她答案呢。这么想想,一面心疼又一面心灰意冷起来。
他很想告诉她很多事情,很想告诉她自己是舀命在爱她,他却说不出口,终究只是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嘿嘿
谢谢给我送分的同学们,谢谢砸我霸王票的同学们
我无以为报,只能认认真真写文
鞠躬
第四十三章(小修)
许久未来过丹阳楼,峙逸骤然看到牡丹的笑脸,有一丝怔忪。
牡丹比着手势:艾公子气色比上次好多了。
峙逸笑一笑,跟着她进了屋。
这房间还是同往日一般别致,启玥坐在窗前榻上,□盖着一层薄毡,手握着书,双眉紧皱发着呆。
天气已经很冷了,那窗却开着,呼呼北风从外间刮进来。吹得启玥的衣领上的毛都紧紧贴在他面上,鼻尖泛红,他却毫无知觉。
牡丹心疼的走上前去给他关窗。
醒过神来的启玥却扫开她的手:“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大。
牡丹比着手势:我怕你冷。
启玥这才“哦”了一声,似乎有些歉疚,抬眼就看到峙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话语透着一股子吃惊:“你来了?”
“站了一会子了。”
启玥失笑:“看我这精神,坐下吧!”
峙逸知道他近日心事重重,没有说什么,坐在了他对面。
牡丹捧了两杯茶上来,对着峙逸比手势:他最近挺闷的,你多陪他说说话。
她虽然不会说话,却有一双非常美丽的手,修长的小臂上下飞舞,一边表达着她的心事,一边展现着她的美。
峙逸笑一笑。
启玥却皱眉道:“你先下去吧。”
牡丹不以为意,对峙逸俏皮一笑,转身离开了。
启玥喝了一口茶,道:“最近太忙了,身体有些吃不消,精神也差多了。”
峙逸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今上身体时好时坏,二皇子启瑕、五皇子启珏又相继被废黜幽杀,启玥一边每日尽孝,一边干着监国的活儿。
但是纵使这般,皇帝都没有给过他半句好话。
前日朝会,只因湖广总督聚贪案中有两名官员是启玥曾经的幕僚,今上在朝堂之上,恣意贬低启玥,分毫不留情面,还是启瑜上前劝阻,皇上才勉强停了口。只是还赌气的让启玥回府面壁,不要再进宫了。
启玥为求今上原谅,在前殿足足跪了一夜,几次晕阙,今上才派郑福喜来告知让他回府。
峙逸知他委屈,关心道:“王爷的腿好些了吗?”
启玥掀开毯子,又撩起缎子裤管。
奇?峙逸看到膝盖至小腿遍布骇人的乌青。
书?“前儿早上坐了轿子过来,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幸亏牡丹给我不停用热水冲洗,用药膏热敷,不然,估计得在家坐上好几个月都不能恢复。”
网?峙逸劝慰他:“王爷也不需要太过悲观,也许皇上另有深意。”
启玥抬头看窗外的枯柳,苦笑道:“深意?什么深意?在他心里我又算个什么?启瑕是皇后生的,启珏、启瑜都是贵妃生的,我娘亲不过是个贵人,连养我的资格都没有,她死的时候,我去看她,她还要给我磕头”
启玥渐渐说不下去了。
峙逸默默低头喝茶。
启玥忽而笑起来:“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漫不经心道:“最近你同启瑜倒是走得挺近。”
峙逸笑了笑:“若说他莫名其妙的缠着我,就连我自己个儿也不信的,若说同他真有什么关联,也不是什么大事,原是他自回来就在找一个人,听说我同状元爷有几分交情,便托了我的关系,打听那个人罢了。”
峙逸心里清楚个中原因恐怕启玥已经知道个七七八八了。为何又刻意的同他这么说呢?
“哦?他要找的是何许人也?”
“倒也说不上具体是谁,只是听说他当年极喜欢的一个宫女死了,他见了同她模样有几分像的姑娘就颠三倒四的。”
启玥一副极有兴趣的样子:“哦,那个宫女叫什么名字,对老九这么重要?”声音还有些大。
峙逸在这一刻彻底福至心灵,许多谜团的答案终于得到证实了。他看着启玥那狭长的双目,心想着他的心到底有多冰冷,才会让自己来同他唱这样一场戏,面上却半分不知的样子答道:“叫什么秀月。”
启玥同峙逸又谈了些朝政,时候有些晚了,这才告辞。
牡丹出来送客,她的脸色很苍白,却还是对着峙逸笑,到了门口,峙逸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说不出什么话来,转身离去。
牡丹在门口呆呆站了会子,回到了启玥身边,像猫一样偎依着他,没说话。
启玥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