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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屋中的司徒亦一怔,扭过头去看向门外,就看到院中突然出现了几个被袋子装着的孩子,此时他们正惶恐的挣扎着,瞧那样子是被送来这里的。
“夜辰说这些是辽国将士送来的奴役们的孩子,并非他的意思”
“辽国人也是人啊!他们有他们选择生存的权利,这么小这么小就被送来试药,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她于心不忍。
心中的伤疤尚未愈合,却碰到了即将与自己命运一样的孩子,安夜锦冷静不下来。
司徒亦试探性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接着挪着身子下了软榻,走到了门边,靠着门板对安夜锦说:“你且收下吧,你早几日配制出解药,就会少几名如此受难的孩子”
他们不会因为安夜锦的拒绝而停止配药,他们不会仅仅找到了安夜锦一名医者
她不得不为了更多无辜的人,接受这几名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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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为她染甲
翌日,天气晴好。
突然晴朗的天空分外明亮,云朵薄薄淡淡,随风而散,看似无拘无束,谁知天空的某处是否有云朵因分开而悲伤。
院落之中静得可怕,司徒亦坐在凉亭之中,迟迟等不来安夜锦的到来,就连午饭她都没有来做,只是侍女送来,味道平淡无奇,并不好吃,只能充饥。
想来昨夜她已经将毒下在了孩童的身上,只等这毒发后,喂下解药,等待效果。明明是一件该悠闲等待的事情,安夜锦却将自己封闭在了小屋之中,不愿意出来。
司徒亦派人给安夜锦送去帕子与一盆清水,同时送上了一份盆栽——君子兰。
这盆君子兰乃是垂笑君子兰,花蕊下搭,看似没有生气,却暗暗散香。就好似内敛的君子,默默释放自己的才华一般。
司徒亦伸手波动琴弦,打破了陈静。
紧接着,一首音如天籁的乐曲在小院之中回荡。
乐曲安逸,似乎是安慰人心。宛如“又绿江南岸”的春风,清耳悦心;又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娓娓动听。更如朗照松间的明月,清幽明净。让人身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他是在安慰安夜锦,很容易就可以听出。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安夜锦终于出现,步伐迟缓,似乎在一边行走,一边思考问题,最后坐在了司徒亦的身边,看着他弹琴。
侍女与薛安都站在长廊的尽头,这两个人坐在这里,谁都没有首先开口,只等着一曲弹完。
一曲方罢,安夜锦独自鼓起掌来。
司徒亦侧过头看她:“今日可要我教你抚琴?”
“也好,正好散散心。”安夜锦点头答应,没有任何的异议,随即伸出手来,抚上琴弦。
司徒亦低头看了看她的指尖,突然又开口:“我又不想教了。”
说完伸出手,捏住了安夜锦的一根指尖,拎起来看,上面已经有些脱皮,根本没有女子手该有的细腻,而是粗糙得很。
安夜锦这才收回手去,将手指藏在袖中:“药材要自己来炮制,所以手指才会如此粗糙,让亦哥哥笑话了。”
“你那些侍女是做什么用的?整日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在院中荡秋千?”司徒亦却不依不饶,板着一张脸,质问安夜锦。
“她们并不会。”
“你起初就是会的?”
语气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竟然觉得他有些不高兴了,明明是自己的手指,是自己不愿意要侍女去做,为何司徒亦会动怒?
司徒亦突然伸手拽住了安夜锦的手,握在手中,拽着她起身,走过长廊,快速的走向院中。
侍女与薛安看到两个人牵手离开都是一怔,齐齐想着该不该跟上,最后还是与她们保持一段距离跟在他们后面。
安夜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有挣脱,只是尽可能的跟上司徒亦的大步流星,最后看到司徒亦带着她蹲在了花坛边,看着其中的花草。
他看花,她看他。
似乎是阳光太过耀眼,又或者是这两个人牵手的画面太过华美,后面的几人都看得有点呆了。
司徒亦拽着安夜锦跟着他蹲下,然后指着院中的芦荟与凤仙花开口说道:“采一些来。”
“呃我来?”她微怔,用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己。
他点了点头:“里面的土壤湿,我进去了泥土会粘在鞋尖上的。”
她又看了他一会,才叹了一口气,挽了挽衣袖进入到其中采了些花出来。
这处密宅当真是不错的,其中很多花草都是有的,院中的树木更是分了季节种了几种,让院中每个季节都是有着色彩的。
采回来之后,安夜锦跺了跺脚,去抖落鞋上的泥土,司徒亦已经用帕子包住了这两种花,去了正堂的方向。
安夜锦嘟了嘟嘴,最后还是跟上,到了正堂,发现司徒亦将凤仙花放在桌子上,拿过薛安取来的食盐往上撒,之后接过派人洗干净的芦荟,招呼安夜锦坐到他身边去。
正堂的一侧有一个较长的太师椅,可以并排坐三个人,上面铺着软垫,平时还可以躺上人睡上一觉。
她坐到了他身边,他很自然的拉过去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掰开芦荟很小心的在安夜锦的手指上涂。
看着他的动作,安夜锦突然抿紧了双唇,心中划过了一丝感动。这个司徒亦居然还是一个细心的。
司徒亦的动作很轻,也很小心,他做的十分认真,将安夜锦的手捧在手心中,小心翼翼的帮她擦了十根手指,待干了之后又擦了一遍,这回是将整个手都涂了。
偶尔他会去看一眼她的反应,发现她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突然忍不住笑。
这样的年代,男女授受不亲,她居然可以这般自然,要知道这种事情要是被其他的人看到了,传出去可是不好。
安夜锦不是没有心机的女子,如此不拒绝,司徒亦的心中自然会有所思量。
他怎么会知晓,她是来自未来的,那个时候做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略微显得有些亲密罢了。
弄好了之后,司徒亦拎起安夜锦的手看了看,这才满意的说道:“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手指。”
“亦哥哥经常做这种事情?”见司徒亦这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做了。
“之前经常去偷芦荟给娘亲涂手,嘿嘿”他说着狡黠一笑,似乎是在暗示,除了对娘亲,对她可是第二好了。
谁知安夜锦只是抽回手翻来翻去看了看:“涂的不错。”
司徒亦站起身来取来凤仙花,小心的取下花瓣,再次拽过安夜锦的手来,将她的指甲铺满,接着用叶片包好,用细线系好。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做,依旧是小心认真,这是在为安夜锦染甲,她知晓这种染甲方法,却不知晓效果如何,此时看来还真是有些好奇。
手指包好之后,他这才看着安夜锦认真的说:“这甲明日就该染好了,记得,你今夜等的是指甲只是指甲”
安夜锦微怔,接着鼻尖一酸,险些哭出来。
她此时正在等着那几个孩子毒发,时间难熬,司徒亦这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从而安慰她。
就算是许久许久之后,安夜锦依旧无法忘记这一日,为他染甲的男子,他温柔的眼神是那样的耀眼。
正是因为当时太过感动,所以那时想来才会那么心疼
第五十五章 警告
心中有事,便会难眠。
黑暗之中,躺在床铺上的安夜锦抬起手来,看着套在指尖的叶片,突然的暖暖一笑。
心中竟然有一丝甜蜜的感觉,却不似爱恋,她知晓,她只是有些感动罢了。
她之前爱过一个男人,他与司徒亦大不同。
他有着最尊贵的气质,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贵族的风范,一行一止间透着的也是雍容华贵。他有着很清新的性格,暖暖的微笑。他为人温和,对她温柔,很少生气,话语不多,却愿意陪她。他没有夜辰美得妖娆,也没有司徒亦俊逸非凡,只有俊秀的五官,却看起来十分舒服,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亲近。他天生笑眼,到哪里都微笑着,无论什么时候去看他,他都在微笑,安夜锦会戏弄他说:他是笑瘫脸。
在他的面前,安夜锦是真实的自己,会撒娇,会生气,会主动过去调戏他。
她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会放松,开心的大笑。
收回手,放在心口,调节了一会情绪,心中的思念终于沉了下去,她呼出一口气。
爱与不爱,她尚且能分清。
翻了一个身,接着坐起来,披上外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到对面司徒亦的房间依旧亮着灯火。靠在窗边,看着那边,突然有些好奇他在做什么。
窗纸上的身影此时手持毛笔,正在写字。
薛安依旧守在一侧,时不时的会过去帮他整理东西。
这一边。
这书房并不如司徒亦府中的装饰考究,仅仅是简单的书房而已。
司徒亦写好了一封信,拎起来轻轻吹干墨迹,看着上面的黑色渐渐凝结,这才递给了薛安。
捧着信看了几眼,薛安的手一抖,当即惊讶的看向司徒亦:“这这是为何?将此事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定然会闹得这门婚事作罢,到时”
司徒亦却只是摇了摇头,落笔,站直看着他道:“你且做好心理准备,之后的事情我自己心中有数。”
“小的不明,请主子明示。”薛安捧着信,又开始犯糊涂了。
板着脸,站得笔直,一名十分正直的男人,有的时候当真傻得可爱。
“呵——”司徒亦忍不住笑了出来,走过去,站直薛安面前,平日里面看两个人,都是薛安要壮一些,这般面对面站着,竟然是一样的身高,都是身材纤长的男子。
“不闹一场,我又怎么能娶了她?”司徒亦笑得格外狡黠,每一次他坏心眼的时候,都是这般笑的。
薛安点了点头,小心的将信折好,放进了袖中,同时在心中腹诽:做事这般乖张,就连老夫人都算计进去了,这司徒亦当真是个不择手段的。
薛安走出房间,快步的出了院子,看样子是有事要去办。
站在对面楼中的安夜锦微微侧头去看,并没有派人去追。
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敲她房间的门,安夜锦看了一眼时辰,知晓是她派去的人该回来,这才应了一声:“进来吧。”
“诺。”女子应了一声,走了进来,站在门口依旧是显得无声无息的。
“东家,小的已经去了严柳山,通知了寨主不可茹莽行动。”
安夜锦点了点头,同时叹了一句:“这水月郡主一直赖在司徒亦的府中,定然会延误了时机,若是晚了,我说不定真要去严柳山与司徒亦正面对上一局了。本想戏弄他一番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东家何不试图引走水月郡主,这样岂不更好?”
安夜锦微微摇了摇头,看向司徒亦的房间,手指划过窗框,似是无意的回答:“那样他会有所警觉的,这个男人就像一只狐狸。”
那名侍女不再言语。
安夜锦回头去看她,淡然一笑:“你且去休息吧,也劳累了几日了。”
“诺。”应了一声,直接出了房间。
安夜锦微微摇头,这几人的习惯还是没改过来,此时看看,还是青颜与青盈最机灵。
再次侧头去看,薛安已经回了司徒亦的房间,不出片刻,房间便熄了灯。
接着司徒亦隔壁间的油灯亮起,过了片刻也暗了下来,这两个人想来是都睡了吧。
她将窗子掩上,在仅剩一道缝隙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对面有声响。她停下来,蹲在窗边向外看,看到司徒亦房间的窗户突然开启,他依旧是衣着整齐,开窗之后,他先是看向安夜锦的房间,她没有动,只是静静的蹲在那里。
过了片刻,司徒亦爬出了窗户,坐在二楼的窗框上面,仰头看着天空。
期间司徒亦会抬起手来掐指算上一算,时而会捧着算盘,算起数字来。到后来地图都会拿出来看。
后来,安夜锦实在觉得自己无聊,司徒亦看了半个时辰的星星,她蹲在那里看了他半个时辰,最后腿都麻了,这才挪开地方,揉着自己已经发麻的腿,向床边走。谁知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了司徒亦的轻笑声,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不敢去确认他是不是在笑她,近乎是小跑着到了床边,扑倒在床。
在床上滚了几圈,她才突然抬起头来,也不去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又走到了窗户边,刚刚抬起手来想要推开窗子,就听到了司徒亦的声音:“我赌半时辰,你会保持耐心来瞧我在搞什么名堂。二十个呼吸的时间,你会回来推窗与我说话,我猜的对吗?”
安夜锦的手一顿,停在那里。
“被人看透的感觉不太好吧,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过是想要告诉你,我若是想害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