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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举行的地点在王府正中央的一座大殿里。这大殿面阔九间,进深五间,金砖铺地气势恢宏。正门上题名泰华殿。
周到门口许多人都不由的暗暗皱眉,叶璃站在大殿门口挑了挑眉,问道:“我怎么看这泰华殿有些眼熟?”卓靖低声笑道:“公子,这倒是和楚京的勤政殿有几分相似。难怪公子觉得眼熟。”
叶璃恍然,其实倒不是这泰华殿的模样和勤政殿有什么相似。勤政殿到底是楚京开国先皇所建的宫殿,富丽堂皇却不失皇者霸气,而这泰华殿却过度讲究精美繁华,雕镂画栋,精雕细琢,到反而落了下乘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但是那九扇殿门,还有那殿角的神兽却和勤政殿毫无二致。九为极数,非帝皇不能用。即使是当年的定王府正殿,也不过是取了个七数。墨景黎对皇位的觊觎之心,竟然连丝毫的掩饰也不愿意了。
踏入殿中,已经有不少权贵在座了。叶璃一进门就看到坐在靠前方的沐阳侯父子,还有坐在沐扬身边锦衣华丽,光彩照人的瑶姬。瑶姬含笑对叶璃点了点头,坐在他旁边的沐扬自然立刻也将视线转了过来。看了叶璃一眼又看向瑶姬,瑶姬含笑在沐扬耳边低语了几句,沐扬这才对叶璃点了点头。
叶璃淡淡的还礼,有着领路的仆从将自己领到座位上坐下。楚家虽然是大楚的名门,但是到底如今在南京城里并没有什么势力。所以叶璃的作为并不十分靠前,但是也不靠后。以楚君唯的身份,这个位置算是十分抬举了。
叶璃一进殿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许多不认识的人都不由得相互打探起来,是谁家的公子竟然有如此风采。
“这位可是楚君唯楚公子?”坐在叶璃身边的中年男子含笑问道。
叶璃点头,拱手道:“未请教阁下是?”中年男子笑道:“敝姓林,区区商人比不得楚公子高门之后。”叶璃笑道:“林先生客气了,林家可是江南丝绸生意的领头人,家产万贯只怕不在那当世几大富豪之下。岂是楚某区区一旁支可比?”
叶璃这话显然十分对中年男子的胃口,生意人富而不贵,对这些书香士族高门子弟总是有几分又羡又妒的感觉。这些人说他一句好话,能抵得上寻常人说上一百句,“哈哈,楚公子客气了。咱们这些人满身铜臭哪里比得上公子清贵。”
其实这中年男子叶璃并不陌生,虽然从未见过,但是林某人乃是江南首屈一指的丝绸商。璃城运往西域诸国的丝绸有大部分都是跟林家交易的,身为定王府的当家主母,叶璃自然不会对自己的生意伙伴丝毫不知。
“林先生过奖了,只是此次在下游学江南,却不想恰逢其会黎王在下一介旁支,如何做得了楚家的主。”叶璃轻叹一声,俊眉微皱。
中年男子闻言,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公子说的正是。只可惜,如今黎王当政所谓民不与官斗,咱们这些小民百姓又能如何?”他和定王府有着大宗的生意,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定王府的生意,他林家才能真正的坐稳江南丝绸行业的第一把交椅。定王府出了什么事对林家能有什么好处?更何况他可一点儿也不看好黎王。如果不是林家的丝绸行业根基在江南无法摞动,他也早早的将林家搬到璃城去了。
如今可好了,谁不知道定王府的消息灵通。若是自己捐钱给黎王的消息让定王府知道了中年男子皱了皱眉,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叶璃坐在他旁边,哪里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跟着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在在下家在云州,若是能过了今日即刻启程返回云州,想必也没有什么大碍。大不了就是将这南京城里的一处别院送与黎王府罢了。想必定王府看在徐家的份上也不会怪罪。”
闻言,中年男子愣了一会儿,突然一喜。一把拉住叶璃笑道:“公子出门在外,想必也不会带那么多的累赘之物。若有什么需要,在下也好尽一份心力。”
叶璃平静的抽回自己的手,淡然笑道:“这怎么好劳烦林先生。”
中年男子赔笑道:“怎么会是劳烦呢,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在下也想跟楚公子交给朋友,只怕楚公子嫌弃咱们这些做生意的人俗气。”
叶璃莞尔一笑,顿时觉得眼前这人还有几分意思。想了想,便点头笑道:“不知在下该如何报答林先生。”中年男子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笑道:“这个不如咱们私下再谈?”
叶璃道:“在下只是楚家旁支,万一到时候让林先生失望了岂非不美?”
中年男子无奈,只得低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楚公子如此人才在下可不信当真在楚家没有丝毫的影响。在下只是想求公子代为引荐一下清尘公子或者韩公子也可以。”定王和定王妃不在璃城的时候,清尘公子掌握着整个定王府的权利,而韩明晰又掌管着定王府对外的生意,无论能够引荐哪一个,他都不会亏了。
叶璃垂眸淡淡一笑道:“原来是这样,些许小事倒是不妨。”
闻言,中年男子也不由得放下了心来,不由得对叶璃也更加高看一眼了。这可不是些许小事,想他这样的身份,想要见到清尘公子却是千难万难,这楚君唯跟清尘公子的关系必定不差才能有如此信心,“如此,就多谢公子了。”中年男子拱手笑道。
“摄政王到!皇上驾到!”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中年男子还想要说的话。叶璃淡淡一笑示意他稍候再谈。中年男子这才连忙收起有些遗憾的神色站起身来迎接摄政王和皇帝大驾。
小皇帝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跟在墨景黎身边,说起来墨夙云比墨小宝还要大将近一岁,但是现在看起来墨夙云只怕比几个月前叶璃离开璃城的时候的墨小宝还要挨上半个头。战战兢兢的跟在墨景黎身边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国之君,倒像是个受虐的小可怜。
叶莹走在墨景黎身边,看那孩子可怜原本想要伸手拉他一把,但是碍于墨景黎的脸色却不敢动。
“参见摄政王!参见皇上!”原本那规矩,即使现在摄政王掌权,也应该将皇帝放在前面的。但是之前通报的时候都是将摄政王放在前面的,参加宴会的众人中,朝中大臣是早已经习惯了,而那些被邀请的富商们则是有很大一部分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有一部分自然是因为不敢得罪黎王而随波逐流了。
“平身吧。”墨景黎高高在上俯视着众人,走到殿上的主位上坐了下来才开口道。
“谢摄政王。”众人齐声道。
叶莹也在墨景黎的右手边做了下来,小皇帝墨夙云小心翼翼的瞄了墨景黎一眼,才走到左手边空着的位置上坐下。下面的众人看着小皇帝那胆怯的模样纷纷在心中暗暗摇头。
墨景黎满意的看着下面慢点的宾客朝臣,笑道:“大家不必拘束,尽管吃喝宴饮便是。”众人又写谢过摄政王,在座的人谁没有几个消息来源,自然知道今天摄政王举行宴会是想要干什么的,特别是那些被硬邀请来的富商,一个个笑容僵硬哪里还有心情吃喝。
宴会的气氛明显有些古怪,叶璃倒是对此并不在意。神色自若的吃喝浅酌,仿佛完全不知道这次宴会的目的一般。殿上,墨景黎居高临下自然将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里。这几天墨景黎的心情非常的糟糕,显示东方幽失踪,虽然平时墨景黎经常恨不得一把掐死东方幽那女人,但是当她真的突然失踪的时候还是让墨景黎手中的许多事情都变得停滞不前。苍莽山有许多的东西东方幽一直紧紧握在自己手中,一旦她不在了墨景黎根本就无法调动那一部分势力。还有太后在朝堂上公然和他闹翻,虽然南京城内外大概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他们母子关系恶劣了,但是像现在这样公然幽禁了自己的生母,还是让墨景黎受到了不少文人的口诛笔伐。此时看着大殿中所有人僵硬却不得不服从的神色,墨景黎突然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就算这些人心里反对他又如何?明面上还不是一样要乖乖的服从他的命令,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跪着?
“来人,将人带上来!”有一丝古怪的沉重的宴会中,墨景黎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一会,两个王府的侍卫拖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将人按跪倒在地上。叶璃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她并不认得这个人。旁边的林老爷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是张百万。”殿中,跟林老爷同一个表情的人并不少。同住在南京城里,只要有些名望的人自然大都是互相认识的。这张百万的名字当然不是真的叫张百万。他是江南有名的米粮商人。据说江南有六成的米粮店都是张家的。在南京城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家财万贯都不足以形容,故而人称张百万。
这张百万在南京城里还有一个外号——“死要钱”。他本就已经富甲一方,但是平日里却衣冠朴素就连家里的妻子儿女都过的十分简朴,仿佛生怕别人知道他有钱一般。他可以占别人便宜,但是若让别人占了他一个铜板的便宜,也要好几天吃不下饭。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甘心拿大把的前给墨景黎做军饷?而且墨景黎大军出征,自然是需要米粮的。之前墨景黎就已经派人去跟他商议了,不过此人却是避而不见。今天的宴会更是干脆就不出席。
以墨景黎的心性,怎么会容忍这种胆敢跟自己叫板的行为。于是就在这摄政王府的宴会上,张百万自己不肯拿着请帖风风光光的进来,却被人给押着进来了。
墨景黎冷漠的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有些富态的中年人,冷笑道:“张老爷,你真是好难请啊?”
张百万苦着脸,战战兢兢的道:“王爷恕罪,小民不敢。小民真的是身体不适,所以才还请王爷恕罪。”
“身体不适?”墨景黎道:“是么?本王府上正好有几位医术不错的太医,不如让他们给你把个脉如何?也省的留下什么病根。”
“不不敢”张百万脸色一白,倒像是真的生病了一般。只是他哪里敢让黎王府的人把脉,这会儿只怕她就是真的得了绝症黎王府的太医把脉之后也是健康无比的。更何况,谁都知道他这句身体不适不过是个托词罢了。
“放肆!”墨景黎脸色一沉,一手重重的拍在扶手上,沉重的声音让在座的众人心中也是一颤。张百万富态的身子抖了抖,更是吓得脸色如土。
“本王给你面子你不要,当真是以为本王是吃素的不成?”墨景黎阴恻恻的道,一挥手,“把他给本王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相信张老爷的身体很快就会康复起来的。”
五十大板,真的打下去向张百万这样不会武功年纪也不小的人都可以直接出殡了。就算是黎王府手下留情,只怕一条命也能去掉七八成。很显然,黎王是打算要将整个张家全部吞入口中了。在座的众人心中一颤,也不由的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做傻事。
旁边的侍卫根本不容张百万再求饶,直接堵了罪就拉出去了。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沉重的板子声还有张百万的呜呜的痛吟声。很显然,墨景黎是想要杀鸡给猴看。
“摄政王。”就在众人一片胆战心惊的挣扎中,一个清越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公子长身而起,神色从容的道,“王爷出征在即,何必跟无知小民一般见识。还请王爷三思。”
墨景黎挑了挑眉,神色难辨的望着叶璃道:“楚公子要为他求情?”
叶璃笑道:“在下不为张老爷求情,只是王爷北征本是为了大楚基业,若是杀了张百万,只怕与王爷的名声有碍。”
“有点意思。”墨景黎如此作为本就是为了震慑众人,也没有真的要要了张百万的命的意思。至少得留着一口气让他离开摄政王府。见叶璃如此说,墨景黎抬手示意身边的人出去叫停。
不一会儿,张百万已经被人拎了回来依旧扔在了地上。虽然有叶璃求情,但是却依然挨了二十来板子,身后的衣摆上已经被血迹浸湿了一大片。
墨景黎冷冷的看着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对叶璃道:“本王北征本是为了收复大楚失地,如今不过是以朝廷的名义向民间借一些钱,这张百万竟然再三推脱。楚公子觉得这样的人不该打?”
叶璃淡淡道:“这样的人自然该打。不过,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是成谓之暴。众所皆知,张老爷爱财如命,一时糊涂也是在所难免的。如今得了教训,想必张老爷不会再让王爷失望了。”
“是么?”墨景黎挑眉看向张百万。张百万能够积累出万贯家产,也绝对不会是傻子。怎能不知道自己刚才险些丢了性命。若不是这位楚公子出言求情,只怕再过片刻张百万就要变成张死人了。一见到墨景黎的目光扫过来,便连连点头道:“这位公子说的是小民一时糊涂,求王爷恕罪。小民愿意捐出五十万旦粮食劳军。”
劳军便是白送了,不用还。虽然墨景黎从来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