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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任我予取予求,让我清醒的那一半万分愧疚。
清晨,初夏的阳光金黄如蜜,粘稠地附于脸庞,我睁开眼,望着窗棂后面若隐若现的璀璨光芒出神。
昨夜只疼到了半夜,所幸因连日不得好眠,身体太过疲倦,后半夜还是睡过去了。
“醒了?”容锦含着笑走了过来,将我扶了起来,“今天日头好,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顺从地轻笑,任他帮我洗漱,穿衣,他微微勾着头,系着衣带,我看着他垂着的眼帘,睫毛长长,盖住了双眼,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与那处原本的青黑溶在一处,显得他越发得憔悴。
是的,我不好,他只会更不好。
他每日除了要为我操心,还应付府衙大大小小的事物,自我病了府衙的事我便极少管,全全由容锦代劳。秦州府地不大,鸡零狗碎的事却特别多,从前我一个人做的时候就忙得脚不着地,现在容锦除了自己手上原本的事,还要忙我的,最后还得照顾我,人能不憔悴吗?
我心头一热,不由握紧了他的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边绽放出浅浅地一抹笑容来。
他牵着我的手,将我引到了梳妆桌前坐下。
我愣愣地看着镜中萧索疲惫的人面,眼窝深陷,嘴唇发白,面上没有半分神采,这是我吗?
他拿起桌上的梳理,仔细地为我梳着发,一下一下,从头顶至发尾,轻柔地,温婉地,像是在精心呵护着一件矜贵娇弱的前朝瓷器。
“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两日身子不得劲,眼下正有几分昏昏欲睡,忽然,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疑惑地望了镜中的他一眼,这段日子魂不附体,哪有精神关心过日子?
他手上不停,为我将发髻盘在了头顶,打开桌上的盒子,取出了那支凤头簪。
“今日原本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他拿起凤头簪,冲着镜中的我笑了笑,然后将簪子为我别好。
我这才发现,今日,他用的是蟠龙簪,那簪子温润含光,熠熠生辉,适宜地横卧于绢黑的发髻之间。
镜中一龙一凤,真是龙飞凤舞,龙章凤姿,万般地如意登对,叫人怦然心动。
“你若不觉得委屈,今日我们便拜天地,可好?”
我忽而福灵心至,望着他的脸,温声问道。
“恩。”
他垂着脸掩去了神色,只余下轻轻的一声回应。
主子不过心血来潮的一句话,也足叫低下的人鸡飞狗跳起来。
仪式很简单,没有迎亲送亲,没有高堂长辈,却要布置新房大堂,安排酒席吃食,最要命的便是我的喜服,还得赶着做新的。
还好红烛红绢都是现成的,喜服制衣坊正好也有现衣,只是尺码略大了些,却也能凑活着穿穿。府衙的仆役们听闻了,也都来帮忙,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原定的吉时酉时三刻之前弄好了。
秦州城的百姓从没见过府衙办喜事,于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衙门口看热闹。
黄昏,天**完,霞光粉艳,曼妙流金,如醉酒的酡红,渲染天际。
衙门口的屋檐门柱上,贴着双喜,还绑了红绸红花,密密匝匝地绕着,红艳艳喜洋洋的。
按照秦州当地的婚俗,新娘子要在吉时之前,站在门口撒喜钱,门口围观的人便等着抢喜钱,沾个喜气,图个热闹。所谓喜钱,就是在铜眼里穿一根红线。这满满两匣子的喜钱,幸好琴筝之前早有准备,否则上千个铜钱,哪能指望一天功夫就能穿好。
撒完了铜钱,便该点鞭炮了,劈劈啪啪一阵响,碎纸飞扬,红絮漫天,与天上的霞光万丈如此应景。
骤然抬眼,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熙攘的人群之中,一晃神,却又什么都没了。
我皱了皱眉,心里正思量着到底是不是幻觉,身后的人却热热闹闹地唤我进去拜堂了。
我回望了一眼,什么都没有,便匆匆往里赶去。
大堂布置成了喜堂,红绢喜布,铺天盖地,香烛冉冉,满目的红,照得人眼晕。
我和容锦在秦州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所以,来观礼的都是衙门的上上下下,却也有人不少,足足坐满了五桌人。
“新娘子来啦!”“拜堂啦!”“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见我进来,大堂的人都哄了起来,个个都亲亲热热,欢天喜地。
站在堂前的喜公,听我来了,喜溢眉梢地跑了过来,将手上的红绢递给了我,红绢的那头正牵着新郎官,我的夫郎容锦。
为了与我现在穿的喜服相配,他改换了金锦孔雀尾翎花样的喜服,头戴水晶白玉喜冠,冠上垂下一片小帘,珠环翠绕地掩盖住面孔。我在前面牵着他,回头朝他望去,珠帘轻摇,他眉间眼稍的喜色,这小小的帘子又怎么盖得住?
“一拜天地!”
喜公的声音嘹亮,将大堂里的喧哗都盖了过去。
红烛高照,喜案生香。
“二拜高堂!”
堂上没有父母在,只有空虚的两把椅子,静静的受这一拜。
“夫妻交拜!”
我俩面对面,他弯下腰,帘子四散,露出了他翘起的嘴角,我见了忍不住漾出了笑容。
原本有些阴沉的心,此刻也缓和了不少。这些日子困苦不堪,也终于迎来了一桩高兴的事。
礼毕便成了夫妻,从此患难与共,连枝共冢。
一时间道贺之声不绝于耳,我牵着容锦的手,将容锦面上的珠帘撩了起来,他本来就是个方桃譬李的美人,今日大喜,他眉眼带笑,越显明艳不可方物。
一双凤目脉脉含水,嘴边的笑容如花嫣然开放,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颜大人,快别看了,夜里有时间给您瞧呐!我们都等着二位大人敬酒呐!”
今日不分尊卑,下面的人都在起哄,一人发话,便闹成了一片。秦州人爽直,向来如此。
我面上一红,赶紧拉着容锦往酒席去,身后传来了他的轻笑声。
我身子不好,喝不得酒,所以只能以茶代酒,一桌桌地敬,倒是容锦,我这新娘子不能喝,他这个新郎官只好加倍了。
他满心欢喜,自然来者不拒,敬完酒,又怕我在外面受凉,就让人先将我送回新房,自己在外面招呼客人。
出了大堂,穿过内堂,便是通往后院的回廊,今时不同往日,回廊上挂满了贴在双喜的红灯笼,微风徐徐,悬在下面的红缨流苏在轻轻摆动。
“大人,恭喜了!”灯笼照得回廊通明,一眼便看到说话的人是花匠程大娘,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更显得脸上的褶子如同刀割。
我对她笑了笑,邀她去大堂喝杯喜酒。
她却摇了摇头,将手上的一个小包裹塞到了我手里,对我道:“这包是枸杞,去年秋天我在城外的林子里摘的,晒干了一直摆到了现在,听闻大人身子虚寒,这枸杞能让身子发暖,大人每日吃个两钱,调养调养!”
我听了一愣,赶紧道:“大娘家里还有个儿子要养护,哪些还是留给”
她听了连连摆手:“他用不上,用不上!”
我见不好推辞,想让身边的墨砚取些钱给她,她听了赶紧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后院的偏门跑。
那样子就好像有人在后面追赶,看得我和墨砚目瞪口呆。
“人家一片好心,小姐就收着吧!”
墨砚边劝着,边将我送进了新房。
虽已是夏季,秦州的夜晚并不热,再加上我身上的寒症,因此屋里还生了暖炉,映照着满屋的艳红,热腾腾地似要将屋里烤得熔化。
我喜服里还穿着一件薄袄,却感觉不到闷热,坐在床沿靠着床柱,望着案上的那对龙凤花烛出神。
烛火彤彤,隐约之间升腾出一阵阵袅袅青烟,烧化下来的烛油淋漓不尽,淹没了烛身原本的雕龙画凤,干枯在黄澄澄的铜质烛台上。
说来,今日的喜事办的,倒是像是翻了个个儿,本应迎来送往的人该是我,现在却成了容锦,本应在新房中忐忑等待的人该是他,眼下却变了我。
真是阳盛阴衰,男强女弱。
想着我不禁一笑,却看见屋里的窗户开了,有个人站在窗口。
“先前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不想还真是你,”我见了他面色一冷,沉声喝道:“你还敢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婚成得,煞是辛苦啊~~~~
拧把汗~~~~呼呼~~~~
十佳女最新章节列表 第五十一章
楔子
十岁那年,我做淑君的哥哥没了,之后我便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百度搜索
父亲先是为我请来了京城最好的师傅教我琴棋书画,骑射武功,再后来甚至是穿衣打扮,言行举止都由宫里出来的嬷嬷教。
我那时年纪尚小,从来都是心肝宝贝地护在手心里的,半点苦吃不得。开始的那段日子整天哭闹,父亲二话不说将我关在了祠堂,还嘱咐下人不给饭吃。
饶是我脾气再倔,可年龄小,可怜我一个人躺在黑幽幽的祠堂,听到外面阴风阵阵呜咽又怕又饿,熬到半夜就昏了过去,梦中似是听到父亲的哭泣声,述说着母亲和哥哥死后的苦
从此以后我便咬着牙样样学了个遍。
自母亲去后,父亲一个人要撑起整个荣睿公府着实不易,若我还要忤逆父亲让他伤心实在是个不孝女。
虽然我当时并不知晓为何要学好些表姐们不曾学的东西。
后来我大了些,偷听了下人闲聊才知道,我的父亲想要把我提个好身价。
东齐尚美,但凡美人无论男女总受人崇敬。在京城人人都知道荣睿公府颜家出美人,我的哥哥颜华在没入宫时就是芳名远播的美人,十四岁就被年逾不惑的先帝指明碧玉之年入宫伴君。
我记得哥哥入宫前就曾说父亲将他买了个好价钱。
后来大了,我才知道哥哥他心里头有人,但像我们这样的世家哪个婚事能自己做主的?再看看小姨颜成知的教训,难道还不够么?和皇族的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自己死了倒也干净,只是到头来把家族也拖累了。
同是碧玉之年我束了发,初次在烟花宴出了风头。总算是不枉费父亲的一番苦心,翌日,京城便多了一位“暖玉小姐”。
事到如今我以为我总算是圆满了,可谁想这不过只是个开始。
第一部簪花如碧逝水流
第一章窃玉
自我得了个“暖玉小姐”的美誉,荣睿公府夜里就不曾安稳过。
次年开春后,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夜邀在京城处处贴满了告示,先是深情地表达了对“暖玉小姐”的爱慕之情,继而决定要改名为“窃玉”,并放言将于与近日光临荣睿公府,以求与 “暖玉小姐”颜玉“促膝长谈”。
一时间整个荣睿公府上下人心惶惶。
据说被夜邀长谈的姑娘都会谈到三天下不了床。东齐虽是女子为尊,出了这种事算不得吃亏,但人都要面子,要是被人知道人办了也就罢了,还三天下不来床指不定怎么笑话。
所以一旦入了夜,整个府里便一片死寂,下人们多半怕夜邀“窃玉”不成,把自己将就了。
我一开始就没把这事放心上,但父亲不放心,多抽了十个侍卫到我院子里头,一到夜里就守在门前屋后,我为了使父亲安心,便也不做推诿。
开始几夜倒也安稳,到了第四天晚上我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了床头。
“你醒了?”
我闻言望向床尾,借着月光打量沿窗而坐的男子,依稀还算俊美。
他笑吟吟得望着我,手指拂过我的脸颊道:“不错不错,真不愧是颜玉,果真容颜如玉。”
我不禁有些气结,想我父亲将我养大教我琴棋书画,不就是指望我有一天能把那些世家公子勾搭勾搭调戏调戏,现在我倒反被采花贼调戏,这让我情何以堪?父亲,我怎么对得起你的养育之恩啊?
“那些个饭桶呢?”我咬牙问道,用力挣了挣,居然用了些软骨散。
“中了点迷药,都躺在外头呢,”他笑着,手指依旧在我脸颊上流连,渐渐滑到颈窝处边说道,“别费劲了,那药好着呢。”
“别,”我娇羞地咬了咬嘴唇,“我这是第一次,能不能让我看清楚你长什么样?我虽是女子,第一次也不该这么不明不白的。”
他顿了顿,约莫是在估计我话里头有几分真意,犹豫片刻便起身走到桌前点灯,我则偷偷去够枕下的匕首。
“是不是找这个?”夜邀一手掂量着匕首,一手举着油灯。在黄澄澄的灯光里,他俊美的轮廓越发深邃,星眸剑眉,果然生的一副好皮相。
可我委实没那个心情,匕首被搜走了,想想要被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压在身下,身上的不由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样?”他举起油灯照着脸庞问道,“对我的长相可还算满意?”
“不错,”我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
“啧啧,”夜邀颔首道,“果然要看清楚了的好,难得世女长得如此貌美,黑灯瞎火的就浪费了。”说罢一手搂过我的腰,一手将我的腰带解了开来,片刻便露出了杏色的肚兜来。
“玉儿真是香软,”他一边在我吻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低语,一